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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仙帝派来的那些仙使没伤着你吧?”胸口的梦生花在轻轻颤抖着,说出只有他才能听见的话。
张雅崇温柔地注视着她,“怎么可能,不过是一群虾兵蟹将。”他的唇勾出一个嘲讽的笑:“他们起码要再修炼几十万年,才能碰到我的衣角。”
“那就好……”花儿的声音逐渐转低,栖息在里面的元神又逐渐陷入了梦乡。
张雅崇看着不再有回应的花儿,眉梢染上了一层忧愁。
芃芃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看来要尽快把重塑返生轮炼化好才行。
他现在所处的方位是在云海的边界,再过去就是黑夜笼罩的魔界。云出岫无声无息地把他放走之后,他顺利地把重塑返生轮给弄到了手,现在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利用此处的仙气炼化重塑返生轮而已。
现在仙界大乱,云海上方又充满了雷暴,仙帝们也不敢来找他麻烦,最多只是派些小炮灰来送死,这正好让他能空出大量的时间来陪芃芃说话,还有炼化重塑返生轮。
张雅崇的目光越过云海旁的迷途之河,朝黑暗中的阴影看去:等芃芃恢复人身,他就带芃芃去魔界。
魔界已经有多年没有消息传来,据传里面全是穷凶恶极的堕仙,堕仙从心魔处得到他人没有的力量,若不是魔界人数稀少,在上百万年前的仙魔战争中,仙界恐怕早就没了。
在正统仙人的眼里,云海之外都是危险的禁地,而堕落成魔也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
张雅崇不屑地笑笑,他最讨厌正统之类的词语了,据他的经验来看,爱自诩正人君子的,皮下往往流淌着卑劣的血液。
想当年还未飞升之时,他那个人称青玉界第一人的光明磊落的师父还不是用卑劣的手段威逼芃芃,把芃芃强占为侍妾。
但他最恨的还是他自己,当时的他太弱小,不能保护芃芃,才让她遭受了如此多的折辱和磋磨。
他记得初见芃芃时,她不过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虽然实际年龄已有十岁,但她因长期吃不饱,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
彼时他不过是凡间皇族最不受宠的八皇子,所以当时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她,才会被分到他与母亲那清冷偏僻的重华宫。
“殿下,奴婢姓夏,叫芃芃,奴婢的爹说,奴婢出生时屋外的野草都长疯了,所以给奴婢起了这个名。”
他当时还是心善的好少年,对她被分到这座破败的宫殿很是同情,便没有让她另取新名,还是叫了原来的芃芃。
芃芃乖巧得让人心疼,头一天母亲对她说:“芃芃,从此你就是重华宫的人了,你要记住,八皇子从此就是你的主子,别看我们这儿没有其他宫好,但我们这儿,只容得下忠仆,你要一心一意地伺候他。”
芃芃睁大双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确做到了,他也痛恨她做到了。
他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对他的不离不弃,是因为他是她的主人还是因为他是她的爱人。这个问题从他懂事起就一直困惑到现在。
母亲怜惜芃芃年纪小,粗活从不让她干,她只需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虽是如此,但由于缺少宫人,芃芃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她从不偷懒,只要是有关于他的,事无巨细她都会尽职尽责。
她就如坚韧的野草,在阴暗的皇宫里葱葱茏茏地成长着。他与母亲在宫里的生活条件再差,也比宫外的贫穷百姓好多了,不过几年,芃芃的眉眼就渐渐长开,身量如抽条的柳树,在春风里摇曳生姿。
她不再像野草,她变成了一朵让人无法忽视的鲜活之花,劣质的铅粉涂得再厚,也无法遮掩她的花容月貌,当时的太子,他的二哥,在一次惊鸿一瞥中对芃芃念念不忘,三番四次来找他麻烦,就是为了讨要芃芃。
父皇日渐衰老,对虎视眈眈的太子与其他成年兄弟越来越不放心,朝中大臣摇摆不定,太子为了向众人证明他没有失去圣心,急需有人来立威,芃芃不过是个导火线罢了。
在一次显而易见的陷害中,父皇选择惩罚了他。可笑又可悲的是,他当时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又没有任何的势力,父皇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惩罚到他,便差太监来斥责母亲:“卑不足道,不堪为母!”随后便强制让他搬离了重华宫,把他送去给当时无子的宠妃。
母亲本就身染沉疴,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没多久就在对他的思念中撒手人寰。在他愤怒绝望想与太子拼个鱼死网破时,他的人生出现了一次大转折。
父皇日益迷信所谓仙家的灵丹妙药,碰巧当时有位在修仙界混不下去的炼气期修士在凡世游历,父皇把他请到了宫内,奉为座上宾。
凡世之人包括他在内,都认为修仙比皇权好多了,在父皇得知他没有灵根无法修仙后,便请求那位自称通天道人的修士把他的儿女收为弟子。
通天道人享受了那么多供奉,也不好意思推拒,便答应了下来,言明只要是有灵根的皇族子弟他都会收为弟子。
父皇兴致勃勃地把所有的儿女都叫到了大殿里,无论是已经生儿育女的大公主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都要接受灵根检测。
测灵棒传了一圈,最后只在他的手中发出光芒。
于是,他成了通天道人唯一收的弟子,虽然他是最差的五灵根。
一时之间,宫里欺辱过他的人都惶恐不安,他在他们眼里,突然变成了比父皇还要可怕的存在。
太子甚至亲自登门向他道歉,还许诺说等他开府了,要送他数十名美婢。
他当时摇着头拒绝了,只想早日学有所成,让太子痛苦地死在他的手上。这个念头曾经一直占据在他脑中,他也以为这是他的信念,但后来等他有能力覆灭整个皇宫时,他早没了这样的想法。
通天道人在收他为徒这件事情上虽不是很乐意,但相处久了也渐渐对他生出了一些感情,他最终做了个决定,他通过一个朋友,要把他送进当时的一个大门派当外门弟子。他说:“雅崇,为师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你虽是五灵根之资,但悟性极高,心性坚韧,日后未尝不会成为高阶修士,只要你努力,玄霄派的内门门槛不会挡着你。为师观你和其他亲人之间感情淡漠,你也不用告别了,明天就和我启程离开吧。”
这个消息让他又惊又喜,但很快他就开始苦恼,他走了那芃芃怎么办?他舍不得离开芃芃。
当师父得知他要带走芃芃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芃芃见苦劝他也无用,最后和他一起跪在了门外。
七天过后,师父终于打开了房门,他端详芃芃已久,最后长叹一声:“此女相貌不俗,恐怕修仙界的那些仙子们也无法与之相比,你若执意带她进入离开凡世,不止是害了她,也是害了你自己啊。”
未等他出声,芃芃已经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仙人若怕奴婢容颜过盛,奴婢可以自毁相貌。”
芃芃拔下手上的金簪,在他制止之前已经在脸上划了两道深深的血痕,“仙人,奴婢可以发毒誓,奴婢绝不会拖累主子的,若有那么一天,奴婢会自行了断!”
师父沉默良久,最后默认了芃芃跟着他们。
他身上有师父给的药膏,芃芃脸上的伤口再深,但没过多久又愈合了,再芃芃第二次毁掉容貌之后,师父教了他一种能改变容貌的法术。
隐去了美貌的芃芃,就这样跟着他离开了生活十八年的牢笼,他们自以为从此就能得到自由,殊不知,他们又踏进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他进入了玄霄派,外人都以为芃芃是他的凡人侍从。外门弟子还带着侍从,这样的行为十分扎眼,他们遇到的刁难自不必说,他只有花费比别人还要多的时间来修炼。
他很快就进阶到筑基期,在一次擂台比赛中,他的纯阳之体被众位道君发现,他最后被当时人称修真界第一人沛风道君收为内门弟子。
芃芃只是凡人,平时也不爱走动,见过她的人很少,他是元婴道君的弟子,也不再有不长眼的修士来故意刁难他。
就在他放心的闭关出来后,就再也寻不见芃芃的身影,寻遍整座山才得知芃芃竟成了沛风道君的侍妾之一。
他见不到芃芃,只能跑去质问沛风道君,但沛风道君竟毫不在意地说:“不过一个凡人罢了,难道我们师徒两人还要为这低贱女子起争端不成?”
他们不欢而散,第二天沛风道君就带着他的所有侍妾出现在大家面前,芃芃赫然是最瞩目的那一个,不只是因为她的凡人身份,还因为她无与伦比的美貌。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划过他,疏离而冷淡,形同陌路。仿佛真如沛风所说的那样,她嫌弃他是个五灵根的小修士,转而投向了元婴修士的怀抱。
后来他多次想找机会去寻问芃芃,但沛风却对他严防死守,他再也无法踏足他洞府一步。
替她寻来养颜丹和延年益寿草人不再是他,而是变成了沛风道君。
他那一段时间极其痛恨芃芃,但奇怪的是,那时门派中平时送东西讨好他的师妹师姐出手越来越大方,当他把东西退回去时,才发现这些贵重的东西,都不是她们给的。
想也知道,这是芃芃给他的。
他把它们都丢了,他不需要她的施舍。
他不知道,他这样反而让沛风知道了此事,她对他的好,在沛风眼里,变成了一种对他权威的挑衅。
那一年的玄霄派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沛风道君不顾世俗眼光,娶了一个凡人女子,据传此女美如天仙,甚至能让沛风的弟子张雅崇不顾伦常,爱上了自己的师母,沛风道君大怒,但念及师徒之情,只把逆徒张雅崇逐出门派。
在被逐出师门后的那些年,他反复想了很多,沛风完全可以杀了他,现在却留着他的命,这实在不合常理,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芃芃亲口说出的解释。
他日夜不停地修炼,哪里有机缘,他就去哪里,别人手中有好东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抢过来,
他拥有五种灵根,便五种功法都学习,为的就是迅速地成长起来,有一天能站在芃芃面前,亲自向她要答案。
但他还没强大到能把芃芃抢回来的地步,就听到了芃芃的病入膏肓的消息。他混进玄霄派里,在一个偏僻的洞府里找到了垂垂老矣的她。
他终于再也无法逃避他一直恐惧的事实——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芃芃真的活得太久了。再多的养颜丹和长寿丹也无法改变她只是个凡人的事实,她几乎是一夜苍老,生命力正从她的体内快速流失。
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满是沟壑,从前那头如云的秀发变成了枯燥的白发,她如同任何一个重病的老妪一样,只是躺在冰冷的石塌上喘着粗气,动弹不得。她只是一个凡人,照顾她的侍女并不上心,失去了美貌的她也失去了沛风的宠爱和占有欲,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您怎么来了?被沛风道君看见,他会杀了你的。”看见他,她的目光中满是吃惊与担忧。
既然还心系于他,为何又要离开他?
“你离开了我,你违背了你的诺言。”
他有些讶然,他明明不想这样说的,他明明想问她沦落到如此境地究竟有没有后悔的,但没想到还是脱口而出这样可笑的责怪。
“所以我想跟您说声抱歉啊……”她的声音嘶哑苍老,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还以为没有机会了,但没想到在临死之前还能看见您。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后苦笑着解释:“沛风道君在一次路过您洞府时无意中用神识扫了我一眼,没想到他就看破了我的真容,当天他就把我带到了他的洞府。我本想自尽,但沛风告诉我,如果我不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他就把您给杀了,所以我才离开了您……他对我占有欲极强,在得知我偷偷地送东西给您之后,他一怒之下就娶了我,还把您赶下山。现在我变成这副样子,他又把我给丢到了一旁,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但是上天已经对我不薄,能让我遇见您。”
虽然他已经大致猜到了真相,但亲耳听她说出来,他还是无比苦涩。他沉默着,抱起榻上的芃芃,离开了玄霄派。
沛风很快就发现芃芃失踪了,即使芃芃是他厌弃了的,但他也不允许他带着芃芃离开。他对他们开始了永无止境的追杀。
在颠沛流离中,芃芃很快就油尽灯枯。芃芃活着的最后一段岁月,是在追杀中度过的。他后来时常想,若是沛风当时没有逼他们那么紧,他绝对不会对沛风抽魂,让他在临死之前还遭受一番折磨。
芃芃没有修为,不能夺舍,他只能喂她吃下梦生花。在漫长的时光中,
他走遍青玉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每一种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方法,就是为了让芃芃死而复活。
他怕他的时间不够,他怕芃芃复生时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叟,他也开始搜集每一种能延年益寿的灵草和永葆青春的灵药。因为寿命比其他修士的要长,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来修炼,在他飞升之前,同阶段的修士都不是他的敌手,他走到哪里,人们莫不是恭敬又恐惧地看着他,他实现了当年还在皇宫里时要成为大修士的愿望,他有了保护重要之人的能力,但当初陪在他身边的人只能蜷缩在一朵脆弱的小花中,无法感受阳光雨露,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与他交流。
人生最黑暗时,是他陪在他身边,人生最风光之时,也是她陪在他身边。他不要她以这样孤单悲哀的方式永生着,他要她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在修为再也压制不住后,他终于放弃了在青玉界找到起死回生之法的方法,飞升到了仙灵界,开始新的旅程。在仙灵界,他接触到了佛修,听说佛门讲究因果轮回,他特意改道修佛,投入佛门之中,如饥似渴地研究每一部佛门典籍。但可惜的是,他还是没找到让芃芃起死回生的方法。
既然仙灵界也找不见,那就去仙界吧。当时的他这样想着。
在他准备飞升仙界之前,他认识了一个叫懵醒的剑痴。他穷尽精力收集起死回生的方法,而懵醒醉心于骨器。他们各有各的执着,很快就成了好友。
在进阶到渡劫期后,他们不时会相约见面,各自谈论彼此的见解和心得体会,在懵醒的启发下,他以自身的纯阳之体为例,写下了《大力骨》这部功法,在金刚寺中流传。
思及此处,张雅崇低叹一声。身在佛门多年,他对因果之说还是十分相信的,他在飞升仙界时回想他的前半生,还不曾为修仙界做过任何贡献,他便特意把自己的洞府保存好,算是留给有缘人的一份机遇,他还把《大力骨》留了下来,只是希望拥有纯阳之体的后辈能少走些弯路。
这部功法修炼时需要不断地淬炼*与筋骨,方可进阶,过程虽艰辛,但是收获的果实却是丰硕的,一般的法术根本伤不到根本。这部凝聚了他心血的功法,算是他为后人留下的一份礼物。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飞升多年后,云出岫告诉他。在他刚离开仙灵界不久,懵醒就潜进了金刚寺中,在《大力骨》上的重要部分稍作添改,让它成为了《大力金刚骨》。
付出越多,收获越大。千锤百炼的《大力骨》变成了九死一生的《大力金刚骨》,修炼者所受的折磨更多,但是骨头会更加坚硬,同阶更是难有敌手。懵醒曾提议他这样写功法,但他当时觉得此举太过危险,很容易让修炼者识海受损,便没有按他的要求去更改功法。但现在看来,懵醒早有计划,要利用《大力金刚骨》为他培养骨器,那些怀揣着升仙心愿的修士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部难能一见的功法只会把他们引向死亡之路,不管他们疯也好傻也罢,这都不在懵醒考虑的范围之内,他所需要的,只是他们那一根根坚硬无比的白骨,他自知功法的厉害,他也绝不会允许这些修士们进阶到渡劫期,这样他就不是敌手,无法抽骨了。
他虽和懵醒朋友一场,但也不希望这些后辈陨落在懵醒手中,也不知这些因,会不会有一天报应在他身上。
张雅崇只是思索片刻,心思很快又回到了胸口沉睡着的小花上,忍不住庆幸他没有等修炼到仙帝级别才把重塑返生轮拿走。虽有他的血肉滋养,但对于一株植物来说,芃芃依托着的梦生花也活得太久了,现在也逐渐走向了衰败与枯萎。不过这次成功后,他就能和芃芃永远在一起了,他不再傻兮兮地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他能拥抱,他能感受到他的爱人。
云出岫曾说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固执地留在身边。
也许是被说中心事,当时的他故意用轻蔑的口气反问:“你不过是块无情无欲的石头,你知道什么?”
他知道,每次他一这样说,云出岫就会闭上嘴巴。
他看出云出岫对正常感情的艳羡,他故意在他面前说出越来越多的缠绵情话。果然,过了不久,云出岫就主动放了他,元神主动投下界去。云出岫走后,他轻松不少,他再也不用听到他讨人厌的话语,不会再心中产生疑惑:他对于芃芃,究竟是主人还是爱人般的存在?
芃芃永远都那么听话,当他想带她去修仙界时,芃芃说“好”,当她请求他离开她时,他拒绝后她也说“好”,当她要他放她元神离去他不肯时,她也说“好”。
她永远都那么温柔,只要是他提出的,她永远都会答应。
张雅崇注视着胸口的小花,又一个人陷入了郁闷之中,她觉得她拖累他,她心疼他,她喜欢他,这是以什么身份而产生出来的感情呢?
天光微亮时,胸口的梦生花醒了,她知道这一次沉睡比以往都要久上许多,她心中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也许彻底枯萎之后,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你醒了?”她听到他惊喜的声音,一如多年前初到修真界的青年,只是沉稳不少。
她今天一定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不然以后也许就没机会说了,“我知道,您这一路上因为我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若是您想坚持,若是您开心,我都愿意陪在您身边,我不会再劝您放弃。”
花瓣轻垂,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只要是您想去做的,只要您不嫌弃我拖累,我愿意永远陪着你。因为……我一直没告诉您,芃芃心悦您已久。”
她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这是很多年来都不曾见到的喜悦。
雅崇上仙如同疯魔一般,傻笑了好久,他坚定地看着远方的魔界,心中不再有疑惑。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堕落成魔又如何,只要她在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