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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吩咐属下,于小姐若不死心离开,属下尽可将她绑走。”金鳞跪在堂前,垂目回道。
孙嬷嬷忍不住咳了一声,太妃娘娘与王爷母子正僵着呢,这个金鳞,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不会转个弯。
金鳞也不好做啊,王爷明说了,必须得把这个女人弄走,不得再进王府。
“绑走?”太妃娘娘不可思议地喊道:“他那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
“到底因为什么事,值得让他这么大费周折的?还不快说清楚?”送衣物,只怕都是给顺带的吧。太妃娘娘越想越生气。
金鳞踌躇未语。
“来人呐,把这个奴才给本宫连夜送回京城去。”见此,太妃怒火益盛。
“金鳞,到底是为什么,还不快说出来?”孙嬷嬷忙上前帮着顺气,也跟着训斥道。
“金川最近有流言,所有矛头都指向岳姑娘,说王家父子的死,太妃娘娘有意饶过,王爷却因为岳姑娘而坚持要处以极刑。”金鳞头一低,说道:“这些话,经由属下查证,全是于小姐身边的丫头散出来的。”
“好啊”,太妃怒极反笑,她说道:“既然做了,就不要怕人说,说出来的这些话,可有一点不对吗?”
“什么岳姑娘长岳姑娘短的,就不怕别人听了笑话?早就养了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还有脸称什么姑娘?”她又说道,说完了仍是气愤难平。
气的是,这个儿子眼中到底有没有她这个母妃?
于沁香低着头,听此嘴角扯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喉间却发出一声委屈至极的轻咽。
而孙嬷嬷听了这话,脸色也变了变,她警告似的看了金鳞一眼,忙捏了捏自家娘娘的手臂以作提醒。
别一生气就什么都忘了,金鳞可是只忠于王爷,若是把这话回去说了,只怕母子之间更是裂痕难合了。况且,这事并不怪那岳筝啊。
太妃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第一时间想到自家儿子身体日日见好,全是那个女子的功劳,自己这么说,的确是过了。
毕竟对于哪个女人,这种事情都是一块不能提及的伤疤。
她微微停歇一阵,这才对金鳞道:“你下去吧,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沁香是我的客人,与他没有什么关系,让他莫要再插手了。”
“是”,金鳞应道,却又说:“王爷事前交代属下,此事若被太妃娘娘悉知,让属下代为转告,除了岳姑娘,王爷身旁的位置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站立,请太妃娘娘莫要在此事上费心思了。”
“好”,太妃笑讽道:“你回去也告诉那目无一切的王爷,别太自视甚高了。”
金鳞忍不住心里发怵,今天什么日子啊,这挑火儿的话都得他来传达。不过……“启秉太妃娘娘,属下办事,王爷向来都有命令,要将事情无巨细地传达,所以您刚才的话,属下都会告诉王爷的。”
啪嚓!上好的青釉花瓶碎裂在地面上。
“你这个奴才”,太妃娘娘忍不住指着金鳞道:“说去吧,把你们主子的岳姑娘那不好听的话也都说给他听去,看他能不能把他娘也给禁足了?”
“是”,金鳞应道:“属下告退”,起身离开。
室内一阵宁静。
未几,太妃娘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孙嬷嬷也忍不住笑了。这可是个什么孩子啊,也太实诚了吧。你说就说吧,还非得这边再告知一声。
“太妃娘娘,沁香有错。”无奈的笑声中,于沁香提裙跪下。
太妃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有些无力道:“起来吧。”
于沁香满眼惶恐,并不起身,孙嬷嬷过去给扶了起来。“起来吧,娘娘不怪你。”她安慰道。
太妃娘娘将这个女孩子再次审视了一眼,想起了金鳞刚刚的话。儿子如何孤傲,她是明白的;眼中如何没有世俗礼法,她也明白。不然,不会都到了他二十五六了,还没有给他置上一房妻妾。
儿子有了入眼的女人,她该高兴的。只是那女子的身份却那样尴尬,再后来,因为儿子说她是他的药,她也就决心不插手了。
可其实,心里怎么能喜欢呢。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娶媳妇的大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话都说不上,所以那种再给儿子安排一房媳妇的想法就时时冒出来。
说到底,也不过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做母亲的权威。若她的儿子,是那世上的凡俗之人,早就妥协娶了母亲看中的女子了。
但是这个儿子不是,从他生下来那一天,百花闭合,百鸟退避不鸣,只有他来到世上那第一声的啼哭,就已经昭告了他的不凡。
以独为名!他曾经告诉过她,庾相师说,咱们这个儿子眉孤眼傲恐怕世上一切均不在眼中,还是取个独字,冲一冲,或许就好了。
天煞孤星都要给他让道吧!
既然清楚这些,就别拖着这个女孩子受他之累了。“香儿,你是个好孩子,日后我再给你选门好亲。没得受他那奚落!”太妃娘娘突然说道。
但是这个女孩子做儿媳妇真是不错的,比岳筝懂得讨婆婆喜欢多了。叹了一口气,太妃娘娘有些纠结的想到。
孰料于沁香听了这话,却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太妃娘娘,我已发誓非他不嫁”,她语气坚定道:“否则,奴就自愿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太妃娘娘皱了眉,哪有这么喜欢?以前静安与他几乎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情谊不比你深厚吗?最后不还是嫁了?
所以……“丫头,别这么说,日后回想起来,要说自己傻的。”太妃娘娘道。
于沁香不知道太妃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摇着头已是点点泪落。
太妃娘娘有些不忍心,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拍了拍,似是思考了一阵说道:“别说出家了,就是出世,能得他半个眼神,我就不拦着你。”
仔细想想,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认定了这个女孩儿做儿媳妇呢?金川城里的千金闺秀,比她漂亮会说话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恍然了,还是因为她天生异香。
当初听说金川有个天生异香的小姐时,她就满心满眼地以为这就是老天为她那儿子生的女儿。后来儿子见了她,当场犯病,她就歇了那点心思。可是这孩子,又为了他不辞辛苦地去除香。
就算看得出来这个她心思不纯,对她还是怜惜多。
于沁香却在听到太妃娘娘这话时愣住了,她丢了心,不止因为他的身份权势,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可是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慢慢想,这种事,觉得出不来,想明白就出来了。”太妃娘娘眼角闪过一丝惆怅的笑意,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了谁活不了的。”
“是吗?”沁香抬头看着太妃,话语呜咽。
“当然了,不信你回家问问父母,问问其他的一些长辈,哪个是顺心顺意过来的?”太妃娘娘很有耐心地哄道:“哪个心上没有件放不下的事,没有个忘不了的人?但是日子不是在心上过的,慢慢地放下,一步步地就走过去了。日后回想起,就会笑了。哪个人为情苦伤了自己,才是傻子呢。”
于沁香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斥地还是不甘与痛楚。
太妃娘娘今日明说了,她再也没有可能进入那个地方了。刚刚才将王紫给送进王府呢,转瞬间自己就被告知你算了吧。凭什么呢?怎么甘心呢?
王紫不是进了王府吗?日后太妃娘娘总不会不让自己再踏足王府吧?只要有机会,成了他的女人,也能像这样随便说算了吗?
他身边的位置?没有资格吗?
于沁香走了,太妃问孙嬷嬷道:“你说我是不是还没老啊,想起来总是顺着那个小子我这心里就不平衡,哪像那些经过风雨之后无欲无求的心啊?”
孙嬷嬷听了,马上谨慎地问道:“娘娘啊,您这是准备怎么样呢?”
“回府吧”,太妃娘娘却说道:“省得又传出话,说你家王爷不孝。”
“这话倒是呢!”孙嬷嬷笑道。
其实她前两天就想劝回了,这外面怎么也不如王府里安全放心。
太妃却又说道:“刚才那个叫锦儿的,回去就给独儿送去。看那眼色,是个有心的。我不能做了他媳妇的主,找个给岳筝添堵的总成吧。”
“那丫头的底细还没查,就给王爷那送去,不太安全吧。”孙嬷嬷说道。原来您准备这样啊!
“一个会做点心的小丫头,半点拳脚功夫都没有,在那层层密密的王府中,能怎么着。”太妃娘娘如此说道。
……
桌面上摆着一叠初辑成的书,工工整整地摊开在右上方。一页页的均是墨线白描,是由南至北民间很受欢迎的花样子。
容成独正参考着绘图,细毫落处,一笔笔粗细均匀,开口露籽的石榴出现在光滑洁白的宣纸上。
三丈以外,金鳞正半跪着回话。
“太妃娘娘还说…。什么岳姑娘长岳姑娘短的……就不怕别人听了笑话……早就养了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还有脸称什么姑娘……”他断断续续、磨磨蹭蹭地说道。
笔毫一歪,一道粗墨印透纸背。
“很好”,他却唇角一翘,眼间笑容邪魅的危险。从容优雅地将废纸抽了,旁边侍奉的碧瓦忙屏息上前一步接过。“还有什么话?”他问道。
“没有了”,金鳞已经后背冒汗了,这话是他特地留在最后回的,冒着被王爷迁怒的危险。当初入宫时,忠于主子、严格执行命令、任何一点细节都不得向主子隐瞒的训令,早已深深刻入骨中。
就是在感受到凛冽的气息盈满室内时,金鳞也没有想过瞒着不说的可能。
换了笔,蘸了墨,直到画到刚才被打断处,容成独身上的清冷之气才渐渐收拢。“下去吧”,他头也不抬道。
“属下告退”,金鳞忍不住轻松高兴地说道。
躲过一劫啦!
待会儿去看看红儿,用不用帮忙,万一她那一对奇绝的父母又去找事呢。这个时候,红儿该是跟着岳姑娘去了彩绣庄吧。
金鳞正暗自高兴地想着,没退到门口,被叫住了。
“金鳞。本王记得,你今年的俸禄只剩四个月的了吧?”容成独神色淡淡的,甚至还换了笔给石榴上色。
金鳞欲哭无泪,“主子,您的记性真好!”他言不由衷地称赞道。
自家主子爷,不是一向遵守这“贵人多忘事”的规则吗?
“念你初犯,只罚你这四个月的俸禄。”他的声音蓦然清冷无比,说道:“再有下次,上缴全部。”
金鳞只听着就一阵抽疼,却还是恭谨地告退。
出了门还摸着脑袋疑惑,他犯什么错了,难道是回话的时候不能想东想西?可是以前常常想的啊。
初犯……难道是王爷正心情不好,他说话没注意……
金鳞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
太妃娘娘回府时,容成独已经画好了十几张。其间有“蝶戏花”、“榴开多子”、“梅富五车”、“三塔倒影”、“丹叶”……这些图画,着色活泼,线条疏朗,一派民间风格。
这些画,均是他结合民间的绣花图样绘制而成。至于着色,全依他个人的想法。
容成独收了笔,拿起纸张一一看过,这些画都不复杂,应该好染……那么可不可以,留白与着色相间,进而成图呢?
这个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瞬间,清冷的眸中溢满醉人的流光。若是这样做,还真是成本低廉了。
容成独放下手中宣纸,不经意抬眸,镂花门边脸色泛红的婢女映入眼帘。他皱了皱眉,正要吩咐下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心如鹿撞的婢女察觉到那股视线的消失,失落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太妃娘娘很快在婢女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看到一身宽袖常服正坐在书桌后的儿子,珍珠灰的长袖处还染着点点红迹。太妃倏然变色,担忧地上前两步问道:“怎么了?衣服上怎么会有血?”
容成独因着刚才的话而心中产生的对母亲的冷情,消失了一些。“没事”,他清清冷冷地回道:“刚才作画,应是占了颜料。”
虽如此说,却并没有低头去看看。
太妃娘娘松了一口气。
碧瓦忙轻声请罪道:“奴婢还未来得及提醒,请娘娘恕罪。”
太妃摆了摆手,对容成独道:“作画该换身简洁的衣服,这样动作也不方便。”
容成独淡淡地嗯了声,起身,浑不在意地将身上常服除下,接过婢女捧来的另一件一模一样的敞袖宽袍自己穿了。
王爷近来都不用她们帮忙穿衣,婢女的脸上并没有初时的惶惑,只是敛眉低眸地过去轻轻地系上襟带。
容成独看似随意,眼光却扫到了一个跟随太妃过来的婢女身上。只因那个婢女满腮桃红,他皱了皱眉,挥开正系着腰间襟带的婢女。
“母妃特地过来,可有何事?”他清冷地问道,修长的玉指将腰间襟带勾出潇洒飘逸的一个环扣。
“没事来坐坐不成?”太妃看了眼桌上的画,随口说道。
如此,容成独也没有接话。他转身,优雅步到旁边去洗手,拿了毛巾的婢女连忙无声的跟上。
总觉得王爷如今比之前好伺候多了,许多事情都开始自己做了。
容成独接过毛巾,擦手,一举一动都很平常,却总是增添许多雅致、飘逸、绝尘的感觉。
他抬眸,那个婢女脸上又晕染了桃红。
他仔细地看了看,明明这红晕出现在别的女子脸上,与出现在他的筝筝的脸上几乎是相同的颜色。但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种其他女子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神色,令他反感不已。
“怎么样,这个丫头不错吧?”太妃当然注意到了儿子对这锦儿的注意,笑着说道。
容成独的目光在那女子脸上又深了一瞬。
王紫觉得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她不是没有看见过他,却从没想过,近处的他如此优雅、高贵,让人想即却心生怯懦。
“的确不错”,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没什么特别的音色,但四个肯定的字,却几乎让所有的婢女心头一跳。
但是他的话紧随而来,他说道,——孤高的、不客气的——,:“但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听此,所有人心头皆是一跳。不知这样一个刚刚进门的婢女哪里惹到王爷了,命比纸薄?不薄被王爷这么一说,也薄了吧?
王紫听到这带着狠厉的“命比纸薄”四字,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
“独儿,你这王爷脾气现如今是越来越大了。”太妃看到那被吓得双肩发抖的女孩子,皱着眉道。
容成独却从容坐下,接过婢女上来的新茶,也不再看那婢女,眼中似乎只剩了一杯茶。“此人眉眼暗藏机锋,必不是王府中人吧。母妃一回,就带着她过来,可是要放我这里的?不知可查过她的背景了?”他终于说道,语气已是平常。
“这……”太妃听了,看了垂着头的锦儿一眼,说道:“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能有什么危害?”
对于这个儿子看人的准确度,她还是很相信的。
“母妃应该最清楚,往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害起人来是最狠的。”他清淡而不在意地说道。
这种东西,在他眼中还构不成威胁。但是他却不会放一个明知是隐患的东西在身边。
太妃却脸色白了起来。
那样的人和事,她的确见过经过了不少。
“带下去,查清楚再说吧。”容成独吩咐道。
门外立即进来两名侍卫,拉起地上的女子就出去。
王紫忍不住瑟瑟发抖,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她又那么柔顺,怎么会眉眼暗藏机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不是……“王爷,您冤枉奴婢了。”她不甘心地喊道。
下一刻嘴巴就是一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独儿如此,是对母妃心存不满吗?”尽管知道儿子不会说空穴来风之言,她心中还是很不舒服。
这也太不给她这个做娘的面子了!
“儿子心中确实不满”,容成独丝毫不避,他清冷说道:“不知儿子与筝筝在一起,可损害到母妃的利益了?”
这个金鳞……孙嬷嬷暗自跺脚。这下这母子两个,嫌隙又生了。
太妃本是生气的,却又笑道:“自然是有损害,你与她迟迟不提婚嫁,我这个做母亲的,何日才可抱上孙子?再看看你独儿,这一段时间以来,因为她忤逆了我多少次。你说母妃想再给你找一个女子,作为调节,有什么不合理的吗?”
容成独皱了皱眉,为难却又不似。“母妃应该清楚一点”,他的话语清冷至极:“除了她,我这辈子不会再要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您斥我忤逆,儿子接受。但相信母妃明白,这与她无关。至于孙子,很快就会有的,母妃只管放心,到时尽可归您教养。”
太妃听了此话,面有痛色。“民间常说,不养儿不知报娘恩,独儿,待你有了孩子再跟母妃说这话吧。”她叹息一声。
难道这个儿子真是那五情种,说到以后的骨血也这样的无所谓?
……
至晚人定之后,孙嬷嬷拧着眉走了进来。
太妃已经除了衣服,正在翻看府中账册。抬头看见孙嬷嬷脸色,郑重地问道:“那个丫头真有问题?”
孙嬷嬷点了点头,张了张嘴说道:“正是前段时间被王爷处理的王家遗女,王紫,七八日前,扶柳(李嬷嬷)去一家牙行帮着岳姑娘看人时,就遇见了这丫头。当时就哭着求她买下,只因扶柳对她有些记忆,便没准。三天前傍晚,这丫头求着那牙婆出去见了沁香小姐。金石还查到,这两个丫头早前关系就不错。当日沁香为王家求请来,就是受她所请。”
太妃静静地听着,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到了却是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意:“觉得自己没老,还真是老了。平日里总仔仔细细的,差点被个小丫头给哄了去。”
“是啊”,孙嬷嬷忙说道:“奴婢就知道王爷素来不说没头尾的话的,也是这个丫头有问题,才直接让人给拉了下去。”
她试图劝说,让太妃心情好些。
太妃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顿了会儿,又说道:“把那丫头放了出去吧。”
“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谁能想到她心里有多少恨呢?”孙嬷嬷连忙说道。
太妃却笑道:“这铁桶一般的金川王府,还有你们那眼睛透明的王爷,放心吧,没事。少造些杀业吧。”
正说着,却咳嗽个不停。
孙嬷嬷着急地喊婢女去那药丸来,太妃却按着胸口道:“玫瑰蜜还有吧,合着玫瑰露调一碗来喝就行。”
喝了茶,孙嬷嬷终是不放心,又拿来丸药,劝说道:“娘娘,这药还是吃点吧。都已经半个多月不用吃药了,今日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太妃没有推,终是接过药吃了。
“我只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候如何受得了?现在,忤逆就忤逆吧。我死在前头,总好过看着儿子死了难受。”
“娘娘哎,您怎么总是说着些不吉利的话?”孙嬷嬷强笑道,却忍不住哽咽。她又说道:“王爷会好的,现在不是有了个岳姑娘吗?咱们都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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