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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寂。风,刺骨。
十二道身影在空中飞逝,降落在韩非府邸四周,神情肃穆,眼里没有流露一丝感情,每一个人都死死盯着韩非所在的房间。随后,街道上出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是墨鸦白凤二人。
“大将军麾下墨鸦见过韩非公子?”
韩非的身影来到墨鸦眼前,轻笑道:“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吗?连强闯民宅都这么光明正大?果然是什么样的首领就有什么样的部下。”
墨鸦无动于衷,直接开门见山“大将军有请,公子请借步”
“哦,若是我不愿意离开呢?有什么后果?”
墨鸦神色淡然,见韩非从容不迫,心里倒是一番称赞。他可是知道在韩国,大将军有请,可不是谁都能保持镇定的。
“想必公子已经看到大将军的决心,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公子不要让在下为难?”
韩非看向那十二位先天高手,心里一阵不屑。先天高手,或许在军队里,能混个军候司马的官职,但在江湖中,不过是一般高手。江湖稍微强大的势力,先天仅仅是中层力量,宗师才是上层力量,而绝顶高手,才是一个宗门强大的骨干力量。当然,大宗师就不要说了,那是绝顶势力或者皇室才拥有的实力。
现在,姬无夜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居然会安排两个上清高手和十二个先天来对付堂堂玉清巅峰高手。
若是姬无夜知道韩非的吐糟,一定大喊冤枉。明明韩非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仅会君子六艺的寻常子弟,自己专门派白凤和墨鸦两个得力手下前来捉拿韩非,这是何等的重视。
“本以为姬无夜会直接让你取我人头,看来是想错了。姬无夜残暴不仁,嚣张跋扈,墨两位领作为百鸟首领,肯定在姬无夜麾下兢兢战战,不能把握自己性命的滋味一定十分难受。不知两位是否有意换个主人?”
“传闻韩非公子口才了得,身处险境,居然还有心思招揽敌人,是自信还是狂妄自大?世上总有些事,管你愿不愿意,它都要发生,你只能接受;总有些东西,管你躲不躲避,它都要来临,你只能面对。换个主人有如何,不还是一样身不由己。”
闻言,韩非微微一笑,墨鸦的回答,显然对姬无夜不是万分的忠心耿耿。“很有哲理的一句话,但作为臣子也有做臣子的区别。跟随周武王的人和跟随商纣王的人结局能一样吗?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熟悉我的,都不会觉得我狂妄。你说呢?”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底气何在?动手!”墨鸦已见韩非心意已决。不再多费口舌。何况,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谈未来,不是傻子吗?
十二个先天高手同时拔剑,剑光森寒,风驰电掣,剑光直接刺向韩非。十二人分工明确,直刺韩非周身十二处要害,显然,这十二人练的是合击之术,讲究一击必杀。
玄翦不在,韩非只能亲自动手。就在韩非出手的瞬间,一道墨黑的光芒闪烁而来,韩非大惊,急忙运转轻功,闪开破空而来的光芒。只是,韩非很快就发现那黑色光芒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眼前刺来的十二道人影。
那光芒速度之快,连墨鸦白凤都反应不及,那十二人自然闪避不开,直接被光芒飞掠而过。然后,那道墨黑的光芒直接飞到韩非面前,凌空停滞,韩非这才发现竟然是自己一直想让其认主的逆鳞剑。
看到那不断跳跃的逆鳞剑,韩非相想到一种可能,于是伸手握住剑柄。一道信息涌入脑海,韩非发现自己与逆鳞剑的联系已达到心意相通。逆鳞剑嗡嗡颤抖,韩非感受到手中逆鳞的剑心,才知道这把剑原来是一把守护之剑。难怪自己之前试了多种办法都毫无作用。神兵有灵,自然需要特定的时机,合适的人选才能认主,就好像绝世好剑认主步惊云一样。
这个世界,强大的铸剑师往往都会给铸造出来的剑赋予一种含意。比如,太阿乃是威道之剑,湛庐乃仁道之剑,鱼肠乃勇绝之剑。而韩非手中的碧血照丹心,则是汇聚天下正气之剑。逆鳞,这把不逊色十大名剑的神兵利器,铸剑师赋予的正是守护之意。守护,不仅仅是守护自己,还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守护自己的梦想。
“嘭嘭”十二人同时倒地,脸上尽是错愕震惊的表情,显然,自以为手到擒来的猎物会中途出现变故。
身边的墨鸦和白凤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不过,毕竟身经百战,经验老道,看着面带微笑的韩非,墨鸦和白凤对视一眼,真情凝重。刚才韩非闪避墨黑光芒的精妙步法,即便是墨鸦二人,也自以为做不到。论轻功,他们自信不逊色任何人,但轻功不等同于步法。韩非那精妙的步法,显然暴露自己身怀绝技的真相。
一个身怀绝技,却能瞒过整个韩国,包括心目中那实力恐怖,笼罩墨鸦白凤整个人生的姬无夜,会是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只要是普通人,都知道不可能。两人身姿有些颤抖,韩非那自信阳光的笑容,却仿佛来自地狱恶魔的微笑,让人心中发寒。
最终,墨鸦两人首先忍受不住愈发压抑的气氛,率先出手。二人身似鬼魅,直接化作两道残影,似黑鹰展翅,幻影重重,令人目不暇接。可惜,境界的差距是不可能随意弥补的,何况面对的对手还是韩非这样能够逆级而战的高手。在韩非眼里,两人的身影即使再快,残影再多,都无济于事。
韩非一跃而起,似白鹤凌空展翅,一道黑色剑光斩向墨鸦二人,如长虹经天,惊忙掣电,剑招之快,直越墨鸦轻功。、
什么!墨鸦大惊失色,虽觉得韩非深藏不露,必定是如同将军姬无夜一样的高手,但仅仅一招,就将自己二人压制,这怎么可能。更让墨鸦白凤胆战心惊的是,韩非的剑法速度之快,身法之妙,还有直取对手弱处的独到眼光。自己知道韩非身怀绝技,依然敢出手,依仗的是什么?不就是那天下无双的速度吗。现在,发现自己逃不出韩非的剑芒,墨鸦两人冷汗直冒,要知道即使是姬无夜也做不到如此程度呀!
两人的心思,韩非岂能不知,若是刚才借助自己失神的机会逃脱,以他们二人的轻功,即使是韩非,也没把握追得上。但现在,三人不过一丈的距离,以韩非的爆发速度,两人都在韩非剑芒笼罩下,岂能轻易逃脱。
几个回合过后,墨鸦白凤是越打越是心惊,眼前之人剑法变换莫测,墨鸦生平仅见。该剑法一时飘渺如仙,轻灵飘逸,一时法度森严,古拙朴实;一时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时又高屋建瓴,势如破竹。轻、巧、重、拙,实在难以想象一套剑法会汇聚这么多的剑道宗意。
若是卫庄在此,肯定会看出《倾城剑法》的痕迹,但却是与《倾城剑法》截然不同的剑法,此剑法,乃是韩非融合了法家宗旨和倾城剑法所创出来的绝世剑法。自从两年前与西门吹雪一战,韩非就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实力,也不是输在境界。而是输在剑法上。可以说,《倾城剑法》丝毫不逊色西门吹雪的剑法,但《倾城剑法》说到底,终究不是韩非的东西,哪怕韩非得到顾天涯的武学感悟。不是自己的东西,自然掌握不了这套剑法的“神”,所以,即使两人对决是平手告终,但两人都知道是韩非输了。
回到韩国的一年多,韩非就是在不断磨砺自己的剑道,根据法家的武学与顾天涯的武学感悟,创出独属于自己的剑法。当然,一开始创造剑法不是那么的容易,韩非创出的一百零八剑,经过不断的删繁就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现在是剩下六剑。从一百零八到六剑,其中的艰辛,只有韩非才深有体会。
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六剑包含轻重、巧拙、快慢之意,剑招威力毫不逊色《倾城剑法》,当然,韩非也知道自己能够在短短两年就取得如此成就,除了韩非悟性惊人,便是韩非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没有顾天涯数十年的剑道感悟,哪怕韩非再天才,也无法做到如此程度。
然而,就在墨鸦白凤逐渐落入下风,即将败下阵来之时,一道剑光飞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