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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必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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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惠儿贴身使女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子,双手捧给贝螺瞧道,“这便是弥年药师为夫人配的丸子,奴婢们走哪儿都带着呢!之前倒挺管用的,可不知怎么的,这回服下竟一点效用都没有了。”

    弥年拿过倒出来看了看,点头道:“没错,的确是我配的那药丸子。吃过之后,竟一点效用都没有吗?”

    这使女摇头道:“没有,夫人是半点起色都没有呢!”

    “看来她这个情况加重了,而且是没由来地加重了。”

    “什么叫没由来地加重了?”贝螺问道。

    “她整个病都是没由来地发作的,在夷都的时候白涵少主也让人替她驱邪镇魔过,但似乎都没什么效用。这次发作仿佛比从前任何一次都严重。我方才把她脉象,身体极为虚弱,若再耽搁几日,只怕性命就不保了。如今,我也只得继续用安神这个法子,加重药剂为她调养,希望能救回她一条命。”

    “那好,你尽快着手吧!”

    离开惠儿那儿,回到账房后,贝螺双手交叉放在下颚处撑着,眼眸微眯,心里思量起了惠儿的事情:真的很奇怪,这次惠儿出现那种状况,自己却没有,以前又是同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那个云扇在单独对惠儿下手吗?这个女人一再折腾,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行,要把那个女人尽快找到,不然的话,惠儿的命可能就不保了。

    可要找云扇,想个什么借口好呢?这个借口必须能瞒过狗狗,不让他起疑心才行啊!

    正想着,獒战忽然推门进来了,她回过神来问道:“上哪儿去了?”

    “跟安竹商量了点事情。”

    “溜溜和獒赐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獒赐在榻上枕手躺下道,“花尘也派人往巴陵国那边追去了,如果带走溜溜的真是那礼宣,那么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贝螺疑心道:“礼宣为什么要带走溜溜?”

    “早告诉过你他不是好人了,你还不信,”獒战不屑道,“他跟巴天污蔑我杀了莫无,可见居心一斑。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巴陵国派来捣乱的,哪儿是来什么游历的啊?往后啊,看人多看两眼,不是斯文有礼的都是好人。”

    贝螺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道:“这回礼宣我的确看走眼了,但是……”

    “但是什么?”

    “如今细细想来,我又觉得那个礼宣有些怪怪的。”

    “你早发现他怪怪的不就好了吗?”

    “我的意思是……”贝螺话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总之,我事后回想过,觉得这回来金寨的这个礼宣有些怪怪的,可能真是我太疏忽了,竟没发现他别有用心。”

    獒战起身揽着她道:“像你说的,你又没有三头六臂,寨子里的事情都够你忙的了,哪儿来管得过来某个小小的礼宣呢?别想太多了,溜溜不会有事的,礼宣绑了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杀她的,到最后肯定是另有用处。”

    她略带忧色道:“但愿如此吧!”

    “好了,忙完没有?忙完了就回去歇着。”

    “还有几页帐没看完呢。”

    “那些破事儿你能不能留给仲宫啊?”

    “仲宫哥也很忙的……”

    “那念衾两兄妹呢?不行不行,你人手不够,回头得再给你找两个!”

    “上哪儿找那么合适的人啊……”

    啊字未完,贝螺忽然感觉心口一阵窒息,瞬间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了!

    “贝螺,你怎么了?”獒战发现她脸色没由来地一下子全白了,慌忙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揉着心口问道。

    她没说话,喘着粗气靠在獒战怀里,眼珠子睁得大大的,好像意识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过了五六秒后,獒战正要喊人叫弥年时,她忽然又想回过神来了似的吐了两个字:“云扇……”

    “云扇?云扇怎么了?”獒战捧着她的小脸着急地问道。

    “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怎么了?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贝螺长喘了一口气后,心口终于舒畅了,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可獒战眼皮子还在乱跳,惊魂未定地搂着她问道:“怎么样?舒服一点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让弥年过来给你瞧瞧吧!”

    “不用了,”她摁着心口,眼神放空道,“没什么,弥年来了可能也看不出个结果的。”

    “为什么?”

    “狗狗,”她抬起身子道,“云扇应该没有死,把她找出来吧!”

    “听我爹说,那女人是被他亲手杀了的,怎么会没死?难道你见过她?”

    “其实我之前已经晕过两次了……”

    “什么?”獒战惊讶道,“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晕了两次了,为什么晕的?”

    “我也不知道,但每一次晕过去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浮现起一个女人的面孔,虽然看不清楚,但我感觉她是个祭司,而且我还有感觉她就是那个云扇。”

    “有这样的事?难道那个女人没死,还继续在作怪?”

    “绝对有这个可能的!”贝螺使劲点头道,“狗狗,你赶快把她找出来吧,好不好?”

    “你刚才不舒服的时候脑子里也见到了那个女人的样子?”

    “嗯,而且我感觉她好像离我不是很远,我感觉她又在施术……”

    “好了,”獒战心疼地将她往怀里一揽,抚着她的后背宽慰道,“知道了,我会派人在附近几百里之内搜寻云扇的。如果她真的没死,还对你下毒手的话,我这次一定会让她死得永无翻身的机会!”

    贝螺点点头,全身放松地窝在了獒战怀里,但她脑子却还在飞转,刚才那一下下似乎感应到了云扇在施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云扇施术自己也能感应到?对了,云扇姓云,自己从前也姓云,难道这里头有什么联系?不会那么邪乎还是一家人吧?

    就在同天夜里,云扇施术失败了。她所施的并非易生术,而是黑元术,这种术可以让人沉睡甚至永远醒不过来。她在别无他法的时候,偷偷截取了微凌的几丝头发用以施术,可不知为何,这原本并不困难的术居然失败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吐血了。

    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时,她整个胸腔都在疼痛。她趴在榻上,缓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看着地上那一小口血,她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了,真的是有代价的?

    师傅所赐的法书中曾经提过,易生术是禁术,用者需谨慎,一切后果自己承担。难道说这一口血就是她两次成功使用易生术需要承担的后果?如此下去,自己会不会因此丧命?

    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寒气,看来禁术果然禁术,不是可以随便拿来让人肆意挥霍的。她成功地用过两次易生术了,或许已经到了自己的最大极限。再用下去,这条命随时可能没了。

    不能再有下一次,绝对不能有了!

    可是……那个微凌还要逼迫自己用易生术,一旦找到合适的易生体就推辞不过去了,怎么办?

    抬眼望向窗外时,那几个巡逻的人似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回走动着,难道今晚獒通把那些人都撤了?忽然,两个晃动的身影从对面房间窜了出来,然后迅速地往院墙边跑去。她眼皮子猛地跳了两下,难道是那两个小鬼?好机会啊!他们都逃了,自己不逃还更待何时呢?于是,她立刻跳下榻,三两下收拾了随身物品,也翻墙跑了。

    那几个守夜的护卫都被人击晕在地,她顺利地溜出了那个小院,一直往东奔去。她想先回巴陵国躲上一段日子,然后再做打算。可惜,她跑出院子没多远,身后便响起了獒通暴怒的声音:“人都跑了,赶紧追!”

    这声音吓得她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草丛堆上,加上心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只好像爬进草堆里躲着了。所幸的是,那些人朝另外一个方向追去了,应该是去追那两个小鬼的。稍事歇息后,她钻出草堆,悄悄地离开了。

    或许是夜里太慌乱了,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走错方向了。直到天渐渐亮起时,她才发现自己正沿着山坡上的小路往金寨的方向而去。她不敢再往前走,在一棵大树旁坐下歇着气,准备一会儿往回走。

    但就在她歇气时,不远处一队人马已经盯上她了。他们是前几天被獒战派出寻找溜溜和獒赐的人,今早接到金寨加急飞鸽传说,说还要寻一个叫云扇的女祭司。瞧着眼前这女人的打扮倒像个祭司,于是,他们悄悄地围了上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击晕了过去,等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中了。就这么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后,她被送到了一个寨子门口。当她下了马车仰头一看时,浑身顿时打了个冷战——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