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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王府出来,长乐公主就进了宫。
作为庆宣帝一母同胞的姐姐,有些时候,是可以替代庆宣帝这个皇帝去做些事情的。就如韩王宇文翌的婚礼,有长乐公主的到来观礼,立刻就给京城的官员和世家大族们一个信号,韩王宇文翌和齐虎的女儿齐雪萱成亲,是受到庆宣帝的祝福的。
所以,赶在婚礼没有结束前,那送礼上门的人家就多了起来,已找了借口不来的官员也赶紧的派了自家的夫人或是最得力的管家去韩王府,夫人们嘛,可以去和韩王妃套套近乎,管家嘛,就去瞧瞧有哪些人去了韩王府,打探打探情况。
如花在长乐公主离开后,便也跟着一起告辞。习墨桓也得了消息,带着伍立文一起出来,护送着如花一起回府。
原本,如花没想过要去参加宇文翌的婚礼的。毕竟依着原身的记忆和那份仇恨,她怕在韩王府会忍不住的发狂,对宇文翌做出些什么来。
只是,未来婆婆突然带信给她,叫她一起参加宇文翌的婚礼,而习墨桓也突然地回了京,并得知他母亲长乐公主邀如花一起去韩王府时,还从旁游说,说动了伍立文和他一起去韩王府。
正因为不能拒绝,如花才不情不愿地出现在了宇文翌的婚礼上,幸好,如花的意志已能压制住原身的意志了,没有因为触景生情,而露出什么破碇。如花就如一个看客一样,看着换了一个前世的女主角,看着他们成亲拜堂。
最终,离开韩王府时,如花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心想着:还好,这一世没有重演前世的悲情,成为宇文翌的新娘韩王妃。
“是累了吗?”习墨桓问如花。
如花摇头,看着习墨桓英俊的脸庞,灿然一笑,“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习墨桓闻言,也是一笑,理了理如花的头发,说:“我一直想着你。”
如花听了,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甜甜的,就笑得更加灿烂,半抱着习墨桓的胳膊,仰头说道:“这回不会再出京了吧?”
“嗯,应该不会。”习墨桓说的没有底气,他也不想老是奔波在外,见不到心爱的姑娘,相思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可又有什么办法,皇上一个旨意,他就可能随时离开如花,去执行皇命。
“呵呵,没事,总会有时间叫我们在一起,不分开的。”如花笑呵呵地说道,拉着习墨桓走到芙蓉园,那里的花已开了不少。
习墨桓拉着如花的手,道:“真想马上把你娶回家去,那样,就能一睁眼看到你,走到哪儿也能把你带上。”
如花娇嗔了习墨桓一眼,道:“想得美,人家还有两年才及笄呢。要不是因为你岁数大了,拖不得,我还想等十七、八才嫁呢。”
“嗯?!那可不成,你要有那个想法,我这就进宫请皇上作主,学韩王和齐家小姐一样,先把你娶回家去,过两年再圆房。”
习墨桓拉如花入怀,嘴唇抵在她的耳边,狠狠地说着,温热的气息喷在如花的耳朵上,叫她觉得痒痒的,不由地身体就颤动着,小脑袋更是躲着习墨桓。
“别动,再动我可就……”。
感觉到习墨桓的心跳加速,身体更是像个火炉一样,如花不敢再动,眼珠子转了转,瞟了几眼远处的水榭,赶忙转移话题,再这样抱下去,谁知这习墨桓又会怎样,叫下人看见了,准得又告诉爹娘去,她的耳朵就该饱受唠叨了。这定了亲了,爹娘管她就更加的严厉了。
“杏儿姐说陶姐夫这些日子也忙得很,他忙的事和你一样不?”
习墨桓捏起如花的下巴,看如花娇艳的脸上有两朵红云,一双美目先是躲闪着不看他,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恨恨地瞪着自己,习墨桓顿时哭笑不得,只好把心中的那丝旖旎之情暂时地压下去。
低头快速地啄了下如花的樱唇,这才在如花含羞带“愤”的眼神中,微笑着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跟她回道着她的问题。
“我和沈翔带回来的那些官员,都交给神武卫去审了。他确实是要忙一阵子的。”
如花“嗯”了一声,想了想,就说起了另一件事,“杏儿姐嫁给了陶大人,那个宇文辙还送了份厚礼,可杏儿姐怕宇文辙还会生出什么事,她也不敢怎么出门,怕遇上宇文辙,到时候给陶姐夫添乱。”
习墨桓“哼”了一声,对如花说:“告诉你堂姐,宇文辙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叫她不必担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花一喜,暗想:宇文辙到底是逃出京城去了啊!跟前世一样,看习墨桓这样子,原来宇文辙能逃出去,是庆宣帝允许私放的,庆宣帝这是要放虎归山,哦不,是放长线钓大鱼,放宇文辙出京,把京城及周边接应宇文辙的暗桩都给引出来。
四月初一。
终于迎来了殿试的日子。
清早,奇境苑里的伍立文、梅一楠五人便收拾妥当,只浅浅用了点清粥便不敢再多贪嘴,在亲人的目送祝福中,卯时一刻,五人便到了皇宫外等候着。
此次会试高中的贡生,包括多招录的一百名贡生,皆是穿戴整齐不苟,聚在皇宫之外,一小撮一小撮地小声的交谈着,半点不敢喧哗。
没用多少功夫,同样在此次会试中考中贡士的刘镇堂就找到了伍立文、关大东他们,和他们站在一起,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一会儿入宫,参加殿试,圆他们的进士梦、仕途梦。
卯时三刻,宫门大开,身着太监服饰的内侍监走了出来,在询问了几声人数可否到齐后,便领着贡士们进入巍峨的宫门,踏进了皇宫的范围。
吴志青手心出汗,脚步有些虚浮,一旁的宁博文脸色也有些苍白,皇宫重地,他们费尽心力寒窗苦读终于进到皇宫里边,走在这青石砖上,可这时却半点不敢到处打量,只能在紧张中低着头随着人群走动,眼里,只看得清脚下那四四方方的一块儿地。
伍立文和关大东一样,心中想到的是无数遍从如花嘴里听来的对于皇宫的描述,他们此刻也身处皇宫之中,走在青石砖上,他们既激动又自豪,身为男人,他们终于可以向父辈去述说他们此刻的荣耀,可以从此青云直上,光宗耀祖了。
伍立文想着,要不是他改回吴姓,他的科举之路就得重头来过,他还真想以吴家一员的身份,来向列祖列宗报喜。心中虽有些可惜,但伍立文也不是强求之人,也许他此生的机遇,正因为他过继给了伍和贵,才有了命格的转变。如此,便就这样罢了,一切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就是。
约莫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到了朝堂之上,两侧各站着两队身着朝服的官员,中间那一处从里到外,一直延伸到阶梯间,整齐的摆满了桌椅蒲团,上头放着笔墨纸砚,内侍监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依次念着名儿,点到的那人便依次在前头的位旁站着。
安排好了所有贡士的殿试座位,就听唱报的太监一声唱报:“陛下驾到。”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场的官员和贡士们齐刷刷地跪拜在地,行着大礼,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宣帝踏入殿中,有眼尖胆大的贡士都偷看到了那一抹明黄色的龙袍,不一会儿,庆宣帝就端坐在了龙椅之上,先是目光威严的扫视了一圈后,才抬起手道:“诸位爱卿请起,各位贡生们请起。”
“谢陛下!”众人行了谢礼,这才一齐站起身,微微垂头,半垂着眼眸,不敢直视皇帝的龙颜。
“诸位之才,朕略有耳闻,今日,便让朕大开眼界,一堵诸位的旷世之才吧!来人,赐卷。”
很快的,所有贡士的桌上就发了一卷白卷,这是用来供给贡士们殿试答题的。
农事?!或南或北、或贫瘠或荒芜之地,何以兴农事?得粮粟?
当参加殿试的贡士们听到今日的考题题目时,顿时就有大部分的人不好了,对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世家公子来说,要答农事的题,确实是一件难事。就算有些贡士是寒门学子出身,但作为寒门里的读书人,哪家不是宝贝似地供着,很少有边耕边读通农事之人。
如此一来,今日的试题倒是把许多考生给难住了,要答得符合考官的心意,符合皇上的心意,真的很难很难。
不过,在这数百名的考生之中,也有少部分的人是欣喜的,如伍立文、关大东这种,本就是农家耕田的好手,只要能破题正确,从大局观入手来答题,不能只局限地讲种田,而是从南北之地、贫瘠或荒芜之地写出应对的农耕之法,这才能做出一篇好文章。
这一场殿试策论,从清早直到申时才得结束,待内侍监们收了试卷后,贡生们才得以在人带领下鱼贯而出,各自回去等候放榜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