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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的大姐如梅,自打两家敲定了成亲的日子后,这一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
如梅是个好姑娘,所以当初订亲时,想到家里爹、大哥和二弟、志曦都要读书考科举,便善良地说要迟一两年再出嫁,也好给娘和二妹如花多帮些忙,料理些作坊和丽人坊铺子的活计。
这一次,家中出了事,父母兄弟姐妹都被以前的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叔叔们告上了公堂,自己更是被人泼着脏水,造了不少的流言风语。李大喜又从“别人”口中得知梅一楠的娘的娘家人要梅家和如梅退亲的事,告诉了如梅,这叫如梅心里难过不已。
柳氏这次强硬的要把如梅的婚事提前,除了有和志勤怄气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真的心疼如梅这个闺女,怕错过了梅一楠这个有前途的好女婿后,如梅以后就再难找到这么好的夫婿。
想着,如花又跟田氏说了柳氏正积极准备着如梅的嫁妆。
“如梅十月十八出嫁,今年的好日子只剩下腊月初二了,那一天又正好是你的生辰,要是这趟给你大表哥相亲成功的话,最快成亲的日子怕也只能定在正月里或是立春之后了。”
如花想想也是,就算大舅母这边着急着娶媳妇,可女方不一定就想着那么快的把闺女嫁出去的,何况古代成亲的六礼要一步步做下来,也是需要些时日的,更何况,女方还要准搬到男方家的家具、大床等,如果没有尺寸,那也不能提早就做了,至于成亲的嫁衣、盖头等,不一定非要新嫁娘亲自来绣,有些富贵人家也是请绣娘绣好了就成,或是从绣坊里直接订做,只除了新娘子和新郎还有给未来的公公婆婆做的衣衫、靯袜,只要不是女红纯粹不行的话,还是需要新娘子亲自缝制的才好,这样显得新娘子贤惠有手艺。何况,古代的里衣这些私密的衣衫,那非得要女子为丈夫亲手做不成,不能假手于人。
“姥姥的身体只要好着,表哥他们就是明年成亲也不着急,那样的话,我们一家也能赶上参加表哥的婚礼,若真要定在腊月或是正月里,我们都去了京城,怕是就不能参加表哥的婚礼了。”
田氏一愣,诧异地问:“你们那么早就要去京城?都要去吗?”
如花点头,“大姐成亲回门后,我们就出发,都要去的。大舅母也知道,春闱在二月份,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会有几场大雪,不早点赶路,就怕遇上大雪了不好走。早点到了京城,也好叫我爹和东子哥他们考试的人早点适应适应京城的天气,还有我小婶的弟弟、村里的吴志青、刘镇堂他们,也是要和我们一起出发的,有我的侍卫们跟着,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尤其是吴志青,他的身子骨可不好,他爹娘都找了我爹娘和我,说了请我们在路上多照应些他,听说这些日子,他家里还一个劲地给他补身体,就怕他会冷着生了病。”
田氏很失望,她没想到如花一家都会去京城,“你娘和志勤、志学也要去啊!我原本以为只你爹和你去的,如梅是要陪着姑爷一起去了?”
“嗯,姐姐跟着姐夫一起去,也好照顾姐夫,我娘和大哥、二哥他们去呢,主要是为以后大哥、二哥去京城参加春闱提前熟悉熟悉。”如花可没说她娘、大哥、二哥去京城,一是为了陪他爹参加春闱,二是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看看她的那个皇家别院的宅子。
“唉,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出了错,志勤和志学这一次也该是能和你爹一起考春闱的,可惜了这两个孩子,我瞅着志勤都瘦了不少,志学也不像以前那么玩闹了。”
正说着,就听马车外柳杰的声音,“娘、表妹,外面变天了,这会儿要加紧地赶路,你们都坐好了,莫要因为车子太快,撞了碰着了。”
田氏和如花听了,如花忙掀起车窗帘一瞧,果然,天空中阴沉沉的,一股冷风也直接顺着车帘帘子灌了进去,冷得如花和田氏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田氏疼爱两个儿子,忙说:“变天了,这么冷,你和俊儿还骑着马干啥,还不到马车里坐着,仔细伤了风发了热,回头怎么去见薛家的小姐?”
柳杰和柳俊在村子里时,没少到如花家学着骑马,这次有出门的机会,两个人更是不怕冷地和如花的侍卫一样,骑了两匹马走了一路了。
“没事,娘,我们身体好着呢。”
如花好笑地对柳杰说:“表哥,这会儿要赶路了,你和二表哥还是听舅母的话,坐进马车里来,也省得吹风冷着了。”说是这么说的,但她的表情柳杰还是看懂了,如花这是担心他们初学的骑术,怕他们一会儿驾驭不了马儿。
如此,柳杰一笑,也从善如流地应道:“表妹说的是,我和弟弟就听娘的,坐马车。我这就叫表妹的丫环过来。”
如花摇头,道:“不必了,表哥你们就上我的这辆马车,咱们也好一起陪舅母说说话,巧冬她们就继续坐后面的马车吧。”
柳杰和柳俊两兄弟上了马车,田氏一脸笑意,和两个儿子还有如花,四个人又聊的高兴起来。
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在雨势渐大的时候,进了常山县。如花一行也没有找客栈,直接去了如花设在这里的点心铺子,那儿的后院极大,可以供他们这十几个人住下。
派人去给薛府送了信,约了两日后两家相看的事,如花第二日便去忙着查看这里和楚郡府府城的铺子的帐目,还有安排李家湾村等处的人田地屯冰的事。田氏则由两个儿子陪着,去逛了逛常山县。
两天后,到了田氏要带柳杰去薛府相看的日子,作为媒人的彭田县县令陈大人的夫人陈夫人,也从亲戚家到了和田氏约定的地方,陈夫人带着田氏和柳杰去了薛府,如花和柳俊则一早去了喜乐县,那儿的掌柜因有事不能来这里给如花汇报工作,所以,如花临时决定要去一趟喜乐县,柳俊听了,便央了田氏的同意,陪着如花一起去了。
到午时的时候,如花和柳俊一行人到了喜乐县。
先找了家酒楼,准备吃点东西后再去这里的铺子去巡视一番。
“小二,你们的客人怎么这么少?”
柳俊看了稀稀拉拉的酒楼里的几个不多的客人,想着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好,很想叫着如花找别家的店去吃,但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酒楼的小二。
“哎哟,客官可莫要误会,咱这酒楼的饭菜可是在喜乐县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啊,今天县里有大事,所以这来吃饭的人就少了些。”小二是个嘴皮子利索的,接着便噼哩啪啦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喜乐县排名前三的一家富商家的千金今天要抛绣球选夫婿。这富商家的千金家里有万贯钱财,人又生的貌美如花,今年正是十七的芳龄,可惜这千金的命不太好,原本定下一门亲事,结果对方三年前失足落水没了性命,男方家里非要这千金做望门寡,这富商家里哪里能同意,无奈花钱又请人说和,终是定下这位千金小姐给男方守三年的孝,这才把亲事给退了。
这位富商千金依约守了三年的孝,除了服后,家里就着急着给她相看人家,谁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又是从什么人嘴里,渐渐的就传出这富商家千金命硬克夫的名声了,因为她命硬才会克死了未婚夫,这下子,原本有意的人家也都打了退堂鼓,后头更是没有媒人上门提亲。富商家里简直是气的不行,无奈闺女现在都已经十七岁了,要再不找个人家,谁知道还会遇上什么事再耽误了闺女的一辈子。
富商家急的团团转,找了风水先生,先是看祖坟,又是看宅子,又找了道士驱邪,最后还是求到了百里远的灵佛寺求了一卦,才听从了大师的话,决定今日的某时某刻在得贤楼抛绣球,只要是未婚的男人接到绣球,不论家世长相如何,不出一文聘礼,就能够娶到这富商家的千金。
这可是难得的大事,不多时就传的沸沸腾腾,不仅喜乐县的人想凑这个热闹,就是周边县镇、村子里的人听了,也赶了过来。还有平日里的那些闲汉、地痞流氓小混混也去凑热闹了,都想着万一自己抢到,不就转眼间成了有钱人了么。
听小二说的满口唾沫横飞,如花想象着他们抢绣球的画面,顿时觉得新鲜的很,她只从电视上看过古代抛绣球的画面,现实版的还真没看过,心想着是不是要去凑一凑这个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