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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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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包间的书生们,都把他们的买卖从头到尾听了一耳朵。

    有几个甚至没忍住气愤得爆了粗口,直骂徐承涛和李富贵夫妻俩下作东西!

    更何况心系寻常的刘钊!

    愣是愤怒得将手头还未干的毛笔一把拍到面前铺开的宣纸上,生生毁了一幅上好的山河图!

    刘钊过激的反应把一屋子的书生给唬了跳。

    与他关系最好的赵熙一把扑过去,捧起那张山河图惨叫一声:“阿钊,你这太狠了吧,我的画呀!”

    差点便要扑到隔壁杀人的刘钊被赵熙这一声喊,理智回笼。

    硬生生压下了满腔的愤怒,他心不在焉道:“改日再画一副送你便是。”

    “好呀!”

    赵熙的惨叫声立即一收。

    他嘻嘻笑着凑过来,语带揶揄地拿肩膀碰了碰刘钊:“阿钊莫不是识得那被算计的姑娘?”

    刘钊不动声色:“父辈有些交情罢。”但凡一日还不是他的人,他就得注意姑娘家的声誉。

    赵熙一脸的不信,却也没再问,只是心下不由对寻常好奇起来。

    这时,一旁有书生愤愤道:“这徐承涛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女子,若不是徐家门第高,咱们惹不起,真想好好教训他一番!”

    教训一番?刘钊心思一动。

    有人跟着接腔:“人家亲舅是城守,哪是我等无权无势之人可比的?”

    “就是仗着黄良撑腰,他才敢如此作恶!”

    “依我看,那黄城守也不是个好东西,咱们乡试还得在他手底下过,怕是有不少猫腻!”

    ……

    徐承涛同李富贵夫妻俩分道扬镳后,坐了来时的马车回府。

    而刘钊这儿,没多久便寻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从自家马车上拎出个包袱来,打发了栗子架着马车到镇口处等他。

    之后他寻了个没人的暗处,打开包袱,迅速摘了头冠,换了身衣裳鞋子,蒙上脸,运起轻功往徐承涛马车的方向追去。

    显然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做了,熟练得不行。

    徐府的马车里头,早有下人将车内布置置换一新,徐承涛一边半躺着享受自家小厮的捏腿服务,一边在脑子里意淫寻常。

    不想眼看到了家门口,一黑衣蒙面人突然扑入马车。

    “啊!贼子!”小厮惊恐尖叫。

    徐承涛一脸懵逼,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兜头罩了个套,劈晕掳了去。

    无人的巷子里。

    徐承涛趴在地上悠悠转醒,只觉一阵腰酸背疼,浑身难受。

    一睁眼,却惊恐发现自己两眼一抹黑,套子还在头上兜着,嘴也被布堵了。

    心里一阵惊慌,方要抬手把嘴里的布扯掉,突然一只脚往他手上一踩,一阵拳打脚踢跟着招呼上来。

    “呜呜呜……”

    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徐承涛被打得眼泪鼻涕横流,晕过去又醒过来,简直欲仙欲死。

    最后,一只脚往他两腿间重重踹下,他受不住闷叫一声,彻底痛晕了过去。

    见人晕了,刘钊又往他腿间再送去一脚,痛快出了最后一口恶气,才运起轻功飞走,哪管人是死是活?

    等徐府找到人的时候,徐承涛已经在巷子里晕了一个时辰,躺了一个时辰,痛得没力起身,把徐府一干人等弄得人仰马翻。

    被抬回去后,还被诊出传宗接代那话儿险些不保,差点没把他爹徐润丰给吓死,砸了一堆名贵瓷器,誓要找到掳人的贼子,将之碎尸万段。

    徐润丰嘴里的贼子刘钊,搞完事找了个僻静处,将那一身贼子行头一把火烧了后,很快就赶去跟自家书童栗子会合。

    此刻他人正坐在马车里,马车行驶在回湖边村的路上。

    虽然把徐承涛殴打了个半死不活,可刘钊内心的沉重却无法减轻丝毫。

    大晟的律法对女子不公,往常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如今事儿摊在寻常身上,他却不觉生了恼恨。

    若是女儿家到了一定年纪也能婚嫁自主,他至少能想法子拖一拖。

    然而如今,寻常的婚事把握在她那两个舅手里头,他竟无计可施。

    比财力,徐家有个日进斗金的珍珑阁,不比他家差,甚至还要稍好些。

    比势力,徐家后头有官相护,他家仅是商家,亦是无奈。

    他顶了天也就是殴打徐承涛一顿,还不能把人打死打残了,否则把人逼急了真查到他头上,连累了家里他如何承受?

    人生头一遭,刘钊心里腾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甘,以及掌握权势的野心!

    马车虽驾得飞快,刘钊赶到寻常家的时候,日头却仍是西斜了去。

    院子里,寻常正给毛毛洗刷,小心情飞扬。

    寻安小娃子有样学样,姐弟俩无视毛毛呜呜的悲咽,刷狼刷得欢快,根本停不下来。

    才要进去的刘钊,看着眼前这一幕,脚步不觉放慢。

    霞光映衬下,寻常明媚的笑脸是那般美好,他那翻涌不止的心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她是位心思玲珑的女子,总会有法子的……

    想到这,刘钊出声唤寻常:“寻姑娘!”

    寻常闻声扭头看去,两眼一下亮了,咦,小狐狸?

    她举起满是皂角泡泡的爪子在那晃:“小昭公子!”

    小钊公子?这是什么称呼?

    刘钊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实不知自个被恶趣味的寻常取了花名,此“小昭”是个姑娘的名,非彼“小钊”也。

    走近了,方将注意力分了些给毛毛,不想这一瞧,他被惊到了:“蓝色?雪狼国雪狼!”

    呃……寻常眨眨眼,想起捡到曲峥嵘时对方的一身黑衣。

    见不得光。

    心里冒出这四个字,她嘴上不觉就打着哈哈扯起了谎:“啊哈哈……很像是吧?其实这是狗,只是肖狼而已,毛色是染上去的,染得好,遇水也不掉色。”

    为求逼真,还压了下毛毛的头:“来,毛毛,给这位公子叫两声听听!”

    想着主人的命,毛毛憋屈地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才委委屈屈地出了声:“汪……”

    “原来是狗啊!”

    刘钊恍然,也对,雪狼可是战狼,能上战场杀敌的猛兽,怎么可能这般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