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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到一半时她实在体力不支便寻了个山洞睡觉休息,却听了异常,她才隐好踪迹便瞧着暗影与夜影消失在上山的路上。
虽说吴桑已经尽力的将药庐弄成有人在住的样子。可是,她知道暗影与夜影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暗卫,自己的那点小计量对于他们的迷惑也只能是暂时的,若等他们反应过来,反而更能确定自己回去过。
吴桑突然后知知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做了件此地无银的蠢事。现在想要回去把药庐还原成娘亲离去时的样子抹去自己出现过痕迹已然不现实,她只得打起精实,争取先于暗影他们反回天云镇然后买匹快马赶去药王谷撄。
得意于对天云山的熟悉,吴桑下山比上山还要快了半天的时间,太阳才刚刚有了西坠的势头她就已赶回了天云镇偿。
望着镇中天客来的大牌匾,她突然犯了难。整个天云镇除了一家天客来便只有伍家老爷设的仁义馆可以吃住。
不说可能会在天客来再次遇到暗影他们,就是小林子后来的反应也让吴桑心里有些悚意,她总觉得小林子快要认出自己了。
她现在还没有同人相认的心思。
可是,去伍家的仁义馆,单一个伍清的存在就足以说明一切。
正站在镇口犹豫的空,她突然觉得肩上一沉,随后一个惊喜的声音道"芸姑娘你可回来了~”
赵清虎的手拍的她肩一痛,声音更是令她一惊,手压帽沿,忙低头道“这位兄台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芸姑娘?”赵清虎显然又发蒙了,绕着吴桑便打量起来。吴桑不敢同赵虎来硬的只得压着帽沿低着头,躲着他的打量。
赵清虎看来看去,看不到吴桑的脸,显然有些急了抬手就要去摘她的笠帽,口里还嚷道“即然不是,为什么不让俺看看你脸。”
吴桑眼见着赵清虎的手已经扯上了自己的帽沿,心下也慌急起来。
这赵清虎看似不灵光,可是手底下的功夫不弱,若是他真的犯起混来,自己的帽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忙道“这位兄台,在下面容不雅,难于见人,还请兄台海涵。”
面容不雅。
赵清虎一听吴桑的脸面有问题立马急了“芸姑娘,是不是那个混蛋王爷发现你扮男装,对你下狠手了,,只要你说出来俺就去都城帮你打他去。”
他气愤的语气夹着浓浓的关切,吴桑只是心里一暧的空,头上的帽子便被赵虎一扯而下。
头顶一空,吴桑情急之下顺势抬手打向苙帽,令其冲着赵清虎的脸便罩了过去,而后自己转身奔逃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脚力在天云镇五兄弟面前什么也不是,瞄准一个小巷便钻了进去。
“芸儿~”
一声低沉如喃的声音迎面而来,吴桑被惊的心下踉跄,将将止步才没有撞上不知何时立于自己面前的青衫男子的身上。
伍清。
她心里不由的唤了声男子的名字。下意的抬头,对上那双幽然的眼眸时才惊觉不妥。忙垂头,冲着他拱手作揖,哑声道“在下无尘,并非什么芸儿,还请兄台让开道路”
“呵~”她垂头等候良久,不见伍清动做,却听得他苦笑一声,然后声意有些落然问道“芸儿,你终是不肯认我伍清了?”
他声音沉寂而苍然全无当初的清朗无暇,吴桑强忍着询问他近况的冲动道“在下不知兄台在说什么,更不认识什么芸。”
“罢,罢,即然你不认识芸儿,你来我们天云镇,走进这死胡同有何企图?”
死胡同!
吴桑认命的叹了口气。这天云镇内道路勾错交连,只有一条路是半路塔截断,半截路后便是伍清,也就是伍老爷家的院墙。
伍老爷即然办得起仁义堂,家资是不容置疑的丰厚,所以不随承认自己是芸儿,便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对伍家图谋不轨?
吴桑觉得头大异常。
她原可以说自己是被外面的赵虎吓着了,所以慌不择路。可是,那赵虎并不是凶神恶性煞,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芸儿,自己便吓成这样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伍清也不急,一双清幽的眼眸定定的盯着面前这个连头也不敢抬起的人身上。
她自称兄台,她说她不认识芸儿,她说她叫无尘。
心里无尘吗?
伍清的眼眸因为这二字黯然许多,他没有开口,心里却已然有了答案。
因为她心里早有了那个怡王君墨安,所以娶她冲喜的秦王君墨尘才无法落在她的心上吧。
看着吴桑比原先高挑却清减许多的身形,他将自己的手攥的骨节发白才压了想要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安慰的冲动。
吴桑低头瞧着伍清的鞋尖,心里因为伍清的静默而开始变得更加的慌乱,她闭目调息而后沉声开口道“在下只是途经天云镇,还有要事去办,告辞。”
说着她挺着背,故做从容的转身。
“你就真的不想同我伍清相认了?”
伍清不甘甚至带了丝丝祈求的声音的在身后想起,使得吴桑身形一滞,而后逃也样的走出死胡同。
候在胡同口的赵清虎望见她出来,一愣,抬手想要扯住他,终还是收手。冲进胡同里冲着呆立在那里的伍靖吼到“你真的认不出她是芸儿姑娘?”
“咱认出她又如何?若是她不想认咱,难道你能强迫她认?”
伍清双肩无力的垂着,灰黯的双眸越过赵清虎望向吴桑走出的方向。
“只要能救她,留下她,强迫又怎么了?俺实在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要活的,却老摆出一付无所谓的架式。反正俺管不了你,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芸儿被他们给捉回去再冲一回喜。”
说着赵清虎拧腰向着吴桑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清虎的话如同当头一棒将伍清打的清醒起来,他用着比赵清虎还快的步法也追了过去。
赵清虎与伍清的出现让吴桑深切的明白这天云镇已然不可留,离了死胡同她便向着镇外奔去。
因为知道伍清的轻功有多厉害,她拼出了自己的全力。
她只想着如何逃开伍清等人的视线,却忘了路上的数次蛊发已然使得自己的身体大如不前加之为了避开暗影她几乎没怎么休息的上山下山更是使体力透支到极点。
强忍心间的翻滚逃出镇外后她终于压不下胸口的痛意弯腰时一口腥甜的鲜血喷口而出,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险险的稳住身形,努力的撑着眼皮在望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后想也没想的奔了过去。
灌木生的密密扎扎足有一个寻常女子的高度,跌进之后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吴桑倚着一束软粗的根茎,关昴着头,如同一只脱水的鱼,张自嘴努的吸着气然后抖着手取出腰间的药丸丢进嘴里飞快的咀嚼,苦腥的药混着点点唾液被强自咽下肚子时她的眼皮已经撑都无法撑起来。
伍清追出镇口时已然失了吴桑的踪迹。
他知道她再次从自己的身边逃开了,就如同在青锋镇,她已然连认都不愿认自己。
搓败,懊悔的心情齐齐涌上,他双手无力的遮上自己的脸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发根。
随后赶到的赵清虎瞧着伍清一人立在镇口,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无声的安慰,却在低头时猛然瞧见了地上的一摊血迹。
“二哥,你怎么吐血了?要不要紧?”
赵清虎的惊呼声,震的伍清心里一抖,躲开赵清虎捏向自己的手,低头便瞧见自己的脚边果真有一摊刺目的鲜红血迹。
他的心猛的便揪了起来,他记得芸儿曾以负咒圣女的身份替秦王冲喜之后便整日缠绵于榻。
这血定是她在体力不支之下吐出,想着自己竟然将她逼至如此的竟地,心下说不清是疼她还是恨已。
伍清望着那血收里已然有了决断,自己这次定要将她给找回来,哪怕她当不成自己的芸儿,也不能由着她这样自生自灭放逐下去。
这自灌林丛延绵一片,郁郁葱葱的枝叶更是交织在一起,若是寻人怕是比寻常的树林还上难上许多。
赵清虎望着镇外这片望不到头的草棵树丛便有些头大,道“二哥,俺去找大哥他们帮忙吧。”
伍清摇了摇头“芸儿即然躲着咱们,定是还记得当初天云镇上诬她为妖的事,若是将别人叫来只怕她逃的更快。”
赵清虎虽虎却也不笨,心下也赞同伍清的看法,便消了寻人帮忙的心思,将两眼瞪的同铃一样大,在灌木间寻了起来。
事实上他们运气不错,那片灌木丛虽大,但碍于体力所限吴桑并没有走到灌木深处便晕了过去。
当伍清拔开灌木,看到蜷倒于地的人时,他连气都来不及舒弯腰将其抱起。
低头正寻找的赵清虎听到伍清的动静,扭头正好望见他抱着一人自灌木间立起,忙奔了过去。
吴桑悠然转醒时便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茶香,那香味令她抿了抿唇。
“醒了,要不要尝尝我新沏的老君顶?”
望着伍清那张清俊面容上事带着惊喜与些许忐忑的目光,吴桑弯弯唇角道“当然,要尝。”
她没有刻意用假声,但她的声音仍然哑的吓人。
吴桑心里一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怀疑是不是装的久了,变都变不回去了。
伍清望着她自惊然后愁眉不展的样,走到床边一手扶着她靠起,一手将茶杯递到她的唇边道“你睡了两天了,不曾喝水,嗓子当然哑了。”
即使面对的是伍清,吴桑也无法像面对君墨尘一样坦然的接受他的照顾。
她抬手接过伍清手里的茶杯,抿了口,有水滑下嗓子引得嗓子更回的干渴了。她干脆仰起脖咕嘟嘟将杯里的水喝了一干二净,伍清瞧了忙起面又替她倒了一杯。
再次一干而尽,吴桑总算觉得嗓子舒坦了将杯子递于伍清,才不好意思的道“还是伍大哥泡的茶好喝。”
她的一声“伍大哥”令伍清的眸色清亮异常,道“若是喜欢,以后我天天泡给你喝怎么样?”
垂眸避开他有些灼热的目光,吴桑笑道“芸儿是个俗人,品不出茶中真味,白瞎了伍大哥的好手艺。”
她的拒绝令伍清的眼中的光变得黯然,但声却带了嗔怪道“你终于肯承认你是芸儿,不是劳什子无尘了?”
没想到一向温润的伍清也学会找后帐了。
吴桑抬了自己的手望着袖子道“衣服都换了,再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话落她突然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道“这衣服~”
“衣服怎么了?”伍清假意不知的望着吴桑的袖子道“芸儿穿着很合身的啊。”
看着吴桑突然变得苍白的脸,伍清终于认了命,苦笑一声道“芸儿放心,这衣服是刘妈替你换上的。”
呼~
知道伍清并没有碰自己的身体,吴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这种反应似乎有些伤人,她尴尬的垂眸四望,嘴里打着哈哈道“转眼芸儿都离开这快一年了,不知伍大哥可曾娶亲?”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不等伍清开口便又忙问道“赵清虎呢?还有大哥他们近来都怎么样?”
“都挺好的,只是上次自青锋镇回来之后大伙都很担心你。”说完伍清又有些犹疑的问道“芸儿,你离开青锋镇之后过得好不好?”
他眼里的关切让吴桑有些心虚,她打着哈哈道“也挺好的,王爷待我不错,你没看到我都长高了吗?”
“可是,我听人讲回到都城之后,那个怡王君墨安便上折将你赐给了晕迷不醒的活死人秦王君墨尘冲喜,还听说自那以后你便因身上咒发而缠绵于榻,而那个君墨安带着原秦王府里的伶妓烟霞当了大昭的新皇帝。”
伍清越发越恨,说到最后手间用力竟然将手中的杯子捏个粉碎。
吴桑显然没有想到伍清也有如此性情外露的时候,有些惊住了。
而伍清则在看到溅落到床边的瓷渣后担心会伤到吴桑忙着去收拾。
等他终于收拾好坐回到床边时,吴桑有些担忧的望着他道“伍大哥,你手没事吧?”
原以为自己的举动会吓到吴桑,没想到得到的竟是她的关心,伍清皱了眉头,道“只是些小口子,随便涂点药就没事了。”
听到伍清伤了,吴桑便有些急了,她上前便捉他的手道“不能大意,万一瓷片渣留在手里可怎么好?”
低头望着吴桑不觉间流出的关切,伍清的眸色又变得灼亮起来,沉声道“芸儿,留下好不好?”
吴桑呆了呆,但很快如常“芸儿不能,芸儿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
“我陪你一起去做好不好?”
吴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令伍清产生错觉变得别扭起来。她摇了摇头抬头望着伍清道“伍大哥,你的好意芸儿心领了,但有些事必须芸儿一人去做。”
---题外话---海风换了新键盘,错字是不是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