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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月无疑是个很幸运的人,他可能暂时还没想到这么远,但是本能却让他在很多次涉及到这种针对根本问题的时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说,成大事者,不但要有过人的实力,出色的人格魅力,运气也不可或缺。“不要小看运气,它是实力的一部分。”说这句话的人,实在是太敞亮了。
具体到黄清月这里,放空心灵就简单了许多,因为他的追求不多,所以需要想的也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没错,就是倪菲菲和叶菲儿。当黄清月眼里流着泪,嘴角带着笑,双眼一片朦胧中,带着海样的深情,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地上枯坐了2天,也就基本上想完了。再想下去就不是感情的问题了,可能就会出现一些限制级的画面,那只能让正值年少,还食髓知味的黄清月一颗心更加躁动,那就太没意思了。
“唉~~~~~~~”黄清月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柔柔地笑着,用手轻轻擦拭了滑落在嘴角、脸颊的泪水,起身用力活动了一下变得有些僵硬的四肢和身躯,信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外面一片阳光普照,冬日的暖阳照在黄清月身上,虽然不需要太阳的温度来提升黄清月的体温,但是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还是让黄清月很喜欢。闭上眼睛,深吸口气,让清新的空气充满肺叶,再徐徐吐出,黄清月脸上那抹柔柔的笑意,变得越发鲜明起来。是的,不是爽朗地笑,不是阳光地笑,也不是各种各样地笑,就是那样浅浅的、柔和的、平静而温和的笑着。“好吧,”黄清月对自己说:“让我们重新来过,不再有逃避、躲闪,只要我坚信自己能够做到对你们的承诺,有什么必要不想你们呢?该想的时候就想,还要大想而特想。”
放下了心事的黄清月又在窗边默立了一阵子,关上了窗户,回身坐在窗边椅子上,大半年来的所有训练场景开始出现在眼前。无数次的挥拳出腿,无数次的纵跳奔跑,无数次小心翼翼抓着空中惶急飞舞的麻雀,和无数次面对杨薇狠辣的进攻束手无策,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黄清月的反应?
还是要感谢黄清月前世所看过的那么多小说杂志,从心理到行为都被那群大神分析了个底掉。惧怕~~~~~~~还是惧怕,没有一颗强韧的心脏和粗大的神经,面对在眼前急速放大的兵刃,那些只停留在脑海里的基础知识,没来得及变成自己的间接反应,身体就已经自然而直接的做出了闪避的决定。而一旦闪避开始,由于不是自己思维做出的反应,而是潜意识身体的直接反应,带来一种一切都脱离控制的感觉,心下更加慌乱,别说抵挡了,就连躲避的时候都渐渐力不从心。那么说来,必须要克服兵刃临身时的恐惧感,不说什么冷静以对,至少做到不能慌张躲避,才能谈得上考虑该怎么应对。要等到能够从容应对以后,才谈得上考虑用什么方法应对,是不是合理,有没有更简单,更直接的应对方式。这一切有个前提——不要怕。
想清楚了这些,黄清月松了口气,看起来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很简单不是吗!
一丝自得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在嘴角绽放,黄清月突然傻眼了。是的,他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如何才能做到不怕?”这种先天的胆识问题,靠后天的努力是很难克服的。有些人先天利刃加身而脸色不变,那自然就会有些人成为反面,比如说黄清月。这还不是最致命的问题,如果能有一种安全的方式能有效的锻炼胆量,那么慢慢去做也就是了。问题的关键是黄清月找不到一种安全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胆量,一旦安全了,必然就没什么效果。一个让人痛苦的悖论。
于是黄清月憔悴了,焦虑了,甚至于有些愤怒了。苦思多时,还是不得要领,只剩下最笨的办法了,说穿了,还是一个字:“练!”在实践中练到自己不怕,毕竟,一旦见得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说穿了这就是个心理障碍的问题,没有一朝顿悟的可能,就只好选择反复不断的磨练。按照玄幻小说的说法,这就叫心魔,就是心里的一个结,不容逃避。积极的面对还有成功的可能,逃避只能死路一条。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找到了克服的方法。黄清月放下心来,叫来楼下的侍女,用了些饭菜,再洗漱一番,其间问了一下,已经过去五天了。黄清月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老是在书中看见别入入定啊,闭关啊,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天的,长的还有半年一年的,感情这个东西不全是虚构的啊,一旦沉溺进去了,确实没什么时间概念。”吩咐侍女通知下杨薇每天早上继续,黄清月便上床睡觉了。虽然外面天都还没黑,已经顾不得了(不然换你你试试,别说五天,估计不到三天你就得趴下)。
寒风呼啸着吹过天际,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一夜之间,给天地穿上洁白的外衣。应该是下过大雪的缘故,本就清新的空气显得越发清新起来,吸一口,沁人心脾。
这样的一个早晨是让人愉悦的。就是带着这样的情绪,杨薇走出了房门,带着对“就五天时间,黄清月能做些什么?”的疑惑,杨薇走进了黄清月的小院。
拐过花草隔出的一条小径,在一片素白的天地间,首先映入杨薇眼帘的,是黄清月所居住的两层小楼的楼顶屋脊上,站着一个人。一身月白的衣衫,宽袍大袖。头发在头顶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两鬓和脑后还有很多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连同衣角一起随着寒风轻拂。这个人面带着柔柔的微笑,双眼专注地望着东北方向,眼神平和,仿佛对杨薇的到来毫不知情。虽然他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但是在杨薇的眼里,包括在两个侍女的眼里,那是思念,是清淡如水,却浓烈地让人窒息的相思。杨薇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仅仅凭借简单的眼神和表情,连言语都没有,就能直接打动自己的心,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杨薇肯定把唾沫吐这人脸上,以此表示自己的不屑。但是此情此景,却然杨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并泛起一圈圈涟漪。虽然知道这份相思不属于自己,但是不妨碍杨薇由此想到自己的心事,于是一时间,杨薇双眼迷离,有些痴了。
那个站在屋顶眺望的男人,就是黄清月。当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把壮丽而洁白的山河染成一片金灿灿的颜色时,黄清月回过头,转身跃下屋脊,来到杨薇面前笑说:“多日不见,杨姑娘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这一声惊醒了杨薇渐渐泛起的花痴,回过神来,面前一张温和的笑脸,双眼灿若星辰,正注视着自己。杨薇忍不住面色微红,有些羞涩地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自己是谁啊?刺玫瑰杨薇啊。来干什么啊?监工兼验收者啊。我羞涩个什么劲啊。”于是对刚才自己的无能反应感到愤怒的杨薇,用不太好的语气说:“不劳黄公子费心了。我们还是来看看你的成果吧。”
黄清月闻言苦笑着揉了揉鼻子,只好说:“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然后和杨薇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院子里,却无人动作。一番沉默后,杨薇忍不住对黄清月连连使眼色,黄清月却不明所以,用“你想说什么?”的眼神回望杨薇。终于杨薇忍不住了,责问黄清月:“你就穿这一身练功吗?”
黄清月有些疑惑,反问到:“怎么?有规定这一身衣服不能穿来练功吗?”
杨薇无语,只好解释:“练功的衣服短小合身,可以更方便用力,方便辗转腾挪。而且练功服在关键的要害部位加装了具有一定保护功能的垫片。所以我认为黄公子还是去换身衣服吧。”
黄清月点点头,说:“这样啊~~~~~还是不用了。我穿着这一身衣服感觉很自在,心情很舒畅,不想换回来。而且我不喜欢拘束的感觉。不但今天不换,以后我也不换。”
看着对面黄清月虽然微笑,却坚定的眼神,杨薇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念头,心中想:“看来需要让事实教育一下这个自大狂,他才会乖乖的配合。”于是也不多言,退出几步,一摆手中的峨嵋刺,说:“黄公子,小心了。”便抢身进前,两把峨嵋刺摆出一个可以进教科书的标准的一攻一守姿势,直取黄清月胸膛。在快要临近黄清月时,右脚尖轻巧地一点地面,身形曼妙地扭动一下,突兀地出现在黄清月右手边,一支峨嵋刺泛着寒光笼罩黄清月整个右边上半身,另一支峨嵋刺微微后收,如同攻击前毒蛇微收的头颅,不动则以,一动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在杨薇抢攻的时候,黄清月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调动心念力全开,可以说杨薇的一举一动都在黄清月感知之中,包括她藏于左手的那记狠手,黄清月也知道是指向自己的右边太阳穴,并且两只手上的峨嵋刺都看似招式用老,实际上都藏有不止2,3种变化。贸然出手,只能落入陷阱。
看出来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黄清月需要控制着自己身体,至于东躲西窜,就没功夫去分析该用什么样的招式还击,只能木讷讷地站在原地,在峨嵋刺临近太阳穴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峨嵋刺的尖端轻轻的触碰着黄清月的太阳穴停了下来,黄清月能清晰的感觉到金属的寒意,靠近尖端的皮肤寒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这不能说明黄清月很狼狈,因为那一点点竖起的寒毛,相比黄清月全身青筋暴起,并且还一跳一跳的,实在是不值一提。
杨薇大感惊讶。首先是惊讶于黄清月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蹦带跳地躲开;其次惊讶于,黄清月那一脸的狰狞,咬牙切齿地样子像是要拼命。出于关心,杨薇问到:“黄公子,你没事吧?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黄清月呆呆地看着地面,情绪渐渐平静,一种喜悦开始爬上眉头,忍不住对杨薇笑道:“我很好,好久没这么好过了。谢谢。”他的喜悦实在是有些道理的,刚才那无意识的一次闭眼,让黄清月发现,这就是个视觉的问题。在心念力的作用下,黄清月的眼力简直不要太好,那种眼睁睁看着兵刃加身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比3d还3d,于是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闭上眼睛的时候,思维冲击来的没有这么猛烈,只在心中形成一个清晰的感知,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至少可以进行一些情景预判,和出招的思考。这一发现就是黄清月喜悦的理由,虽然不睁眼始终是不行的,但是可以先闭着眼练习,等身体逐渐形成一些本能以后,再睁眼不迟。
杨薇觉得面前的黄清月有了些变化,说不上来的变化。不过这个女人一直以来有个最大的好处,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再去想。现实也没功夫让她去想,因为黄清月微笑这对她说:“再来吧。我想到一种方法,觉得可以试一试。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只管进攻就是了。”
说罢退后两步,温和地注视着杨薇。杨薇对这种情况明显估计不足,有些发蒙,不过没关系,向来听教听话的杨薇还是没有迟疑,挺着峨嵋刺就上,那是招招致命,奔着死手就来。
黄清月在杨薇出手的的一瞬间就闭上了双眼,面孔平和。感知中,杨薇这次明显的轻敌了,招式之间极不连贯,连惯常预留的用以应变的后招变化都没有准备。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思考什么对敌策略,待得峨嵋刺来到自己面门前,一支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看上去雷霆般的攻势竭然而止。
没有人看见黄清月是怎么出手的,那两根指头凭空就这么出现在那里,仿佛天生就一直在那里一样(好眼熟的话)。两指之间夹着杨薇的峨嵋刺尖端,纹丝不动,磐石般坚固。
黄清月睁开眼睛,看着杨薇笑了笑,很干净的笑,不带有一丝得意或者炫耀的意思(他不敢),然后在杨薇反应过来以前,松开了手。他知道,杨薇的性子比较要强,要是继续保持这个姿势,估计这个女人会恼羞成怒。女人一旦愤怒,那是相当不可理喻的,何况杨薇这种从小没吃什么亏,又有一身高明的功夫,不可理喻起来,一定比普通的女人更难以应付。
杨薇在一愣神之后,脸色变得难看了。也可以理解,在杨薇想来,从来没有人能够就用两根指头就制住了自己的(估计田通这类人可以,但是显然人家不会这么干),显得太过于轻松了,太蔑视自己了。虽然面前这个男人笑得很好看,很真诚,但是都不能阻止自己要狠狠教训他一番的念头。
于是泼辣的进攻很快就开始了,这次的杨薇不留余地,不讲情面。前招攻势犀利狠毒,后招变化多端,神出鬼没。在黄清月身周布下了一片寒光,如同附骨之蛆,粘上了就不退,不弄死你,也要揭下你一块皮来。
再来看黄清月这边,虽然还是手忙脚乱,但是左支右挡之间竟然一步不退,牢牢地钉在原地。黄清月感知中,峨嵋刺的每一次进击,每一种变化都了然于胸,不管她的峨嵋刺在自己面前画出多么玄妙的线条,感知不会去考虑你这招叫做羚羊挂角还是黑虎掏心,只会把这把峨嵋刺将从什么时间,以什么角度,用什么样的速度,攻击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这一类的信息呈现给黄清月。虽然现在的黄清月大脑被这一类激增的信息所淹没,来不及做出反应,但是好歹还是没有死机,即便做不到有条不紊的反击,但是凭借抓麻雀练就的敏捷身手,还是可以抵挡的。
这下杨薇就觉得不好玩了。不管她自己的峨嵋刺攻向黄清月的什么部位,总是被一只手或拨或拍或弹,打击在峨嵋刺的侧面,让自己的攻击落空。自己两把峨嵋刺同时上,黄清月就两只手同时上,还是把自己的所有杀招都封出了身体周边。
杨薇不管是不留后招的全力抢攻,还是诱敌深入的后招绵绵,黄清月都不为所动,只管挡开了事(介个~~~~~~现阶段他也只能挡啊)。这让杨薇分外的挫败,精心准备的很多自己赖以成名的步步杀机、招招连环,都没能让面前的人有一点变化,只要是能伤害到他身体的,统统击偏,伤害不到的虚招,哪怕离他要害再近,都不做理会~~~~~~~~~杨薇伤心了,进而出离愤怒了,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一仗。就好像一个性感**的女人,穿着最勾魂夺魄的衣服,化着最妖艳的妆,声儿娇,眼儿媚,对着自己中意的男人发骚,谁知道这个男人却是个天阉,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挫败的吗?有!那就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看都不看这个女人一眼,连眼都不睁!带入现在这个场景,杨薇就是那个发骚的女人,黄清月就是那个天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