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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玉见众人头顶热气升腾,孟太华却汗都未出,知再拼下去众人必亡,那岂不是自己所害,又见孟太华脸现难色,知他并非想要诸人性命,便撤掌跳出,说道:“孟太华你果然了得,大家现下斗得平手,若再纠缠必然两败俱伤一齐毙命。你我之间乃是私人恩怨,确与他人无关,你收手吧,我与你单打独斗,生死相决。”
孟太华正自为难,听他这般说法当然高兴,便借坡下驴说道:“算你还是条汉子,没让众人枉死,我答应你。”双臂前后一错将两股内力引在身前身后,转身松手。两队人全力相拼,根本守不住自身内力,全都向前扑去。孟太华站在两队人之间左冲右撞,将十二人尽皆撞开散在四周,卸去了他们前扑的力道。这一招高明之至,十二人无不叹服。
他本来可以胜了十二人,但情玉说双方打成了平手,他想,自己与这般高手打成平手和打败他们倒也无多大分别,古今怕再无第二人能作到,可算是立了大大的威信,他却不知众人已全然将他视作了大妖孽、大魔头,哪有威信可言。
小欣急道:“情玉哥哥这又何必呢,这几位老人家已与他斗成平手,我们再上几人定能杀了他,你不必与他单挑。”
赤风道:“少主何等身份,的确不必与他相斗,有我们就好了,请少主先行一步。”
情玉道:“这场恩怨因我而起,你们帮不上的,都退在一边不得有违,这是我的命令。”众人却仍死挡在他前面。
本来司空盈月并没有死,只要情况说明,孟太华就没有杀请玉的理由了,这一战自然可免,但情玉恼恨孟太华太过霸道不讲理,认为说出盈月未死便是向他讨饶讫活,显得自己贪生怕死了,于是横下心来与他死拼。
孟太华道:“我佩服你有胆色,便给你一个机会。人们都说‘风云九剑’乃是武林中第一绝顶剑法,今日你便使出来,只要能伤得我分毫便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哼哼,后果你应该自己明白。”他这么说就是要损及风云世家的威名,让江湖中人都知道“风云九剑”天下第一纯属虚吹,“天山五伤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情玉道:“好,我便以风云九剑与你过招,你可看好了。”玉指清风剑慢慢提起,指向孟太华。
智善知道孟太华内功深厚,绝非一般兵刃所能伤及,于是将“风云紫剑”递还情玉,说道:“此剑乃施主之物,出家人不应有贪念,请收回。”他的目的是要情玉以“风云紫剑”斗孟太华。
情玉道:“谢大师。”接过后揣入怀中并不使用。
情玉平举剑身指着孟太华良久方道:“你方才说只要我能伤到你便算我胜,此话作数?”
孟太华自信满满地道:“绝不食言,动手吧。”
情玉慢慢闭上双眼长吸一口气,猛然双眼大睁精光四射,说道:“孟太华,你可看好了,这是风云九剑第一式‘风卷云霄’。”玉指清风剑平行移动晃动成圈。
孟太华识得这确是第一招“风卷云霄”的第一式,只不过上次情玉是在运动中使出的,这次却是站着没动,不知有何明堂,不敢大意,子非剑握在手中成防守式,全身布满真气,长袍鼓动猎猎作响。
情玉长剑晃至第九圈时猛然从中穿刺,窜身而起,一掌拍在剑尾,剑身便如流光一般飞射而出速过奔雷。
孟太华心头一凛心道:“这一招果然不凡,可也难我不倒。”子非剑如长虹一般划出扫向玉指清风剑,岂知刚划到中途,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已刺中了肩头,护体真气竟然抵挡不住,疼痛之下微一分心,玉指清风剑已穿越子非的防线,插入了伤口。他体内真气充盈,血液流速奇快,竟从伤处喷出七尺之外。
小欣高兴地大叫:“我们赢了。”
情玉却脸色煞白,身全虚软无力向后倒下,狂涛一把将他扶住。
刚才的一剑便是“风云九剑”的精髓所在——剑气。风云九剑可分为三个层次,原创九剑的“剑术”为第二层,“剑气”为第三层,而后来所创的七十二招剑法却只是第一层,原创九剑只有九招“剑术”,是将剑的招式攻略发挥到了剑的顶峰,“剑气”却是将内力彻底地用“剑术”激发出来,以气伤人。这种“剑气”却又与一般双方相斗声的“剑气”不同,乃是内力的凝结,碎铁穿石无所不破,利不可挡。但运用十分艰难,要调动全身的真力方可使出,在风云世家的众多祖先中,风云氏的开创者风云剑南一生只使过十七剑,风云止一次只能使一招,曾使过三剑。情玉方才全力施为,只使得第一招的的第一式,而第一招共有九式,当日在肖艺轩坟前剑伤任玉英便是用的另一招式。
孟太华万想不到情玉竟只一剑便伤了自己,一时眼前迷茫,怒火却从心头燃起向外喷发,巨大的仇恨再也抑制不住,狂吼一声屈指封了伤口周围穴道,拔出玉指清风剑向情玉掷去。赤风等八人见状一跃而起,八剑刺出叮叮响声八剑齐被震断,同玉指清风剑一起落地。
小欣气道:“你说话不算话,是小猫、小狗、小王八。”
孟太华狂笑道:“我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一跃而出,子非剑直刺情玉。
八人握着断剑阻拦却被他一冲而散,狂涛扶着情玉不断后退,潘颖然却一跃上前挡在前面,晏安大叫一声“师妹”,将她推在一边,子非剑同时刺穿他的胸膛。
望见喷出的鲜血,晏安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哀伤地看着潘颖然,随后显出坦然而欣慰的微笑。
孟太华心头一沉,眼中现出悔意,但转瞬即逝,手中运力将晏安洞穿推着他的身体向情玉逼近。
剑尖触到情玉身体时,一团紫影从情玉头顶跃出,手中长剑飘忽刺向孟太华双眼。孟太华武功奇高,对敌经验却不丰富,大惊之下抽回子非剑身体向后翻出。一击不中,紫影又从晏安肩头跃起连刺三剑,孟太华弹起腾空挥剑斜挑间暴喝一声“中”,“凌空斩”凭空打出,紫影正好转身,嘭的一声击在背上,扑落在情玉怀中。情玉急上前一步紫影接住,看时却是在肖艺轩坟前遇到的那位自称肖艺轩姐姐的紫衣少女。
孟太华冷哼一声道:“痴男怨女,死不足惜。”料定自己又杀了一人。
众人也道孟太华一拳能在地上打出一个大坑,这姑娘必定没命了,但身体未被打得支离破碎也算是奇迹。
情玉心中悲伤,扶住紫衣少女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我死便死了又何必连累了你。”
紫衣少女眼光柔和地望着情玉,忽然变得冰冷异常,沉声道:“何必要你担心。”一把推开情玉,一转身从背上取下一个紫色剑袋,握在手里向孟太华斜劈过去。
二人相距两丈有余,紫衣少女如此举动其中定有蹊跷,孟太华见她中拳没有立时毙命已是惊异,又见她猛劈大感不妙,一个翻身闪在一旁。便在此时,一股前所未闻的霸道剑气擦身而过削下了他长袍的下摆,身后噗的一声轻响,合抱粗的顶梁柱从中断开,上半断斜滑下来,大堂顿时塌下一角。
紫衣少女手中的剑袋从中裂开,紫色布片飘落,一把笼罩着黄色柔光造型怪异的宽刀剑握在她的手中。
狂涛惊呼道:“悬月,你是谁?”
众人方回过情神来齐喊:“神剑,杀人凶手。”
紫衣少女转身双手将剑托到情玉面前道:“少主,您的神剑我带来了,这般宵小不知死活得罪少主,请少主用神剑除掉他们。”
肖剑聪道:“你果然便是凶手。”
情玉万不曾想会有人携带神剑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栽赃自己,全然反映不过来,连连后退,慌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剑也不是我的,不是,你……你才是杀人的真凶。”
洪轩道:“小贼,现在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么?你就是杀人凶手,快交出神剑受死。”
情玉吼道:“不是我。”心中激动,气血逆流,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狂涛忽地抢出抓向少女手腕,少女转身避开。孟太华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可惜已被发现,神剑力劈迫得孟太华左闪右避不得近前半分,花岗岩地面被剑气冲击得破碎不堪,众人四下逃散躲避。但孟太华身法太快,神剑却是奈何他不得,闪避中一剂“风雷斩”打了过去正中剑脊,神剑脱手飞在半空,众人见状呼地窜起抢夺。西门冲身法奇快,嘿嘿笑声中将神剑抓在手中,反手一剑将众人逼退,伸手急点紫衣少女四处大穴,将她一把捉住弹越而起,飞也似地出了大堂,远远传来紫衣少女的呼救声:“少主,救我……”
众人呼喊声中蜂涌而出,堂内一时变得空空荡荡。
赤风、郑天华扶住情玉,狂涛说道:“大哥,小弟要先去了,你多保重。”
情玉拉住他道:“不要追,这样只有妄自送命。神剑在他们手中我们无能为力,你还是快找二弟去,然后从长计较,夺取神剑。”
狂涛心知没有兄长协助,自己确实难取神剑,便道:“好,我先帮大哥疗伤。”
情玉道:“我不要紧,你放心。”
狂涛等人扶着情玉坐地调息,半个时辰后脸色已变得红润,气血顺畅,已恢复了六成。站起来看见潘颖然抱着晏安痴痴地流泪,心中悲痛,说道:“都是我不好害死了晏兄,还差点害了潘姑娘,我……”
潘颖然大声道:“是你不好,是你害死了我师兄,我杀了你。”一剑架在了情玉脖子上,却又砍不下去,长剑当啷一声落地,抱起晏安的尸体狂奔而去。
韩雪道:“我恨死你了。”去追潘颖然。
情玉痴痴地望着二人背影,长叹一声道:“恨我吧,我是应该让你们恨的,从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你们。”
越青纹道:“师弟,唉声叹气无事无补,你若真的认为自己错了,不妨自己打两个耳光,这样心里会舒服的多。”
姚玉玲道:“虚情假意,玩弄他人的大骗子大坏蛋,便是砍上自己两刀恐也难消除心中的污烟浊气。师姐我们走,潘姑娘还要我们照料呢。”拉了越文青头也不回地去了,情玉唯有苦笑。
赤风道:“少主我们上路吧,大伙还等我们呢。”
情玉道:“你们八人速备快马赶往边关,我有些事要办,很快来与你们汇合。”八人应命而去。
看着靠墙的五六十人一动不动,眼中显出企盼的神色,情玉上前推拿了几下却也解不开他们的穴道,叹道:“在下无能,帮不了诸位,不过诸位不必担心,想来不久智善大师他们便会赶来帮诸位解穴。”说罢带着小欣、狂涛出了庄门,马屁却已不知去向。
三人走了一程,情玉道:“三弟,大哥要前往边关作战,想烦你送小欣妹子到我爷爷奶奶住处。”
小欣道:“我不要他送,我要和你去边关,他武功那么低怎么能保护我?”
狂涛哼一声道:“是呀,我不能保护你,你也不必我来保护,这事我办不了,大哥另请高明吧。”
情玉道:“三弟莫气。”对小欣道:“听话,边关不是弄着玩的,我走时答应爷爷奶奶安全送你回去,现在只好劳烦三弟了,你若再与三弟斗气去,我以后便不再理你了。”
小欣嘟起嘴不敢再说话,情玉道:“三弟,这件事你就勉为其难吧,到了我爷爷那里,你可以让他们帮着找二弟下落,我爷爷认识的江湖朋友很多,定然会有所帮助的。”
狂涛见小欣服了软,便点头答应了。
情玉高兴道:“有劳三弟,!对了,你觉得刚才我与燕氏兄弟相斗的步法怎么样?”
狂涛道:“高明之至,可谓神奇。”
情玉道:“这其实只是我爷爷创来玩耍的把戏,也非什么高深武学,我现在便将他送给你,将来你与别人玩的时候定然斗得他人仰马翻不亦乐乎。”
狂涛道:“这是大哥家传武学,大哥不必传我,南海武学虽非最好,应敌却是足够。”
情玉忙道:“三弟你误会了,我从未怀疑过南海武学,只是我们即是兄弟好,玩的东西自然要共同享有了。”
狂涛道:“我们的誓言中可是有福各自享,有难各自当的,大哥忘了?”
回想当日结义的情形,二人不由地笑了起来。
情玉道:“可惜小欣不好好学,否则也不用我担心了。”与二人拱手做别。
狂涛带着小欣沿山道而行,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