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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灰飞烟灭,彻底消散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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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梓恶狠狠的盯着凤倾凰,“愿不愿意,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凤倾凰,今日,我不是来跟你逞口舌之争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人间,我桑梓要定了。”

    桑梓说完,人便离开了,凤倾凰看着桑梓离开的方向,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放弃了追踪他。

    看到凤倾凰回来,瑾玥迎上去,“倾凰,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凤倾凰摇摇头,面色沉重,“我没事,怕是人间,得有大难了。”

    瑾玥一惊,“人间怎么了?”

    “今日桑梓过来,已经明确说了他目的就是人间,我想这次,他定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瑾玥闻言担忧不已,“那怎么办!”

    不是瑾玥胆小,她只是对桑梓的手段害怕了,因为桑梓,她才失去凤倾凰,失去燕明陌,凤倾凰是凤族,所以她还有存活的可能,可是燕明陌,却回不来了,那下次呢,是不是还会有吴颢。

    瑾玥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离开,这种痛,瑾玥不想再经历了。

    凤倾凰沉声吩咐,“瑾玥,你让熙珩做好准备,接下来,是一场硬仗要打。”

    瑾玥点头。

    这一耽搁,仅留灰也忘了要问燕明陌的事情了,乖乖去找棺材说明事态的严重性了。

    棺材一听这事,直接找到凤倾凰,“你说这事,可是真的?偿”

    凤倾凰看着棺材,目光平静,“你觉得这事,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棺材皱眉,“若是如此,那这事,麻烦了。”

    凤倾凰不解,“你这话何意。”

    “哼,”棺材冷哼一声,“狼族现在意欲一统人间,而这事,对别的族而言,根本没多大的意义,人族的死活,他们不会在意的,所以,狼族真正对人族出手时,人族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加上别的族袖手旁观,最后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根本就不用猜测。”

    “你又如何知道,别的族会袖手旁观?”

    棺材不再言语,神情有些复杂。

    凤倾凰猜测,棺材一定是经历过什么事,才会这般,但棺材具体经历了什么,这是棺材自己的事情,凤倾凰没兴趣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得提前准备了,若是别的族真袖手旁观,我最多找来凤族,至于孔雀族,恐怕早就投靠了狼族,还有其他族,我无能为力。”

    “谁说的,这事,我龙族岂能不管。”

    这话传来,矢鎏荠紧接着现身,凤倾凰看着他,“那位姑娘,你安顿好了。”

    矢鎏荠罕见的耳朵通红,“现在的情形,我给她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先一个人待着,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会去接她出来。”

    见矢鎏荠这般表情,看来他与那日的那女子之前,也是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若是以前,少不得凤倾凰会打趣矢鎏荠一番,但现在,凤倾凰早已没了兴致。

    “依你们之见,桑梓会先对哪里出手?”

    矢鎏荠皱眉,猜不透桑梓的心思,索性不说话。

    棺材想了想,分析道,“西北之地,妖魔鬼怪纵横,极寒之地,环境不适,那些桑梓若是真的打算出手,最好的选择就是燕赵两国,燕国上次为了对付你,布下阵法,让狼族也死亡惨痛,所以我猜,这次桑梓会先选择赵国出手。”

    “你说的没错,”凤倾凰赞同,“可能你们还不太清楚,在这之前,桑梓早就和赵国国主有过接触,且赵国国主对桑梓很是信服,上次若不是魔君突然现身,估计桑梓也不会那么快离开赵国的。”

    棺材神色一变,“你刚刚说,魔君,是不是戈野?”

    凤倾凰点头。

    “戈野,他怎会,突然来人间?”

    凤倾凰见棺材喃喃自语,想了想,解释,“魔君似乎爱上了人间的女子,那次,就是为了那女子前来的。”

    棺材莫名激动,“人间女子,那女子,可是名唤陈雪。”

    凤倾凰努力回想那女子的名讳,还是记不起来,不过想到苏玉莹与那女子关系匪浅,便道,“这事我不太清楚,你问玉莹吧,她与那女子相识已久。”

    凤倾凰话刚说完,棺材整个人如一阵风,立刻冲出去了。

    看到棺材的行为,矢鎏荠诧异,“这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凤倾凰回答的简单明确,“不知道。”

    矢鎏荠就知道会是这样,也不计较,想到燕明陌,随口一问,“对了,明陌呢,怎么一直没见他,你们两个不是形影不离的吗,这次怎么舍得两人分开。”

    凤倾凰目光越来越冷,“若是想留下,就闭嘴。”

    矢鎏荠敏感的感觉到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看起来还很严重。

    只是看了眼凤倾凰冷冷的神情,矢鎏荠识趣的闭嘴,有些话,还是等着日后有时间了慢慢问吧!

    凤倾凰想了想,距离她离开凤族密室那天,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燕明陌,应该也被折磨的差不多了吧。

    该放他离开吗,凤倾凰迷茫了,若是放了他,两人是不是,还要见面,可若是不放了他,知道他在受折磨,她心里,也不好受。

    而此刻的凤族密室里,燕明陌奄奄一息,脑海中传来阵阵灼烧的痛楚,可他已经虚弱的没了力气去闷哼一声,头无力的垂下,意识恍惚。

    凰儿,是不是当初,我也曾伤你这么痛。

    凰儿,你说过,我会后悔的,你错了,我从不曾后悔,即便是现在这般姿态,我也不曾后悔。

    凰儿,我是那般卑微的爱着你,明知有些事,是可以跟你解释清楚的,可一想到,我那般无用,让你陷入险境,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这些时日的囚禁,就当对我的惩罚吧!

    凰儿,只是这会儿,我得离开了,凰儿,我能感觉到,我灵魂已经越来越虚弱了,怕是等不到见你最后一面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意识涣散之前,燕明陌似乎看到有人在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棺材这几日,因为听到戈野的消息,一反常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

    而外界,也如棺材预料那般,桑梓首先对赵国出手了。

    凤倾凰等不及了,带着众人,直接敲棺材的房门,“棺材,你出来。”

    棺材打开门,看到以凤倾凰为首,矢鎏荠,瑾玥,吴颢,苏玉莹,凤轩灏甚至仅留灰都在外面站着。

    棺材一愣,“你们这是干什么?”

    仅留灰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棺材,“师父,我也不知道,师嫂子叫我过来的。”

    棺材皱眉,“什么师嫂子。”

    仅留灰答的理所当然,“她是师兄的妻子,那就是我的师嫂子。”

    棺材这才突然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燕明陌了,看向凤倾凰,“我那个不靠谱的徒弟人呢,见师父都不见了,还真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没规矩了。”

    凤倾凰眸光一变,“他已经死了。”

    仅留灰不乐意了,从棺材身上跳下来,怒气做出一副凶神恶煞张牙舞爪的样子,“你胡说什么,师兄才没有死,不信你看。”

    说着,让凤倾凰看她手心,凤倾凰低头一眼,仅留灰手心白净如初,什么也没有,不解的看向仅留灰,“看什么?”

    仅留灰瞪着她,“看我手心的红点,那是师兄的生命印记,是我趁着师兄不知道,偷偷弄的。”

    仅留灰说完,得意洋洋的晃晃头,“看我多聪明。”

    凤倾凰面无表情的看向仅留灰。“你手心,什么都没有。”

    仅留灰以为凤倾凰骗他,把手伸给自己看,这一看,彻底愣住了,手心确实什么都没有,仅留灰颤抖着身躯,“不,这不可能,刚才还在的,不可能,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

    棺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瞬间移动到凤倾凰身边,“你刚刚说,明陌死了。”

    凤倾凰平静的与他对视,“身死,灵魂被禁锢,以烈火焚烧之,日日受噬心之痛,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的死了。”

    棺材急迫的追问,“那你说,明陌是什么时候死的!”

    “在我回来以前,我亲手杀死他的。”

    棺材看向一旁还在呢喃的仅留灰,头一次觉得,心累了,“骨灰,告诉师父,你手心的印记,是不是今天才不见的。”

    仅留灰无神的点头。

    棺材闻言,一掌批出,凤倾凰没有防备,被甩出老远。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瑾玥,矢鎏荠与苏玉莹立刻冲过去,扶起凤倾凰,与棺材对视,吴颢与凤轩灏也紧跟着瑾玥苏玉莹。

    棺材看着凤倾凰,满目的失望,“为什么,明陌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能对他做出这般的事情,你若是不在意他,就不要招惹他,为何要杀死他。”

    凤倾凰毫不示弱的看着棺材,冷冷道,“他该死,一命换一命,他没有杀死我,那便只能由我杀死他了。”

    “我不管你杀死明陌的原因有多正当,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杀了他便杀了,为什么连他的灵魂也不放过,我从不知道,你竟然能狠心到如此。”

    凤倾凰表情冷淡,“我只是让他灵魂受翻折磨,并不会伤及根本。”

    “不会伤及根本,”棺材讥讽,“你知道骨灰说的,手心的印记,是什么吗,我从未告诉过骨灰,我交给她的那个方法,看到的,不是那个人的生命印记,而是那个人的灵魂印记,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你可知道,骨灰手心,那不是明陌的生命印记,那是明陌的灵魂印记,现在印记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棺材的一番话,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吴颢接过话,艰难出声,“明陌,会怎样?”

    棺材看着天空,神色悲哀,“灰飞烟灭,彻底消散于世间。”

    第一次,棺材觉得自己是那般没用,他能教出冷心医仙,他能救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人,可他却救不了他满意的徒弟。

    棺材的话一出,刚才还激动的仅留灰,接受不了,直接晕倒了。

    棺材抱着昏迷的仅留灰,痛心疾首,“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日我就不会同意他跟着什么孔雀去救你,你的死活关我何事,我只知道他是我徒弟。”

    凤倾凰隐隐觉得,有些事,她误会了,神情急切,“你刚刚说什么,跟着什么孔雀族的救我。”

    棺材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了,若不是知道,燕明陌有多在意她,棺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凤倾凰。

    看棺材如此,凤倾凰又看向一旁其他的人,瑾玥见状,对凤倾凰解释,“那天孔雀公主来找明陌,与明陌达成交易,只要明陌愿意娶她,她就帮明陌救你出来,明陌同意了。”

    一直以为的真相被揭开,凤倾凰不相信的摇头,一边后退,一边开口,“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当日是他亲手把我本命凤翎刺入我胸口的,是他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是他说他根本就没爱过我,不可能,他不可能的,这都是他的阴谋,你们都被他骗了,你们都被他骗了。”

    棺材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徒弟,就是太蠢了,宁愿被人这样误会,也要救她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明陌到底是不是真的刺入你胸口了,还是,他刺入的,是你胸口下方一寸的地方。”

    凤倾凰盯着棺材,“你怎会知道,果然,你们都是一伙的。”

    棺材悲哀一笑,“你知不知道,你们凤族身上有个秘密,用凤翎能杀死你们,但若是用凤翎刺入你们胸口下方一寸的地方,你们非但没有任何事,反而会瞬间修为大增,这些话,都是我告诉明陌的,甚至,我还为他准备好了凤翎,他却说,他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明陌一心为你,你竟然让他灰飞烟灭,讽刺,还真是讽刺。”

    棺材大笑着,依稀有泪从他眼角滑落。

    “凤倾凰,该说的,我都说了,这里,我也待不住了,别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我只是不希望,我那傻徒弟付出了一切,最后还落个被你记恨的下场。”

    棺材带着昏迷的仅留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凤倾凰呆呆的站着,脑海中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凤倾凰相信棺材的话,燕明陌已经彻底消散于人世间了,棺材没有骗她的必要,更何况,那天凤倾凰确实是修为大增,以前一直以为,是因为看破了情,现在才明白,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真相吗。

    吴颢退后一步,“凤倾凰,我也得离开了,我杀不了你,也不能杀你,我知道明陌的脾气,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生的执念,他那么喜欢你,我不会为难你,但我也做不到坦然的面对你,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是你亲手杀死了明陌,你手上沾满了他的血,所以,凤倾凰,我选择离开,若是被狼族盯上,或许更好,我就可以去陪明陌了。”

    瑾玥看看吴颢,再看看凤倾凰,神情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吴颢不愿意瑾玥为难,“玥儿,别皱眉,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看你皱眉了,别为难,玥儿,我不舍得你为难的,不管你最后选择了谁,我都不会怪你的。”

    苏玉莹见状,看着瑾玥道,“你跟他一起去吧,倾凰这里,我看着。”

    瑾玥点点头,对凤倾凰歉意道,“对不起,倾凰,我放心不下他。”

    直到瑾玥和吴颢离开,凤倾凰什么都没有说。

    苏玉莹打算带凤倾凰进屋,却被凤倾凰一把挣开,“玉莹,我现在要去凤族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苏玉莹眼睁睁的看着凤倾凰也从自己眼前消失,对凤轩灏苦涩一笑,“你看,我是不是一个不详之人,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得不到幸福,小雪落寞的离开了,倾凰误会了燕明陌。”

    凤轩灏责怪,“莹儿,我不许你这般胡说,谁说你是不祥之人的,你看我一直在你身边,怎么不见我有事,反而幸运的抱得美人归了,陈雪和凤倾凰,是她们自己命中注定的劫难,这与你无关,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拦到自己身上,我不许。”

    苏玉莹无力的靠在凤轩灏怀里,疲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凤轩灏紧紧的环抱住她,给她安慰。

    凤倾凰没有停歇的回到凤族,来到密室,看着前面隔着的大门,凤倾凰突然不敢推开门了。

    颤抖着手,推开了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曾经捆着燕明陌灵魂的石柱和铁锁,孤零零的还在原地,蓝色的火焰,因为没有了燃烧的东西,也早就灭了。

    那一刻,她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无光。

    凤倾凰伸出手,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呢喃,“明陌,我回来了。”

    “明陌,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我不该因为你一句话,就怀疑你的。”

    “明陌,怎么办,我还是把你弄丢了,对不起,可是,你再也不能原谅我了。”

    “明陌,我想你了。”

    “明陌,你知道吗,其实那天杀了你之后,我突然就后悔了,哪怕,你曾经想要我死,可是明陌,我又讨厌对你无能为力,下不去狠手的我,所以我逼着自己,捆住了你的灵魂,逼着自己,放火烧你,看到你痛苦的模样,我怕我会心软,所以我逃离了这间密室,明陌,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放不下你,即便你说过,以前的种种,都是你骗我的,我还是放不下你。”

    “明陌,今天你师父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有多蠢,因为你几句话,就对你下了杀手,明陌,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也对我很失望呢,我也讨厌我自己。”

    “明陌,你师父待着你的骨灰师妹离开了,我知道,他是怕看到我,会忍不住想对我出手,却又顾忌到你,不能对我出手,所以才会选择离开的,你看,明陌,所有人都明白你对我的情,偏偏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怀疑,我还真是活该失去你。”

    “明陌,吴颢也离开了,瑾玥跟着他一起离开的,我不怪瑾玥,这个时候,吴颢最需要瑾玥的安慰了,明陌,你看,我多蠢,我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只因为自己对你的不信任,活该我现在一个人。”

    “明陌,你不要担心我,像我这样的恶人,是没有人敢欺负的,玉莹和凤轩灏还在我们的府上等我,我不能再让你我的悲剧重演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明陌,我知道,你最重感情了,瑾玥和吴颢的事情,我会帮他们的,就算是与整个凤族做对,我也不会让凤族拆散他们两个的。”

    凤倾凰蹲下身子,背靠着曾经捆过燕明陌灵魂的石柱,看着手心留下的那一片曾插穿她心脏的凤翎,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她开始疯狂的想念那一个名唤燕明陌的男子。

    “这一次,让我陪着你,不论生死。”

    凤倾凰终于明白,燕明陌那天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她最终还是失去了最爱她的他。

    “明陌,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凤倾凰对着空荡荡的密室,哽咽着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