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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凄惨的哭叫声。
如花充耳不闻,带着人在没有文家任何一个主人的陪同下,出了文府。
在她离开后,花厅里又接连响起了瓷器的破碎声。
回到如花在府城买的宅子,如花先去了前院。
“冷雨,坐。”
“谢乡君。”
冷雨没有客气,坐下来。
听闻睿亲王贴身侍卫冷雨来了宅子,伍立文夫妻和志勤、志学都赶紧地过来。
伍家的人和冷雨见了面,问候了一番,如花便把冷雨会来家里的原因说了说。
“冷侍卫帮忙,这才飞鸽传书,从漓县那儿使了人从伍家村找了四叔公他们来给爹娘作证,还有学政大人那儿,也是冷侍卫亲自跑了一趟,才帮爹和大哥、二哥拿回了秋闱考试的资格。”
如花这一解释,伍立文、柳氏等人立刻又向冷雨道谢。
“真是多谢冷侍卫帮忙,要不然我们一家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洗刷冤屈,冷侍卫还帮我们父子拿回了秋闱的考试资格,我,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我们一家对冷侍卫的感激。”
伍立文干脆带着志勤和志学,又一次地作揖,向冷雨谢了又谢。
冷雨笑着侧身让了礼,抱着拳,说道:“不敢当伍老爷和夫人、两位公子的谢,属下是听命行事,我家王爷……受你们款待,也算和伍老爷、三位公子相交一场,又深知你们的为人,这是小事一件,自是能帮的必要帮的,伍老爷和夫人都不要客气。”
“王爷?!真是要谢谢王爷的。”伍立文听闻是睿亲王派了冷雨来帮他们,更是又惊讶又激动。
如花问冷雨:“冷侍卫就在这里住几日可好?”
柳氏也笑着说:“冷侍卫要是不急着回去,还请在这里多住几日,我这就安排冷侍卫的住处,一会儿还要给冷侍卫整一桌席面,叫他们父子陪冷侍卫多喝两杯。”
习墨桓派了冷雨来,自是不着急要他回去的,虽说这里有长乐公主的别院,冷雨可以去那儿住,但如花在这里,冷雨留下来,也算是替习墨桓保护她,所以,冷雨想了一下,便应了柳氏和如花,留宿在伍家了。
冷雨的住宿和招待的事情由柳氏去张罗了,伍立文父子三个作为主人,又是一心要感谢冷雨的人,当然就留下来陪着冷雨说话。
如花则坐上骡车,去了内院。
如花买的这处宅子是个五进的院子,像上一世的公园一样,占地面积很大。可以说是又大又漂亮,因为如花连日的奔波,又病过一场,虽来颖州府三天了,可这身体一直都觉得疲倦,所以,如花以车代步,上了骡车就闭目养着神。
一路上听着鸟语,闻着花香,睁开眼看着外面或绿或黄的树叶成荫,亭台楼阁,觉得心情愉悦起来,倒也把在文家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骡车在垂花门前停下,如花下了车,绕过垂花门里的一个紫檀嵌玉插屏,来到一个大院子里。走旁边的抄手游廊,直接去了上房。
上房正门的帘子是打开的,厅里有个八扇围屏,一阵阵好闻的檀香扑鼻而来。两个站在左侧屋门口的丫头掀开朱色软帘笑道:“乡君,您回来了,大小姐正等着乡君呢。”
“大姐来了?”如花问了句,脚下也不停步子,直接进了屋,果然看见大姐如梅正坐在靠里的紫檀罗汉床上,身边站着的正是大双、小双两个丫头。
彼时如梅手里正拿着一个绣棚子,蹙着眉,神思根本不在绣品上面。
大双、小双见了如花,忙行礼问候:“奴婢见过乡君。”
如花摆了下手,笑着几步过去,就被回过神的如梅惊喜地握住了手。
“如花,你回来了?!”
“大姐,你来了?!”
两姐妹同时出声,又同时“噗哧”地笑了起来。
“如花,你可是一路赶回来的?都瘦了。”
如花拉着如梅坐下,她可没有错过如梅眼里一闪而过的忧愁,“瘦了再吃回来就是,没几日就能胖起来的。大姐,你可还好?”
如梅轻轻一顿,看着如花晶亮如星的眸子,一时有些迟疑,继而又很快地掩饰着,笑着说:“大姐好着呢,家里有爹娘、大哥和二弟,还有你,有什么事都是你们出面挡着,大姐最是无用,只能叫你们辛苦受累,护着我。”
如花收了笑,正色道:“大姐,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看如梅躲闪的眼神,如花面色一沉,“怎么?他们梅家信了流言,给大姐气受了?”
如梅咬了下唇,抬起头来,轻笑一声,拍了下如花的手,嗔怪地瞪了眼如花,说道:“瞧你,都说二弟最是冒失,你一向聪明又稳重,怎会这样……”,看着如花了然的眼神,如梅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大姐,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再说了,你妹妹我到底是有些人脉的,既使你今日骗过了我,那日又怎知纸包不住火,终是有人会告诉我的。还有爹娘、大哥、二哥他们,难道就没有人会跟他们去说吗?”
如梅抿着唇,唇角那苦涩的笑叫如花看得又气闷起来。
“大姐,跟你说句实话,本来这次家里出了事,听说是伍和贵来告咱们后,我本不觉得会有多严重,而且也相信爹和大哥他们能处理好,所以一开始我没有回来的打算。”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如花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后面收到的消息,却叫我发现我不回来是不行的,尤其是姐姐你这边,那些谣言太过恶毒,我要不来好好收拾一下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我怎么都不会甘心。”
古人对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大姐,真正是智者的又有几个?你我都是凡人,就是咱们听到一些传言,也会生出八卦之心,或是盲目的相信其中的说词。我相信,大多数人在听到谣言时,半信半疑和抱着八成相信的人是占绝大多数的,这样的一个比例,都说众口铄金,要说不会影响被造了谣的人的生活和心情,那是不可能的。”
“我贵为皇上亲封的三品乡君,娘又是皇上亲封的六品夫人,爹和大哥、二哥都是秀才,我们这样的一个家庭,虽比不上权贵人家和世族大家有权有势,但也比一般的富贵人家要有地位的多。可就是这样,还有人胆敢造咱们姐妹的谣,不敢明着说我,就把大姐往黑了泼污水,这是能忍着或是一个个给解释着这是谣言就能解决的事吗?”
摇了摇头,似是在甩开那些叫人烦心的事,如花接着说道:“当然不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以前咱们要个好名声,想尽办法的帮邻里乡亲,又献农耕和高产作物的方法上报朝庭。可要是真有人欺上门来,我是不介意狠狠还击,叫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不敢再生出小瞧咱们、欺负咱们老实的心来。”
如梅张了张嘴,被如花反抓着的手有些疼,可她看着如花眼里的恨戾之色,终是没有说什么。
“大姐不必烦恼了,谣言的源头我已着人查着了,一个都跑不了。至于梅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都说日久见人心,反正你们只是订婚,就算成了婚又如何,我们要是不想要他们这门亲家,只需你一句话,我也能给你处理好了,再给大姐你找个比梅一楠更好的男人。”
如梅脸色一红,也不知是被如花说的话气得还是羞得。
“还有大哥那边,要是韦家也生出什么心思来,我也一样这么做。这一次出门,我还真是仔细地自我反省了一次,家里只我一个强硬也不行,你们都得挺起腰板来,该强硬时必须给我强硬着,有时候对人和善,还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如花这是又想到了被习墨桓说教的话,他对于她“纵容”“宽恕”紫霞、红衣这些下人,一直就不赞同。本来如花不觉得什么,但有红衣出手对自己的事,却叫她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乡君,大少爷来了。”
如花放开如梅,说道:“请他到偏房坐着,我一会儿过去。”
如梅看如花听到大哥来时那沉郁着的神色,奇怪地问道:“如花,大哥有什么事吗?”
如花回头看了眼关切的如梅,扯了下嘴角,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才道:“没什么,等他们考完试。”
如梅心里觉得如花有事瞒着,但看她无意再说,便对如花说:“大哥找你,你去瞧瞧看是什么事,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跟你说说作坊和铺子的事。”
如花点了点头,这才出了门,往偏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