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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等人感知到活火山口就在附近,不由得精神大振,他们赶紧将虎王骨分解装入皮袋,放到鹿背上便再次启程。
在通往山坎的一路上,众人都不禁啧啧称奇,这两千多米海拔高度的山峰上,竟没有任何冰雪的痕迹。而且,草木茂盛,禽兽出没,几乎与江南的丘陵山地没什么区别。
朱颜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地下的热量散逸,加上邻近山峰上的雪水熔化,使得这儿的水热条件极佳,而这周围充盈的元气,更是这里得天独厚的优势。
大家很快爬上了山坎,对面便是活火山口了。只见那地面上白气升腾,犹如炊烟。而空气中则飘来一阵阵硫磺的气味,杂夹着一些轻微的岩石爆裂的声音。
二师兄向大家解释,这活火山口一般都是这样的,地底下的岩浆上涌,地表的水分便被大量地蒸发,可也不会很快爆发。世界上最有名的活火山——美国的黄石国家公园,那里满山遍野的白气都冒了上百年了。
众人正在欣赏这火山口特有的风景,惊叹天地之造化时,朱颜和陈兰的灵识中突然传来一些异常的信息,就在火山口的那个方向。
他们俩忙开启灵灶,四下里仔细搜索,很快便发现了目标。离火山口一侧不远的一棵大树上,一只体形庞大的乌鸦,正以某种特定的节奏,大口大口地吞吐着地底下冒出的白气。
朱颜他们惊讶地发现,这哪里是一只鸟?分明就是一个高明的修行者。那蒸腾而出的白气,到处充盈着浓郁的天地元气,这只乌鸦便似道家的吐纳,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吸纳着元气。
朱颜甚至可以看到,在那只乌鸦巨大的头颅里,俨然有一个耀眼夺目的光团。那光团中充盈的灵气数量,甚至一点儿也不输于朱颜自己。
“天眼?”
朱颜几乎要叫出声来,那个光团与他的天眼是如此的相似,难道这只乌鸦居然也开启了灵灶?
这个发现似乎更加证实了他以前的猜想,这长白山顶的乌鸦都能开启灵灶,那么其他修行千年的草木禽兽岂不是也可以修道成仙?
朱颜突然间恍然大悟,所谓“古人不余欺也”,大凡神话、传说之类往往都有现实生活的影子。《西游记》、《聊斋》中的猴精牛妖、树精狐仙等等,恐怕不一定仅是小说家笔下的虚拟之物吧!
要知道人类之所以能修道,不外乎是因为人类能吸纳天地元气,然后能通经络、开灵灶,直至悟天地之大道。这些草木生灵,又何尝不能吸纳天地元气?一旦它们的寿元够长,又何尝就不能开启灵灶,乃至参悟大道?
只是普通的草木禽兽,便与众多凡人一般,它们的寿元毕竟有限,未等它们开启灵灶,便已颓然死去。能够修炼成精的,恐怕只是凤毛麟角中的幸运儿而已。
像眼前这只乌鸦,绝对是一个幸运的存在。如果它没有生长在长白山这元气极其浓郁的地方,如果它没有活到足够的寿命,它都不会有开启灵灶的可能。
朱颜不知道,这种巨鸦名叫渡鸦,是世界上最大的乌鸦,也是鸟类中的长寿者。它在食物充足的环境中,最长的可以生存七十年左右,几乎与人类相近。也只有它,才能生活在这极寒极高的地方,甚至连喜玛拉雅山顶,也有它的踪迹。
而且,这种渡鸦也最有智慧,它的头颅很大,大脑是一般鸟类的数倍。它善于模仿,能像鹦鹉那样模仿环境中的各种声音。它还具有洞察力,具有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使人相信它也具有高等的智慧。
朱颜也不知道,这渡鸦还是满族神话中的神鸦。
世代生活在长白山脚下的满族人,自古以来便对这乌鸦充满敬畏和感激。在萨满的神喻和满人的神话中,乌鸦一直扮演着指引者、森林保护神和先知等善良正义的角色。
比如呼什哈哩氏的萨满祭祀中讲,乌鸦是看林子的格格,即林海女神,有了她猎人进山就能平安。而神话《乌布西奔妈妈》中则说,乌鸦从前是天神阿布凯恩都力的亲随,在争战中误食黑草死去,变成号啼的黑乌,在人马屯寨边飞旋、为人巡狩。
陈兰虽然无法感知这乌鸦中的天眼,但她同样震惊于它对元气的吸纳速度。这样恐怖的修炼速度,恐怕连她自己也无法做到。因此,她也不难猜出这只乌鸦,一定已开启了灵灶。
然而,还没等朱颜和陈兰消化完自己的震惊,在火山口的另一侧,异象再次发生。那里有一大片灌木丛生的森林,突然从一人多高的草丛里,钻出了一条金黄色的怪兽。
这是一条极其巨大的怪兽,像蛇一样的身体有二十几米长,却又生着两对锋利的爪子。它的头颅也很大,像巨盆一样,头顶略呈方形,长有两只角,嘴巴上还有许多须状的东西,看上去很像传说中的龙。
朱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它时,心中便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烦躁和厌恶。在这只神秘怪兽的身上,他似乎感受到某一种熟悉的邪恶的气息,就如当初他试探那黑色的元气细线时一样。
这只神秘怪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四下游走,引起周围的土砂翻滚,犹如飞砂走石。而随着它的呼吸,四周百米范围内的元气,瞬息间被吸纳一空。
“天哪,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次,朱颜没忍住竟叫了出来,让二师兄和三师兄莫名惊诧。
“什么东西?”三师兄还好,性急的二师兄却当场问了出来。
朱颜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又用手指了指火山口的那个方向,将自己的发现用心灵感应传递给两位师兄。这些懂修行的怪兽飞禽颇为灵觉,稍有风吹草动,自己这些看戏的恐怕也要登台唱戏了。
他不敢大意,继续用天眼查看起来。这时,那只神秘的怪兽似乎已经找到了猎物,庞大的身躯竟像豹子般矫健,迅速地向前面的草丛扑去。
说那时迟,那个草丛中闪过一道红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团光晕,又似乎是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仓皇地从地上跃去,奔向旁边的另一个草丛。
那怪兽哪容得了它逃脱,只见怪兽将巨头一扭,嘴巴里顿时射出一道强劲的气流,一下子便将它击个正中。随即,那道红色的影子便从空中坠下,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兽锋利的爪子紧随而至,凶狠地向那影子坠落的方向抓去。朱颜这才发现,在那影子坠落的地方,赫然有一棵千年寿元的老山参,正无助地立于那里战栗不已。
朱颜的心猛地一颤,难道刚才见到的那穿红肚兜的小孩子,便是传说中的人参娃娃?他正要冲出去救它的时候,天空中忽然掠过一道黑色的影子,随即重重地砸在那个怪兽的身上。
他抬头再看时,只见那只神鸦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怪兽的上方,它那巨大而坚硬的喙正狠狠地啄在那只怪兽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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