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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恭喜你,亡者72。你获得积分五分,总计积分二十分。】
【现在正在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里响起,牧轻言忙不迭喊了个暂停。“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牧轻言道。
【请提问。】
“我们这些被选中进行任务的人,到底是以什么原理在各个世界里穿越的?”牧轻言问。
【对不起,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换一个问题。”牧轻言早有所料,“‘主神’到底是谁?他选择我们来进行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对不起,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机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回答,牧轻言讽刺地勾起唇角,果然有鬼啊。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与曲泊舟的对话。
“你为什么说我们累积完需要的分数点后根本不会获得任务奖励呢?”牧轻言边将盛满“药汤”的碗放入红木食盒内边问。
曲泊舟走至门边将门拉开,琼珠乱玉一股脑灌进来,吹得他脑门发凉,他拨去遮挡在眼前的飞雪,回答道:“我曾遇到过一个人,那时他的积分已经累计有九十五了,我和他差不多同时完成任务。接下来我又完成两个世界的任务后,竟再次遇上了他。”
手指扣上门扉,曲泊舟回头看着自那头向他走来的人,继续道:“我当时很奇怪,便过去问他。你猜怎么?他不记得我了,他说他才开始累计分数,才经过了一个世界而已,新手上路很不熟练,还想我讨教方法。”
“那时我就明白了,他并没有得到最终的任务奖励,而是被清空了记忆。”曲泊舟说完,拿起搁置在门边的伞,和牧轻言并肩走出。
牧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曲泊舟将伞在二人头顶,这是今冬的初雪,却大得似是要将整个世界吞没。牧轻言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那我们这般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为了体验生活。”曲泊舟竟笑了一声。
“我们能找到办法从这个循环里逃脱出去吗?”
曲泊舟没有回答。
【是否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打断牧轻言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道出个“好”字,紧接着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出去。
【正在读取记忆。】
【读取完毕,请开始任务。】
五感重回体内,一阵疼痛自脑后传来,牧轻言睁开眼,却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是个瞎子?这不对啊,他明明记得想到这,牧轻言陡然顿住,他不记得!牧轻言不知道这一次原主是谁,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一片黑。系统刚才明明告诉他记忆读取成功了,可为什么他在脑海内什么都没搜索到?
他呼叫出系统,可对方告诉他程序上并无问题。
牧轻言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却听见一阵金属拖拽之声,他的手脚被某种冰冷的物体给束缚住了。稍加判断,便知应当是锁链。这一番动作也让他知道了现在自己并不是瞎,而是被布蒙住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被囚禁了?难道是系统看他上个世界磨蹭了快两个月才完成任务不耐烦给他安排了个轻松又快捷的?牧轻言的内心十分拒绝,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务了。
他开始挣扎,首先得把眼前这块破布弄掉不是么,可是一旦他开始移动脑袋就是阵阵剧痛。
这时有人走过来,扶着牧轻言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别动,你刚才脑袋撞了墙。”接着他手伸到牧轻言脑后,那伤口依旧湿润着,稍一触碰牧轻言便疼得直抽气。布条的末端的结正好打在伤口上,他对底下的人说了声“忍着”,然后快速地将布条抽掉。
牧轻言颤抖着睁开眼睛,四周光线不亮,甚至可以用暗淡来形容。他的目光自低处游移往上,最后落在这个半跪在他面前之人身上。
“牧轻言?”对方见他神色犹豫不定,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
“你是谁?”牧轻言终于把疑惑问出口。
对方眸色一沉,“曲泊舟。你过来的时候哪里出错了吗?”
牧轻言一喜,“这次咱们这么快就遇上了?”
“不是遇上的,是”曲泊舟摇摇头,“你没有读取记忆?”
“呃,系统说记忆没有问题,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牧轻言神色无奈。
“我知道了,定是因为之前你原主想要自杀,便拿后脑勺往墙上撞,但不幸没死成,反而丢了记忆。”曲泊舟分析道。
牧轻言“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听上去你和我很熟的样子,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被锁链锁在这里,我又为什么要撞头自杀。”
曲泊舟轻咳后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现在是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我是斗崖山庄的庄主,你是被我抓来的画师,接下来你懂的,庄主对你产生了不可告人的念头,你抵死不从”
听者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可是照我们之前完成的任务来看,走的都是大剧情。你直说吧,在产生这样那样的念头之前,抓我的原因是什么?”
一直单膝跪着不太舒服,曲泊舟盘腿坐下来,“多年前你父亲在画中藏了一张寻宝图,但那副画在战争中遗失了,令尊也死于战乱。而你,当初令尊作画时你一直在他身边,于是山庄便抓了你,想让你将画复刻出来。”
“那么这幅画是没机会重见天日了。”牧轻言一副遗憾的样子,他拖动锁链,金属与地面摩擦之声刺耳,意味不能再明显。
曲泊舟从袖中掏出钥匙,抬起牧轻言的手臂将手腕上的束缚打开,然后是脚踝。牧轻言足上未着鞋袜,已被冻得通红,脚踝上更是一圈深深的印记,曲泊舟不可控制地将目光停留其上,不再有动作。
牧轻言不明所以,用脚趾戳了戳曲泊舟的手臂,曲泊舟下意识抓住那脚丫子。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牧轻言顿时一怔,一时间氛围既尴尬又暧昧。
回过神来牧轻言急忙将脚丫子收回,那边曲泊舟也站起来,没给牧轻言反应时间便将他拦腰抱起,“我带你去上药。”
“我自己会走!”牧轻言脸颊绯红。
“你确定不会走一步脑袋痛一下?”曲泊舟反驳。
“那你有本事开飞机载我啊,你走路我也会颠簸的!”牧轻言据理力争。
“别忘了你是被我囚禁的人。”曲泊舟轻笑道。
他们此时在一个山洞内,四条锁链自洞壁垂下,曲泊舟抱着牧轻言绕过这些锁链走到洞口。方才还欲亮不亮的天空,现在已透出一道霞光来,从将云层染成金色。林子里鸟开始啼叫,扑翅之声响彻山间。
曲泊舟这一路走得还算平稳,牧轻言生无可恋地靠在他怀里,觉得这个人吃错了药。在微凉的晨风中,他竟就这样睡去了。
再睁眼时,入目竟是一个软枕,牧轻言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他撑起身子,又摸摸脑袋,后脑勺的伤口上已缠了好几层纱布。不仅如此,他身上还一股药酒味儿,仔细看了一圈,原来是之前被锁链套住的地方被人用药酒搓揉过。
“来,吃药。”曲泊舟自桌边站起,白瓷碗,黑药汤,随着勺子搅拌还腾起雾气。他端着这碗坐到床榻边,明显看见坐在里面的人皱起眉头。“喝了伤好得快,你也不想一直趴着睡吧?”曲泊舟道。
还未喝药便一脸苦瓜相的牧轻言终是接过那碗,嫌弃地一饮而尽,然后语气严肃地道:“曲泊舟,我觉得你也该吃点药。”
“我怎么了?”曲泊舟有些不解。
“你也该治治脑袋。”
曲泊舟冷漠道:“哦。”
牧轻言想大字躺倒在床上,可身体倾到一半就被人生生拽了回去,他长叹一口气,埋怨原主干什么不好偏偏拿后脑勺去撞墙。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原主把自己玩儿失忆了,你这个庄主就只喂完药?”牧轻言问。
“那你希望我怎样,把你打一顿?”曲泊舟将牧轻言的下巴挑起,“不要忘了,我可是对你抱有想法的啊。”
牧轻言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打掉:“丑拒,说正事。”
指尖还留有余温,曲泊舟心有点痒,他收回手,在袖子里轻轻捻了一下。“估计你的下场会有点惨,因为你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指望。这个我们不止是斗崖山庄,还有其他几大帮派,这些势力联合起来自称义盟。”
“我去,这么多人一同找一个宝藏,肯定不单为了钱财吧。”牧轻言感叹,“说实话,你们到底要干嘛?”
曲泊舟赞同地点头,“这个宝藏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陵墓,里面留下不光是金银钱财,还有大量的武器。义盟中绝大部分都是前朝遗民,他们要复国。”
牧轻言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嘴角还噙起一抹笑,“又是这样的事。那我们呢?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谁?”
“你。”曲泊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