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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六章 婚事俱都有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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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柳镇。

    “啪啪啪”,大门被拍的极响。

    “来啦,来啦,谁啊?”

    “他二姑,快来开门。”

    梅一楠的母亲蔡氏听到叫喊声,本是急匆匆地步子就慢了下来,脸上布满了愁容。

    “咣啷”,打开门,迎面一个肥硕的身体就撞了进来,要不是蔡氏闪的快,她大嫂定会撞翻了她。

    “哎哟,他二姑你咋不吱一声呀,害我差点摔一跤。”

    蔡氏悻悻地笑了笑,往她大嫂身后望去,果不其然地,同来的还有弟媳江氏和大姐的闺女田素罗。

    “姨。”

    “二姐。”

    大嫂钱氏已扒拉开蔡氏,直直地往堂屋去了。

    江氏和田素罗讪笑着跟蔡氏打了声招呼,便也追着钱氏的步子,往堂屋去了,倒把开门的主人家蔡氏给撇在门口,蔡氏叹了口气,关好了院门,伸手抹了把额头,去了厨房,提了一壶水过来。

    “哟,这咋是白水呢?他二姑,你都鐢上那么有钱的亲家了,就算不给我们泡杯茶喝,好赖也得水里放点红糖啥的吧,这白水喝着哪有味道呀!”

    蔡氏拿着布巾子擦了擦手,装做没有听到她大嫂的话。

    田素罗一进院子时,便往表哥住的那间屋瞧了几眼,看门关着,也不知道表哥在不在。没注意蔡氏没有搭理她大舅母的话。

    江氏低头吹着杯里的水,一双眼睛却悄悄地打量着蔡氏的神色。

    钱氏看蔡氏倒了水后便坐着不动了,别说给她们张罗着端些瓜果、干货出来,就是给水里加块糖都没有那个打算,一双吊三角的眼睛里闪过不高兴,瞥见大姑子的小闺女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望着屋外,旁边坐着的弟媳妇更是抱着个杯子喝起来了。

    钱氏一撇嘴,冲江氏叫道:“哟,我说他二婶,你是八辈子没喝过水呀,咱这大老远的跑来他二姑家里,你就只顾着喝水,也不知道跟他二姑问问情况?咱们这侄子学问好,是个有大出息的,将来可是咱们几房娃儿的大靠山,可别因为娶错了人,害了自个儿不说,还害得家里的姑娘们说不到好人家,小子娶不到好媳妇。”

    蔡氏皱着眉,侧着身子,忍着还是没有出声。

    被钱氏指名的江氏脸红着放下杯子来,看着蔡氏,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钱氏瞪了一眼江氏,这个弟媳惯会装傻,她娘可不止一次地给自己提醒着说了,自己的这个弟媳妇,占好处的事少不了她,可出头的事从来不冒头,就把自己当枪使,啥得罪人的话都叫自己说。娘说了,要她这次来,不管怎么样,都得要江氏跟小姑子说那些话,自己可不能再傻啦叭叽的冲在前面,惹了小姑子不高兴,回头自己家几个孩子占不了小姑子那儿子的好处。

    “弟妹,说呀,你这样子像个啥,来前不是你说的好的很,要劝劝他二姑,别因小失大,害了咱一楠的一辈子。说吧,说吧。”

    江氏心里已是把钱氏骂的狗血淋头,面上却还是一副张不开口的为难模样,只不过,一双眼睛一直注意着蔡氏的神色。

    “大嫂,我……我说啥了?不都是你说的嘛。”半晌之后,江氏嗫嚅着说出一句来。

    “嗳,我说弟妹呀,这可是你……”,钱氏不乐意了,像个男人似的撸了下袖子,冲着江氏就嚷起来。

    “行啦,大嫂你别说了,弟妹也不用开口,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蔡氏坐直了身子,直接说道。

    “他二姑,你知道?知道还不把亲退了?要他们赔钱。”

    江氏听钱氏说出了他们的打算,轻轻地挑了下眉,悻悻地说道:“二姐,大哥大嫂也是为了一楠好,一楠是要当状元做大官的人,咋能娶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呢?”

    说着,江氏看了一眼大姑子的女儿田素罗,继续劝道:“好闺女多的是,给一楠娶媳妇,除了要和一楠处的好外,不是还得要和二姐你处得亲香些才好嘛。”

    田素罗眼里一亮,巴巴地看着她小姨,要不来时她娘吩咐了,叫她不要乱说话,她准得给二舅母帮腔说几句才是。

    蔡氏从钱氏身上看向江氏,又看了一眼外甥女田素罗,说道:“伍家的姑娘是什么品性,我比你们知道的清楚,你们离的远,听了些不着调的谣言就当了真,这也不怪你们,我还是谢谢你们记挂着一楠,这样,我这儿还有事要出门,就不留你们了,你们早点回去,跟爹和大哥、大姐、小弟都说一声,一楠他未婚妻家里的事总会处理好的,你们别操心。回头一楠成亲的日子定了,我就使人给家里去说,到时候你们带着孩子们早点来,我娘家就两个兄弟、一个姐姐,还指望着你们这些长辈给一楠好好撑撑场面呢。”

    颖州府。

    秋闱是八月十三、十四、十五考三天,八月十八张榜公布考试结果。

    八月十三这一天,如花一家早早地起来,住在伍府的大吴村的吴氏族长、族老和村长吴立山、二婶婆,还有伍家村的四叔公等人,也一大早就收拾妥当了,聚在前院的大客厅里,给要去考试的伍立文父子三人,还有吴志青、宁博文送行。

    等伍立文父子三人和吴志青、宁博文上了马车,族长和吴立山等人才回了院子。

    柳氏带着如梅和如花也跟着去送伍立文父子去了考场。

    吴立武赶着马车,马车上坐着他媳妇宁韵秋的弟弟宁博文,还有大吴村的吴志青,除了伍家父子和刘秀才父子外,恢复了走科举之路的吴氏一族中,也就是吴志青一年内考过了童生、秀才,这次可以参加秋闱的考试。

    所以,这次族长、村长、族老能来颖州府,一是为了给伍家父子三个做证,另一个目的便是把全族的希望寄托在吴志青身上,虽说伍立文是吴和邦的儿子,志勤和志学是吴和邦的孙子,但他们现在是姓伍的,算不得吴氏一族的子弟,只有吴志青考中了,吴氏一族才能开祠堂,向祖宗们报告这个好消息。

    三辆马车中,以二河赶着的马车为先,在前面给吴立德和吴立武赶着马车带着路,二河身为伍立文的书童小厮长随,已不是第一次送他家老爷和公子们在府城考试了,所以,二河对府城的路很熟悉,知道从哪条路走,人少马车少,能早一点到考场。

    伍立文夫妻坐在二河赶着的马车上,柳氏记得如花说的话,没有给伍立文压力,只还是紧张地检查着伍立文要带的东西,生怕漏了什么。

    如梅和如花两姐妹,则和要考试的志勤、志学两兄弟同坐在二伯吴立德赶着的马车上。

    兄弟姐妹四个,就数如梅最紧张,和柳氏一样,嘴里念叨着,想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带的。

    “大姐,你这一路都检查了不下三遍了,要真有忘拿的,你早就发现了,别再看了。我本来不紧张的,你再这么查下去,我都被你整紧张了。一紧张,考不好,到时候就全怪你啰。”

    如梅拿着篮子的手一顿,抬头瞪了一眼志学,气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前次你们到府城考试,我一次也没能跟着来,这第一次能看着你们进考场,我能不仔细点嘛,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东西要带齐全了,你们才能吃的好喝的好,有精神,有精神这脑子才好使,才能答的好。答的好了,怎么会考不中?你倒好,真要没那个,还怪到我头上了。”

    志学嘻嘻地笑着,冲如梅眨了下眼睛,“大姐,别生气,如花说了,生气就不漂亮了。是是是,是我不对,小弟我给你道歉,你要看东西带的全不全,那你继续,你继续,我再不说,成不?”

    被志学这么一打岔,如梅也不紧张了,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下志学的胳膊,把将考试物品的篮子收好了放在一边上,不期然地,又想起未婚夫梅一楠来,是不是他考试进场前,也和志学一样不紧张。定然是不紧张的,他学问那么好,要不然也不会考中解元。

    人家都说她高攀他了,他那么有才,自己只识得些字,不会做诗画画,也不会弹琴下棋,只女红还说的过去。他将来高中当了官,自己是不是会给他丢脸,毕竟那些官太太们、官家小姐们,多的都是举指优雅又琴棋书画都拨尖的才女,自己一个农家女,能比得过人家吗?

    心里叹了口气,继而又想到梅一楠他家的亲戚,听李大喜说,他们不乐意她嫁给梅一楠,说她这样被人议论的姑娘,名声不好,给带累着他的表弟、表妹们找不到好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