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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正厅里,轩辕玥和花疏雪二人同时出声,这厅堂上立着的人正是凤玄舞手下的袭月,看到她,花疏雪便想到了凤玄舞,这女人可是一颗定时炸弹,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准备轰炸呢?
轩辕锦听了太子皇兄和花疏雪的话,奇怪的望着他们。
“皇兄和皇**认识这个女贼。”
轩辕玥俊魅的五官上拢上了冰寒,冷辉轻流,微微点头,然后命令轩辕锦解开袭月的穴道。
“说,凤玄舞呢?”
轩辕玥话音一落,袭月陡的一扬手击向自已的天灵盖,不过轩辕玥早就防她这一手了,所以一伸手弹出了一枚暝王棋,击向她的手腕,只听得哎呀一声叫唤,袭月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了下来,她站立在厅堂之上,横眉冷对着厅上的人,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要杀便杀,不要多说废话,我是不会交出任何人的。”
花疏雪望着这女人,虽然是一个属下,但她的身上有一股傲骨,一个宁愿死的人恐怕真的不会轻易交待出别人。
不过看到袭月浮出水面,这背后的凤玄舞很显然的便在安陵城,不过她究竟躲在哪里呢?花疏雪仔细的想着,慢慢的想到了宫中的宇文柔身上,宇文柔不会就是凤玄舞易容的吧,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玥派人查了阑国的宇文家,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的,难道凤玄舞连这个都做到了,如若真是这样,那女人确实聪明。
“袭月,你易容成四品官员大理寺卿的女儿,那么真正的袁襄宁呢?”
袭月紧闭着嘴,并不打算说话,花疏雪又开口:“反正你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说这个。”
袭月仰头不屑的开口:“她被我杀了。”
本来她们以为这是天衣无缝的一个计划,逐步的攻进云国的中心,然后一个个的瓦解他们,谁知道竟然会露出破绽,这什么狗屁怀王爷,因为不想娶袁襄宁,竟然找了个人来强一暴她,她压根就没想到这是轩辕锦的计划,所以一剑结果了那人的性命,没想到因此坏了整个计划,现在她宁愿一死,也不会交待出别人的,她们这些人生是尧国人,死是尧国魂。
袭月说完,轩辕玥一挥手示意怀王府的人把这女人押下去,然后望向怀王轩辕锦:“你把此人暂时扣押到刑部去,明日禀报过父皇,再来处理这件事。”
“是,太子皇兄。”
轩辕锦站了起来应声走出去,正厅里,轩辕玥和花疏雪二人端坐着,好半天没有动身,一会儿的功夫,花疏雪的声音响起来:“你说那宫中的宇文柔会不会是什么人易容的,袭月在安陵城出现,说明凤玄舞也在安陵城,她既然在安陵城,便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那突然出现的宇文柔,实在是让人疑心?”
花疏雪的声音响起,轩辕玥接口:“雪儿是说那宇文柔是凤玄舞易容的?”
“我总觉得这宇文柔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角实,你先前去阑国调查,那宇文家的人,分明是两个寻常百姓,他们的家的女儿怎么会如此的有心计呢?说不定真正的宇文柔早就遭到毒手了,而此人便是凤玄舞等人中的一人易容的,至于究竟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花疏雪话落,轩辕玥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沉沉的开口:“看来我要试试她。”
“你小心些,那宇文柔很厉害,而且聪明,父皇现在宠她,你说的话未必相信,除非拿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别有用心的。”
“嗯,我知道了。”
轩辕玥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经过先前的闹腾,此时天倒是快亮了,不过还未大亮,他伸出手握着花疏雪的手:“雪儿,再去睡一会儿,我去上早朝,把此事禀明父皇。”
“嗯,”花疏雪点头,轩辕玥送她回房间去休息,花疏雪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提醒轩辕玥:“既然那袁襄宁是袭月假扮的,苏荷等人会不会也是什么人假扮的呢?你们一道查一下。”
“好,”轩辕玥应声走了出去,花疏雪又睡了。
第二日早朝,轩辕玥把此事禀报上去,整个朝堂都受惊了,大理寺卿袁成更是震惊不已,连他都不知道自已的女儿竟然被人调包了,还被人杀了,朝堂之上便哭了起来。
皇帝命刑部重审此事。
轩辕玥并没有把这袭月和凤玄舞之间的事说出来,如若一说便要牵扯出很多,眼下关于凤玄舞等人的下落,他还不想惊动任何人,以免惹起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只是禀报袁襄宁乃是别人假扮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袁襄宁,文顺帝大怒,先呵责了自已的儿子怀王轩辕锦胡闹,但因为牵出这么一件事来,所以文顺帝倒是没有再盯着自个的儿子。
刑部重审袭月,各种大刑都招呼了,并没有让袭月交待出任何人来。
此人确实是一副硬骨头,最后轩辕玥命刑部判她午门斩首示众。
他如此做有两个目的,第一看看是否能逼出幕后的凤玄舞等人,只要凤玄舞等人一出现,他们便可以一网打尽,如若逼不出凤玄舞,他便可以攻击袭月的内心,提醒她,她都要死了,她的同伴一个都不来救她,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忍不住心里的脆弱而交待出同伙。
两种结果,不管哪一种都于他们是有利的。
两日后,午门斩首示众,整个安陵城都沸腾了,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刑部判罪犯午门斩首了,一般人都是在刑部处以极刑的,然后家眷带回去安葬,像这一次在午门公开斩首的很少,所以安陵城的百姓全都围阻在街道边,等到囚车一过来,大家再次的惊呼,这被斩首的竟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虽然披头散发,但不难看出她的眉清目秀。
因为袭月的年轻貌美,使得不少人起了同情之心,唏吁声不断,拥挤着,跟随囚车一路往午门而去。
安陵城的午门口,此时围阻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的吵闹不休,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说着,讨论着这女人竟然杀掉了安陵第一美袁襄宁,还易容成袁襄宁想嫁给怀王轩辕锦,这女人是想嫁给怀王想疯了吗?竟然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看到她如此的年轻,很令人心疼。
轩辕玥领着不少太子府的人隐身在百姓之中,他们分布在四面八方,注意着人群中的动静,看看什么人有异样,不过望为望去,除了一张张激动议论纷纷的脸,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举动的人,不由得心中失望,难道说袭月背后的凤玄舞等人,并不会前来午门劫人,所以说他们剩下的只有第二道路了,就是攻破袭月的心,让她交待出幕后的指使人。
台上,主持此次斩首的刑部侍郎得到轩辕玥的指示,慢慢的从高台里面走了出来,走到袭月的面前,森冷的开口。
“袭月姑娘,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若是你现在交待出幕后的指使人,我们可以放过你。”
袭月因为先前受了不少的大刑,所以此刻身体极端的虚弱,抬头望了一眼刑部侍郎,坚持摇了摇头,又垂下了头。
午门前,吵嚷声不断,直往高台上挤去,说话声一浪高过一浪,刑部侍郎在高台上想劝劝袭月,都没办法开口说话,因为现场太吵闹了。
刑部侍郎满脸恼怒的站起了身子,命令身后的两名手下:“擂鼓。”
两名手下立刻上前抓起了鼓捶,咚咚的敲了数下,这下午门口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总算安静了下来。
礼部侍郎望了四周一眼,冷沉的开口:“如若本官再看到**吵闹的人,一并抓了上来,斩。”
此言一出,那些先前大声吵嚷的人,总算不敢太过份的吵闹,不过依旧拼命的往高台前挤,生怕看不到砍头似的,连官兵的震压都没有用。
礼部侍郎见四周安静了下来,然后飞快的望向袭月,再次沉声的开口:“袭月姑娘,你确定真的想死吗?包庇那些并不救你的同伙吗?如若你愿意交待出背后的同伙,我们可以放过你,绝对不会斩你的。”
四周的百姓听了礼部侍郎的话,越发的好奇起来,转身你望望他,他望望你,似乎想看看究竟什么人会是台上这女犯的同伙。
不过袭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大刑使得她快去掉半条命了,所以她根本没有力气再多说话。
但是她此刻的举动,落到那些暗处人的眼里,便成了她在考虑,她在斗争,她很可能会交待出幕后的同伙。
忽地半空响起了嗖的一声箭矢划破长空的声音,轩辕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身形陡的爆涨开来,腾空而起,一伸手接了那划破长空而来的箭矢,然后直往先前的方向射去,这时候午门前的高台四周,围观的百姓像炸开了锅一般四面八方的拥挤着,因为人太多,想走走不掉,偏偏这时候有不少的箭纷纷射来,百姓更慌了,你推我挤,有人跌倒了,有人直接踩了上去,有人尖叫,现场乱成了一团。
轩辕玥一跃过去,发现没看到人,生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赶紧抽身又回来,一挥手命令手下跃出来,四面八方的直奔那些射箭之人隐藏的方向,但是今日的百姓太多了,追查起来有点困难。
就在这时,由西北角射出一箭,直刺向袭月的后背,因为那个地方是一个死角,根本没人想到会有人躲在那上面,反而让他得手了。
直到袭月无声无息的倒下来,众人才发现她被人射死了,现场的叫声更大。
轩辕玥立刻指挥着几名手下四处抓人,很快散了出去。
人群中,花疏雪和莫邪如意等人早就注意着四周的注动了,那些从暗处射出来的箭,分明是扰乱现场的,真正厉害的是最后的那一箭,那凶手的真正目的便是杀死袭月,以防她交待出幕后的人。
花疏雪脚尖一惦便奔向最后一剑射出来的方向,忽地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睑,花疏雪脸色瞬间冷沉了下来,施展了轻功追上去。
莫邪和如意等人紧随着她的身后保护着她,一路追踪着前面的人,四周的人群越来越少,她们追了有两条街,忽然前面什么人影都没有了。
花疏雪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的开口:“纳兰,我知道你在附近,还是出来吧。”
她的话一落,一道身影从斜角的屋檐上飞落下来,缓缓转身望过来,正是纳兰悠,纳兰悠唇角擒着笑意,一身的温雅,如风一般。
“雪儿。”
花疏雪望着他:“既然来了,为何躲避,难道今日杀袭月的人是你?”
她可是第一时间便直奔那死角的方向的,见到的身影便是他,所以那射死袭月的人是他。
可是纳兰悠听了花疏雪的话,却幽然的摇头:“雪儿,我和你一样来看看玄舞究竟会不会出现?”
想到雪儿怀疑他,他便觉得心中很痛,很难过。
花疏雪知道自已的怀疑,纳兰悠不舒服,可是那袭月可是他的人,而且先前她可是亲眼看到他就在那死角的位置上,如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杀了袭月。
“先前那一剑便是从西北的死角射出来的,我一直紧盯着这个位置,后来便看到了你,你说不是你杀的袭月,如何让人信服?”
“我和你一样,是因为看到了射箭的位置,所以才会闪身冲了出来,只不过因为我离的位置近一些,所以快你一步,等你施展轻功跃了上来,便看到了我。”
纳兰悠说完,花疏雪眯着眼睛盯着对面的纳兰悠,纳兰悠俊雅的五官上一闪而逝的暗芒,他今日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想看看玄舞会不会出现,他担心她若是出现,定会落入到轩辕玥的手上,他还想过如若玄舞被抓,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她也是他的妹妹,还是和他一起走在复仇路上的妹妹,他不能抛下她,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玄舞竟然没有出现,不但没有出现,她还命人杀掉了袭月,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玄舞,她变了,她再不是以前那个对姐妹们一往情深的玄舞了。
花疏雪脸色微沉,不过她知道自已没有权力责备纳兰悠,她和他的立场是不一样的,相反的凤玄舞和他的立场才是一样的。
“纳兰,我想让你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当初灭尧国究竟是谁的主意,如若根本不是阮后下的,那么你杀了她,就是与轩辕玥为仇,也是与我为仇,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吧。”
花疏雪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纳兰悠痛苦的怔在当地,此刻他的心中十分的憎恨当初把自已的妹妹扔在阑国兵部尚书府,如若当初带着雪儿,她就不会对他如此的冷漠无情了。
傍晚,轩辕玥回府,花疏雪询问他是否抓到了那些杀袭月的凶手,只要抓住这些人,说不定便能查到凤玄舞的下落。
不过轩辕玥脸色有些沉重,走到一侧的桌边坐下来,花疏雪起身给他泡了茶,奉到他的手边,在他身旁坐下来,关心的望着他。
“难道一个都没有抓住。”
“抓住了,不过那些人一看到被抓,全都咬舌自尽了,所以到最后等于什么都没有落下,袭月也被杀了,我是小看了凤玄舞,本来以为她对同伴有怜悯之心,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命人杀掉了袭月。”
花疏雪伸手握着轩辕玥:“你也别着急了,眼下留心宫中的那一个,我总觉得她不单纯。”
“嗯,让雪儿也跟着受累了。”
轩辕玥望向花疏雪,舒展了眉头,两个人一起起身回房间沐浴盥洗的收拾,这一天够累的了,早点休息吧,明日再来查别的人。
第二天,宫中有消息送进太子府来。
轩辕玥和花雪两个人正在用早饭,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虽然没喷出来,花疏雪也被呛住了,如意和莫邪二人赶紧又是倒水,又是帮助她捶背的,等到她缓和过来,才各自退开了一步候着,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一起望向门前的一名侍卫。
花疏雪难以置信的再问了一句:“你确定是柔妃娘娘怀孕了。”
“是的,昨晚召了御医过去诊脉,确诊了柔妃娘娘怀孕了,属下怀疑有假,所以今儿个天没亮,便敲开了那御医的家,证实了这件事,柔妃娘娘确实怀孕了,不但如此,听说皇上还很高兴,重赏了柔妃所住的宫殿天竺宫的所有人。”
花疏雪的嘴角勾出了冷笑,这女人可真是幸运,进宫不到两月,便怀上了皇室的子嗣,皇上自然是高兴的,五十高龄再得小龙子,怎能不高兴,这种事摆在任何一个男人的头上只怕会高兴。
不过这女人怀孕,接下来恐怕更多事了。
花疏雪掉头望向了轩辕玥:“你派人在宫中盯着这柔妃,我就不信她露不出蛛丝马迹来,就算她是狐狸,早晚有一天也会露出破绽来的。”
轩辕玥点头,挥手让来人退下去,他瞳眸幽然,然后缓缓的开口:“你今儿个没事进宫去陪陪母后吧。”
想到母后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极糟糕的,虽然轩辕玥平时和阮后针锋相对,但必竟是自个的母亲,而且他知道母亲是爱着父皇的,此刻这柔妃怀孕的事情传进春阑宫,恐怕母后心情会不好。
“行,”花疏雪自然理解,所以应了声:“回头我带三个孩子一起进宫去看望母后,她虽然不喜欢我,但还是很喜欢小家伙们的。”
轩辕玥听到花疏雪自嘲的话,不由得柔声开口:“母后一定会改观的。”
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自然希望他们和平共处。
两个人说定了此事,轩辕玥便出府去打理吏部的事情,最近他听人禀报,吏部有人暗中买卖官职,所以他正着手查这件事,若是真发现这其中有人胆敢买卖官职,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花疏雪用完了早膳,便和白炀裴宥二人说了一声,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路进宫去了。
今日街道上虽然没有昨日斩首犯人时热闹,不过依然有很多人在讨论这件事。
皓皓和宸宸还有绾绾三个人对于昨日发生的斩首之事,并不清楚,所以扒着窗户往外张望,笑眯眯的望着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平时在太子府里人不是太多,此时一看人多也觉得新鲜,那马车的窗户只能容两个人的脑袋,所以落后的一个人不停的叫着:“让我看看,让我看一下嘛。”
忽然,皓皓往人群里一指,大叫:“索爷爷,索爷爷。”
宸宸听到他的叫声也激动了起来,抓着他追问:“在哪呢?”
皓皓指了一下,宸宸也望到了,两个小家伙探出了身子,对着大街上大叫起来:“索爷爷,索爷爷。”
很多人往这边张望,如意和莫邪二人赶紧的拉了他们的身子,两个小家伙一缩回来,便扑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娘亲,真的是索爷爷。”
花疏雪听着外面热闹的说话声,想必人很多,哪里便能从那么多的人中认出了欧阳索,所以只当两个小家伙看错了,可是宸宸使命的拉着她:“娘亲,你看看嘛,看看嘛,”
花疏雪只得掀帘往外张望,宸宸给她指着,不过很快宸宸发现大街上早没了欧阳索的身影了,不由得失望:“娘亲,索爷爷不见了。”
三个小家伙都有些想念欧阳索了,所以闷闷不乐。
花疏雪放下帘幕,忽然感受到有一道热切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她飞快的望过去,只见大街的一角,竟然偶立着一人,此人瞳眸深邃,紧紧的盯着她,痴迷不已,不过一看到这眸光,花疏雪只觉得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狠狠的甩下帘子。
如意和莫邪二人一看主子的神情,不由得关心的询问:“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花疏雪摇头,不过下意识的伸手撸了撸手臂,好半天才缓和过来,先前在大街上痴迷望着她的人,竟然是云国大将慕容铿,那慕容铿乃是五十岁上下的人,那痴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实在让她汗毛倒竖,周身的不舒服。
她知道此人痴迷于尧国皇后,她又与那尧国皇后长得有五六分的相似,所以那慕容铿是从她的身上看尧国皇后的影子,可是这实在让她不舒服。
马车里,皓皓宸宸绾绾等人也心情不好,眼看着马车要进宫了,花疏雪赶紧的劝他们。
“待会儿进宫可要高兴点,皇奶奶的心情本就不好,所以你们若是再一个个的嘟着嘴巴,皇奶奶心情更糟了。”
皓皓一听皇奶奶心情不好,不由关心起来。
“皇奶奶的心情为什么不好啊?”
“因为她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自然不开心了。”
“那她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呢?”
绾绾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永远存在着,花疏雪有些无语,她如何和孩子们说是因为他们皇爷爷又有孩子了,所以皇奶奶心情不好,和小孩子们说这样的话,他们是无法理解的,所以她想了一会儿开口:“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所以皇奶奶今儿个心情有些不太好,我们进宫就是为了陪她,让她开心的。”
“喔,那我们知道了。”
三个小家伙总算不再追问,花疏雪松了一口气,有时候真怕了这三家伙的缠功,实在是一绝,让她乖乖举手投降。
马车一路顺利的进宫,春阑宫门前停了下来。
春阑宫一片安静,花疏雪一出现,便有太监进去禀报了,很快,一名侍候皇后的女官走了出来,对着花疏雪和皓皓等人一福身,恭敬的开口:“见过太子妃娘娘,长孙殿下,二殿下和小郡主,奴婢芙蓉祝娘娘和殿下们万安。”
芙蓉女官乃是阮后的贴身侍候人,花疏雪自然不会为难她半分,伸手扶她起来。
“劳烦芙蓉女官了,今日本宫没事,便带着三个小家伙过来探望母后了。”
芙蓉唇角勾出浅笑,望向花疏雪脚下的三个小家伙,脸上的光辉越发的柔和,令花疏雪赞叹,这女官一点没有学上阮后的盛气凌人,倒是一个好性情的女官。
“太子妃娘娘有心了,娘娘还没有起来,昨夜一直到很晚才睡。”
芙蓉女官一开口,花疏雪便知道阮后是为了什么事才会熬到很晚,定然是柔妃娘娘的事情伤到了她,既然她才睡下,那她们岂不是打扰到她了:“母后没事吧。”
芙蓉女官望了望花疏雪,张嘴想说话,不过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一行几人走进了大殿,大殿上,阮后已经起来了,正歪靠在一侧的软榻上,微睑上眼睛闭目养神,虽然她的容貌依旧美艳,不过脸色却有些苍白,而且眼角竟然隐隐的有了鱼尾蚊,还记得三年前,她还精力旺盛,强势得不得了,可是此次回京,竟然发现她似乎也老了,虽然美貌依然,但那不经意的疲倦,经常的显露出来。
“儿臣见过母后。”
花疏雪领着三个孩子上前行礼,阮后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黯然,望向花疏雪点了一下头。
花疏雪身后的皓皓和宸宸还有绾绾,立刻有礼的上前行礼:“皓皓(宸宸,绾绾)见过皇奶奶,祝皇奶奶万安。”
一看到三个小家伙,阮后的萎缩不振明显的改观了,眼里拢上了光亮,唇角浮起笑意,招手示意三个小家伙走过去,然后一手拉了一个。
“你们怎么想起来进宫看望皇奶奶了。”
皓皓望了一眼花疏雪,娘亲说皇奶奶心情不好,所以他们不能惹皇奶姐不高兴,立刻扬着笑脸甜甜的笑。
“皇奶奶,我们想你了。”
皓皓难得的嘴甜一次,那宸宸立刻像小麻雀似的开口:“是啊,我们想你了。”
殿内立刻扬溢起了高兴的笑声,阮后俯身拉了三个小家伙近前,每人亲了一下,然后疼爱的伸出手摸着他们的头:“你皇爷爷指了人进太子府,你们可有念书识字?”
“嗯,我们不但认字,还练武功呢?”
皓皓自豪的开口,阮后满意的点头,然后的一抬首见花疏雪还站在大殿中间,忙开口:“你也坐下来吧。”
“谢母后。”
花疏雪缓缓的走到一侧坐下来,看到阮后见到三个小家伙十分的高兴,心里的忧伤,似乎一扫而光了,花疏雪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位阮后不喜欢她,她不是她理想中的儿媳妇,但是她必竟是玥的母亲,所以花疏雪不想计较她过去所做的事情,只愿她以后能和她和平共处。
可是这个女人的心性实在让人摸不准,虽然这一刻看上去,她温和得像无害的小白兔,可是下一刻她说不定便变成了狂狮猛兽了。
大殿内,花疏雪静静的望着那祖孙几个热闹成一团,她静静的观察着阮后,反现她似乎瘦了很多,正是因为瘦,所以才会显出了眼角的鱼尾纹,若是胖一些,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眼角的鱼尾纹,不但如此,她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疲倦,难道是因为昨夜太疲劳的原因吗?
阮后和孩子们热闹了一会儿,便命一名女官把三个小家伙带下去吃好吃的东西,再带他们到宫中各处转转,好好玩一玩,三个小家伙听到玩,自然是高兴的,他们只有四岁的年纪而已,早把娘亲让他们要哄皇奶奶高兴的话扔到脑后去了,和那名女官一起走了出去。
大殿内,花疏雪知道阮后定然是有话要和她说,所以才会让女官带走了孩子们,想到这,她一挥手示意身后的莫邪和如意二人一起退下去,阮后也命大殿内的太监和宫女退出去,殿内最后只剩下阮后和花疏雪两个女人了。
花疏雪望向阮后,沉稳的开口:“不知道母后有什么事吩咐儿臣。”
阮后盯着她望了一会儿,好久才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婆媳就是天敌,我看着你,实在不喜欢你,我幸幸苦苦培养起来的儿子,爱你如珍宝,甚至她可以为了你而反抗我,针对我。”
阮后说到最后满脸的落寞,她的周身笼罩着死气沉沉的轻辉,好似那即将日暮的太阳一般。
“也许我是个失败的女人,一生中几个男人,都选择离我而去。”
她说到最后声音很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花疏雪感觉到她的眼里似乎有泪涌动,可是想想又怀疑自已想错了,这可是云国人人敬畏的皇后,她怎么会有如此感伤的一面呢,所以待到她认真瞧去,却发现她忽然抛却了所有的落寞,周身的璀然,笑着开口。
“瞧我,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竟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这实在不是本宫该有的情绪,对了,本宫让你留下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花疏雪静静的等候着,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阮后要和她商量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这女人有好事也不会想着她的。
“本宫想让你劝着太子,纳六大家族之一的明王府嫡女为侧妃。”
花疏雪一听,头顶上便冒烟了,她就知道这女人一和自已说,准没有好事儿,眼睛冷莹莹的瞪着阮后,她自已看着文顺帝宠幸别的女人时,心痛难忍,为什么还要为难她呢?
不过花疏雪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阮后便伸手示意她稍安勿燥。
“你别激动,本宫知道你不想让玥儿纳别的女人为侧妃,可是眼下他背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势力,别家都有娘舅支持,可是我背后的阮家根本是没有实力的人家,所以玥儿孤身一人立足于朝堂之上,如何能稳稳当当的登上帝皇之位,若是他纳了明王妃的女人为侧妃,明王府就是他背后的支撑,这帝皇之位,一定会稳稳的在他的手中,不会被别有用心的利用了。”
这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意有所指的,阮后的话噎得花疏雪说不出话来,没错,身为东宫太子,身后无一势力可倚仗,确实是很容易被人动了自身的地位,可是玥根本不是别人,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即使没有势力,也可以稳稳的立足于朝堂之上,从而登上帝皇之位,难道凭一个宇文柔还能动了他的地位不可。
还有,阮后若不和太子府的人敌对,她难道不可以助玥一臂之力吗?**连心,其利断金,只怕别人想动都动不了,想到这,花疏雪沉声开口:“若是母后不一直针对着太子府,而是助太子府一臂之力,那么还有谁动摇得了他的地位。”
阮后缓缓的勾唇,望着花疏雪:“本宫年岁渐长,哪里能一直跟着玥儿。”
花疏雪并不赞同她的说法,接了口:“母后难道不明白身为女人亲眼看着自已的夫君娶妾纳妾是多么的痛心,为何还要一再的为难儿臣呢?”
阮后听了花疏雪的责问,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文顺帝,她的脸色比先前更苍白,花疏雪此刻也十分的不忍心,可是想到她一再的让她劝轩辕纳妃,她便气愤难平,所以只当没瞧见。
正在这时,殿外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后娘娘,柔妃娘娘过来了。”
阮后脸色一沉,周身的冷寒阴骜,紧抿着唇,连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呼吸急促起来,不过很快调整了呼吸,身姿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好像那傲雪挺立的青松一般,沉稳的一挥手命令太监。
“把她宣进来。”
“是,娘娘。”
花疏雪不再说话,不过脸色也不好看,沉默不语的望着殿外,很快大殿门前,一道袅娜温柔的身影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三个人顺着春阑宫大殿的金色毡毯一直往里走。
宇文柔一身的光辉,满面春风,一看便知道是有喜事的,她的面容上擒着温柔如水的笑意,从头到尾就没有收敛过,一直走到阮后的面前,缓缓的拜见。
“柔儿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柔妃娘娘请坐。”
上首的阮后不动声色的赐坐,这女人今儿个来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所以她倒要看看她待会儿是如何炫耀她的成果的。
宇文柔走到一边去坐下来,然后笑意盈盈的开口:“柔儿一直想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无奈皇上一直不同意,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花疏雪冷眼看这女人,怎么那么虚伪呢,先前皇上不让来,你能不来,这会子怎么来了。
她盯着宇文柔想看看她究竟是谁易容的,这女人十分的厉害,实在不像是平常百姓家可以养育出来的,所以她怀疑她定然不是真正的宇文柔,可是究竟是谁易容的呢?一时还真找不到破绽。
对面的宇文柔见花疏雪一直盯着她,心里不由得警戒,越发小心的行事,她知道对面的花疏雪是个很精明的人物,她万不能破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所以柔和的笑着开口:“太子妃娘娘何故一直盯着本宫。”
“我就是奇怪,柔妃娘娘说父皇一直不同意你前来春阑宫给母后请安,那今儿个父皇可是同意了。”
宇文柔对于花疏雪尖锐的问题有些恨,不过不动声色的笑了:“昨儿个晚上,御医诊出本宫有身孕了,所以皇上准许我各处散散心,早起我便四处走走,谁知道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春阑宫的附近,既到了这里,不进来请安一下,实在是对皇后的不敬,所以柔儿便进宫来了。”
“柔妃娘娘倒是有心了。”
花疏雪拖长了音,宇文柔望着她,脸色微微的暗了,然后眼眶竟然红了:“不知道太子妃何故一直针对着本宫,若是本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太子妃可以指出来。”
花疏雪都快呕了,这女人太能装了,实在是让人恨,一直以来她以为父皇是个不错的男人,为什么偏就喜欢这样假仙的女人,还让她怀孕了,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啊。
大殿上首,阮后望了宇文柔一眼,不客气的开口:“柔妃,你这看也看过了,炫耀也炫耀过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记着,怀孕了还是安心在天竺宫养胎才是,别到处乱跑,到时候有个好歹,不知道谁会成为倒霉鬼。”
阮后话一落,柔妃脸色一暗,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心里恨恨的咀咒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心里想着,嘴里却应声。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柔儿这就回去了。”
柔妃刚走出去,还没有出大殿,便听到身后阮后陡的出声:“太子妃,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本宫已经决定了,让太子纳侧妃。”
“什么?”
花疏雪以为阮后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她再次老话重提,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直接的站起身,冷冷的回绝:“母后还是别打这样的主意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理也不理身后满目深幽的阮后。
大殿门外先走一步的柔妃听了大殿内的说话声,唇角勾出了冷笑,她还以为这两人关系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阮后不喜欢花疏雪这样的儿媳妇,还真不假啊,听说那轩辕玥对花
疏雪可是极宠的,阮后招惹了花疏雪,那皇后和太子之间要再起风波了。
春阑宫里殿内,花疏雪的脸色冷冷,陡的起身望向上首的阮后,然后懒得再理会上首的阮后,本来她一直认为阮后有苦衷,虽然她一直不喜欢她,但为了玥她还是不想惹恼她,再一个看她很喜欢她的三个孩子,她以为她多少接受她一些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老话重提的让她同意轩辕纳明王府的嫡女为太子府的侧妃,她从来没想过会让轩辕纳另外一个女人为妾,如若真是这样,她可以想像自已早晚有一天会心情郁闷而终的。
所以她虽然知道玥纳明王府的女子为侧妃,于他的江山社稷是有益无害的,但她做不到大方的让他娶别的女人,所以她只能违背阮后的心意了,那怕她因此更讨厌她,也没有办法,想着花疏雪起身,缓缓的施了一礼。
“母后,儿臣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