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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赌夺三宝
那天,情玉匆忙离开比武招亲现场,马上奔回客栈收拾行囊出了落商城。他知道赤胆帮乃是这里的第一大帮派,帮众甚广,如果韩云峰为了挽回面子发动帮众来找自己的话,那么他想要走脱可就不太容易了。因此,三十六计走为上,情玉屁股一拍溜之大吉。
情玉出城后,一直向东奔了几十里,确定安全后才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忽然发下似乎有人跟踪自己,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的轻功很不错,情玉出城飞奔,虽然未尽全力,但也快似奔马,想不到这人竟然能一路随行至此。
“嘿嘿,这也太有意思了,我风云情玉可还没被人跟踪过呢,现在怎么办?嗯,反客为主。”情玉心思一动,加快脚步,在路上绕了几个弯,飞身窜上一棵树隐藏起来。据江湖人士分析,人最不容易注意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头顶,因此,要隐藏的话,高处最安全,当然,要找隐藏的人,高处也最不容易被找到,毕竟老是仰着头找人会很累。
很快,一个白衣人在树下出现,情玉看得清楚,此人正是比武场上被自己利用逃走的那个白衣少年。“怎么会是他?难道还不肯放过我,正常情况他现在已经是韩云峰的上门女婿了才对。不管了,先跟踪一段,到了他的老巢再追问也不迟。”
白衣少年在树下逗留了片刻,似乎有些迷茫,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很果断地又向前追去。情玉见他已经走远,于是向树下飘落,不料脚刚着地,那白衣少年便出现在他眼前。
情玉没料到对方竟然发现了自己,干笑一下道:“我当是谁在跟踪呢,原来是赤胆帮的乘龙快婿呀,你不和韩家大小姐共赴温柔乡,却来跟着我干嘛?”
白衣少年道:“谁是赤胆帮的乘龙快婿了?你这称呼可是大大的不对,再说,我也不是在跟踪你,而是在追赶你,这又是你说法的不对了,现在我来问你,为什么要躲我?”
情玉道:“你追赶我,明显有不良目的,我还不躲着点,脑子又没坏。”
白衣少年道:“你怕我会杀了你?”
情玉道:“怕,当然怕了,你身手那么厉害,要杀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白衣少年道:“胡说八道,满嘴冒泡,方才在擂台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借我之手逃避韩家小姐的纠缠,我可不是这么好被人利用的。”
情玉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穷凶极恶呀,韩家大小姐都被你抢走做老婆了,你竟然还要追我到这里斩尽杀绝,你比那燕功奴还令人发指呀。”
白衣少年道:“少装蒜了,那比武你分明没有尽全力,我追到这里来就是要和你再比过,一教高下。”
情玉道:“你是找我比武的,而不是来追杀我的?”
白衣少年道:“有分别吗?要是你输了,我可是不会留一个废物在世上的,所以你最好尽全力。”
情玉摇着手指道:“不不不,有分别,当然有分别。比武讲的是光明正大、公平公正,相反的,要一个人死的话那就是不择手段了,什么龌龊阴险的方法都会用到,你是哪一种?”
白衣少年道:“哼,本公子是那种为了杀人而比武的人吗?我要比武自然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只有这样我才能历练自己,不断提升,不断超越。”
情玉拍少称赞:“好,说得好,单就你这几句话就很有侠气,将来必定是一代人杰,侠中楷模。”
白衣少年脸色一沉:“少拍马屁了,快点动手,我可不希望你只有一张好唇舌,没有一身好功夫,是个……是个花皮鼓,对花皮鼓。”
情玉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说道:“少侠,不,大侠,今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白衣少年沉声道:“怎么,你要拒绝我?我可会很不客气的。”
情玉道:“你杀我可以,但是要比武不行,你没看出来吗,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急需找个地方静养疗伤。”
白衣少年道:“你少装了,我根本就没把你怎么样?”
情玉道:“我说的不是你,在你出手之前我就已经受了伤,那燕功奴可真是魔道高手,内力惊人,我虽然侥幸取胜,却被他掌力震伤,要不然怎容得他那样从容离去?你上台来只不过是激发了我体内的伤势而已,否则我也不至于那么不济事。”情玉知道自己若是一味的说是这少年打伤了自己,而不愿意比武,对方肯定不信,于是半真半假,硬是扯到了燕功奴身上,让对方不由得不信。
白衣少年沉思少许,抬头看情玉果然嘴唇发白,而且冷汗滚滚,当真是受了内伤的表现,而且还伤得不轻。但仍是有些将信将疑问道:“你受了伤不在城中救治却跑了这么远的路,难道不怕伤势发作倒毙路途?”
情玉马上显得更加虚弱:“我也知道应该在城里养伤,可是那燕功奴老奸巨猾,我若留在城中必遭他暗算,所以只好在客店稍作休息早早出城,现在即使我想和你比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衣少年道:“只要你肯和我比试,迟早倒没什么关系。”然后自身上锦囊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粉红色的药丸:“这是我娘特制的丹药,对治疗内伤非常有效用,你服下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比试。”
情玉对他这种仗义的行为还真是有些感动,但是江湖险恶,他也就挑明了:“这不会是毒药吧,药倒了我,你在江湖上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白衣少年大怒:“你……你这人简直不知好歹,我好心赠你药,说这话真是让人寒心。你以为我娘的药师那么好炼制的,哼,算了,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将递给情玉的药就要夺回来。
情玉嘿嘿笑道:“你这样说我倒放心了,就算治不了伤,想来也不会是毒药,谢了。”将药丸一口吞下。一丝清凉,芳香立刻在口中弥散开来,酸酸的,甜甜的,味道蛮不错,那丝清凉之气在体内游走,汇集,很是舒服。
情玉吐出一口浊气,赞道:“好药,真是好药,兄台能否多赠几粒,这样在下的伤也会好的快一点。”
白衣少年气得笑了起来:“你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你要把这药当饭吃呀?我娘踏遍千山万水采集珍稀药材历经多年才炼制了不到百粒,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服用呢。”
情玉一听也感觉有点惭愧,他其实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兄台,在下知错了,这药的疗效真好,在下现在感到神清气爽,呵呵。”
白衣少年道:“今天你有伤在身,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行走江湖多日,能遇到你这样的高手也不容易,咱们就约定一个时间吧,一个月之后,我们在落邺城的滑石坡一绝高下,如何?”
情玉惊喜道:“你要去落邺?太好了,同路同路,而且我们比武不成还可以比一些别的手段,你看如何?”
白衣少年奇道:“比什么?”
情玉说道:“我们可以比智谋,比手段呀,我可不想简简单单就取胜了,也忒没意思。我的对手要都是些四肢发达,脑袋木瓜的家伙,我可是脸上大大的没面子,胜之不武呀。”
白衣少年道:“你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哼,比就比,我就不信胜不了你,说怎么个比法。”他看出了,情玉肯定早就想好题目了,但是也不怕情玉能难倒他。
情玉拍手道:“果然是有胆识,好。我来问你,可知道赌圣博云天吗?”
白衣少年略一深思说道:“赌圣博云天,不但赌术高明,暗器手法也是了得,素有侠名,武林中谁人不知,连当年不可一世的赌狂雷耳也败在他的手里,你问这个干吗?我们的比试可是与他有关?”
情玉道:“不错,当年赌圣与赌狂二人在落邺城豪赌十天,胜负不分,到了第十一天,怒狂心中浮躁,结果一点小小的失误,导致全盘皆输。你知道他们当年的赌注是什么吗?”
白衣少年奇道:“赌注?他们当年为名誉而战,谁赢了便是天下第一,取得赌圣名号,还有什么赌注?”
情玉摇头叹道:“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天下人都以为他们是为名而战,其实并不全是如此,他们有赌注,而且是作为一个赌圣必须拥有的赌注,否则就名不副实。”
白衣少年问道:“还有这等事,哼哼,天下人都不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情玉说道:“赌狂亲自讲给我听的。他们的赌注是三件举世无双的赌具,是作为赌界至尊必须拥有的信物。被称为赌界三宝。这三件奇宝乃是赌狂雷耳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遍寻天下奇珍异宝,找能工巧匠打造的。第一件九粒龙牙骰,是雷耳斩杀秦岭深处一条独角狂蟒所得的二十四颗蟒牙,从中选出九粒由“天工华阳”赞精心磨制、雕琢而成,每一粒都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泽;第二件玉象骨牌,这是他当年涉足异国,偶然遇到一头白色巨象四处祸害村庄,随将其击毙,取其长牙,回国后请“地匠岳泉”耗时三年制作成一幅骨牌,摸在手中温润如玉,白洁无暇,不但精美,而且在夜间这骨牌能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如同萤火,即使不点灯,也可以一赌为快。”情玉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为了提高听者的注意力,讲故事的人一般都会用这样的招式。
白衣少年果然急了,问道:“怎么不说了,快说那第三件是什么宝贝,应该也价值不菲吧?”
情玉笑道:“这第三件呀,名字听起来有点俗气,但是也绝对是一件至宝,称作紫金牌九,乃是取自极北之地玄冰底层之下的上等紫金和孔雀石,请“神雕无明”用了三个月时间锻造,镶嵌而成。这牌九虽然名字俗,但是金银宝石本身就对人有着极大的诱惑力,因此这牌九在玩的时候能让人不知不觉丧失心智,而痴狂于赌局不能自拔。这三件奇宝,不但是赌界至高权力的象征,更是艺术界至高无上的经典之作,赌狂对此爱不释手,视若生命。为了获得赌界的最高荣誉,他曾三次约赌圣博云天一决高下,但是都遭到了拒绝,无奈之下他拿出了这三宝,赌圣一见很是喜欢,便应下了赌局,也就有了后来的十天之战。”
白衣少年又问道:“可是武林中人为什么对此都一无所知,之后也没有人提起过呢?”
情玉说道:“当年赌狂败北后就隐居了,赌圣得了三宝后也不知所踪,三宝也就没有了下落。”
白衣少年嘿嘿一笑问道:“你该不会是要跟我比试看谁能找到这三宝吧?嘿嘿,可还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毫无线索,找起来岂不是大海捞针,要是比这个还是趁早打消的好。”
情玉摇头,说道:“要说去找,我也没有这个自信能够找到听说来的东西。不过,好在我已经知道那三宝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只要比看谁能取到手就好。”
白衣少年不以为然:“是吗?那说说看在哪。”
情玉回道:“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这三宝目前就在落邺,由赌圣的二弟子潘俊拥有。潘俊和他的女儿潘颖然、弟子晏安在落邺开有一家很大的赌场,名字就叫‘恒运赌坊’。”
白衣少年说道:“拿到那三宝又如何,我带在身上还嫌累赘呢。”
情玉笑了,说道:“哈哈,这样的宝贝都不动心,兄台看来家世非常显赫呀。我之前说过了,这是在斗智慧,比手段,你要是怕输不敢比的话也无妨,咱们就换一个低档次的,石头剪子布,一把定胜负怎么样?”
白衣少年被他一激登时就叫了起来:“谁怕了,我还嫌这简单呢,不够刺激,看来你的智商也就止于此了,本公子就勉为其难,降低层次跟你比上一比。赢了,我拿去打发街上的乞丐,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就这么定了。”
情玉说道:“先不要这么大口气,如果我难道三宝,一个月后的比武就作罢,如果你拿到三宝,一切你说了算。”
白衣少年一握拳,做了个必胜的动作:“你就瞧好吧,一个月后我必定拿到三宝,再将你揍个屁滚尿流,那才来劲呢,哈哈……,嗯,还不行,你还得把你那把剑送给我,本公子看中它了。”随口又加了一个砝码。
情玉看了一眼手中的“玉指清风剑”,又看了白衣少年一眼,轻笑道:“好,一言为定。”
白衣少年说道:“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肖金玉,你呢?”
情玉微微一怔,想起父亲的话,不禁有些迟疑:“嗯……小金鱼?这名字好……好可爱呀,哈哈。”
白衣少年脸都被他气红了:“什么小金玉,掏干净你的耳朵听好了,我叫肖—金—玉。”
情玉说道:“哦,这名字也太俗气了,金乃世间污秽之气所聚,万恶因金钱而生,玉乃是至坚至纯之所在,纯洁无暇,浩然正气,你将这两个字搭配在一起,只取其贵重之意,岂不是俗气,尤其是这个姓氏,姓什么不好,非要姓肖。”
白衣少年气鼓鼓的,眼神都要杀人了,情玉还在喋喋不休:“这姓肖的我最最最……那个了,小时候,我不就是到果园去小小地偷摘了姓肖的一车苹果嘛,他竟然放狗咬我,害的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哼……”
白衣少年笑骂道:“一派胡言,金乃是高贵,玉乃是纯真,你没有鉴赏水平就不要瞎评价,免得惹祸上身,快说出你的贱命。”他虽然生气,但是也明白情玉这小子天生就是一张胡说八道的嘴,真要较劲也没意思,所以警告一番,忍了下来。
情玉眼珠一转说道:“我的名字叫做情玉哥,你以后就这样叫吧。”看了对方一眼,诡异地笑了起来。
肖金玉刚要说“情玉哥”这名字真怪,忽然就省悟过来,一脚踢向情玉,骂道:“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叫情玉就叫情玉,说个名字还占人便宜,无聊。”
情玉躲开笑道:“生活无聊,寻找点乐趣也没什么过错吧。”
肖金玉忽然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名字真下流,跟你的人一样下流,哼,记住赌约,告辞了。”脚下一点,飞掠而去。
情玉忙喊道:“喂,你别走,不是那样的,不是,你听我……”对方已经去得远了。情玉感叹一声:“悲也!”
你道肖金玉为什么说情玉的名字下流?他将情玉的“玉字”想成了欲望的“欲”,“****”那自然很下流了。情玉不知道取笑过多少人而自得其乐,今天被人这般嘲笑而无处诉说,吃了个哑巴亏,当真是年年去打雁,今年被雁啄了眼。
自从和肖金玉告别后,情玉并不急于赶到落邺去争夺那赌界三宝,而是一路观光,遇镇逛街,遇庙烧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赚个侠名,过得甚是逍遥自在。只不过,这落邺与落商不过三百里路程,快马加鞭一日就到,他这样晃晃悠悠地走,十天不出也就赶到了,这争夺三宝的比试也就正式提上了日程。
在前往落邺的路上,情玉早已想好了计划。进城第一天,他熟悉了一下地形,确定了恒运赌坊的位置,便回客栈准备去了。
情玉刚到房间门外,便听到里面有摇骰子的声音,推开门,肖金玉手拿宝缸摇得正快意,见情玉进来说道:“喂,猜一猜这宝缸里是几个点数。”说完,啪的一声将宝缸放在桌子上。
情玉略一思索回道:“十二点。”
肖金玉得意的笑起来:“哈,你的赌术可不怎么样,看好了,是九点。”但是揭开宝缸他就傻眼了,盘子中当真是十二点。六粒骰子都是一点,摆成梅花状,另有三粒骰子在外围呈三角状,各是两点。肖金玉想了一下,忽然惊醒:“知道了,知道了,是你进来的时候打扰了我,害得我多摇了一下,哼,算你厉害。”
情玉嘿嘿笑道:“过奖过奖。”
肖金玉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磨蹭,现在才来?”
情玉走上前拿起一粒骰子,眼睛便放亮了:“想不到你已经得手了,看样子我真的是来晚了。”肖金玉刚才摇的骰子竟然就是三宝之一的“龙牙骰”,当真是天地之间难得的一件奇宝。
肖金玉不屑地说道:“也没什么了,我为人心好,还给你留了两件呢,你要赢我嘛,还是有机会的,只是不太大,哈哈哈。”
情玉说道:“你这么好心呀,三宝要是这么容易得手,我可不会相信你只拿一件。”
肖金玉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也无需隐瞒你,那潘俊还是挺厉害的,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被他发现了,我也不好去明抢,所以先隐忍不发,再等待机会了。再说,我现在已经拿到了一件,不管接下来的是否能拿到,你都要和我比试一番,不然三宝你就无法聚齐,我相信这三样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你道肖金玉为什么只拿到了一件宝物。他到了落邺之后一打听,果然有“恒运赌坊”这么个地方,于是夜间潜行进去,获得了龙牙骰,但是三宝并没有放在一起,他在寻找另外两宝时被潘俊发现,幸好他轻功了得,没有被追上,待到他第二次再潜入进去时,恒运赌坊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呢,要不是他有着飞天遁地的本事,早就凶多吉少了,饶是如此,还是被潘俊的暗器在衣服上留下来了好几个小孔。这几天他正在绞尽脑汁看如何能再度安然进入恒运赌坊。
情玉说道:“明天你有时间没,要不要随我享受一把赢钱的快感。”
肖金玉说道:“时间嘛,本公子……倒是有,你要去赌场,那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