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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九层妖楼的第四、第五、第六层为欲界天,按照西方国家的传说,第四重天为“日天”,居住着智慧的灵魂;第五天火星天居住着为信仰而战的灵魂;第六天为木星天居住着公正贤明的灵魂。
而这种对九层妖塔的解释是我自己的理解,并不确定,至于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我还想问问德川这个王八蛋。可惜他已经不见了,消失在了那重重雾霭之中。
而按照德川的说法,我已经身处第四重天,以佛法的说法已然上升到色界,远离了食色之欲,就是说我现在不需要吃饭,也不会对女人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小哥儿我现在已经没有男女之分了。
我靠,这一点还是有点儿伤感,小时候一直认为观音菩萨是女儿身,可长大后才知道佛祖是不分男女的。倒不成想,我也有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兴奋呢还是绝望,我忽然间就把手向裤裆里伸去,恩,倒是还在呢。
可佛法有云,色界天诸众生,均为化生,看来我已经不是妈妈生的那个池翔了,他已经被毁灭了,那个池翔已经死去,而现在的我,并不是池翔,而是天地化生而来!不知道这么解释对不对。也许是尘缘未了吧,我对此仍然耿耿于怀,我还是想念我的亲人朋友还有在俗世里未完成的使命。
但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远离食色之欲,但还未脱离质碍之身,离成佛作祖还有相当的距离。在这色界天里,此刻的我,不需要再忍受潘金莲的诱惑,但却需要更加强大内心,而这个内心的修炼有一个特别神秘的名字,叫做:禅定。
我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这九层妖塔的色界天里,完全没有了塔的结构和造型,弥漫在眼前的就是一阵阵飘来飘去的迷雾。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实在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在这个层次里,已经没有欲界的那种一切以物质为第一性的感觉。眼前就是一阵阵的白色雾霭。
我索性就不去寻找什么了,席地而坐,装模作样地修起禅定来。
打坐,武、道、佛均有这个形式,但内容却不一样。如果是练内家拳的武者,他的打坐主要是通过呼吸法来打通穴道和经脉,以增强功力。而道者,则是炼丹,引导吐纳之间天地似乎都在脚下了,而佛家讲的是禅定,不需多说,唯一要做到的还是两个字:无念。
以我现在的生命形式已经没有了呼吸,不存在呼吸吐纳之说,唯一要控制的就是意念。而要真正达到无念的目的,是需要控制意念呢,还是引导呢?
这个真是难以想象,谁能够没有念头呢?哪怕天空飞过一只鸟儿,我看在眼里,那鸟儿的画面也显示在脑海里。这个算是有念头吗?那么,如果真是这样,我恐怕没有机会证得无上的菩提智慧了。
太难了!
况且,我脑子里的事情太多了,就像过电影儿一样,纷繁而杂乱。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远处飘来了一阵歌声,有些像是戏曲,但又有点儿像流行音乐。歌词的内容大概是,大概是······
我靠!《北京一夜》
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人说百花的深处
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
面容安详的老人
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onenightinbeijing你可别喝太多酒
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人说百花的深处
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
穿着腐锈的铁衣
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
呜………………我已等待千年
为何城门还不开
哇………………我已等待了千年
为何良人不回来
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地安门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
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
这歌儿似乎是唱给某个人听的,我不敢确定,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说实话,在这种环境下,有点儿像鬼叫。尤其是那尖利的声音,只要听上一声,就会不寒而栗!
看来,真正的考验来了,我的念头虽然做不到如如不动,甚至还随着这恐怖的歌声一颤一颤的,根本就不像是已经脱离了肉身的高维度灵魂应有的心理素质。
我只能保持着我的身体不动,我就像磐石一样坐在原地。那歌声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没有了任何的铺垫,一直以一种摇滚的狂叫重复着一句:为何良人不回来,为何良人不回来,为何良人不回来,为何良人不回来······
那声音很近了,演唱者的脸似乎就贴着我的鼻尖?。我闭着眼睛,忍受着这尖利的如同鬼叫般的演唱。我不睁眼,那歌声就不停,一直在我的近身处环绕,呜呜嗷嗷的喧闹着,尖利地叫喊着。
我告诉自己别睁眼,千万别睁眼,千万不能睁眼!
仿佛我一睁眼,就会有一个恶魔将我吞噬,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永不超生!
结果是这样的,我忍住了这烦人的鬼叫。就在我认为自己可以抗拒这恼人的声音时,那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忍不住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我尽管还保持着木讷的外表,但是我的心却如同被硫酸腐蚀了一般的疼痛。眼前果然有一张巨大的鬼脸,跟我鼻尖对着鼻尖,眼对着眼。就那样静默地看着我。
这张鬼脸给人的震撼效果绝不亚于人类影视剧臆造的脸谱。最大的特点是褶皱,脸上沟壑纵横,那皱纹的深度完全可以夹死一只臭虫。
真难以想象,刚才那尖利的歌声就是从这张苍老的脸上发出来的,更令人费解和感到诡异非常的是,那纯白的披散的头发上还别了一朵小花儿。身上穿着中国式的对襟棉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棺材味儿。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空洞而无神,乌黑的血泪流下来,在沟壑纵横的脸上氤氲开来,像一张黑色的蛛网,这是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睛,她似乎真的已经等待了千年!而那张紧闭的嘴唇,更是让人想起了人类祖先。
突然从她的喉部发出声音来:“你看到他了吗?我的他。”
我定睛看着她,没有答话。
她又问:“快把他还给我,我已经等了他太久。”
我仍然没有答话,死死地看着他,而我的眼睛里似乎已经多了些疑问的内容。
“他死了吗?他去打仗了,去替朱元璋打仗了!血流成河呀。”这声音突然就显得哀伤起来。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满是金戈铁马的战争场面。哦?对了,之前,不是有一个铠甲武士跟我打斗过吗?他最后变成了穿着白衣的浮尸。如果他真是她等待千年的灵魂,那我岂不是已经造下了恶业,毁灭了一个灵魂千年的企盼?
想到这里,我睁开眼来,看着这张脸说:死了,都死了,一个都没有剩下。
呀······哇呀呀呀呀呀······
她这一声惨叫让我背后发凉,冷汗立即下洇透了衣服。我不知道这个千年鬼魅要有什么样的动作,此刻的她似乎是要发泄自己的愤懑。那独守空房的寂寥,那望眼欲穿的思念,那征尘不断的妄想,那花开花落的伤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想必她生前就是一个闺房怨妇,死后千年的怨念立即让我如同堕入万年寒冰洞。此刻我身体无法动弹,但念头却层出不穷。
我大叫一声:好了!你到底要怎样?
那张布满褶皱和血泪的大脸又贴了过来,和我鼻尖对鼻尖地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