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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突然看到一双别人的眼睛,别人陶梦阮不知道,她是真的吓了一跳。而眼前的人显然更是受惊不小,顿了顿还退了一步,然后抬手准备敲晕了陶梦阮。
若是对方的动作毫无停顿一气呵成,陶梦阮一时估计也反应不过来,然而,来的这个人明显是个业余的,他反应过来要敲晕陶梦阮时,陶梦阮也反应过来反击了。陶梦阮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对方,手一抖,淬了麻药的细针就扎在对方胳膊上,她没能躲开对方被敲了一下肩膀,对方也中了针,准备补一下的时候顺利的倒下去晕过去了。
陶梦阮皱了皱眉,抹黑往前面点了灯,端着灯台去看紫枫的情况时,才发现紫枫昏睡着,看样子是中了迷药。陶梦阮随身净魂香,迷药对她没什么影响,回头看了眼昏迷过去的人,陶梦阮觉得人家若是醒了,她一个人打不过人家,还是决定先将紫枫弄醒。
陶梦阮回自己屋子里翻了一盒薄荷膏出来,往紫枫鼻翼底下抹了些,很快紫枫就在一阵清凉中醒过来,看向陶梦阮,道:“姑娘,怎么了?”
陶梦阮指了指昏迷的男子,道:“先帮我将他绑起来。”
紫枫侧目一看,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好嘛,姑娘屋子里竟然进了贼人,尤其是她还没能及时发现,让贼人险些靠近了姑娘!当下紫枫就沉了脸,道:“姑娘放心,绝对跑不了。”
陶梦阮点点头,绑人让人跑不掉的方法她也会好几种,不过有的工具不够,有的太过血腥残暴,还是交给紫枫做比较好。紫枫去处理闯入者,陶梦阮就往前面去查看,司连瑾给她的暗卫除了一人留守杭州的府邸,其他的都跟了来,对方不大可能有那本事一个一个全部弄倒,所以,应该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陶梦阮将灯台留给紫枫,提了个灯笼往前面走,而往前去就是会客的暖阁。陶梦阮提着灯笼过去,果然见到地板上一个仅容一人过的洞,想来那人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这里是临安郡王的别院,就算忙着婚礼有些疏漏,也不至于疏漏到这个程度,那么,这个人要么是临安郡王安排的,要么,就是临安郡王府授意的,总之,肯定跟郡王府有关。陶梦阮想到杨四姑娘过来时总是时不时地打量屋子,当时还以为她无聊所以四处打量,如今想来,大约在注意屋子的格局和位置,以便晚上的人潜入,这么说来,杨家跟临安郡王府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疏淡。
只是陶梦阮有些想不明白,宫九浔算计她想做什么?陶梦阮还没有自恋到觉得宫九浔看上她了,这么做多半也是出于利益,而与她有关系的,一个陶静轩,一个司连瑾,就不知宫九浔的目标是哪个。
检查了一遍,陶梦阮敲敲窗户,一名暗卫落到窗下,沉声道:“姑娘,何事?”
“找两个人,把屋里的洞填上。”说完,也不看人惊骇的表情,直接提了灯笼往里走。
紫枫已经将人绑好,也不知是陶梦阮特意嘱咐,还是单纯的报复,陶梦阮看那人身上勒得深深地绳子,怎么看都不用担心人跑掉。
陶梦阮将灯笼递给紫枫,从机关盒里抽出另一根细针,往倒霉男子身上用力扎了几针,不多时,人就醒过来了。陶梦阮看他扭曲的表情,微笑道:“痛不痛?”
男子被紫枫扯掉了面巾,一张脸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让人很难想到这样的人,居然能做出挖地道闯人家闺房这么猥琐的事。陶梦阮扎他用的针上回对付唐思明用过,上面淬的独门毒药,那唐思明也够硬气,至今为止都没有上门求解药。
眼前的男子显然没有那么硬气,可人也不喊着要解药,或者说让陶梦阮杀了他的话,就这么哗啦啦的流眼泪。
陶梦阮扯扯嘴角,心道我又不是你妈,你哭一哭还会放过你不成?结果人接着就带着哭腔道:“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梦游?”陶梦阮微微挑眉。
“我……”杨云珀说不下去了,他只是为了表哥答应他的东西来的,在他自己来说,付出辛苦获得回报原是应该的,可人家姑娘又没有哪里对不住他的,他这么做却可能毁了人家一辈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不住人家。
“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还哭得很可怜吗?”陶梦阮轻哼了一声,看他模样似乎后悔了,可陶梦阮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要不是她反过来将他抓住了,对方能体会她可能面对的一切?虽然欺负一个半大孩子没什么成就感,但陶梦阮觉得,这种中二少年的三观才是最应该拯救的。
“是我不对,我、我会娶你的……”杨云珀脸色红起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害羞了,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陶梦阮一眼,“我是容州杨家嫡出的二公子,虽然不是长子,但我也可以好好念书,以后给你挣一个诰命,而且,我还没有定亲……”
陶梦阮一时不是很明白杨云珀是怎么神转折到这个上面的,紫枫已经给了杨云珀脸上一拳,敢闯姑娘的屋子就该重打一顿了,居然还敢妄想娶自家姑娘!
“嗷——”杨云珀压着嗓子没敢喊出来,之前已经对不住人家一次了,若是再将人招来,就更是害了人家。好在紫枫只是出出气,没有陶梦阮的话也不会真将杨云珀怎么样,打了一拳就退了下去,威胁的瞪了杨云珀一眼:“我家姑娘不是你能肖想的!”
陶梦阮噗嗤一笑,道:“好了,紫枫,看样子他也是别院里住着的宾客,总不好真叫他出什么事,再说大半夜的,也不能耽搁了,惊动了别人就糟了。”说着,向杨云珀勾勾手指,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实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我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回去,要么,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消失哦!”
“……”
看着杨云珀惊恐的表情,陶梦阮勾勾唇笑了,接着道:“别怕,那不是你不说的后果吗?只要你说了,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这事就他和四妹妹知道好吗?不是他说的,那就是四妹妹说的,跟他说的有什么区别?
“你不想说就算了,这样吧,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我也不让你消失了,你告诉我,你打算将我怎么样,如何?”陶梦阮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刚刚扎过杨云珀的针捏在指尖,仿佛他的回答不和她的意,那针就会再扎到他身上。
杨云珀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被针扎的地方还在一阵阵的疼,想到那针再扎上几处,杨云珀忍不住身子都抖了抖。心道只是说计划,又没有出卖表哥,说了也没什么,不说他却要再受一番苦,抿了抿唇,道:“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等你被乞丐们围攻时,我会救你的……”
“哦,原来是设计一场英雄救美啊!啊,不对,顺便得一个我被乞丐围观,甚至可能碰了身子的把柄,嗯,你们想拿捏我爹做什么?”陶梦阮这下明白了。她若是名节上有了瑕疵,陶静轩只要不想放弃她,不想放弃靖国公府的亲事,就只能听他们的办事,这一手虽然俗不可耐,却也十分有效,甚至若是司连瑾在意她,为了她的未来,连司连瑾都可以一起要挟了。
陶梦阮被恶心了一回,宫九浔在外面装得跟君子一样,结果转过头去,对她一个女子都能使这种手段。作为直接实施的杨云珀,单纯也好、无知也罢,或者纯粹因为表兄弟的情分,她都没有半点好感,捏着针往杨云珀脸上扎了几针,似笑非笑向紫枫道:“紫枫,叫青雀把杨家小公子送到花楼去,顺便,请兰钊公子去英、雄、救、美。”
紫枫听陶梦阮咬牙切齿的话,难得同情了杨云珀一回。兰钊公子的大名她们在杭州都听过,那是一个断袖都断得光明正大、高调非常的男子,据说还曾经调戏过宫九浔。然而,人家是第一高手,连宫九浔都拿他没有法子,只得认栽。当然,最重要的是,兰钊公子风流多情,但凡长得好看的,人兰钊公子都不介意费点功夫勾搭。
杨云珀若生在陶梦阮前世,那就是个技术宅,除了他的爱好,根本什么都不会关心,自然不知道兰钊公子这么个人,然而,花楼他是听懂了。杨云珀没去过花楼,但他知道花楼不是正经人家去的地方,一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陶梦阮,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说,我说了就送我回去的吗?”
“我说了送你回去,又没说现在送。”陶梦阮笑靥如花,“放心,兰钊公子会救你的,绝对不会让你真的出什么事。”
紫枫对陶梦阮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是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杨云珀可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就如陶梦阮说的,兰钊公子会救他,不会出事。
青雀将杨云珀弄走,紫枫生怕陶梦阮再出什么事,说是就在陶梦阮屋子里守着。陶梦阮好说歹说,说到明日婚礼上搞不好还会有幺蛾子,不养足精神怎么能应付得来,才勉强回到外面的软榻上躺下。即便如此,陶梦阮给他抹了薄荷膏,紫枫今晚估计也是睡不着了。
次日便是婚礼的正日子,俞家是杭州人,虽然不算远,但就算陶家过来参加喜宴都还得提前过来,俞家更是早些日子就到了临安准备婚礼。俞家虽然是书香名门,但这一代上没有人入官场,俞大姑娘是长女,底下年纪最大的弟弟也才九岁,虽然俞家声望高,但也不常在杭州贵人圈子里走动。
俞家如今的地位,俞大姑娘能嫁入临安郡王府做正妃,实在是早逝的临安郡王出于低调让皇帝放心的意思定下的亲事,但这几年来婚期一推再推,陶梦阮觉得,宫九浔未必没有别的想法,听说前任江南巡抚落马之前,宫九浔还曾经跟人家女儿走得很近。
陶家跟俞家没什么交情,来参加婚礼是冲着临安郡王的面子,所以一家子到了午后才从别院去郡王府。昨晚杨云珀挖了地道潜入陶梦阮这边屋子的事,陶梦阮并没有告诉陶静轩和葛氏,屋子里铺了厚厚的地毯,填平了洞再铺上地毯,一点都看不出痕迹来,但杨家小公子昨晚逛花楼被兰钊公子调戏的新闻,却一大早就传播开来。
杨家家风甚严,家中男子不说个个都才高八斗品行优良,逛花楼还让有名的断袖公子调戏这种事却是头一次发生。陶梦阮心知这样的人家,但凡没有闹大的事情,必定都是小心地掩饰下去,私下里打一顿也好,远远地发配出去也好,外人自然不知道。但这回不同,兰钊公子是个不嫌事大的,闹腾起来也不怕丢人,听说杨家大爷被人看着下不来台,要打杨云珀一顿,兰钊公子还拦着护着杨云珀,结果自然是杨家大爷更加火大。
一大早小雪就叽叽喳喳的给陶梦阮普及这个八卦,小满静静地给陶梦阮梳妆,顺便提醒陶梦阮,今日若是见到杨四姑娘,记得别提这事。陶梦阮想着,杨家兄妹两个虽然做的事不地道,但思想还不算奇葩,昨日做了那样的事,杨四姑娘应该会躲着她些吧。
陶家到临安郡王府时,宫九浔已经往俞家别院迎亲去了,郡王府的下人将陶梦阮等人迎进去,一家子也就分开往两处去。陶梦阮跟着葛氏一道,往女眷集中的地方去。
宫九浔娶妻虽然有不少姑娘家心碎,但一般女孩子对宫九浔的痴迷也就停在最表层的相貌才华和家世上面,宫九浔娶妻之前还能幻想一下,新娘子要进门了,也就没什么想法了,所以婚礼上虽然有不少年轻姑娘家来做客,但也和和睦睦的气氛很好。
葛氏大致扫了一眼,便带着陶梦阮往蒋夫人那里走去。蒋晴柔出嫁之后,蒋夫人就带着儿媳妇一道,见葛氏过来,便招呼她坐下,还打趣陶梦阮道:“见到阮丫头,就想起我家晴儿,等再过些时候,嫂子可就与我一样喽!”
葛氏也叹了口气,道:“我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可真不舍得送到别人家去,可也不能留她一辈子啊!”
蒋夫人见陶梦阮脸都不红,也没有再打趣陶梦阮,倒说起俞家姑娘来,微微摇摇头,道:“我们来得早些,昨日瞧见俞家送嫁妆,俞家这些年也没落了,郡王府送的聘礼似乎也不多,那嫁妆多少有些寒碜,只怕俞家姑娘以后的日子不大好过啊!”
葛氏闻言也轻轻叹了口气,跟俞家没什么交情,但做娘的,对跟陶梦阮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多少有几分怜惜。女子的地位一方面靠娘家的地位,另一方面靠丈夫的尊重和爱护,若这两方面都没有,便只能靠嫁妆有些底气了。俞家这些年没落了,哪怕俞大姑娘的弟弟出息,那也要好些年之后,宫九浔的态度,在这些年一拖再拖的婚期就能看出来,哪怕拿俞大姑娘拒绝了夏思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为什么,如今嫁妆再寒碜些,俞大姑娘的将来恐怕真的不那么乐观。
陶梦阮乖乖地坐在旁边,她跟俞大姑娘不认得,听蒋夫人和葛氏说起这些,也没有太多触动,顶多就是觉得这个世道,女子活着太不容易了。按照俞大姑娘如今的处境,要么安安分分的做郡王妃,毕竟皇家休妻比普通人家还不容易,熬个十几二十年,养个有出息的儿子,便算是熬出头了,若是能将宫九浔熬死,日子就更有盼头些。另一种路线比较惨,若是俞大姑娘对宫九浔用了心,想要做真爱,那就只能等哪天宫九浔落魄了,然后不离不弃温暖他的心,最后大团圆结局,不管哪一种,作为女子都很苦。
“陶姑娘!”陶梦阮还在神游,小雪轻轻扯了扯陶梦阮的衣裳,陶梦阮一抬头,便见到杨四姑娘走到面前喊她。
杨四姑娘今日看上去有些憔悴,见陶梦阮微微挑眉,抿了抿唇,道:“陶姑娘,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紫枫听杨四姑娘的意思,要让陶梦阮跟他走,就皱起眉头。这杨四姑娘昨日特地去找陶梦阮,晚上她哥哥就潜入了陶梦阮的屋子,若说其中没有关系,她是不信的。如今杨四姑娘还跑出来找陶梦阮,紫枫第一反应就是她没安好心。
陶梦阮似笑非笑的看了杨四姑娘一眼,向紫枫摇了摇头,道:“行,那我们去那边吧!”
陶梦阮指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一片小花丛,没有什么隐蔽的角落可以藏人,这会儿也没什么人,私下说说话算是很合适的地方。
杨四姑娘自然不会有意见,见陶梦阮先往那边走去,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