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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回到了屋内,看见司马道苓他们都在安慰着哭泣的赵馨。赵馨一看见裴逸,立刻哭着就站了起来:“裴郎,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没能看住场子。”
裴逸急忙扶着赵馨坐下说:“我的姐姐哟,你帮我照顾厉山镇的生意照顾了半年多了,赚了那么多钱,甚至帮我养活了整个南河东郡。你是功臣。别哭了,我正好还想着把咱们厉山镇的产业搬迁到南河东郡呢。谁知道,桓温帮我们搬了。馨儿姐,您应该高兴啊。”
裴逸这一番话,说得赵馨都不哭了,两眼直钩盯着裴逸,眨了眨眼睛说:“裴郎,你不会是说反话责备我吧。”
“我说什么反话,总之,厉山镇终于可以脱手了。馨儿姐,你也别哭了,赶紧回到厉山镇,通知乡亲们收拾家伙事,准备南迁南河东郡。”
赵馨疑惑地问:“收拾南迁?可是我们户籍落在荆州,不可能侨迁湘州啊。”
“你放心,我是谁?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回去,张任的瓷器厂、僚人的糖厂,都归你管了,同时你再在南河东郡重新建立烧酒厂和香皂厂就行了。馨儿姐,你一个月内能完成这个任务吧。”
赵馨一听,干劲立刻就上来,于是立刻抹去眼泪,坚定地点了一下头说:“嗯!裴郎,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重托的。我这就回去准备。”
裴逸又嘱托了一句:“你记得啊,回去的时候,把咱们的钱都拿来囤积粮食明白吗?明年可是大旱啊。”
现在别说赵馨了,就连司马道苓、谢道韫、冯黎、裴小小都听得目瞪口待,五个女生异口同声的惊讶道:“明年大旱?你怎么知道?”
裴逸穿越过来的,自然知道啊,因为有个历史典故啊。明年,是公元389年,桓温第三次北伐,他失败就是失败在389年是大旱年,结果导致运河漕运不畅,粮食不济,最后功败垂成的。裴逸这是要囤积居奇。叫你桓温强征我的产业,到时候我让你十倍奉还。
裴逸又嘱咐僚主冯黎,护送着裴逸的母亲,先行返回南河东郡郡。而裴逸的重头戏就是司马道苓了。
司马道苓一听要整桓温,顿时来了兴趣:“逸哥,你说,让我怎么做?”
裴逸呢,先卖了关子,不能说破。如果说破了,害怕司马道苓说话的时候不自然,就能忽悠到桓温了:“总之呢,我们去拜访桓温。他这个连襟,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咱们这对新人?我们带着这5000兵丁,去桓温大营休休假,放放松,咱们新婚嘛。”
这一说,把司马道苓、谢道韫、和裴小小都听得大笑了起来。带着5000个士兵度去休假放松,你比皇上都牛。
裴逸继续嘱咐司马道苓说:“等我们见到了桓温,记住,无论他发出什么邀请,你都别客气,立刻答应。如果他想要反悔,你就哭可怜或者替你堂姐,司马兴男!但是有一条啊!让咱们回去的话,你别理会,你就转移话题,明白吗?”
司马道苓点了点头说:“明白了!保证不辱使命,不过逸哥,我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咱们今晚吃什么啊?要不你杀一只羊我们来个烤全羊。”
说着司马道苓的口水已经都下来了,谢道韫也微微点头,颔首一笑说:“是啊,久闻小叔在南阳大营,用烤全羊折服了所有人,今日也让侄女我来大饱口福。”
裴逸却泼冷水的说:“吃不上了,咱的经济收入都没了,羊就得省着了,我让张任派人把羊都送回去了。”
司马道苓一听,失望地说:“啊?可恶的桓温,干嘛非要查我们家的产业。逸哥,那我们吃什么,该不会是醋溜白菜和小炒肉吧。”
裴逸笑着说:“哪来的醋溜白菜,今明两天,白饭配酸菜。”
“啊?!!!!!”
这两天,上到裴逸和公主司马道苓,下到5000兵丁,可是吃的受不了了。每人只有一小碗白米饭,一碟酸菜。尤其裴逸损在哪里呢?这酸能生津开胃,这饭它是越吃越饿。这两天下来,虽然大家理论吃的东西多少,并没有减少了,但是大家总感觉越吃越饿,就这酸菜闹得。哪有把开胃菜当饭吃的。
第三天,裴逸便带着公主司马道苓,谢道韫,和那5000士兵前去宣城赭圻大营。并且派人去赭圻大营给桓温递上拜帖,说是“驸马裴逸携未婚之妻湘公主司马道苓,前来拜谢桓姐夫。”
桓温此时收到信件,也是意料之外啊。怎么裴逸来拜访自己了?莫不是感恩自己派了自己的老婆司马兴男去帮裴逸说媒,故而登门拜谢来了?看来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还是起效了?于是桓温立刻决定十里相迎。
可是桓温并不知道裴逸这是来讨债来了。因为郗超并没有告诉桓温,自己派人把裴逸在厉山镇的产业给接受了。桓温这不就是躺着也中枪了。裴逸也是把矛头直指桓温啊。
当听到裴逸前来拜访,桓温要十里相迎。军师郗超猜到了裴逸的来意。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郗超知道也到了给桓温摊牌的时候了。
于是郗超立刻入中军大帐,退左右,向桓温密报。桓温一看这架势,不得不谨慎了起来:“景兴,你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郗超左手一揽自己的右袖摆,附耳低语道:“前不久,我不是提出筹集军费的事情吗?”
桓温一听,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出色啊!咱们一年没解决的问题,你仅仅十几天,咱们的军费居然反倒充盈了。这样北伐更加有望成功了啊。景兴,你真乃治世能臣也!”
郗超反问道:“您可知我是如何能够为您争取到这么充足的军费吗?”
“愿闻其详。”
“因为我委托荆州水军督护竺瑶,征收了裴逸在历山的产业,用他的酒厂和肥皂厂,才帮我们短短十几日,筹集到了如此多的军费。”
桓温一听,原本开心地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的脸缓缓由喜变严肃,然后忽然一拍桌子,斥责道:“郗超!你这不是胡闹吗?我辛辛苦苦拉拢裴逸,让你一招给毁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郗超面对面对桓温的怒火,却不紧不慢,只是一挥衣袖说:“主公先莫生气,你何不仔细想一想整件事情呢?”
桓温根本懒得想,直接说:“想什么?想你让我的心血付诸东流?让一个人才彻底和我作对?难道我树敌还少吗?”
“主公,我举一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假如您现在和裴逸是两个商人。您一个月挣1000贯。裴逸一个月挣3000贯。您觉得您就靠着给他的婚事帮帮场子,就能让裴逸臣服于一个比他挣钱少的商人的话吗?”
桓温倒吸一声气,一想,是啊。郗超接手裴逸的产业才仅仅十几天,居然就解决了自己一年来没法解决的军费问题。那裴逸这半年多,那要积累多么雄厚的财力。
裴逸这种已经飞上枝头变了凤凰的人,怎么肯甘心听从另一只凤凰的领导呢?就像当年的会稽王司马昱和殷浩一样。肯定要和自己的作对啊。
郗超看桓温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开始语重心长的解释说:“人才,可遇不可求。我承认裴逸是个人才。但是上天却让谢安、褚太后最先接触了他。故而这个人才我们就已经错过了。所以即便您再喜欢,他跟我们的利益不挂钩,那他就是敌人。所以请主公不要再沉溺于盲目的喜爱之中了。自古成就帝业者,不可能笼络天下人才,但是只要除掉不属于自己的人才,天下不就是您的了吗?所以,我才冒死背着您收了裴逸的产业。而且现在效果也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裴逸的烧酒和香皂,居然会如此赚钱。”
桓温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他的脸一拉说:“做都做了,我也只能讲错就错了。既然如此,宁教我负天下人,切莫天下人负我!看来此次裴逸的拜访,是来讨债了?”
郗超说道:“没错,所以故而请主公见到裴逸,一定要提防啊。切莫再要动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