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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巫山门,合欢谷。
清风吹过溪涧,团团粉扇似的花朵漫天飞舞,隐隐还有铃铛的响声。
百株合欢树环绕的溪涧中央,一块白石之上,身穿单薄白衫的绝美少女双眸紧闭,蹙着眉,耳边传来合欢铃的魅惑之音,体内缠绵的云雨之气四处乱窜,她尽力压制,不多时额头已沁出一层薄汗。
忽而风声大作,花树摇摆,挂在枝头的合欢铃响声越来越疾。
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绯衣女子终于忍耐不住,将焚身□□化作一声哭泣似的呻·吟,整个后背贴在树干上,便有一个身材健硕的同门男子欺上来,将她紧紧抱住,一手撕裂她的衣衫。
那男子的动作既粗鲁又狂野,三下两下已将那女子上身的衣衫扯落殆尽。绯衣女子挣扎几下,怎耐全身又酥又软,不曾脱开身反被那男子抱着滚落地上。
男子抬起头,双目微泛赤红,绯衣女子雨萝浑身发抖,嘤嘤哭泣,两人对视片刻,那男子便重重吻落在她唇上。
铃声时疾时徐,林中的少年男女似已沉溺在无边情·欲之中,雨萝纤美的小腿轻轻抬起,勾夹住那男子的腰身,一只手按着他的头颈辗转蜜吻。
飘落的合欢花撒了二人一身,那男子肩头耸动,浓重的呼吸喷在雨萝脖颈间。
坐在白石上的白衣少女沈西湖眉头蹙的更紧,连眉梢也沾了汗珠。
林中那对男女云雨之际的欢娱声不时传过来,白衣少女脸颊一片赤红,等到风停,铃铛声息全无,忽然张口鲜血疾喷。
睁开眼,暮□□至,天边一团乌云裹着暮雨,幽幽绵绵洒落下来。
雨萝从林中跑出来,满脸泪水,哭道:“沈师姐,我……”
沈西湖见她鬓发凌乱,双目通红,哭的煞是可怜,不由叹息道:“别难过!咱们巫山门的弟子早晚要过合欢铃这一关,今日只怕所有的弟子当中也没几个扛过去的,大家都一样!”
雨萝眼眸抬了抬,瞧着沈西湖那张明艳柔美的脸,心下又是艳羡又是气苦,暗暗道:“沈师姐毕竟是祭司大人的徒弟,修为自然非我所能及,不知同门之中是否还有人扛过了合欢铃的考验!”
半个时辰之后,巫山门建于山洞里的大殿中,四壁燃着火把,巴乌奏出山鬼曲,身披薜荔的巫山门女弟子翩翩起舞。
待舞阵散开,两名身穿单薄白衫的少女款款步到大殿中央,对坐在玉座上的两名女子下拜道:“参见大祭司,参见掌门!”
大祭司司荷一身淡黄色宫装,眉心一点细雨花钿,乌发齐腰,清雅华美的飞天髻上斜挽着三根玉簪,中央又簪着一朵玉荷花,纵是上了年纪,那清灵秀美的颜色非但不输于少女,反而更多了几分端庄妩媚。
掌门司浓却是一头白发如雪,带着紫色额环,美眸如水般多情,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森然寒意,花唇幽艳又带着几分魅惑,歪着头斜睨二人。
舞乐声歇,司荷将手一抬,示意二人起身,微笑道:“果然不出所料,我巫山门下能抵挡合欢铃魅惑之力的,也就只有西湖和灵儿了!”说着侧头对司浓道:“恭喜师妹了,收得好徒弟!”
司浓眉眼微垂,勾起唇角笑道:“也要恭喜师姐,西湖的造诣也是青出于蓝,想来我巫山门大祭司之位也是后继有人!”
她话中究竟带着几分恶意,司荷不予理会,只对两名弟子道:“你们既已通过合欢铃的考验,明日便可下山去,替本门处理一些山下事务。听闻杭州境内近日有以鸾蝶之蛊作恶之徒,本座和掌门皆怀疑是我巫山门叛逃出去的女弟子所为,特命你二人前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是本门叛逆,只管清理门户!”
在巫山门,祭司的地位要高于掌门,平日多由掌门发号施令,然则祭司下的命令却没有掌门插嘴的份儿。
二人领命,俯首称是。
司浓突然站起来,冷冷道:“灵儿,跟我来!”
掌门居所幽兰洞中,石壁上皆开着紫色兰花,雕花月洞门上垂着一挂绛色幔帐。
司浓掀开幔帐走进去,里面便是寝室了,室中一片小小水泽,其上种着一丛幽兰,零星开着几朵小花。
倚着水泽边的玉石栏杆坐下,幽兰带露,正自摇曳。
风灵儿小心翼翼走上前,唤道:“师父——”
司浓侧目沉声道:“知道为师叫你来的目的吗?”见她摇头,又接着道:“我想你很清楚巫山门的门规,祭司地位高于掌门,当年我之所以会输给司荷,并非是能力不及她,而是因为她用卑劣的手段,害我沦陷……自你入门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继任祭司之位的巫山门女弟子必须是处子之身,可为师当年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与司荷一样是本门之中天赋最高的女弟子,一样从十四岁就开始修习本门最高心法,甚至还一起爱上了我们的师兄司幽。后来,司幽师兄说他爱我,有天晚上,他将我带到他的寝室,很温柔的要了我!”放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握紧,“当时我虽然很害怕这样做的后果,可却无法抗拒我最爱的司幽师兄,就那样将我的处子之身献给了他!”
“可是那晚之后,他再也不曾与我亲近过,而司荷也在半年之后成功继任了祭司之位。当天晚上他才告诉我,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司荷,而司荷想当祭司,他想要帮她,所以就牺牲了我——”
记忆已尘封许久,忽然间提起,发现自己的那颗心依旧是千疮百孔!
风灵儿面露疼惜之色,幽幽唤道:“师父……”
司浓眼角泪珠飞落,却是一笑,淡淡道:“不用替我难过,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要让你明白,若你不能继任祭司,就会变的和为师一样,忍受换血之痛,全身布满情蛊,不时发作,如坠无间地狱!还有,乌发成雪,容颜不复,再也不敢出现在心爱的人面前。你要知道,爱情是浸在蜜糖里的毒果,一旦吞下去,便会万劫不复!”
“弟子明白——”风灵儿面露赧色,“可我是师父的弟子,难道将来不是注定要继任掌门之位的么?”
司浓冷笑,“谁说如此!你与沈西湖之间,只要有一个失去了做祭司的资格,另一个自然而然便是祭司的不二人选,就像当年我与司荷一样!历届巫山门祭司修仙道,掌门却只能修巫术,将自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说着她的声音突然一变,“古人皆道杭州烟花绝美,风月无边,也不知道你和沈西湖能否经得起这万千风月的诱惑!灵儿,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师父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风灵儿如画的眉眼间露出些许异色,勾起唇角,幽幽冷笑。
司浓转过头,心下暗暗道:“司荷,这笔账我跟你记了二十年,从现在起,我要一一讨回!还有你,司幽师兄,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绝对不信!”
清露阁司荷居所,满池灵荷经风摇曳。
池中央水榭小亭里,司荷拿着巴乌吹奏一曲《山鬼》,哀婉清绵的曲子幽幽不绝。
待她吹完这一曲,沈西湖才幽幽道:“师父,您又在想司幽大人了?”
司荷美眸轻闭,叹了口气,“这首《山鬼谣》是你司幽师伯所作,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听到他吹,那时候我感觉整座巫山都沉醉了——”说着居然摇头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接下来他却告诉我,这首曲子是为他的意中人所作!”
沈西湖茫然不解,“意中人?司幽大人的意中人不正是师父么?”
司荷摇头叹息道:“不是!他从不肯说那个女人是谁,却绝对不会是我,我之于他不过是一场无望单恋罢了!”
她仰着头,眼神飘忽,悠悠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天,“那是在二十年前,有一次我从山间回来,走到半路下起了大雨,就随手摘一片荷叶举在头顶,一边仓促行走,身上沾了许多女萝藤,狼狈的不得了。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吹着巴乌赶来,却正是司幽师兄!”
“他骑着赤豹,术法凝成避雨屏障,穿着一身白衣,他的脸好看极了,又俊秀又清雅,乍一看带着些十七八岁少年般的天真无邪,一旦贴近,又觉得无比沉静,连笑起来也是那般,似湖水一样,无比清透却又很神秘!”
“他走过来,叫我的名字,然后把我拉上来,坐在他面前。他用屏障给我遮雨,我还傻乎乎的举着荷叶,上面的水珠将他的脸也弄湿了。我抬手去擦,可自己的手也湿漉漉的,就没再敢往他脸上蹭。他看着我发笑,叫我傻丫头——”
“那时候我情窦初开,以为自己可以一心一意爱着他,就算得不到也没关系,我依然愿意为他化作飞蛾,不顾一切!”
泪珠儿满脸,被火光映的闪闪发亮,吸了一口气甩甩头道:“可是他却拒绝!我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便是那一夜不曾做他的女人,就算会因此而坠入无间地狱也无怨无悔!什么祭司之位,我根本不在乎!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那天晚上我能提前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为他牺牲一切,我宁愿最后生不如死的人是我……”
她越说越激动,沈西湖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坐下之后,她便开始发笑,“都说巫山门的祭司之位必须是处子才可担任,可是这个位置,除了可以修仙道之外,又有什么好稀罕的?做掌门虽然修的是巫术,但是巫术大成同样可以问鼎仙道,两者之间并无太大差距!西湖,你心清似雪,有几句话师父不得不提醒你,咱们巫山门祭司修仙道,主清心寡欲,掌门修巫术,主放浪形骸!二选其一,要么无情要么纵`欲,就是不可以单纯去爱一个人,否则,便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我敢向你保证,那将是你绝对不愿意去面对的局面!”
沈西湖秀美的双眉紧蹙,纵是心如止水,此刻却也不由有些慌张,“难道这就是她的前路,要么做一辈子守身如玉的处子,要么拥有无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