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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正题上了!说到重点上了!继续说!继续说!溜溜在外面兴奋地蹦了两下,然后又贴上了耳朵去听。
“怎么样?”獒沐问道,“你觉得溜溜如何?那丫头与你年纪也相差不多,又是水影姨娘的宝贝女儿,花狐族的小公主,跟你正好般配。虽然她那性子是有些小孩子样儿,但再长几岁也会沉稳起来,况且她一直很钟情于你,往后对你肯定是服服帖帖的。你考虑一下?”
哇,大姐姐真好!大姐姐真会夸人!大姐姐不愧是大姐姐!溜溜已经在外面兴奋得不能自已了,仿佛耳边已经听到了弥年那声——我愿意。
后赶上来的獒赐一进院门就看见她贼眉鼠眼地趴在獒赐房门板上,笑容夸张,一会儿咬手指头一边眯眼挤眉,跟疯了似的,好不奇怪,便走过去问了她一句:“疯了?”
“嘘!”溜溜忙朝他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不许说话!里面正在说我呢!”
“说你?”獒赐也贴过耳朵去听了起来。
里面好一阵沉默后,弥年终于开口了:“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眼下实在是没有娶亲的想法。”弥年委婉拒绝了。
“是因为花莽叔叔吗?”獒沐问道。
“不是,是我真的还不愿这么早定亲,我想等爹娘和莼儿安顿妥当后,一个人出去游历。这想法从前便有,不是因为姐姐你问起溜溜我才想出来敷衍你的。我自小便有个想法,要大江南北地走一遭,写本我自己的游记,再将爹的百工之术和医术编写成册,传给后人。至于姻亲之事,我今年才十七,真的不急。或许他日在某地得幸遇见一位有缘人,再做考虑也不迟。”
“你真的对溜溜就没有一丝好感?”獒沐不甘心地追问道。
“溜溜妹妹确实可爱,但仅仅是妹妹而已。我对她,实在是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也很难能有。”弥年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他并不喜欢溜溜。
听到这儿,溜溜刚才还跳跃于面部的各种沸腾欢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确,她没被男人拒绝过,难免会茫然无措。当年的安竹也不过是她童心未泯闹出来的事儿,唯独这一回是她情窦初开,第一次喜欢某个男人,可就在她满心期待的时候,这男人却委婉且态度肯定地拒绝了她。这对她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瞬间,她只感觉半空中乌云密布,雷鸣不断,乌云之上嚣张地立着一只体积大过自己一百倍的蜗牛。这蜗牛手持尖刀利翦,傲然地凌驾于乌云之上对她进行公然嘲笑,态度极其恶劣。那一刻,她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朝着那只蜗牛扑了上去,狠踹了几脚,然后扭头夺门而出。
那只蜗牛嗷嗷地痛叫了几声,弯腰下去揉着自己的腿骨心疼了起来。不就冲这丫头笑了笑吗?至于扑过来这么一顿狂揍吗?还揍完就跑,你当小爷是你的沙包啊?
“獒赐怎么了?”水玉听见动静开门出来问道。
“是花溜溜……”獒赐哎哟着嚷道,“是花溜溜对我下毒手了……”
“溜溜?”
“她刚才在外头偷听你们说话,没听完就揍我了……”
“什么?刚才溜溜在这儿?”水玉惊愕了。
且说溜溜奔出叶衍水那院子,一路飞跑去找贝螺了。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必须得有个人告诉她单相思失恋之后该怎么办?是狂揍别人一顿还是伤伤心心地哭一场。可当她一脚踹开贝螺账房的门时,里面坐着的却不是贝螺,而是獒战。
下一秒,她扭头就要往房间冲,却被獒战喊住了:“给我站住!”
“我要找贝螺姐姐!”她转头嘟嘴委屈道。
“你贝螺姐姐忙了一天了,昨晚也没睡,刚刚才睡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跟我说,进来!”
溜溜撅着嘴,难过地走了进去,屁股刚挨着榻面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獒战愣了一下,问她道:“你又把谁给欺负了?”
“是别人欺负我!”
“谢天谢地,终于有好汉来欺负你了?恭喜你了,到底是哪位好汉啊?”
“弥年……”
“弥年?不太可能吧?”
“呜呜呜呜……”溜溜一阵悲呜道,“他就是欺负我了……他就是欺负我了……”
“先别哭了好不好?说清楚他怎么欺负你了啊?”獒战一听她哭就脑袋胀大。
“他……他……他说他不喜欢我……”
“啊?”獒战没忍住,抖肩笑了一下,“这就叫欺负你了?”
“这还不算欺负吗?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的,獒战哥哥!你帮帮我吧,獒战哥哥!”溜溜眼泪花儿飞溅地哀求道。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去把弥年抢回来跟你成婚吗?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喜欢就拉倒,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你花溜溜的能耐,还愁找不着好男人吗?就为这个,还得哭得像死了爹娘似的,值吗?”
“呜呜呜呜……”溜溜哭得更悲催了,像只受了伤的萨摩耶似的。
獒战忙敲了敲桌面道:“哎!哎!哎!没完了啊?不许再哭了!听见没有,花溜溜?”
溜溜不肯收声,坐在那儿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獒战那叫一个郁闷,本来想了一天纵火犯的事儿想得头都大了,再被这小丫头一闹,那简直就快炸了。他忙拿了一块儿糕点塞到溜溜嘴里堵上道:“先别哭了行不行?你告诉哥哥,要哥哥怎么做,哥哥这就去帮你办了!是要弥年来跟你洞房是吧?那很简单,我这就去把他给你抓来,但是,将来你要后悔了可别怪我知道吗?”
“你……你……你……”溜溜满嘴包着那糕点,抽泣着说不出来话。
“我怎么了?这还不满意?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你……你不许去……”
“真的不去?那你怎么办?继续在这儿哭?”
“我要……”溜溜继续抽泣道,“我要弥年哥哥喜欢我……”
“啊?那算了,这事儿你哥哥还真办不了!”獒战摇着头倒回枕头上翘脚道,“你哥哥要有那本事,能让谁喜欢谁谁就喜欢谁的话,当初跟你贝螺姐姐也不用费那么大功夫了,指不定孩子都能多生几个。”
“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獒战不得不又坐起身子来拍了拍桌子道,“你再嚷我就丢你出去了啊!要不我去把弥年给你绑来,你自己跟他说好了……”
“哥……”弥年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溜溜扭头一看,果真是弥年,瞬间也不哭了,赶紧收回脑袋老老实实地低头坐在那儿了。獒战如获大赦,起身走到门口拍了弥年肩头一下道:“来,自己收拾了!”说完他先回房睡觉去了。
弥年进了账房,将门关上后,坐到了溜溜对面。溜溜显得很不好意思,把哭花了的脸埋了下去,双手不停地扯着腰上的香包穗子。
“溜溜……”弥年开口道,“你也别哭了,为着我这样的人哭,不值得的。像你这样可爱善良的姑娘不会找不着真心喜欢你的人的,只是时候还未到而已。你的心意我真的很感激,但也不想违心跟你说假话,我对你……确实没有儿女私情,仅仅是拿你当莼儿一般看待。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溜溜低头捣鼓着那穗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可我就喜欢你……”
“你只是一叶障目,等你见到比我更好的人后,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是因为我爹吗?”溜溜小声问道。
“与花莽姨夫无关,甚至也与哥的爹无关,我平生志愿便是游遍大江南北,见识各处人文景致,在还没畅游之前,我是不打算成婚的。”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抱歉了,溜溜,”弥年语气委婉道,“我确实不能带着你。游历是件苦差事,风餐露宿,真的不太适合你,你的心意我领了,而且我也想一个人去。”
“那我等你回来行不行?”
弥年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真的对不住了,溜溜。未知前路如何,更不知何时归来,我实在不敢承受你这句话。我们彼此……还是做兄妹比较妥当。希望你不要再难过了,世间好男儿无数,你不一定非得在我这儿耗着。”说罢他起身开门走了。
溜溜瘪了瘪嘴,眼泪一下子又掉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去迎合弥年了,可弥年却还是拒绝了她,这是为什么啊?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弥年就是不喜欢呢?
当晚溜溜没离开过账房,就倒在贝螺那张榻上半睡半醒了*。第二天早上,贝螺打着哈欠推开账房门时,看见她神色憔悴地躺在那儿,不由地吓了一跳,几步走过去问道:“溜溜?你怎么了?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