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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杨珞珈醉眼朦胧地问。
“这是居酒屋,你可以来,我来不得?”小岛葵冷冷地说。
杨珞珈不再回答,她根本没有和小岛葵聊天的兴趣,只是望着酒盅里的清酒出神。
小岛葵也不搭腔,她也点了一瓶梅子清酒,在杨珞珈的身边独酌起来。
每个走进这家居酒屋的男男女女,都会多看她们两眼,这是两个风格迥异的美女——一个古典隽秀,一个前卫妖娆——她们俩相邻而坐,各自喝酒,并不交谈。小岛葵一直在用手机聊天,她打字的速度很快,青葱般的指尖在键盘上起舞,煞是好看。
突然,一个衣着考究的外国男人闯入了居酒屋,他径直走向小岛葵,压低声音用英文说道:“小葵,罗莱亚的老板让你过去陪-酒,你独自离开,他很不高兴。”
杨珞珈无意偷听,但这几句话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知道罗莱亚是个美国一线时尚品牌,大秀安排在明天,现在看来,小岛葵是要走这家的秀。
“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小岛葵并没有避讳杨珞珈,“吃饭可以,动手动脚就是不行!”
“小葵,那个老家伙已经放出话来,如果你今晚不陪他,不光明天的秀走不成,这次关西时装周后面的秀也都别想走了!”外国男人焦急地说。
“那就不走了。”小岛葵毫不犹豫地说。
“你租的房子就要到期了,后面的房租在哪里?我的工资也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付了……”外国男人有些凄凉地说,“小葵,再这样下去,我也要离开你了……”
“你要走,我拦不住,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已经足够了。”小岛葵淡淡地说,“Hans,你回酒店去吧,不要再去低三下四地求人,我就算是睡在大街上,也不会求人。”
“小葵……”汉斯颓丧地垂下了头。
杨珞珈看了汉斯一眼,这个挺着啤酒肚、还有点谢顶的男人应该是小岛葵的经纪人,杨珞珈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红极一时的小岛葵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可她在山穷水尽的时候仍旧拒绝陪酒、不肯讨好客户,倒是有几分令杨珞珈钦佩的风骨。然而,在时尚圈里,风骨不能当饭吃。
经纪人汉斯落寞离开,小岛葵又给自己点了第二瓶梅子清酒,她已经用极快的速度把第一瓶给喝光了,而杨珞珈还在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眼前的这一盅。杨珞珈担心,如果她一口气把这盅酒干掉,估计就会把自己放倒,她不想冒这样的险。
“你陪过酒吗?”小岛葵突然问道。
杨珞珈知道,她是在问她,于是答道:“没有。”她给慕容威做助理的时候,哪个客户不长眼敢灌她的酒?整个金融圈都知道她是慕容威的女人;她做模特之后,也一直在楚昊峰、白卓宇的羽翼下安稳度日,根本不需要靠陪酒、卖-身来换取生存的机会。
“我以前也像你一样,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用陪酒。”小岛葵的话变得多了起来,“只靠颜值和才华就可以赢得一切,事业、爱情应有尽有。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月满则亏’,说得很对,最好的时光说没就没。那些把你捧到天上的人们转眼就可以把你踩在脚下,那些说过会一生一世爱你的人转眼就把自己送进了棺材,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杨珞珈能听得懂小岛葵的吐槽,29岁的小岛葵是真正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她曾是风头无两的超模,她曾得到黑帮老大的宠爱,可是有一天,那个爱她的男人死了,对她的荫庇也不复存在,那些曾经钟爱她的客户也因为她与黑帮有-染,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不走秀呢?换个领域重新开始?”杨珞珈竟然开始给小岛葵出起了主意。
“80岁的妓-女还在站-街,我才29岁,为什么就不能走秀?”小岛葵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醉意,“你24岁才开始当模特,你是那种会对命运屈服的人吗?”
杨珞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现出了笑意,她开始有些理解,慕容威为什么会和小岛葵聊得投契?小岛葵确实是个性格鲜明、爽直有趣的女子。
“你少喝点,要喝醉了。”杨珞珈劝道。
“你太理智,没有意思。”小岛葵轻蔑地笑笑。
“我只是不想第二天酒醒之后,身边躺着一个让我恶心的男人。”杨珞珈道出了担心。
“你有过这种经历?”小岛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有。”杨珞珈实话实说。
“你应该试试,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小岛葵绽开了邪魅的笑容。
杨珞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太复杂,自己太简单,她们俩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和处事哲学,杨珞珈又有什么资格规劝、提点小岛葵呢?她不过也是个爱情里的糊涂虫!
居酒屋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一个高大冷漠的外国老头和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他们来到小岛葵的面前,老头用英语说道:“跟我回去喝酒,不然我让你在全球无秀可走!”
“就算我在全球无秀可走,也不会陪你喝酒。”小岛葵根本就没有用正眼瞧他,她这样傲慢的表情,就像是个虽然落魄但仍旧没有丢失威仪的君王。
老男人拿起小岛葵手边的清酒,翻手一倒,直接把酒淋在了她的头发上。无色的酒水就这样顺着小岛葵的长发流淌,滴滴答答沾湿了她的长裙,可她的表情却很淡泊,没有一丝愤怒。
杨珞珈冷眼旁观,她要不要出手帮助小岛葵?这毕竟是她的潜在情敌啊!
“带她走!”老男人对身后的保镖示意,显然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老板,报警!”小岛葵直接用日语对居酒屋老板喊道。
两个保镖中有一个是日本人,他立刻用日语喝止:“你敢报警,我就让你的店永远开不了门!”
另一个金发保镖已经来拉拽小岛葵了,他还对外国老头用英语说道:“这个女的更美!“他色迷迷的绿眼睛看向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杨珞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