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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申诺瞠目结舌:“霍先生,你好像忘了,如果不是你带人打劫了我的卧室,我妈的遗物根本就不会丢。”
“呵,是吗?”霍景行不假思索地说,“你确定在我带人踏进你卧室之前,你的钢笔还乖乖的呆在盒子里吗?”
“你……什么意思?”申诺似懂非懂。
霍景行说:“我把你的小可爱,连着笔盒倒进箱子,再到你来时,我可以确保没有人碰过这个箱子。所以很明显,有个认识你的人,在我帮你搬家之前,就把它偷走了?”
“这怎么可能?”申诺条件反射的回了句。认识她,还能随便出入她卧室的人,除了程菁,还有……郝姨!申诺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那一天,郝姨的确曾亲眼看到她从抽屉里拿出钢笔;那一天,也是郝姨主动要求帮她换的新门锁……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霍景行察觉到她的神色有点不对。
“没。没有。”申诺摇了摇头,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不能把任何人,随随便便地钉在嫌疑人的名单上。
“好了。接着刚才的话题。”霍景行一挑眉梢,眼底的戏谑显而易见,“如果我要是帮你把东西找回来了,你就穿着你的小可爱,在我面前跳支舞,怎么样?”
“做你的白日梦吧!”申诺送他白眼一对。
“那我可没有义务帮你找……”霍景行说着,状似要走。
不帮就不帮,反正她可以自己去找郝姨。可如果不是郝姨拿的,又或者郝姨抵死了不承认,该怎么办呢?申诺的心里又有点犹豫。
霍景行抓住了她这片刻的犹豫:“公平起见,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要是找不到,那我就裹着浴巾,在你面前跳支舞。”
他似笑非笑,这买卖怎么算,他都不吃亏。所以,申诺就送他一句:“hell(死去吧)!”
不过,让申诺出乎意外的是,霍景行主动把扣压的手机还给了她。似乎他笃定这付病怏怏的申诺,无法从霍家逃出去。
霍景行还同时拿出一份厚厚的聘用书,正式聘请她担任景止的家庭教师,“这可是我请专业律师起草的合同。当然,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符合你利益的地方,我们随时还可以再签个补充协议。”
霍景行的确表现得很有诚意,可当他把钢笔塞到申诺手里,申诺看着合同最后的签名处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在签一份卖身契。
这时,门外正好掠过一个人影,申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知道,那是霍景止。这两天,他时常像忍者一样,默默地守候在房门外的阴影下。
“对不起,霍景行,我不能签字。”申诺丢开钢笔,直言不讳地指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让我当景止的家庭教师,但我知道你弟弟压根就没这个意思,而且,他一点儿也不欢迎我的到来。”
“谁说他不欢迎你,不想让你做老师。你没发现,你总是偷偷躲在门外看你吗?这证明他还是很关心你,关心你的病情的。”霍景行拖腔拿调,活像一位在台上做报告的领导。
申诺斜乜了他一眼。这男人大概是在国外呆久了,开起玩笑来总是没边没谱儿,所以对他的话,申诺现在是听得多,信得少。面对霍景行再次递来的签字笔,她谨慎的丢出一句,“等我仔细看看,再想想。”
霍景行最后抬着碗筷出去了。
申诺趁着这个机会,低头查看着自己的手机。在一长串的未接来电中,除了程菁,其次就是林清玄。于是,申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他的电话。
林清玄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除了特别的高兴,还带着一种久违的欣慰:“申诺,你真的决定留在霍家,当景止的私人老师了?”
申诺迟疑了片刻,没有戳穿霍景行那天晚上用短信编造的谎言,只说自己还在考虑中。她多少还是把找回钢笔的希望,寄托在了霍景行的身上。
林清玄接下来说话的语气,有点遗憾,还有一点小小的失落,“那你自己凡事当心点。尤其,是景止这孩子……”
“怎么了?”申诺追问。
“没,没什么。总之,你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打我的电话。”
“嗯。谢谢。”申诺诚心诚意的说,“对了,校长在你旁边吗?”
“在。怎么了?”林清玄反问。
“麻烦你替我向校长也说声谢谢。”
“呵。”林清玄在电话里发出一声轻笑。过了一会儿,又转而问她,“我爸让我问你,你母亲的遗物找到了吗?”
“没。”申诺把钢笔失踪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她没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对郝姨的怀疑。
*
第二天的中午,申诺和程菁在上一次会面的肯德基碰了一次头。
一大早上,申诺对前来给自己送早点的大婶,谎称得回学校拿点东西。便坐着叫来的出租车,离开了霍家。
她原本是要去找郝姨。可到了郝家,却怎么也敲不开郝家的大门。她站在门外,给郝姨打了好几个电话,郝姨也都没有接。她只好给隔壁的一位老太太留下一个口讯。最后,临时改变计划,绕到世纪广场来找程菁。
“你也太不够朋友了!”程菁一见她,便拍着她的肩膀,怨声载道。自从那天被霍景行派人送回家后,她就一直等着申诺的电话和解释,“打你的电话,关机,给你发短信,你居然也不回,老实交待,怎么回事,被姓霍的金屋藏娇了?”
“你还有脸说。”申诺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看见我的房子都被人搬空了,你也不会打个电话,帮我报个警。”
“我打了,我一回到公司的宿舍就打了。我以为我真有那么没节操啊!”程菁扯着脖子,委屈地辩解道,“可电话那头的女警说,得等雨停了,她们才能抽出人手出警。况且……你也确实没出什么事儿呀。”
申诺顿时消了这口恶气。她发现程菁的脸色居然和自己一样,都像刚刚生完一场大病似的面无血色。两只眼皮子,甚至比她的还要浮肿。于是,她问,“你怎么了?最近很忙吗?脸好像都瘦了一圈。”
“唉,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左小姐。”程菁唠唠叨叨,发了一阵子牢骚。
自从那天霍景行在大众广庭下,和申诺疯狂的上演了一场接吻秀后,律师事务所里的人,几乎都在背地里笑话她。所以,程菁便成了左小姐首当其冲的出气筒,加班加点也自然成了程菁的家常便饭。
这事虽然不是申诺一手造成,但她多少脱不了干系。所以,她对程菁难免心存愧疚:“那位左律师看起来,挺有城府的……”怎么会在人前干这么丢份的事呢?
“她当然有城府了。她当着别人的面,对我不知多好。今天早上,她当着事务所所有人的面,说我昨晚加班辛苦了,特意给我买来一碗面条当早点。谁知,那面条里不知加了多少胡椒和花椒,我才吃了一口,就差点没让我的嘴巴变烤肠。”
“哼,这个女人,她以为她在演宫斗戏呢,想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呀!”程菁说到这儿,义愤填膺的一拍申诺,“我告诉你啊,申诺,你给我争气点,你一定要把霍景行那个凯子给我钓到手。”
“别什么事都扯上我啊。”申诺反感地说,“霍景行让我搬去他家,又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啊!这怎么可能?”程菁目瞪口呆。
“是他弟弟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吗?”
“那他让你搬去他家干什么。”
申诺把霍景行想让她做家教的事随便说了一下。程菁听完,诡谲地一笑:“借口。这就是个拙劣的借口。这分明就是他想追你,才想出来的……”
一个男人想追女人,吃饭,送花,约会就好了。像霍景行这样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么多花样干什么?申诺摇了摇头,懒得和她再辩解。任由程菁一个人自言自语,把霍景行的行为翻来覆去,扒了皮抽了筋似的,反复推敲,用心辩析。最后,程菁斜睨着她,活像要对她进行一番严刑拷打似的问:“嗳,那你对他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心。”
“你看我像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人吗?”申诺反问。
“像!不但像,我看还有一脸的春心萌动,爱意难平。”程菁夸大其辞,还故作姿态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去你的。”申诺白她一眼。
两个女人又东拉西扯了一阵。申诺看着桌上一方阳光,杵着下巴问她,“你上次说他的父亲已经去世,那他们的母亲呢?”这个问题,她是绝对不能拿出来当面问霍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