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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你永远唤不回一个想作死的人
万磁王沉默的站在那辆型号为捷豹markvii的轿车外面，这辆车是当时市面上最快的轿车。
别看查尔斯现在总是一副儒雅温和的学者风范，但认识比较早的朋友都知啊到，在早几年，他也是天天夜店小王子级别，加上从小不缺钱，车库里各式型号的车一堆。
魔形女瑞雯曾在无意中和万磁王透露过，在她上中学的时候，被查尔斯怂恿，一起跑去地下赛车场凑热闹，结果到门口的时候，因为没有邀请贴、年龄也不够，保安不让进场。
她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变形为成年人，带着查尔斯过去，再靠查尔斯的精神操控，让保安以为她是有邀请函的，然后，两个人一起成功的偷偷混了进去，玩个痛快。
万磁王对此不置可否。
但他其实忍不住想：“现在的查尔斯，可不会做这些事了。他学着那些没用的弱者，弄了一堆没用的条条框框，规律条纹，把自己限制在了里头，像个囚犯……”
可不管心里怎么不满和嘲讽，他还是不想离开。
于是，他在车外头，足足站了五分钟，查尔斯才勉强笑完。
但当那双似乎有着挥之不去愉悦笑意的蓝眼睛在望向自己的时候，他觉得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能见到这么高兴的查尔斯……可真是难得！
自从决裂后，两人因为不同的观点和见解，每一次见面都是一场剧烈的争吵。
查尔斯会疾声厉色的指责他拐走妹妹瑞雯，給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灌输危险的思想，还背叛了自己；埃里克认为他过于天真愚蠢，毫不客气的冷笑着告诉他‘没人能拐走你的东西，除非本来就不属于你。如果怕失去，就好好主动去守好。’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仿佛曾经挚友般的亲密无间和无话不谈，已经只能存在于彼此的记忆之中了。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儿不同……
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笑料’的万磁王，居然因为查尔斯眼中的笑意，潜意识的稍稍软化了一下平素过于强势的态度。
他语气难得的温和，而非以往那样的高高在上和盛气凌人，一副‘只有我说的才是正确的’表情，反而更像是很多年前的埃里克，温和的以一个老朋友的口吻关切说：“查尔斯，这些年你还好吗？你的腿……怎么样了？”
查尔斯教授明显露出了一丝极度诧异的神色，完全没有料到能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么温情的话。
于是，他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语气，只是略有僵硬的说：“不好也不坏……但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骤然一松，另一个就也没了心思继续强绷下去了。
谈话开始的出乎意料，气氛又无比平和。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久都没有‘正常交谈’过的两个人，都有点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本是为着招揽琴格雷而来的万磁王，却莫名的不想破坏这难得没有争吵的一刻。
甚至，他为了避免查尔斯又一次竖起心防，突然间下定决心，这次先不提那个‘还没有长大、虽然潜力无限，但短时间内还没什么用处’的小变种人了。
反正……无论什么精神能力者，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一个。
不过，他心里依然九曲十八绕的转着一个‘等查尔斯教导好，我再去招揽也不迟’的无耻念头，反正在他看来，‘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魔形女瑞雯不就是一个最佳的案例？
可是现在……起码是现在，他不想因为一个暂时还用不上的弱小棋子，就又一次和查尔斯把关系弄僵。
他大脑急速的思考着，想寻找一个安全的话题。
但似乎无论是提及自己的‘变种人兄弟会’，还是讨论一下‘变种人未来发展’，都会触及到查尔斯那根敏感的神经，同时，很有可能再一次因为观点差异巨大而大吵起来。
战无不胜、做什么都自信满满的万磁王，头一次为了说话而犯起愁来。
好在查尔斯除了在生气的时候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善解人意又有礼貌的。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更隐隐猜到了万磁王的来意，毕竟他们才离开格雷家没多久……但秉持着‘你不说，我就也不说’的无赖念头，装糊涂装的和真的一样。
他一脸的无辜平静，只当对方就是闲着无聊，来拜访老朋友叙旧的。
然后，三言两语的就岔开了话题。
两个‘各怀鬼胎’的老朋友开始了聊天气、聊环境、聊最近总统大选，聊家里公羊怀了第三胎，还在继续努力增产报国……
当然了，多数是查尔斯再说。
万磁王听的嘴角直抽抽，真想厉声质问他：‘你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却不为变种人的事业做出贡献，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浪费它！你究竟想干什么？’
可……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对方这么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子了，居然有点儿不忍心打断了。
算了，也就这一次。
于是，哪怕是‘公羊怀孕’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他都耐着性子听了下去，还附和了一句：“对，羊这么辛苦，是得多喂点儿好青草……”
坐在驾驶座的冲击波亚历克斯，觉得自己快变成透明的了。
‘嗨，明明我们认识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吧？你俩能不能把目光看过来，也稍微慰问我一下？而且……’
他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那俩人却一副老朋友的模样，聊上天了（唠上嗑了）。
这tm还怎么玩？
这时候，卡洛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小声问：“亚历克斯，他们是好朋友啊？”
亚历克斯心情挺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种扑朔迷离的关系解释给小孩子听。
于是，他扭过头，学着卡洛斯的样子，低声说：“有时候是好朋友，有时候是对头。目前，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对头。”
卡洛斯若有所思的点头。
亚历克斯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完全不想知道这个小家伙脑袋里又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同一时间，查尔斯为了避免和万磁王打起来，还在努力的找着安全的话题，连学校里母鸡下蛋太频繁，营养会不会跟不上的事情都念叨上三回了。
之后，两个人彻底没话说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
“这是你的新学生？”
正当查尔斯已经没什么安全的话题可聊，打算把万磁王打发走的时候，万磁王埃里克终于发现了一个车里除了冲击波以外的另一个人。
好吧，这是他们耽搁了足足两个小时后的第一个，稍微正经点儿的话题。
但太正经了。
和上一个‘母鸡吃什么饲料下蛋多’，‘超市蔬菜定期大减价’，‘有线电视费该交了’的话题，画风严重不一样……实在有点儿接不上了。
查尔斯教授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大脑短路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万磁王却误解了他这一刻的停顿，并理解为查尔斯在戒备自己。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他惯常操纵的那些金属一样，冰冷又坚硬。
他用一种公式化的命令语气问：“他的能力是什么？告诉我！查尔斯，是那双眼睛吗？”
查尔斯一句‘不是，你等等’还卡在喉咙里的时候，万磁王已经伸出了手掌，轻轻的一抬，借助墨镜上的螺钉，就将卡洛斯鼻梁上的眼镜凭空的抓了过来，示威一般，轻描淡写的给捏成粉碎。
这真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想装睡的人，也永远唤不回一个想作死的人。
卡洛斯本来在看热闹，所以，目光一直好奇的打量着万磁王，这时候，猝不及防，眼镜飞走，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刚好和他双目对了一秒，才匆忙的想起来闭上眼睛。
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一刻的失神，以及感叹下那双绿色眼睛挺漂亮的，看着生机勃勃以外，并没有想象中的奇特能力出现，万磁王不由得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不禁喊了一声：“查尔斯，这是怎么回事？”
查尔斯教授从车窗处，把头缩回车里，很想装不存在。
大抵内心也是崩溃的：“我该怎么告诉我的老朋友兼老对头，他不幸中招怀孕了？”
万磁王皱着眉头上前，想要敲一下车窗，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这时，一种仿佛吃了腐烂东西一样的呕吐感觉，突兀的涌上了喉咙……
查尔斯看着他瞬间发白的脸色，默默将‘活该’咽了下去。
然后，他坐在车里，侧头对着车外的万磁王，露出了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说：“从今天起，你大概和詹姆斯会很有共同语言。唔……詹姆斯巴恩斯中士，一个二战老兵。”
万磁王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查尔斯继续朝他微笑。
然后，万磁王捂住嘴，转头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