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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一行人分成三路,颜舒准备潜进朱府,诺殇等人继续留在开封城,而唤玉芍儿两人便进了邝府。
翌日,颜舒仍旧作市井百姓打扮游荡于朱府门前,见牌匾上的“朱府”两字金字红底,府外两只偌大的麒麟撼地,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华丽,好不气派。门外重兵把守,不时有士兵在街上巡逻,似在探寻可疑之人。
颜舒在正门前的不远处一间茶舍逗留了好久,见门外官兵守卫森严,不见地有机会能入得了宅子。便悻然起了身,留下几个铜板,离开朱府正大门,不由地向侧门游荡,寻找其他机会。
说来也巧,颜舒刚走到朱府偏门便见到两名朱府打扮的家丁做贼一般的偷溜出来,颜舒破被梁人发觉,急忙躲起来。
只见两名家丁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倒也秀气,一个长相猥琐满脸胡渣。白净的家丁做贼心虚地环顾了四周,见眼下无人拉住猥琐家丁道:“胡哥,我们偷着出去不好吧,被管家看到会被打得,我还留着自己的小命呢。”
“管他呢,我们今个刚发了月钱,难不成你不想出去爽一把,难不成你手不痒?”被喊称胡哥的男人从怀里掏出鼓鼓的钱袋,掂了掂,眼神精光,“再说,我有咱们朱府侧门的铜钥,不怕咱们溜不回来,放心,有我在不会被抓的。
说着便连拉带拽的将白净家丁拉了出去。颜舒一听胡姓男子身上有钥匙,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便悄悄地跟在两人的后面,只见两人进了一家隐蔽地脚的赌坊,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里面却不似外边一样冷清,这间赌坊的生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满堂彩。两人像是轻车熟路般的找了桌子坐下,一声吆喝,杀入赌局。
只见胡姓男子与白净家丁每过一局便挠头抓耳,脾气急躁,身上的碎银也越来越少。不一会儿功夫,白净的男子就输了个精光,白净家丁见自己来的时候还尚且富足,可是这小半时辰却连自己颈上的传家宝玉也给输掉了,心痛不已,气馁地蹲在地上,双拳捶地,痛哭流涕。胡姓家丁见此景忙给赌场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颜舒在旁观看几人的互动,了然原来这几人是存心讹诈这个小家丁。
“胡哥,怎么办,我们全输光了。这个月的工钱全输了,怎么办啊?”在地上哭天喊地的白净家丁不满被胡姓男子生拉硬拽的拽出来,忙从中抽了手,懊恼道。
“要不咱们去找九哥借点,借它几十两说不定能翻本。”胡姓男子见白净家丁,心有不甘,不由计上心头。
白净家丁有些犹豫不决,但胡姓男子怂恿厉害,自己又输了钱,不禁有些心动,最终两人便朝内堂走去。颜舒开始在外边等候,毕竟内堂不容易进去。但好一会也不见两人出来,心下生疑,便朝赌坊后巷走去,一走到赌坊后巷便听到打斗声。
“是你,肯定是你,联合着赌场的人骗我的钱,我说啊你怎么怂恿我找九哥借钱,这下子好,连同我家老宅子的房契也被你骗了去。”说着便冲向胡姓男子,双手抓住男子衣襟,用力一推,把胡姓男子推倒在地。“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我就说你怎么好意给我介绍个朱府的帮工,好你个胡望三,你个王八蛋,你跟赌坊联合起来骗了我的钱还让我把祖宅给输了,你还我房契,否则我跟你拼了。”
白净家丁越说越怒,怒火中天,又朝那胡姓男子冲了过去,仿佛要拼命一般,两人拳脚相向,双双滚在地上撕扯开来。
胡姓男子由于身子骨壮实,也拼了力气,便把白净家丁压在身下,狠狠道:“你她妈给老子滚开,谁骗你了,要怪就怪你手气太差输了又输,怪你祖宗把你生的运气太差。”说着不忘朝身下男子肚子上用力一拳,听到痛喊声,方才罢休,遂起身,转身要离开。
只见白净家丁忍痛捂着肚子,满脸伤痕地踉跄站起身,拼了全力又向胡姓男子冲了过来,见白净家丁冲了过来,胡姓男子猛地抬起腿用狠劲把白净家丁踢的老远。白净家丁被踹出三四米远,头昏眼花,嘴角也溢出鲜血。白净家丁仍不甘心,环顾四周,瞧见旁边立着一只铁锨,便抄起家伙朝胡性砸去。
只见这时两名赌坊的打手纷纷赶到,将白净男子制服,只见他像疯了一样拼命挣扎,两个打手也不是吃素的,手里本来就握有家伙,也不甘示弱地与其搏斗,毕竟两个打手年轻体壮,白净家丁瘦弱不堪又受了伤,几个回合就被撂倒在地,两人手脚并用地踹向白净家丁,直到他毫无反抗才愤然停了手。胡姓男子见白净家丁被打的鲜血直流,在地上一动不动,动弹不得,有些担心,慌忙地喊住两个打手,赶忙蹲下身,用手去探躺在地下的小家丁的鼻息。
并未探到鼻息,手一颤抖,胡姓男子慌忙地朝站着的两人喊到:“你们怎么把他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了,在开封这个地方,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两个打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死个人是没什么大惊小怪,死个朱府的家丁就不那么容易了。”胡姓男子语气不善,要是朱府的家丁被人打死了,东窗事发,他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对啊我们把这茬忘了,这臭小子还是朱府的。”其中一名打手听闻胡姓男子这样一讲,脊背有些发凉,随即眼珠一转,“你不是说他去朱府才不多天吗?那你赶紧找个人替代他啊,这样兴许还不能露馅。”
“这也是个法子。”胡姓男子叹了口气,看来要想不送死,这也是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颜舒听到此,眼珠一转,暗忖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光明正大地比偷偷摸摸地进朱府高明多了,不禁计上心头。
思及此,颜舒便故意碰到后巷子里堆放的杂物,发出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
果然三人听闻声响,忙寻了去,发现了后面有人,且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大惊。
颜舒故意装出恐惧的样子,一见三人,惊恐不已,作势想跑,却被其中一个打手追了上来,上腿一踹,摔倒在地。
三人团团围住颜舒,让颜舒跑不得,颜舒便装作市井小民般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跪地给三人磕头,可怜兮兮道:“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求三位大哥饶了我,我只是身上没有钱,所以想到这后巷寻点吃的,求求三位大哥饶了我,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着还不忘地往脸上抹些尘土。
一听说话语无伦次就知道是个没脑子的,三人才松了警惕。
胡性男子蹲下身来,仔细瞧了瞧颜舒,长的倒是白净,不看打扮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少爷呢?偏偏少爷的身子下人的命,有些不屑,再转过头望了望那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家丁,别说竟跟那在地上的林伍身材体型相貌有几分相似,不经脑袋一转,问道:“你就想吃饭?你没有钱?”
“对,我已经饿的不行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求求大哥你救救我吧,你要是给我一碗饭吃,我愿意给大哥当牛做马。”颜舒赶忙抱住胡姓男子的大腿乞求道。
胡姓男子转头望向两名打手,不禁相视而笑,看来都觉得这是个办法,又回过头问颜舒:“反正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那你可愿意跟我入朱府做家丁?”
“当然愿意,只要大哥不嫌弃,只要大哥能给我一碗饱饭,小弟不拿工钱。”颜舒双眼充满了泪光,似对胡姓男子无限感激。
胡姓男子这么一听乐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傻子,只要吃饭不要钱,估计又是一个小乞丐。也罢,这样更好,自己又有双份钱拿,谁会跟着钱过不去呢,道:“那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今天的事你就给我咽到肚子去,否则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说着抬起手头也不转的指着不远处的不动不动的人,又猥琐地笑道:“以后你就跟我混,我保证你吃饱穿暖。”
“谢谢大哥。”说着不忘地给胡姓男子磕了一个响头。
“你去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去,听着以后你就叫林伍听到没,我叫胡望三,以后喊我胡哥就成。”
“是,胡哥。”颜舒赶忙起身,朝不远处跑去。
于是颜舒就跟着胡望三大摇大摆地进了朱府。胡望三怕颜舒走丢,特地带着颜舒熟悉了熟悉外围的府宅,幸好林伍刚进朱家没几天,又被安排去守朱府的后林,后林主要是一处林子,平常较少有人来往,所以根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林伍到底长什么样。
颜舒发觉朱家府宅确实气派,院墙内围粉墙环护,杨柳周垂,三面雕花玉阁,四面抄手游廊。不仅院落错综复杂,庭阁错落有致,院内也是别有洞天,池内翠香菱,池边佳木葱茏,大路用大理石铺开,小路卵石相称,好不雅致,自然比得上长安城的王孙贵族,可见朱温的气势倒也不小。
“你以后就留在这看守这后林了,我说你可要安分点啊,别给我出什么岔子,每天戌时会有来跟你换班的人的,放心换班的人我已经打点过了,不会有什么篓子的。”胡望三把颜舒领到了后林来。
“行,胡大哥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干,好好听你的。”颜舒露出一脸憨气,谄媚地说道。
“行,你就呆着吧,我走了。”胡望三瞧了颜舒一眼,心想这傻小子长得也挺好看的,却是个缺心眼,也罢,缺心眼才好呢。
颜舒终于如愿地进了朱府,可惜却只进了朱府的后林,平常不能乱走动。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入内宅的机会自是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