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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娜眼中闪过些许期翼:“会吗?獒战哥哥还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吗?”
“会的!”若水一脸诚恳地点着头道,“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有诚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而且我也希望獒战能跟你好,那样的话往后做主母的那个人就是你了。你做了主母,会不照拂我吗?怎么说都比那金贝螺做主母要强啊!你说是不是?”
布娜眼中的那一丝期翼瞬间被煽出了火苗,腾腾地燃烧了起来。她仿佛被点燃了激情,使出比若水更大一倍的力气紧紧地握住若水的手道:“那是自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做了主母,怎么可能忘记你的恩德呢?只会加倍报答的!”
若水笑中藏歼道:“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你做了主母,我后半辈子的日子也要好过多了啊!不过金贝螺不容易对付,我们且行且看,找准时机揭了她的真面目,千万不要太急,知道吗?”
“知道。”
布娜虽然这样应着,但若水看得出来她内心的激情和仇恨已经全部被自己挑起来了。处于这样状态的她哪里还会头脑清醒?此刻给她一把刀,说不准她都敢去杀了金贝螺!若水有些得意,暗暗在心里骂一句:“真是蠢得可怜!”
两人正说着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杂声。若水唤了一声白果,白果进来禀道:“是东阳族的那些人在搬家,打我们门口路过呢!”
“他们搬哪儿去?”若水问道。
“听说是搬寨子外头去。”
“外头?”若水与布娜对视了一眼,有些奇怪道,“这是要撵出寨子的意思吗?我倒是听大首领说过,要给跟随了贝螺的那些东阳族人划一块儿地安顿,谁这么大胆给撵出去了?”
“奴婢听说是獒战的意思。獒战把寨子外面,贝螺公主园圃旁边那一片林地划给了他们,打发他们到那儿去安家了。”
“獒战的意思?”若水有些吃惊,不过吃惊之余她又笑了起来,点着头道:“看来两人是真的在拌嘴呢!”
“这话怎么说,夫人?”布娜忙问道。
“我刚刚看见獒战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脸色很不好,像跟谁生气似的。后来又看见贝螺从房里走了出来,我估计是跟贝螺拌嘴了。”
“哦!我明白了!”布娜合掌笑道,“因为金贝螺惹了獒战哥……惹了獒战,所以獒战就小惩大诫,给她点厉害瞧瞧!真是活……”
“这也与我们无关呐!”若水斜眼冲布娜使了个眼色道,“小两口的哪儿有不吵架的?行了,有劳布娜夫人亲自送炖桃胶来,这桃胶果真是很好的,滋润着呢!”
布娜知趣地起身道:“夫人喜欢就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夫人了,先走了。”
“白果送送布娜夫人。”
“不必了,您忙吧!”
布娜随后带着阿布走了,白果关上房门后,轻声问道:“夫人,您说獒战为什么要把贝螺公主的人打发到寨子外头去?他真是跟贝螺公主吵架了吗?”
若水轻蔑一笑道:“我早看出来了,那两人的脾气不对味儿,吵架是难免的。这没成婚都已经吵成这样了,成了婚还不得吵翻天?随他们去吧!还有,最近布娜夫人要是来找我,你就替我推了她,收了什么东西都记下好还礼,你可不许私下收她的东西知道吗?”
“奴婢怎么会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不过,奴婢看您刚才跟她聊得还挺不错的,怎么?您不喜欢她?”
“面子上敷衍她几句而已,说来说去不就是抱怨巴芒待她不好吗?巴芒待她不好我又能怎么样?我还能管到巴家去不成?反正我是不大喜欢她,跟她也不熟,少来往得好。”
白果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楚姬夫人在哪儿?”若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
“还能在哪儿?肯定是在凌姬夫人跟前献殷勤了!”
若水冷笑了笑,倚着凭几道:“别这么说,人家那也是孝敬婆婆!行了,你出去吧!我想养养神。”
“是!”
白果退出去后,若水在榻上斜躺下了。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盯着那忽起忽落的帐帘心想:獒战这又是发什么脾气呢?为什么要把金贝螺的人都打发到寨子外头去?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今天贝螺骂了獒战多少声王八蛋她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从上午得知了那些族人被打发到了寨子外头起,她就抱怨了獒战好久。不就是上午跟那只狗顶了两句吗?至于吗?至于吗?居然把跟随她的东阳族人全都打发到了园圃旁边的林地上来了,这等于变相地撵出寨子啊!獒狗狗,你果然是个小器鬼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人都已经搬出来了,总得计划长远之计吧?二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总得有片瓦遮头,有个锅煮饭吧?没办法,贝螺只好先放下手里的事情,临时充当起生产大队大队长,组织领导相关人员开始垦荒工作。
去你娘奶奶的獒战!
贝螺靠在一棵榆树上大汗淋漓地喘气时,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瞧瞧眼前这一片忙碌的景象,上至七十岁的老奶奶,下至刚刚会走路的小屁孩都热火朝天地忙着,这都是谁害的啊?
为了今晚天黑之前能有片瓦遮头,这些男女老少全都动员了起来。想要一下子把所需的房屋都搭建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贝螺就先组织大家搭个基础木架子出来,到了晚上至少可以先弄个帐篷歇一晚。男人们就住帐篷里,女人和小孩就挤她那间小木屋和小酒坊里,暂时只能这么安排了。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今晚会不会下雨。獒青谷这鬼天气跟某狗的脾气像极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唉!
贝螺抹了把汗,支起腰身准备继续投入建设大军中去了。这时,一位中年妇人捧着一碗茶水小跑着过来了,双手递给贝螺道:“公主,您别忙了!先喝口茶水吧!这些活儿我们来干就行了,哪儿能让您动手呢?”
贝螺接过茶水一口喝完了,然后把碗还给了那个妇人道:“我也没干重活儿,就是帮着除除草,砍点荆棘什么的,这活儿我干习惯了,没什么的!你是负责做午饭的的吧?告诉阿越姐姐,晌午做丰盛点,大家都饿着呢!”
中年妇人连声道:“都是好东西呢!光炖菜都有三样儿,够吃了够吃了!公主您还是歇一歇吧!万一把您累坏了,那可怎么办啊?”
“累不坏的……”
贝螺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见了楚慈,只见楚慈领着她的两个使女正往这边走来。贝螺把砍刀往肩上一扛,迎上去问道:“楚慈小姐怎么来了?”
楚慈莞尔一笑道:“听说姐姐这儿正忙着,我就想来瞧瞧,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刚才去了小酒坊里逛了一圈,看见阿越正在蒸台上做菜,拿了个铲子比她还长,翻锅得站在台面上去,一不小心还得滚到锅里去,真是太危险了!不如这样吧,姐姐,我回去帮你备几样下饭菜,你这边也不必那么费劲儿。”
“你费心了,心意我领了,下饭菜就不必备了,这地方太杂乱了,我也没功夫招呼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贝螺客气道。
楚慈扫了四周一眼,面带忧色道:“这片林地杂草荆棘这么多,树木也不少,要打整出来可不容易啊!我看那边才新搭了个木架子,要弄出个房子还得费好几天的功夫呢!今晚他们怎么过?姐姐,我看你还是去跟獒战表哥说说吧!在寨子里腾出个地方暂时给他们安住,等这儿的房屋都修好了再搬过来。”
“我的话在他面前是不管用的,说了也等于没说。今晚的住宿我已经打算好了,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还是先回去吧,这儿蚊虫多,仔细盯你一身的苞。念衾,”贝螺转头叫了念衾一声道,“替我送送楚姬夫人!”
“姐姐就不必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呢?”楚慈忙笑道,“你们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慢走,不送。”
楚慈走远后,念衾小跑着过来问贝螺道:“楚姬夫人来这儿干什么的?特意来瞧瞧我们的?”
贝螺瞥了她背影一眼,弯腰继续砍荆棘道:“来赚资本的。”
“什么资本?”
“贤惠的资本。”
“呃?什么贤惠的资本?”
“说了你也不懂,赶快干活儿吧!今天好歹得把这一块儿整理出来,明天的活儿更多呢!”
“公主,您其实不必跟着一块儿干活儿的。”
“不干我心头不爽,都是我害他们这样的。”
“是您救了他们,哪里害他们了?”
“唉!总之是一言难尽,干活儿吧!”
贝螺在当了一天的生产大队大队长后,已经是全身疲惫不堪了。收工回去时,天上的月亮早升起来了。她一边往寨子里走去一边望着天上的月亮祈祷道:“千万别下雨!千万别下雨!下雨我会恨你的!”
阿越打着火把跟在后面问道:“公主,您念什么呢?”
“没什么,”贝螺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缓缓走进寨子门口道,“我这会儿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个大觉,补充好体力,明天继续!”
“您明天还去?您吃得消吗?奴婢觉得您明天还是别去了,在家歇着吧!那里的活儿一天两天是干不完的,您天天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我现在是他们的头儿,我要不带好头,他们怎么能团结一致认真干活儿呢?”
“话虽如此,可是……”阿越抬头就看见了绿艾,忙停下脚步道,“是绿艾夫人?她这会儿往寨子外头去干什么呢?”
话刚说完,绿艾也看见了她们,小跑着过来一脸着急地问贝螺:“贝螺,你老实说,是不是跟獒战吵架了?”
贝螺懒懒地靠在阿越身上道:“谁有功夫跟他吵架啊?怎么了?”
“怎么了?出大事儿了!大首领这会儿气得都快吹胡子了!你知道吗?刚刚獒战回来跟大首领说,又要延迟跟你的大婚之期,大首领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
贝螺一惊,音量不由地提高道:“你说獒战又要推辞大婚之期?”
“是啊!所以大首领才叫我赶来问问你,是不是你跟獒战吵架了闹别扭了!刚才大首领凌姬姐姐一顿好说歹说,后来大首领都快翻脸了,可他还是坚持要推辞婚期。你说,你们俩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闹成这样呢?到底是怎么了?”绿艾着急道。
贝螺脸色发青,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阿越在旁边着急上火道:“怎么能这样啊?一推再推,谁家娶媳妇也没这规矩啊!这么推下去,那得推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獒战这是怎么了?拿我们家公主开涮吗?”
“算了,阿越姐姐!”贝螺口气冷淡道,“推迟就推迟!这样更好,我原本就没想嫁给他,他自己提出来就更好了!十年八年地尽管推,我不怕耽误什么青春年华,随便他!”
“哎,贝螺你就别说气话了啊!”绿艾忙劝她道,“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给我听听,我帮你们想个法子说和说和不就好了吗?你们这么一闹,大首领脸面上可挂不住了。那日子都定好了,客也请好了,新娘新郎又不肯成婚了,那算什么啊?到时候大首领怎么跟其他族来恭贺的首领贵客们交代啊?”
“我管不着,也轮不着我来管!随便他!”贝螺说罢就气冲冲地朝前走去了。阿越和绿艾忙跟上去,一路好劝,一直劝到了院门口。
门口早有楚慈等候着了,一见着贝螺,就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迎上来说道:“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爹都急死了,就等着你回来问个清楚呢!你和獒战表哥是怎么了?表哥要延迟婚期你知道不知道?”
贝螺瞟了一眼凌姬夫人的小厅,见灯还亮着,径直上楼去了。进了厅里,凌姬和大首领都还愁眉苦脸地坐着。她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大首领,您干脆把我打包送回夷陵国得了!凭你们獒蛮族现在的能耐,问金赞换个公主也是行的!”
“哎哟,贝螺啊!”凌姬忙起身拉着她说道,“你可就别说气话了啊!什么换公主,公主是那么好换的吗?就算能换,我也不舍得把你换回去啊!好姑娘,你先别生气,告诉凌娘到底怎么了?战儿那脸说翻就翻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我不知道他哪根筋儿不对,更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羊癫疯!既然他这么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这婚还是不要成的好!为了夷陵国和獒蛮族之间不起纷争,我看大首领还是问金赞换一位公主来好了,兴许就能入他的法眼了!”贝螺气鼓鼓地冒了一堆话出来。
獒拔指着她那小脸,皱眉郁闷道:“这还不是跟战儿吵架了是什么?战儿刚才也是你这般口气,你们俩可真会折腾人啊,贝螺!战儿脾气拧,你也跟他拧到一块儿去了?你说这日子都定好了,各族首领都请好了,你们俩这下又不成婚了,叫我老脸往哪儿放?贝螺啊,我可是真看好你这媳妇的,你就跟我说句实话,你跟战儿到底赌什么气啊?”
贝螺一屁股坐下道:“我是真不知道他哪里又不对劲儿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清楚!上午我跟他就说了我拜穆当哥为师这件事,别的也没说什么了!”
“你拜穆当为师?”
“难道不行吗?穆当哥那么有才学,我就想跟穆当哥学学八卦占卜什么的,长长见识,他好像就不乐意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堂堂正正地拜穆当哥为师,想学点东西也招他了,真难伺候!”
獒拔皱眉道:“就这点事儿?”
“真的就这点事儿!我最近没跟他顶嘴了,不对,是很久都没跟他顶嘴了,我已经很克制了!”
獒拔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道:“那战儿到底怎么了?你拜穆当为师想学东西这是好事啊!他不乐意什么?”
凌姬夫人道:“会不会还有别的事儿?”
贝螺无奈地耸耸肩道:“真的没有了!要有我都告诉你们了,我没有瞒你们的意思。”
“那要不你亲自去问问战儿吧?或许你去,他会开口呢?战儿这孩子有时候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肯定心里是有事儿,不然怎么会这样?贝螺,你去问问,问个清楚也叫我和他爹放心啊!不然的话,你说这婚事怎么弄呢?得成多大的笑话啊?你是好孩子,看我和他爹的面子不跟他计较,去问问好不好?”
说实话,贝螺是一点都不想去的。可看见凌姬夫人怀着孩子还忧心不已,她也不忍心拒绝,而且她也挺好奇的,那狗霸王又发什么狗疯了?
推门进獒战房间时,屋里水雾腾腾,那王八蛋在沐浴。贝螺把门一关,径直走过去抓一只木雕就扔他沐浴桶里!哗啦一声,一股大水花溅起,溅了他一脸的水珠。他从出神中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贝螺,眼神和脸色一样冷:“找死啊?”
贝螺蔑了他一眼,单手叉腰道:“你亲爹和你凌娘让我来问问你,你哪里又不舒坦了?到底想怎么样?”
獒战转过头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延迟婚期,就这样而已。”
“那你干脆取消好了!”贝螺气愤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獒战微微侧脸,眼神凛冽地盯着贝螺道,“反正你也不是很想嫁给我,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对!我是不想嫁给你,所以请你不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了行不行?你的行为很像个小孩子你知道吗?既然你要延迟婚礼,你是不是应该去把延迟婚礼会遗留下来的烂摊子也收拾了?那样才像个男人知道吗?”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自己留下的烂摊子我自己会收拾!出去!”
贝螺气得脸都红,丢下不可理喻四个字,扭头气冲冲地出去了。回到自己房间里,她跳上*,抱起枕头就一阵啪啪啪地摔了个够,摔累了把枕头一扔,坐在*上生起气了!
阿越在旁边都吓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贝螺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稍过了一会儿,阿越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公主,您好些了吗?”
“别跟我说话,阿越姐姐!”贝螺低着头,捏着指关节声音阴沉道,“我现在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别啊公主……”
“你说那王八蛋是不是特别欠揍啊?”贝螺拍着*板声讨道,“我都闹不清楚他的基因里面是不是全属狗的,就没属人的基因了!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肯定没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
“奴婢觉得,要不然您还是被拜穆当尊上为师了……”
“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我跟穆当哥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不能拜他为师了?就因为那王八蛋生气吗?他生气我就不能拜师了,凭什么?那以后他生气了我还不能吃饭睡觉了?”
“獒战可能真的是吃醋了……”
“吃醋?阿越姐姐你知道吃醋的前提是什么吗?吃醋的前提是喜欢,你觉得獒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