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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喊只是因为伤心而已,并非真的让西门冲来杀了银涛,岂知林中却远远传来一个声音道:“好乖乖,爹爹来了,是哪个王八蛋、龟儿子敢欺负我女儿?我砍下他的头当球踢。”正是西门冲的声音。
肖珂反被吓了一跳,忙跑回练功房捡起地上的《魔语心经》塞在银涛的怀里,推着他道:“你快躲起来吧,我爹不许外人来这里的,他会杀了你的,这本书也不能让他拿去,你快藏好。”
银涛推回去道:“我不要,我也不躲,就让他杀了我吧。”他此时心中有气反倒不怕西门冲了。
门外传来了西门冲的声音:“乖乖宝贝儿,谁欺负你了?”
肖珂不由分说将经书硬塞入他怀中,对门口喊道:“是你欺负我的,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根本不管我,又不向娘磕头认错,我自然要生气了。”
西门冲道:“不对,屋里有外人,我刚才听见声音了。”说着便往里闯。
肖珂道:“不许进来。”一剑刺了出去,叮地一声,西门冲手中一轮黄色光弧将她手中宝剑削为两节,哈哈笑道:“以后你永远奈何不了我了,我得到了神剑。”手中提着紫衣少女一闪身进了房子,银涛站在房中不想躲也无处可躲,被他逮个正着。
西门冲见到银涛哈地一声怪喝到:“原来是你这龟儿子,还骗我不是跟踪?哼!现在被我抓住还有何话说?”
银涛道:“我没骗你,我是被燕氏兄弟追赶误闯到这里的。”
西门冲道:“我也不与你争辩,你既到了这里又来欺负我的宝贝女儿,就是非死不可了。”挥剑欲劈。
肖珂忙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你才欺负我呢,他人很好。”
西门冲道:“真的?”
肖珂道:“真的。”
西门冲道:“真的也得死,我说过了,谁敢闯入我家就非死不可,他是绝难活命了。”一剑劈了下来。
肖珂大叫道:“不许杀他,他是我丈夫,你不能杀。”
西门冲如受雷击,一个趔差点跌倒,这一剑也再劈不下去了,架在银涛脖子上,睁大眼睛道:“珂儿,你刚才说什么?”
肖珂小声道:“我说他是我丈夫,怎么了?”
西门冲哇哇怪叫,神剑逼着银涛一直将他推得贴在墙上,大声喝道:“好你个恶贼,竟然骗我女儿成亲,我……我……我绝饶不了你,我……珂儿,你真傻,你怎么能被他骗了呢?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小淫贼,我西门冲的女儿你也敢……也敢……我杀了你。”一时伤心欲绝。
银涛声色平静地道:“我没有把她怎样,我也不是她丈夫,我们根本就没有成亲。”
西门冲急道:“当真?”他不希望是真的,当然往好的方面想。
银涛道:“当然是真的。”
西门冲喝道:“没让你说。”问肖珂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肖珂道:“是真的,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如果愿在娘的坟前磕头,我便让你参加我们的婚礼。”
西门冲长舒一口气将紫衣少女放在地上,劝慰道:“你还小,干嘛要嫁人?就算要嫁也不能嫁给这小子,他何德何能怎能娶我女儿,我杀了他给你找一个更好的。”说着便要动手。
肖珂忙挡在银涛身前道:“我不许你杀他,他是我丈夫。”
西门冲刚想推开她,猛然想到女儿从小未出过林子,又无人对她说外面的情况,她根本就不懂事,连结婚的意思都不懂,可是干嘛又非要成亲,口口声声说这小子是他丈夫?便道:“不杀他可以,那你告诉爹爹,为什么要和他成亲?”
肖珂确实不知成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不会说谎,支吾道:“不能说,我不能说。”盯着银涛道:“也不许你说。”
西门冲还要追问,紫衣少女道:“你这老头子真是不通情理,女儿家大了,春心荡漾,看上自己喜欢的人儿便要嫁,这有什么好问的?”
西门冲道:“你会春心荡漾我女儿却不会,她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从未与外人接触过。”
他这话其实也不尽然,人长到了一定年龄终会产生****,异性间相互吸引那是必然,肖珂虽未懂人情世故,但对银涛的喜欢却出自天然,乃人之本性。
肖珂道:“爹爹,她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带她来这儿?咦,她还蒙着脸呢。”
西门冲道:“我也正要问她呢。”对紫衣少女道:“你是谁?为什么‘玄月神剑’会在你手里?”
银涛先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有多瞧西门冲一眼,当然也就没看见神剑,听他如此问,一看正是“悬月神剑”,和师父描述的一般无二,但奇怪的是西门冲为什么知道这便是“悬月”呢?江湖上知道“悬月”之名的可是寥寥无几。
少女不答,反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抢夺我的神剑,又为何会‘肖氏狂魔’剑法,你与肖家有何关系?”
西门冲嘿嘿一笑道:“你的来头还真不小啊,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倒要看看你长的是何许模样。”
少女急道:“不许摘下我的面纱,不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西门冲奇道:“你这面纱这么金贵。竟然会比你的性命还重要?那我可非要拿下来细细观赏了。”
少女大声道:“住手,我曾经发过毒誓,谁摘下我的面纱我便一剑刺死他,你武功高强,我打不过你就只有横剑自刎了。”
肖珂道:“或许她长相丑陋,满脸刀疤、烂疮,样子恐怖,你摘下了,她羞愧难当,杀不了你可就要自杀了,爹爹你还是不要揭她的伤疤了,或许你也会被她吓一跳的。”
西门冲伸出的手陡然停住,点头道:“不错不错,要是她如你说的那般,我可是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了,哈哈哈哈,啊……”忽然感到自己身体动不了了,眼看着手中的神剑被银涛拿了过去。
原来他去摘少女面纱时,剑便离开了银涛的脖颈,转过了身去。银涛离他不到二尺,在他哈哈大笑之计猛然出手点了他背上三处大穴,纵使他武功高强应变神速,惊觉之时已然不及,只“啊”的一声便再也动弹不得。
肖珂急道:“你干什么,为什么点我爹爹的穴道?快将他放开。”
银涛道:“我这是在帮你呀,制服了他,你便可以押着他到你娘坟前磕头认错了,这样你还不高兴?”
肖珂急道:“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打败他呀,这样做他会甘心认错吗?”
银涛道:“你让我陪你练功不就是为了打败他吗?我这样做还省了你一手脚,效果等同,而且,他是你爹爹,你纵然打败了他,也不见得便能使他磕头认错,而我是外人就不同了,非让他认错不可。”
西门冲气得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王八蛋,竟然背后出手暗算你老子我,我非杀了你不可。珂儿,你可是我的乖乖宝贝儿,你知道爹爹最疼你了,你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来暗算你的爹爹呢?这样我会很伤心的,乖女儿快放开爹爹。”
肖珂一时犹豫不决,看看银涛,又看看西门冲,不知该听谁的。
银涛怕她心动,伸手又点了西门冲哑穴,对肖珂道:“珂儿,别多想了,就这么办吧。”然后对紫衣少女道:“我以前见过你的,情玉大哥说你使的是‘悬月剑法’,而你又有‘悬月神剑’,那么你必定是两位师叔其中一位的女儿了,我也该称呼你一声师妹才对。”
少女冷哼一声,说道:“算你还不笨,竟然能让你猜出来,不过,我不是你师妹,而是你师姐。”
肖珂道:“你分明没有他大却偏要争做师姐,好没羞。”
少女气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肖珂道:“我叫肖珂,你不对我就要管,又怎么样?”
少女惊道:“你叫肖珂?你娘可是肖佳露,这位可是西门冲?”
肖珂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爹我娘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少女笑道:“我是你表姐肖思南,快帮我解开穴道。”
肖珂瞪大眼睛道:“骗人,我爹娘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有个什么表姐。”
银涛道:“问你爹爹,他定知道。”说着解开了西门冲的哑穴。
西门冲怒声道:“她是你表姐没错,不过她娘任玉英是个害人精,我们家没她们这门亲戚。”
肖思南大声喝道:“不许你说我娘坏话,她又没有得罪过你。”
西门冲嘿嘿冷笑道:“她没有得罪我?哼,如果不是她,我会沦落到今天?妻子死了,女儿又追着喊着要跟我比武,我连女儿身边多待一会的机会也没有。佳露,珂儿,我真是对不起你们母女俩。”说道最后竟然有点哽咽。
肖思南急道:“我娘怎么害你了,你说,我不信她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西门冲摇头道:“算了,我什么也不想再说了。珂儿,是我对不起你娘,你带我到她坟前去吧。”
肖珂高兴地道:“爹爹你终于答应认错了?太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要让你离开我。”扑在西门冲的怀里,末了就要解开他的穴道。
银涛知他穴道一解必然来夺神剑杀了自己,忙阻止她莫动,然后上前点他另外六处穴道,再解开先前三穴,让他可动而不能出手伤人。
西门冲气呼呼地道:“小子,算你狠。”便走入房中,收拾一些瓜果纸品作为祭品。
肖思南道:“我也想到姑姑坟前烧柱香,带我一起去吧。”
肖珂望了一眼银涛征求意见,银涛道:“大家一起去好了。”如法炮制解开了她的穴道。
一行四人前往坟地,银涛这时才有机会领略神剑的风采,握在手里左看右看,欢喜不已,挥手之间,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激发而出,路边合抱粗的一棵橡树无声的断折,轰隆一声扑倒下去。
肖珂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一伸手拿过神剑问道:“这是什么宝贝,如此厉害?”说着,呼呼呼一阵挥舞,路边的花草树木纷纷断折,倒下一片。
银涛忙止住她道:“这可不是弄着玩地,快停手。”伸手就要抢回,肖珂一闪身避过道:“在我手里便是我的了,嘻嘻,以后它就叫做,嗯……叫做‘肖珂灵光’剑。”
银涛急道:“这是我南海一派的至宝,可不能随便让你来玩,快还我。”说着便去追赶,肖珂比他武功高强得多,嘻嘻哈哈,左闪右避逗着他玩。银涛想她只是一时好玩,也未必便想要这神剑,待会她玩够了自然还了自己,便不再追赶。肖珂颇感无趣,又回到了他身边。
到了坟前,肖珂挥剑劈落了坟前四周的长草,将祭品摆上,便焚香磕头,泪水涓涓而下。肖思南也烧上一炷香,向姑姑磕了几个头以表怀念之情。西门冲八年前和妻子大打了一架便出走不归,待得想念女儿,回到家中妻子已死了两年有余,本想到妻子坟前烧柱清香,肖珂却要他磕头认错,他自不肯,父女俩倒动起手来,自此,虽然每年都回来两三次,终是不知妻子坟在何处。今日猛然间看到妻子坟头长草漫漫,想起之前夫妻间的恩爱不由得心酸,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通的跪在地上,串串老泪滚滚流下。
肖珂看得伤心,说道:“娘,您看到了,爹爹已经向您认错了,您就原谅他吧。”然后扑到西门冲的怀里,说道:“爹爹,娘她最心软了,定然会原谅你的。”又哭了起来。
银涛想到自己从小由师父养大,连自己父母是谁,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肖珂虽然可怜,毕竟还有个疼她的爹爹,不免自伤起来,走上前去,也在肖珂母亲坟前燃上了一柱清香,便感到是在自己父母坟前一般。
过了良久,肖思南上前扶起肖珂,又让肖珂将西门冲扶起,说道:“姑父,把‘悬月’还给我吧,我要回去向我娘复命了。”
西门冲瞪眼道:“向你娘复命?”呼地从肖珂手中夺过神剑,飞窜而起,向银涛当头劈去。
原来他刚才在上坟的一段时间内已冲开了穴道,银涛内功太浅,点穴的功夫不够高明,根本制不住他。肖珂惊叫一声“不许伤他”,竟将身体挡在了银涛前面。西门冲这一惊非同小可,强转剑柄将剑刃斜开半尺,剑气从肖珂身边擦过削去了一片衣袖,将身后的一块巨石劈为两半。见女儿没事方才放下心来,喊道:“乖女儿,别拦着爹爹,这小子不怀好意,让我杀了他。”
肖珂道:“不,他是我丈夫,你不能杀他,你若杀他,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西门冲道:“你真的很喜欢他?”肖珂认真的点了点头。西门冲又道:“那他是不是也喜欢你呢?”
肖珂道:“他说过喜欢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西门冲指着银涛问道:“我要亲耳听你说喜欢我女儿。”显然,女大不中留,嫁人是迟早的事,他已经开始妥协了。
银涛道:“珂儿这么可爱,自然每个人见了都会喜欢,但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不懂得夫妻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她什么也不懂,我不敢也不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便是在骗她,害了她。因此,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
西门冲道:“很好,你没有骗我,如果你刚才说喜欢她,你便死定了。但是我女儿说她喜欢你,我不管她是否真懂得‘喜欢’的真正意义,我要你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周全,不可有任何非分之想。假如有那么一天她说讨厌你了,你便马上滚蛋,滚得远远的,你明白吗?”
银涛道:“不行,我要去找我兄弟,还要找另外两柄神剑的下落,我不能答应你。”
西门冲对肖珂道:“乖女儿,你想不想跟着这小子到山外去玩玩?”
肖珂道:“当然想了,只是你说我打不过你,便不许我到山外去。”
西门冲道:“现在爹爹准了。”向银涛道:“我女儿愿意跟你同去,你便带着她在江湖上走走,见见世面,通通人情世故吧,你可愿意?”
银涛想想,西门冲可以说做了很大让步,而且他自己也很想知道肖珂懂得感情后是否还会喜欢他,便道:“我愿意。”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是舍不得与肖珂分开。
肖珂拍手道:“太好了,我们可以出山了。”
银涛道:“悬月神剑是我南海之物,你还给我吧。”
西门冲道:“我不管它是东海的还是南海的,在我手中便是我的。”转头向肖思南道:“回去告诉你娘,想要神剑便让她亲自来找我。”
肖思南问道:“到哪去找你?”
西门冲冷哼一声说道:“你娘她神通广大,要知我的下落还不容易?哼!”
肖珂急道:“爹爹你又要走?我不让你走。”
西门冲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乖女儿,爹爹有事要办,待办完了事,自然回来找你。”又对银涛道:“臭小子,好好照看我的乖女儿。”忽然脚下一弹飞也似的投入林中。
银涛上前解开肖思南的穴道,说道:“你走吧,见了师叔请转告她老人家,神剑乃是出自南海,现下我师父他要重振南海声威,须将三柄神剑找回,她本人也是南海一派众人,自应尽力追回神剑归还南海。”
肖思南道:“我不能回去见我娘,神剑是从我手上丢失的,我要将它找回来,你知道的,神剑不论是在你还是在我手中,它都是在南海一派的门人手中,它将来如何归属那要我娘与你师父决定,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追回神剑,免得生出更多祸患。”
银涛想了一下说道:“好,但我要先去救我弟弟,他想必已经被你的手下抓回了总坛。”
肖思南道:“不,情玉那小贼在七星庄上又将他救走了,要在我们手上倒好办了。”
银涛听说狂涛已被情玉救出,想来肖思南也不会骗自己,便道:“好吧,我相信你,我们现在就去追西门先生。”然后对肖珂道:“你愿意去吗?”
肖珂点头道:“找我爹爹,我当然愿意了。”
于是三人回到小木楼,带上一些衣物银两便立刻出山追去。一路上不断听到江湖中人谈起西门冲夺去了神剑,问及方向一路追下,发现他先是向东,再折而向北,推想他必是携了神剑前往东北天池找他师父去了,便不再耽误,买了马匹直向东北进发,很快进入HB邯郸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