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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保安早已经出动,沈鹤下楼的时候,有个小护士红着眼眶从旁边冲出来,抽泣着道歉。
沈鹤安静地听完她说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
小护士愣了下。她一时冲动把盛伯雍受伤的照片发出去,护士长批了她一顿不说,医院还给她停了三个月的薪水作为处罚。本来看沈鹤来探望盛伯雍,只想道个歉让心里好过一些,却没想到反而听到了沈鹤的一声谢谢。
她抬头看着沈鹤,后者脸上只有浅浅的笑意:“谢谢你,让我知道他受伤了,不然,我会更难过。”
这是什么意思?
小护士表示不理解,可看着沈鹤迈开步子往医院大厅外走,她忽然倒吸了一口气,亲眼看着沈鹤被门外那些记者团团围住。
“沈鹤!请问你是不是来探望盛影帝的,他的情况现在怎样?”
“沈鹤,听说盛伯雍是出了车祸,从照片上看伤势严重,会不会影响到他接下来参与电影《影帝》的拍摄?”
“盛伯雍会不会有毁容的可能性?”
一句一句尖锐的提问争先恐后地从记者的口中跳出来,被他们围在中间几乎要淹没的沈鹤始终保持着沉默,不发一言。
上一次在医院帮谈静挡下这些记者的时候,闪光灯是这么亮眼的吗?
沈鹤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记不得了。甚至连当初自己懵懵懂懂拿下影帝大奖,周围的灯光是不是同样这么刺眼,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追问,言辞犀利,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因为不是在医院内,记者们并不吝啬灯光,也不怕自己的声音被医护人员斥责为喧闹。闪光灯不断地对着沈鹤亮起,瘦削的青年整个人的轮廓在一闪而过的灯光下,像是要被人永久地印刻在照片上。
沈鹤的沉默,换来的是记者们更加疯狂的追问。尽管有医生透露盛伯雍已经做完手术,住进病房里了,但是麻药没退,后续的康复能否及时都是未知数,又太多太多的内容可以供她们脑补猜测的。
好的,坏的,几乎是一股脑全都抛在了沈鹤的面前。
葛晖没有来,盛伯雍的影帝影后父母明显在陪儿子,他的助理也还在危险期,现在能回答问题的,也只剩下沈鹤了。
“请问,你一直保持沉默,是因为对盛伯雍的病情并不了解吗?”
“或者,是盛伯雍现在并没有脱离危险期,甚至有可能瘫痪或残疾?”
沈鹤的沉默本不过是他想要组织出最好的语言,来将这整件事情处理地妥妥当当。葛晖还没到医院,如果他不能第一时间为这些记者做出解答,他根本不敢想象在葛晖到来的时候,这些媒体会在网络上怎么编撰这次的车祸。
然而,此刻,面对记者疯狂的追问,沈鹤的心里只剩下了怒火。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落在了奋力递到自己嘴边的一家媒体的话筒上。他暗暗记下媒体的名字,抬起眼皮,说了第一句话:
“盛哥没事。”
“既然没事,请问盛伯雍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毕竟电影《影帝》的开机日子很快就要到了,会不会在档期上有冲突?”
“盛哥的身体很好,他常年锻炼,身体素质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这次车祸,因为系了安全带,参与救援的警方和医生都说,汽车在翻滚下坡的时候,安全带起了很大的作用,算是救了盛哥一命。相信以盛哥的身体素质,不用太久就可以健健康康的离开医院。”
“那么会不会毁容?如果毁容是否会影响到以后的演艺事业?毕竟对一个演员来说,脸是很重要的工具……”
“只有脸吗?”沈鹤突然开腔,眼神冰冷。
沈鹤出道至今,和他打过交道的媒体,无一不形容他是个翩翩君子似的人物。
也难怪,沈鹤虽然因为重生一事,最开始的时候一直和身边的人疏远着,但面对媒体和粉丝,一向都是微微含笑,有礼有节。
这样一个人突然明显地沉下脸,任谁一时间也不好适应。
那个发问的记者愣了愣,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但这个时候再想改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只有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的意思是,演员都仅仅只是靠脸吃饭的人?这个圈子里没有谁真正依靠演技得到应有的成绩,所有的成绩都来源一张脸。而这一张脸,甚至可以通过后天的修改,而不需要先天的父母养育?所以,这就是你们疯狂给那些整容医院打广告的原因?贵社的报纸,可以空出整整一大面的版面给整容医院打广告,告诉别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然后转头质问一个受伤的演员是不是毁容了,毁了最重要的生财工具而彻底将这位演员自身的演技给彻底忽视。这就是贵社的记者?”
沈鹤冷笑:“很好。知行周刊是吗?我记下了你们社,也希望贵刊记者能够记住自己说过什么话,我将会联系盛哥的经纪人,向贵社讨个说法。”
手里握着贴着知行周刊logo的记者忍不住浑身发颤。他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要背着整个杂志社的名义被沈鹤恐吓。
一想到盛伯雍的经纪人葛晖一向雷厉风行的手段,再想到那个笑面虎动辄就会找律师投律师函的传闻,在场的记者顿时不敢再胡乱追问。
生怕一个不小心,下一个被纠错的就成了自己。
之后的沈鹤,几乎没有再遇到一个不长眼的记者。
后面的问答老老实实,不再有任何语言上的陷阱,只想着拿到比较清楚详细的新闻回去交差。
被堵在最外层,没能亲自采访到沈鹤的记者也不着急,等沈鹤转身离开时,一把拉过最里面的一个同行,压低声音试好,顺便要了点消息。
倒也没说的太仔细,但是听起来却似乎别有内容。这记者摸了摸下巴,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忽然生出了乔装打扮进去偷拍的念头。
大概是他的表情暴露了什么,被拉住的同行咳嗽两声,劝道:“偷拍你也得有能耐。那个叫沈鹤的,之前故意黑锅他的几家媒体大部分都倒了霉,不说盛伯雍谈静帮的忙,也有他背后公司出的力。他跟盛伯雍关系好得很,想拍盛伯雍的病房照片,小心反被沈鹤给撂倒了。”
话说到这里,同行也算是业内良心了。收好自己的东西,赶紧坐上车赶回酒店,立刻把手头的信息编辑成文稿发给公司。
首发新闻是抢不到了,但是自家报纸的娱乐头条还是没跑的。
沈鹤不知道因为这话,原本还打算偷跑的记者顿时歇了心思。他从医院门口离开,重新回到住院部的时候,陈大少正帮着盛父盛母从开水房打来热水给盛伯雍擦脸。
手术很成功,盛伯雍的脸上也还好没有留下任何伤疤。只是因为车子翻滚,破碎的玻璃擦着头皮,出于卫生,头发被剃得很短,被擦破的头皮简单的包扎了下。
沈鹤走到病房外站着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听盛父说话。
二老一直背对着沈鹤坐在床边,陈大少提着热水在门口示意沈鹤进屋,他却仍旧摇头。
陈大少不明白。要说刚才是为了去应付记者所以没进屋倒也能理解,但是现在记者都走了,还在门口站着不进去是什么意思?
陈大少用口型问了个为什么。
沈鹤叹了口气:“不忍心。”
不忍心啥?不忍心看么?
过去虽然谈过恋爱,但是情商明显并不高杆的陈大少表示不能理解。
沈鹤虽然只想站在门口看两眼,但是住院部的护士显然不乐意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走廊上,推着车子过来的时候,直接喊了一嗓子:“这位先生,看望病人的话麻烦进屋好吗,不要挡在病房门口。”
护士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屋里头的人听了个清楚。
盛母旋即擦了擦眼泪,从病房里走出来,拉过沈鹤的手就往里头带。
沈鹤下意识跟着往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终究还是心疼。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当男人的动不动流眼泪算什么。但是看见盛伯雍躺在床上的样子,沈鹤扭过头深呼吸,再回头的时候,虽然没哭,眼眶却有些红了。
“陈龙说,记者是你去应付的?”
盛父盛母借口出去买点日用品离开了病房,顺带着把陈大少也拉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沈鹤索性关了门,坐在床边抓着盛伯雍的手不肯放开。再听他声音沙哑地询问,更加觉得不是滋味。
“嗯,都已经走了。大概能先安生一段时间,后面的要看晖哥了。”
“辛苦你了。那些记者见缝插针,估计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麻药还没有完全过,盛伯雍现在连动个手指都不太顺畅,只觉得浑身肌肉僵硬的不行。好在病房的高度调整地适合他微微低头和人说话,以至于他不用太辛苦就能把心尖上的青年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房间里有些沉默,但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唯一交握在一起的是两只手。
看着身边的青年,盛伯雍很想问他,当初在沈鹤的身体里刚刚苏醒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他现在一样,觉得浑身僵硬,却又觉得是捡回了一条命。
迎面撞来的车子没有丝毫刹车的迹象,被车子被撞翻的瞬间,盛伯雍想过很多。然而最终想到的却是自己走了以后,还有谁能陪着沈鹤。
有些话如鲠在喉,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
“我刚在这具身体里苏醒的时候,躺在床上不能动。因为手术施行麻醉,麻药没退,肌肉僵硬,我只能躺着。然而,除了心脏,没有任何地方对我来说是熟悉的,我就在想,这到底是不是做梦。可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我宁愿大梦不醒,起码这个梦里我有你。”
沈鹤微微低头,把盛伯雍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吻过他每个指尖。感受到唇间的战栗,沈鹤抬眼,神色已经退去了之前的心疼,眼中满是寒意:“我听医院里在说,撞了你们的司机已经逃逸了。不管他跑到哪里,我都一定会把人找到。”
盛伯雍微微皱眉,却也没反对,只将心底的疑惑轻轻讲出口:“其实,我怀疑,那辆车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