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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你的后位?”殷卧雪打断她的话,继而又说道:“阴诺诺,精明如你,不可能不知道,傅翼废你,绝非是我的意思,不可否认,是因为我,但我也左右不了傅翼的决定,我也不想去左右,他废你也好,恢复你的后位也罢,这都跟我没一丝一毫的关系,想要他恢复你的后位,你自己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阴诺诺的脸色有点惨白,就连胭脂都褪了色。“雪儿,你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向帝君求个请,让他把恒儿还给我,你也当过母亲的人,深知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一个月只能见自己的儿子三次面,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很痛苦的事。”
“痛苦?”殷卧雪冷哼一声,说道:“你已经很幸福了,一个月能与自己的儿子见上三次面,而我呢?我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别说一个月见三次面,我一次面都见不到,甚至一年都见不到。”
说苦,殷卧雪比阴诺诺更苦。
她的孩子没找回来,她就见不着孩子,甚至不知孩子是谁,就算在大街上与孩子撞见,她也认不出来。
“所以你就在恒儿身上找安慰。”阴诺诺瞪着殷卧雪,连笑都不想对她笑了。
殷卧雪沉默,算是如此吧,也不算是如此,她对恒儿是真心好,并非利用。
她们这是聊天吗?殷卧雪完全感觉不到,阴诺诺若是为此事,那么她爱莫能助,也没必要在与她聊下去。
殷卧雪起身,阴诺诺见她要走,伸手想要抓住她,殷卧雪仿佛早就看穿她的想法,身影一转,避开她过来的手,没看阴诺诺一眼迈步离开。
“殷卧雪,你会后悔的。”阴诺诺再也装不下去了,朝殷卧雪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吼,怒气之下,手一挥,将桌上的茶壶与茶杯全挥到地上,摔成碎片,桌面上澄清色的茶水流淌着,汇成一方。
殷卧雪后背一僵,却依旧没停下脚步,后悔,她不知道后悔什么,有什么值得她去后悔的。
“哈哈哈……”阴诺诺疯癫的狂笑。“殷卧雪,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真的会后悔。”
也许,没有那么一天,她永远也不会告诉殷卧雪,她绞尽脑汁想要找回来的了,其实就在她身边,死也不会说。
在这世上,知道此事的就只有她跟苏卓然,她不会说,苏卓然更不会说。
“殷卧雪,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心想要找回来的孩子就在你身边。”阴诺诺阴冷的笑着,这是对她的惩罚,谁叫她回来,既然死了,就别回来,打着旗号是找傅翼报复,真是如此吗?
殷卧雪走出阴诺诺的寝宫,回头看了一眼,她真不该来,她们之间的主仆情早在五年前就烟消云散了。
阴诺诺对她的照顾,她铭心刻骨,也将那份恩情还给了她,所以,她不欠阴诺诺的,其实,她从来就不欠阴诺诺,不可否认,她是细心照顾了自己五年,外公救她,将她带回谷底,就是让她照顾襁褓中的自己。
而且在谷底,她虽只有五年,却未将阴诺诺当成仆人,而是当成姐姐,亲姐姐一般看待,她被爹爹接走,在王府里待了一年,她就回到谷中,一是想要接阴诺诺去王府,二是想要看看他,当她回去,两人亦不在谷底,外公说他们走了。
当时她很郁闷,也很奇怪,阴诺诺姐姐为何要跟他走,问外公,外公却说,他体内的寒毒还未清除,阴诺诺跟着他,也是一件好事,可以照顾他,可以控制他体内的寒毒。
外公这么一说,殷卧雪觉得有理,在心底希望他的体内的寒毒可以得到控制,不再受寒毒的折磨。
她回王府,也没再找他们,她根本无从找起,他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去哪儿找人,还有,找到了又如何?
他走得那么彻底,就是想跟她划清界线,她当时是这么想的,孰不知,他把阴诺诺当成了她,误以为是阴诺诺救了他,而阴诺诺毫无愧疚之意,接受他还给她的恩情。
所以说,若说谁欠谁,应该是阴诺诺欠她,现在她也不想追究这些,没有意思了。
“雪儿姐姐,这么快就出来了,看你脸上的表情,你们似乎聊得并不愉快。”乞儿也跟了来,她没有进去,而是等在外面,见殷卧雪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比她想象中的要快,看了一眼殷卧雪身后,阴诺诺也没追出来,她们是聊崩了,还是她爽快的答应了阴诺诺的要求?
“乞儿。”殷卧雪看着她,只是叫她,并没有下文。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乞儿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她也讨厌殷卧雪这种眼神。
“我们走走。”殷卧雪话一落,迈步朝前走,也不给乞儿拒绝的机会,好似她笃定乞儿一定会跟上似的。
乞儿看着她的背影,满脑海的疑问,她怎么突然转变了,她不是躲着自己吗?收敛起疑问,慢慢的跟在殷卧雪身后走着。
殷卧雪带着乞儿朝御花园走去,一路上栽种着不同的花草树木,也有的交杂,形成的景色奇异独特,两人越过枫叶林,来到御花园。
“这御花园的花真多,你看,这秋海棠也开得正盛。”殷卧雪边说,边伸手摘下一朵,拿在手中看了看,忽然转身,将花朵插在乞儿的发髻上,打量了一下,笑着说道:“你看,戴起来多好看,秋海棠配你真合适。”
乞儿愣了一下,谦虚一笑,说道:“雪儿姐姐过奖了,普天之下,美貌有谁能与您争锋。”
殷卧雪的美众所周知,尤其是她眉心处那蓝色樱花,更是美艳极了。
上天很眷顾她,赐予了她绝世的容颜,还给了她任何人求之不得的装饰,人家需要画,而她是天生的。
“乞儿,你太谦虚了。”殷卧雪说道。
“是雪儿姐姐妙赞。”乞儿抬手,取下殷卧雪插在发髻上的海棠花,拿在手中把玩着,她不知殷卧雪想对自己说什么,一定不会是她想听的。
无所谓,殷卧雪愿意说,那她就听。
殷卧雪一笑,却不语,乞儿又说道:“雪儿姐姐是谁,无论在何处,都混得风光,在殷氏皇朝,是郡主,受所有人爱戴,在傅氏皇朝,即便是代替殷眠霜,你还是能俘获傅翼的心,在萧氏皇朝,你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的王妃,现在回来了,傅翼为了你,连跟他多年的帝后都给废了,雪儿姐姐,你说这世上还有谁敢与你争斗。”
“你不就是其中之一吗?”殷卧雪一字一句道,漠然的双眼含着笑容,却又带着不可预知的深渊,她说得是其中之一,而并非只有她。
阴诺诺跟殷眠霜都不想让她好过,原本以为单纯的乞儿是真心待她,现在也不然,为了二师兄,她可以跟她反目。
乞儿哑然,她的确是其中之一,她不否认。
殷卧雪又说道,打破即将尴尬的局面:“找我有事?”
乞儿一愣,随即说道:“如果我没忘记,是雪儿姐姐要我陪你走走。”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来找阴诺诺的,而非等我。”殷卧雪微眯起双眸,她都堵上门来了,若是再视而不见,显得自己真是针对她了。
乞儿抬手揉搓着眉心,说道:“雪儿姐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法眼,是,我承认,我是在等你,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跟阴诺诺聊得如何?”
“仅仅如此吗?”殷卧雪再傻也能看明白,乞儿跟阴诺诺暗中勾结了,否则阴诺诺派人来找她,乞儿不会突然出现,真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世上的巧合,大多起源于阴谋。
“当然,除了报复傅翼,我也有好奇心。”乞儿耸耸肩,一派的天真。
殷卧雪抿唇,良久,冷漠而认真的说道:“乞儿,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找傅翼报复,甚至可以像上次一样,想要取走我的命,但是,你最好别去碰恒儿,否则,你将成为我的敌人,五年前的我,或许会原谅自己的敌人,五年后的我,对敌人只会杀无赦。”
乞儿不语,如果她能报复得了傅翼,她会对他身边的人动手吗?
避重就轻,除了对傅恒下手,难不成让她对歧月下手,在傅翼眼中,歧月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恒儿。
这些年歧月一直陪着她,对她不离不弃,她就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对歧月动手,对歧月,她已经很愧疚了,若是再伤害歧月来报复傅翼……乞儿摇头,不会,她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绝对不会的。
“乞儿,我不想与你为敌。”说完这句,殷卧雪迈步离开,她还有事,她要去看看韩茹雅怎么样了,没有时间陪乞儿在这里浪费下去,言尽于此,多说无意。
“不能成为同盟,只就能是敌人。”乞儿喃喃念着,在她决定对殷卧雪动手,射出飞镖的那一瞬间,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只能前进,纵使前面是刀光剑影,她也不能后退一步,她已经将自己逼得退无可退了。
莫如风的寝宫。
“萧王妃请留步。”烈焰将殷卧雪挡在外面,上次王妃在她那里住了两天,回来身体就不好了,在潜意识里,他要保护王妃就必须让王妃远离眼前这个女人。
“你家王妃的意思?”殷卧雪没有硬闯,在这里,他们的身份都是一样,都是客人,虽然傅翼没将她当成客人。
烈焰摇头。“不是。”
烈焰不会撒谎,更不会找理由,不是王妃的意思就不是,这是他的意思,在王爷没回来之前,他不想再出差错了。
“不是你家王妃,就是你家王爷?”殷卧雪退开一步,目光越过烈焰的肩往里看去,院落里没有人,殷卧雪猜想,韩茹雅在屋子里休息。
知道休息就好,那药性有多强她比谁都清楚,若是别人,不敢贸然用药,药的成分把握不好,就不只是打胎了,虽不能要人命,却会落下病根伤了母体,将来就再难怀上孩子了,这种药在后宫常见,很多得*的嫔妃,就是不能怀上孩子,就是遭人暗算了。
“不是。”烈焰摇头。
“你是他们的主子?”殷卧雪问道。
烈焰蹙眉。“我只是王爷的属下。”
“既然如此,你以什么身份挡住我?”殷卧雪挑了挑眉,她不硬闯,不代表她就放弃了,有时候智取比硬闯更有效。
烈焰不语,他的确是没什么身份挡住她,她虽是萧氏皇朝的萧王妃,可谁都清楚,傅翼对她言听计从,只要她一句话,别说是进去,就是拆了这后宫,傅翼也会如她所愿。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家王妃怎样,我只是听闻你家王妃在房中修养甚久,也不问世事,怕闷坏了你家王妃的身体,今日来除了看看她,还有就是若是她的身体无事,我想邀请她出来游玩。”殷卧雪说道。
烈焰皱眉,怎么听怎么像是,这些台词像是她储蓄好了似的。
“萧王妃倒是很贴心,做萧王爷的王妃太可惜了,不如重新回到傅帝身边,反正傅帝早已将帝后的位子给你腾了出来,王妃跟帝后的地位可是相差甚远。”如果是烈火,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烈焰就不一样,没有烈火沉得住气,别人攻击他,定会反击。
殷卧雪突然一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气,妖魅不可方物,让人心荡漾,然而却又不仅仅是妖魅,还带着刺眼的绝美与妩媚,这种天生自然而然的美,是不必经过刻意的装扮,随便的一个动作就能流露出来,震慑天地,勾人心魄。
“这么看得起我,为何不让我跟你家王爷走呢?”烈焰欲反驳,殷卧雪又说道:“在我看来,王妃跟帝后的地位相差无几,萧王妃也好,莫王妃也罢,其实是一样的。”
“哈哈......萧王妃,你真会说笑。”烈焰干笑几声,脸上的笑要有多假,就有多假,看着殷卧雪一脸认真的样子,越发的心悸起来。
万一她真乱来,烈焰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退开一步,侧过身体让出一条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王妃请。”
殷卧雪轻轻松松战胜了烈焰,迈步走进院子,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看着院中的景物,暗叹,傅翼对他的兄弟可真是好。
无心欣赏,殷卧雪直接来到韩茹雅住的房间里。
“我没胃口,不想吃东西。”韩茹雅躺在*上,眼睛都没睁开,她以为是烈焰给她送饭菜进来了。
打掉孩子,她原本以为是最好的办法,可这些日子下来,她错了,整夜活在愧疚与矛盾中,尤其是夜里睡觉时,总是梦见孩子,追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她只能落泪,能解释什么,说是她跟他的爹爹没有爱,所以才不要他吗?
“不吃东西,你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殷卧雪秀眉一蹙,来到*前,看着脸色苍白,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听到殷卧雪的声音,韩茹雅唰的一下睁开眼睛,激动的想要坐起身,却因虚弱的身体,靠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坐起来。
“怎么回事?”殷卧雪将她扶坐起,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如果她按照她的吩咐,早就能活蹦乱跳了,怎么边*都下不了,她没听自己的叮嘱吗?
“卧雪,你怎么来了?”韩茹雅苦涩一笑,刻意避开殷卧雪的问题。
“别转移话题。”殷卧雪是谁,岂是她想要避开,便能避开得了的。
“没事,就是身子有些虚弱。”韩茹雅抬手,将滑落在脸颊的发丝掠到耳后,看着殷卧雪的目光有些闪躲。
殷卧雪的叮嘱,她谨记于心,可有的时候,不是她想遵守合能遵守,银面就是一个意外,不顾她的身体不允许,也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带出去,否则,她不会看起来这般憔悴,这般虚弱。
“你这只是虚弱吗?简直就是虚浮。”殷卧雪抬手,摸了摸韩茹雅的额头,额头还有些烫。“你生病了,是……”
“什么,王妃生病了。”烈焰端着茶水进来,听到殷卧雪这话,他不淡定了,王爷要他好好照顾王妃,还有不许他阻止银面来看王妃,明知银面偷偷来看王妃,他还得装不知情,简直是郁闷死他了,心里很不爽,韩茹雅可是他们的王妃,银面是个男人,深夜孤男寡女在一起,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真不知是王爷太过于自信,还是太过于相信王妃,或是相信银面,不会*王妃,给王爷戴绿帽子。
“卧雪。”韩茹雅握住殷卧雪的手一紧,她生怕殷卧雪说出什么让烈焰听到,烈焰可是莫如风的属下,若是被他知道,就等于是让莫如风知道,不知为何,深思熟虑之下,她害怕莫如风知道,她趁他不在将他们的孩子打掉。
她不怕莫如风惩罚自己,甚至是为此折腾她,她是怕……
“萧王妃,我家王妃生的是什么病?怎么突然生病了呢?”烈焰将茶水放在桌上,来到殷卧雪面前,急切的问,谁不知殷卧雪的医术精湛。
若是让王爷知道,他将王妃照顾得生病了,王爷一定会惩处他。
这些天王妃的身体的确是差,脸色也憔悴,也不肯吃东西,他还以为是王妃觉得愧对王爷,吃不下东西,毕竟这些夜里银面可是夜夜来看她,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一个时辰里很做很多事。
“放心,死不了,我写一份药单,你去给她抓药。”殷卧雪起身,烈焰立刻准备纸笔。
“卧雪……”韩茹雅叫住殷卧雪,有烈焰在场,她不敢对殷卧雪直说,烈焰是谁,精明如他,看到卧雪写的药单,会引起他的怀疑,就算烈焰看不懂,万一他在抓药的时候,大夫叮嘱他如何熬药,一定会说漏嘴。
殷卧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接过烈焰递过来的笔,写了几道药,烈焰收起就要跑出去抓药,殷卧雪提醒道:“有几味药材皇宫里没有。”
“什么?”烈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殷卧雪。“皇宫里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去抓。”
皇宫里都没有的药材,在外面更不可能会有。
“萧氏皇朝有。”殷卧雪回答。
“什么?”烈焰不淡定了,看了一眼坐在*上的韩茹雅,这事大条了,他要不要先去禀报王爷呢?还是先问清楚王妃到底得了什么病。“王妃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开玩笑的。”殷卧雪看着被吓倒的烈焰,她的报复心也很强,谁叫他刚刚挡在外面不让她进来,不吓吓他,她就不是殷卧雪。
“一点也不好笑。”烈焰瞪了殷卧雪一眼,他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趁机报复。
殷卧雪不理会他的怒瞪,瞪一瞪又不会少一块肉,提醒道:“皇宫里没有,宫外有,你还是先去宫外抓,这种药很抢手,去晚了抓不到,可就别怪我了,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关键是你家王妃这病等不了。”
烈焰哼哼着,直接施展轻功离开。
“卧雪,你……”韩茹雅想问她,万一露出马脚,这怎么办?
“放心。”殷卧雪来到*前,安慰道:“药单上我只写了些治风寒跟调理身子的药,任谁都想不到是……”
“卧雪,谢谢你。”韩茹雅握住殷卧雪的手,很是感激,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能找谁帮自己,幸好她认识了殷卧雪,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真不知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殷卧雪有一种造孽的感觉,反手将十指与中指放在韩茹雅脉搏上,突然,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韩茹雅垂眸。
“不好意思?你来找我帮忙时,有想过不好意思吗?”殷卧雪抬眸,真是人不可貌相,韩茹雅怎么看怎么样是让人放心的女子,没想到她这般不听劝,将她的叮嘱抛之脑后。
“我……”
“算了,我看你并非不好意思,而是求之不得。”殷卧雪拿出银针,扎在韩茹雅几处大穴位上。
韩茹雅沉默,殷卧雪的话她不反驳,殷卧雪说得对,她是求之不得,那日,银面送她进医馆,她虽昏迷,那个大夫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殷卧雪看了韩茹雅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茹雅,过去的事,属于过去,现在的事,一定要三思,别被过去左右了,将来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准,别因为过去,现在就做一些让将来后悔的事。”
“卧雪,我还有将来吗?”韩茹雅抬眸,望着殷卧雪,苦涩的说道:“莫如风将我逼到这份上,为了保住韩家,我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我可以自私的,可是,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我选择了亲情,放弃了爱情,但这不代表,我就不爱了,我可以随波逐流,但是我的爱不会随波逐流。”
杜大哥会娶妻,会有孩子,而她呢?
她要的很简单,只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家,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原本她以为愿望实现了,可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错了,她的愿望离她越来越远,远得遥不可及了。
“爱与不爱,一念之间。”殷卧雪给不了她好的建议,也不会陪着她同仇敌忾,这是人的命,命里有实终须有,命里无实莫强求,强求也是苦果。
“我不会爱上莫如风。”韩茹雅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泪,很是肯定的说道。
“你不会爱上莫如风,扪心自问,你是在告诉我,还是在提醒着自己?”殷卧雪的话让韩茹雅一愣,殷卧雪又说道:“你会不会爱上莫如风,无须向任何人证实。”
“卧雪。”韩茹雅望着殷卧雪,欲言又止。
“韩茹雅,你并非这世上最惨的人。”殷卧雪心情不美丽,以女人的立场,韩茹雅伤自己的身体以达到目的,她觉得悲哀,以大夫的立刻,韩茹雅伤自己的身体以达到目的,她觉得悲愤。
“我……”最惨的人,的确,她并非最惨的人,遭遇下场比她更惨的人多的是,至少她没有家破人亡。
“你体会过心碎的感觉吗?”殷卧雪问道。
韩茹雅点头,离开杜大哥,被逼成为莫如风的王妃,她就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痛得她无以复加,尤其是第一次对莫如风履行夫妻义务,整个过程,简直是死不如死,甚至后悔,当初杜大哥控制不住要她时,她在坚持什么。
“心碎的感觉,除了痛,便是绝望,而我经历了两次。”殷卧雪说得谈笑风生,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说,她不想被人同情,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便是同情。
“你……”韩茹雅错愕的看着她,对殷卧雪,她并不了解。
“很意外吗?没有经历过锤心之痛,怎能从绝望中得到重生。”殷卧雪没心情与她分享自己的痛苦,她跟韩茹雅的友情还未到达这个地步。“我说这些,并非用自己的遭遇给你找平衡,只是想告诉你,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们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对于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不知道。”
对殷卧雪,韩茹雅好奇了,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有今天的觉悟,和淡泊的心态。
“你就不好奇,我是萧氏皇朝的王妃,怎么在傅氏皇朝的后宫来去自如,还有,我为何不回萧氏皇朝,而是留在傅氏皇朝,别的你不清楚,难道你不清楚,萧莫白跟傅翼的关系,可不像莫如风跟傅翼的关系,而我又住在东宫。”殷卧雪见她一脸的茫然,忍不住想要提醒她,这样也好,将她的注意力移开,省得她胡思乱想。
韩茹雅紧抿着唇,这些她从未想过。
殷卧雪取走扎在她穴位里的银面,收了起来,看了她一眼,说道:“三天之内,最好别卧*,我会让烈焰给你准备药膳,你最好全吃掉,当然,你也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拒绝吃,我也不会逼你,这是你的选择,将来可别追悔莫及。”
殷卧雪起身离开,在她看来,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韩茹雅现在对莫如风很反感,有抵触情绪,爱情这东西不能当饭吃,异地恋能维持多久,她跟莫如风朝夕相处,现在不会爱上,久而久之定会日久生情,韩茹雅一但对莫如风心生好感,她心中固若金汤的心墙,也会崩塌掉。
她现在抵御得了莫如风的攻击,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若是一旦瓦解,想要孩子了,身体又不允许了,他们嘴上说不在意,可是心呢?
这将会给他们造成弥补了遗憾。
殷卧雪走出院子,抬头望着天空,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事了,莫如风跟韩茹雅与她何干,他们将来会如何,关她何事?
一抹身影从殷卧雪眼前闪过,殷卧雪立刻戒备起来,然而……
“萧王妃,药抓回来了。”烈焰气喘吁吁的站在殷卧雪面前。
这么快?殷卧雪嘴角抽了抽,烈焰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的要快,还以为他会去很久,没想到她的速度这般的快,莫如风身边的手下都这么有办事效率吗?
“分开熬,各熬半个时辰,然后将熬好的药混合在一起,小火再煮半个时辰即可。”殷卧雪看了一眼烈焰手中提的药,见他还不去,问道:“还有问题吗?”
“不会出什么问题?”烈焰问道,他熬过很多药,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殷卧雪不理会烈焰转身离开,刚走两步,一道劲风掠过,秀发扬起,回头一看,哪儿还有烈焰的身影。
殷卧雪摇头,这速度真不是盖的,用得着这么急吗?好似晚了一步,他家王妃就会离开人世似的,她真不忍心打击他的热情,费尽心思的熬好,人家喝不喝还不知道。
正午,阳光明媚,阴诺诺将自己寝宫内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这样的阴诺诺,除了以前伺候她的明媚以外,现在伺候她的宫女们从未见过。
哪怕是她被傅翼废后,也未见她如此情绪,刚来这里的时候,她虽愁眉不展,却也没表现出来,吓得宫女们都远远的躲开,不敢靠近。
均在猜测,萧王妃对她说了些什么,能让她的情绪变成这样。
累了,阴诺诺也砸过了,叫来宫女们将屋子里收拾干净,然后让她们去午睡,而她自己则坐在窗户边望着天空,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望着蓝天白云。
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毫无朝气,刺眼的阳光就这么照着,她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她痛的是心,柔体上的痛算得了什么。
她真的好不甘,陪了傅翼这么多年,尤其是傅翼刚回来那段时日,她对他不离不弃,如今他知道救他的人不是自己,他就将她丢弃,一点留念都没有,这么多年,难道他对她真没有一丝除了恩情以外的情愫吗?
好不甘,好不甘啊!
她这具身子他真的不留恋吗?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要她的快乐,他们两人的身体很合拍,无数次的夜晚,带来了无数次的快乐,他难道真没有怀念吗?
“阴诺诺。”一道沙哑而邪魅的声音响起。
阴诺诺知道来者是谁,是苏卓然派来的人,若是平常阴诺诺绝对会回头,对黑衣人跪下,可现在,她没有心情。
她不是苏卓然的奴役,她可以选择不听他的,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他利用她,她也利用他,他们只是互相利用,以前,她很需要苏卓然的相助,因为在傅氏皇朝的后宫里,所有人都与她为敌,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傅翼再厉害,他也无法全心全意护她毫发无伤,所以,她只有靠苏卓然。
不是她主动找苏卓然,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足以让苏卓然相助,是苏卓然主动找上她,主动提出来让她稳住后位,如今,她已离开了后位,交出了凤印,苏卓然对她失言了。
“阴诺诺,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消失得无影无踪。”见她不理睬自己,黑衣人出声危险,家主才几天没让他来找她,她就忘了自己是谁吗?
“我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你们家主没好处,相反,在这世上,你们家主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般对他有利益的人了。”这一点阴诺诺很清楚,不可否认,以前她是很怕苏卓然,生怕他不助自己了,现在,她不怕了,这就是人,一旦想清楚之后,没有什么人会让你感到可怕。“苏老板派你来找我有事?”
苏卓然不会让他来找她叙旧,只会对她下达命令。
“还记得家主第一次来找你所说的话吗?”阴诺诺对黑衣人这态度,难得他没生气。
“苏老板要我迷惑傅翼,博取他的信任,然后,当一个惑乱朝纲的帝后。”阴诺诺岂会不记得,当时她只是冷笑,傅翼对她疼爱有加,她需要迷惑吗?傅翼对她信任有加,她需要博取吗?
不过,她还是同意了,只因为苏卓然下一句话,他能护她周全,不让后宫那些女人算计她,让她稳坐后位。
其实,若是没发生那件事,她还不会因那句话而动心。
她怀了傅翼的孩子,兴高采烈的告诉傅翼,她还记得当时傅翼听到她怀孕的消息,跟她一样高兴,都期待她腹中的孩子出生,傅翼对她的保护也加强了,可是,傅翼对她的保护再周全,也逃不过有心人的手段。
孩子没有了,她也伤了母体,再也无法怀上孩子。
从那个时候起,她才深知,她若是想在后宫安稳,光靠傅翼的保护远远不够,她要变强,还要拉拢其他力量,而她从殷氏皇朝来,在傅氏皇朝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谈何容易,有皇太后,有贵太妃,还有四大帝妃,她更不可能密建自己的势力,所以,她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