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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笑道:“里应外合。偷!”
金燕子紧紧握住王小六的手,激动地说:“王兄,你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不知这良民证放在哪里?”
王小六说:“良民证正常发放一直由我们警察局管理。但特殊情况下,鬼子怕中国人互相串通,就由他们的警备处管理。盖好章的空白良民证,都放在鬼子警备处的档案柜里,由我们警察局户籍警和警备处双重管辖。我们的户籍警管户口,鬼子的警备队管良民证的核实发放。鬼子是按去年的户籍核实发放。鬼子有去年的户籍底子,我们想在户籍上做点文章也做不上。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偷。警备处夜晚只有十六个鬼子值班。警备处档案室在五楼南边最后那间大房子里,门上标志着档案室三颗字。五层楼共十个值班鬼子兵。底楼院中两个流动哨,门口四个岗哨。从正面确实进不去。最好的办法是从楼后窗户里爬上去。但五层楼,没有一等一的轻功壁虎功是上不去的。重要的是,四周围墙上有电网!”
金燕子问:“档案柜是保险箱吗?你知道密码吗?有钥匙吗?”
王小六点头道:“这个不成问题。良民证对你们来说是大事情,对鬼子来说,并不是啥军事机密,没有放进保险箱,是放在档案柜里。配个万能钥匙就轻易打开了。但是,警备处周围墙上有电网,门口、院中、楼上都有鬼子日夜把守,根本进不去!”
鲁非说:“王兄,既然你是户籍警,在管这事,你就在上班去警备处填写证件时,趁鬼子不注意,偷上七张拿回来不就行了?巴掌大的七片纸,人身上哪个地方藏不了!”
王小六笑道:“兄弟,你当鬼子是傻瓜啊?他们按照他们去年户籍册上老底子,给我们一条街一条街道的按数量发放,你说我把谁的良民证贪污给你?”
鲁非笑道:“看来这鬼子比我还聪明。”
金燕子说:“王兄,良民证刚开始核实发放,鬼子不可能满街搜查,你带我们到警备处周围踩踩盘子,看围墙外有没有高大的树木和其它东西,能帮助我们夜晚悄悄爬进院中去……”
王小六点头说:“估计希望不大。周围没有什么树木等可以利用的东西。但踩盘子是必须的。要去得马上就去,越迟越不好活动。我不便领着你们。我在前面走,你们远点跟着我,到了地方,我把头上帽子摘下来,表示这就是警备处了。正好我要去警备处上班领良民证,你们远点跟着就是了。”
林清泉点点头,朝金燕子和铁燕子说:“燕大,燕四,你们两个跟着王兄去踩盘子!”
金燕子和铁燕子忙起身,点头说:“是!”
王小六又朝林清泉说:“当家兄弟,光偷良民证还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在偷良民证前,还得偷一样东西!”
林清泉问:“兄长,还要偷啥东西?”
王小六笑道:“去偷报仇武馆方成女儿红玫瑰方玉洁的飞刀!”
林清泉七人惊疑地望着王小六。
林清泉说:“请兄长明示!”
王小六淡淡一笑道:“拿上方玉洁的飞刀,再去偷良民证。良民证到手后,用方玉洁的飞刀将守在院中的守门的鬼子干掉……”
林清泉七人一听,都点头笑了起来。
银燕子说:“这叫借刀杀人之机啊!把良民证偷了,用方玉洁的飞刀将鬼子杀死,嫁祸给方成,让鬼子怀疑方玉洁作案来逮捕方玉洁……这样,方成就和鬼子反目成仇,我们就丛中设法渔利……高!高!实在是高!王兄雄才大略,果真是王尚书在世!……”
林清泉激动的起身向王小六抱拳施礼说:“兄长果真英雄远见,韬略满腹,小弟自愧不如!如此看来,我们也再没有必要去方家拜师学艺当内奸了。那样倒显得有点突兀,出了事情,人家很容易引起怀疑。还是不动声色的在地下干最安全!今后,一切听从王兄安排调遣!”
王小六谦虚地说:“自家兄弟,别再客套了。客套多了,倒显得生疏。我们帮源峒的人,不能当鬼子的走狗,让梁山人嘲笑咱们啊!方成和鬼子勾搭,虽然是为了报仇梁山,但不能丢了民族气节!为了帮源峒的声誉尊严,我们帮源峒人必须设法让方成与鬼子划清界限。要报梁山仇,也只能等消灭了鬼子,再去报啊!林贤弟说的对,没有必要再去方家卧底。方成非常精明,你们去拜师当卧底,他家出了事,肯定首先要怀疑你们这些外来的新人。况且方成的那十几个日本武士徒弟,名义上是徒弟,其实是监视方成的。没有要紧事,你们这几天都在后院别出去。万一有人来搜查,你们就钻进地下室去。等有了良民证,再出来活动……”
林清泉点头赞许王小六的慷慨陈词,忙向金燕子和铁燕子说:“你们两个远点跟着王兄去鬼子警备处踩盘子。我与燕二去方家看看,也踩踩方家的盘子……”
王小六看看怀表,忙催促金燕子和铁燕子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咱们快走吧!”
王小六和林清泉五人告别,领着金燕子和铁燕子,从后门走了。
大凡习武练功的人,家里都有各种疗伤治病的药物和药柜、药箱等医疗设备。
王小六三人走后,林清泉喊来石骑虎,给他寻了一个药箱,里面撞了些常用的丸散膏丹、针灸包等医疗设备,又赶制了一面旗子,上书,“赛仲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十三颗大字,扮作作个游方郎中,让银燕子扮作徒弟,背着药箱,拿着旗子铜铃,也从后门出了望海楼,按晚上石骑虎指点的路径,向不远处的方家报仇武馆匆匆赶来……
鲁非贪酒,李半天和铜燕子陪着他。三人人仍在望海楼后院逍遥快活。
方成的报仇武馆在望海楼西边不远的一条柳树夹道的繁华的闹市区。林清泉二人扮作游街穿巷的游医,匆匆来到方成的武馆不远处,银燕子这才打起广告旗子,揺起铜铃,大声吆喝起来:“中原名医赛仲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中原名医赛仲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手倒病除……”
银燕子背着药箱,左手举着广告旗子,右手摇着铜铃,在前边边走边吆喝……
林清泉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衣长衫,在后面紧跟。
二人从东边经过方成武馆门,只见门顶果然写着“报仇武馆”四颗黑色的魏体大字。两边的一副门联叫林清泉二人看着禁不住怒气满胸。
门联是这样写的。上联是:“拳打梁山叛徒”;下联是:“脚踢水泊贼寇”。
这时正是中秋节后没几天。虽然早晚天气有点凉,但白天天气还是很热的。武馆门外有棵大柳树。林清泉二人来到大柳树下,将广告旗子和药箱靠着树身放下,让银燕子蹲在大柳树下继续摇铃喊叫,他靠着树身蹲下,不停的用衣襟当扇子,边搧风取凉,边朝半掩着的武馆门内偷窥……
武馆隔壁是个不大的连家铺茶馆。
茶馆门口一把竹躺椅里蹲着一个弥勒佛似的笑嘻嘻的花甲老汉。手里掌着一把金灿灿的漂亮的特大铜茶壶,抿一口湖中不知是茶水还是酒水的东西,正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林清泉和叫喊的银燕子吴达,在趁凉等候生意呢......林清泉看这茶馆老汉慈眉善目,正在打量着他俩,他就朝老汉讨好的笑笑,得到老汉慈善的点头赔笑以后,就起身来到老汉店铺门外梁棚中的茶桌边,掏了一枚银元,双手递给老汉,说要两壶茶,就坐了下来。
老汉端来两壶茶,一壶给林清泉留下,一壶给正在摇铃叫卖的银燕子吴达端了过去。银燕子接过老汉送来的茶壶,说声谢谢,一手拿着茶壶喝着,一手拿着铜铃,边不停的背着方家武馆大门,朝街上稀稀拉拉的匆忙走过的行人继续叫喊:“中原名医赛仲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中原名医赛仲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手倒病除……”
老汉端了茶,然后拿着一把毛票零碎钱给林清泉找剩下的钱。
林清泉忙笑着双手回绝:“老伯,些许小钱,不用再找了。权当晚辈的一点心意啊!只要晚辈生意好,这点小钱不值一提。晚辈唐突,斗胆冒犯问一句,老伯如何称呼?高寿几何?”
老汉忙说:“先生客气了!老朽痴长六十有二。老朽姓庞,贱名吉祥。先生就叫老朽庞茶壶就行了。镇上人就这么叫老朽。”
林清泉忙起身施礼说:“老前辈客气了。晚辈哪敢造次。晚辈在此有礼了!敢问老前辈,是桑梓本地人吗?”
庞茶壶长长的叹口气说:“不瞒先生说,桑梓大柳树巷这一片,祖上都是随方腊的后裔方家从慈溪迁来的草头方和其它八大王的后裔们。不嫌先生笑话,说起来,小人祖上乃方腊的八大王之一的大将,大号小养由基庞万春的便。想当年,我庞家祖先是何等的英雄啊!庞万春,人称‘小养由基’,是江南方腊国中第一个会射弓箭的。他在与梁山和宋朝官兵的大战中,初次出场就技惊四座,飕的一箭,正中梁山马军八骠骑之一的九纹龙史进,将史进射下马去。又指挥部下乱箭齐发,灭掉了梁山一流的骁将拼命三郎石秀及陈达、杨春、李忠、薛永等五员水浒将佐,以及二千多名军卒。他的连珠箭射死以接暗器而闻名的欧鹏。祖上庞万春的神射乃方腊手下的一绝!但是,子孙无能,只能卖茶售笑献媚迎客,饥寒交迫,夹着尾巴做人,忍受鬼子的欺压侮辱……”
庞茶壶说着,抹起了泪水。
林清泉忙问:“庞叔,看您这模样,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究竟是怎么会事?能否告诉小侄?人多主意高,容我们大家共同想办法!说不定小侄能帮点忙。”
庞茶壶警惕的望了几眼街上周围匆匆而过的行人,又望望半掩着的方家武馆大门,拉林清泉坐在靠小店内的一张桌边的长条木櫈上,又擦了一把泪水,说:“先生,老朽年轻时也是练家子,江湖人称大茶壶。老朽从先生二人的眼神里就一眼看出先生二人内功深厚非同寻常!都是江湖人,老朽也不避嫌了。先生,老朽老伴过世十几年了,膝下只有一个独身女儿庞锦绣,颇有姿色,江湖人称玉蝴蝶,年方十七岁。这丫头酷爱蛇拳,跟着方成学蛇拳。不想被方成的徒弟,济南日军的一个联队长的儿子日本武士藤野三郎瞄中。方成有个小老婆,大名叫做玉如意,人称玉面狐狸,因她善于口技,模仿男女老少各种人的声音惟妙惟肖,所以江湖勾栏又给她送了个大号叫做小八哥。此人原是方成的文武弟子,跟着方成文武双修,精通日语、英语等多国多地的语言文字,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年纪虽然不大,但城府高深莫测,一身点穴功出神入化,神鬼难防。我女儿脾气不好,得罪过她。藤野要娶我女儿为妻,可能就是这个玉面狐狸捣的鬼。是故意要我庞家给祖先丢人。藤野三郎的父亲藤野老鬼子请方成做媒人,前来提亲。我若不答应这门亲事,得罪了鬼子和方成,我父女俩还有活路吗?鬼子提亲,那是在做戏,在先礼后兵,你知趣点就痛快的接下礼物,忍辱求全求个太平算了。你若不知趣,不答应他们的亲事,那就是人财两空,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若答应这门亲事,我就成了比梁山人还混蛋的叛徒汉奸卖国贼,把祖宗十八代的人给丢光了!……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这人怎么活?”
林清泉问:“你接下了鬼子的彩礼?”
庞茶壶长长的叹了口气,点头说:“人家堂堂大日本皇军的联队长到我这寒舍来下彩礼,我敢拒之门外吗?”
林清泉听着庞茶壶说的故事,心下暗暗生喜,忙向庞茶壶说:“大叔,办法是有,不知大叔父女能否听小侄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