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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
被困相国寺的轻狂,全身心的只防备着身边这个对她目的不明的变态国师,却不知,她早已被京城各方势力所盯上,并想要除之而后快。
相国寺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上一处隐蔽的宽敞山洞内,轻狂被那变态国师丢进这里,已经快整整两刻钟了。
山洞被浓雾笼罩着,崖壁陡峭得好似刀斧劈成了一般,别说树根蔓藤,就连草都不长一颗,光滑得就好似钢筋混泥土筑成一般,站在山洞前,望向那被浓雾笼罩,以及丢下去一块石头,半天都听不到回声传来,轻狂无时无刻不想要逃跑的小心思,顿时就打击得成了渣渣。
无聊又忿恨的狠狠咒骂了那变态好一番后,这才气喘吁吁坐会篝火边,一边取暖,一边打量着这个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的山洞,看样子,这山洞,很有可能会是国师的偷吃荤腥的秘密基地。
究竟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还有就是,为什么他今日会在她的面前,对她透露他另外不为人知的无相身份?
轻狂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火堆,越往深想,发现的国师的秘密越多,便愈加的危险,想到这里,轻狂顿时一个激灵。
看来,今后她一定要在那变态面前,慎言少语,不该看的不看,看到了假装不知,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双重人格的变态过拗断了脖子。
国师飞身刚到洞口,便看到跳跃的火光照映之下,那张小脸上紧蹙的眉头以及眉宇间散发出的愁与怯。
“怎么?饿傻了?”国师冷声嗤笑一声,口气很是不好。
轻狂侧头望去,对于国师这忽变的态度,此刻已经能见怪不怪了。
只是,看着原本白衣似雪的国师,此时两手分别提着足有二三十斤的血淋淋鲜肉,再配上那冷硬绝色的容颜,简直就宛如弑杀的魔王一般,饶是内心还算强大的轻狂,也禁不住被这气势惊得眼皮顿跳了跳。
国师见轻狂望着他发愣,神情似乎被吓住,盯着她看了片刻,“这么多肉够你吃吗?”
方才脸上凛冽的骇人气息,顿时就消失殆尽,瞬间转换成了一副好好先生的儒雅模样。
“够……够了。”轻狂木讷的回复着。
心,却狂跳个不停,暗自吐槽若是再同这个变态相处下去,她这可小心脏,早晚有一天,肯定会得心脏病的。
“傻愣愣干什么,赶紧做去……。煎炸蒸,这三样,可都交给你了,烤和炖算我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本座辛苦弄来了还要伺候你不成?……。”好似看穿了轻狂内心的小心思,国师脸色一变,啪一声把手中的牛肉重重的丢在菜板之上。
轻狂垂下眼敛,红唇微动,宛如个小媳妇般的乖巧起身走向菜板处。
果然,这变态的双重人格,这转换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简直分分钟就差点让她心律失常的节奏上去。
当轻狂刚起身走开,国师便坐到了轻狂方才的位置上,“过来。”
“干……干嘛?你不是让我弄这些肉吗?”轻狂极力的隐忍着快要迸发出的暴脾气,手中拿着菜刀,咬牙切齿不爽道。
“亏得你还是个女人,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本座冒着大雪归来,浑身都是雪花需要清理一下吗?”国师冷冷的瞄了轻狂一眼,义正言辞的鄙夷冲轻狂谴责着。
轻狂咬紧后牙槽,大步上前朝着国师走去,并冲国师扬了扬手中的菜刀。
“对不起,小的从小就有娘生,没人养,所以眼力劲什么的,从来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刚才你要我去弄那些肉当厨子,所以,恕我不能变出四只手来又给你当丫鬟……。”
如同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火爆吼完后,便折返回到那一堆牛肉中去埋头奋斗。
国师怔神了片刻,这才从轻狂方才的话语里反应过来,勾了勾唇,清浅的一笑,灿烂夺目得犹如百放齐放,眼眸里的丝丝笑意,透着说不出的复杂神情。
自个伸手把头上的雪花清理掉,又到山洞处的山泉边清洗干净了双手,便迈步朝着正埋头苦干的轻狂身边走去。
轻狂把肥瘦适中的的部位切割了两大块下来,准备等会用来煎着吃,这山洞看似简陋,可这里的厨房佐料却甚是齐全,只可惜没有看到黑胡椒,不过,用这些佐料将就弄一弄,应该也是不错的。
毕竟,这里的一切,可都是纯天然的。
一双原本柔嫩洁白的小手,此刻沾染上了些许的血渍,也许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小手变得有点青紫。
“冷吗?”
“……还行。”轻狂侧头仰望瞄了着国师,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随口敷衍着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把不成形的边角料肉,用刀快速的剁成肉泥,一阵富有规律的‘咚咚’声,在山洞里不断的回荡着,浑然天成组成了一首美妙的曲调。
国师的双手,也没有闲着,轻狂只隐约看到国师拿刀的手留下一串残影,很快,大小适中的肉块就被切成。
焯水去血沫,翻炒,下水炖,整个过程,国师的动作娴熟得好似宫中御厨一般,整个过程,也是令轻狂看得极其赏心悦目,暗叹,人长得好看,估计抠鼻屎也会比一般人来得具有美感。
这边火上炖着,国师便用铁制长签把肉串好,撒上盐,坐在活边慢慢炙烤着,轻狂也开始煎着牛排。
两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牛排和烤制的牛肉,都熟了,两人席地而坐在火堆边的小石桌上。
国师手一伸,强大的吸力,便从山洞的阴暗角落处,弄来了一个酒罐子,揭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酒香闻,瞬间就弥漫在充斥着香喷喷的肉味山洞里。
“喝酒吗?”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后,国师询问着轻狂。
“少来点。”轻狂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这勾人的香味。
刚要伸手去拿,国师却避开,亲自替轻狂倒了一杯。
“新年快乐。”国师举杯冲轻狂含笑愉悦说道。
“……新年快乐。”轻狂有点不自在的举杯相碰,这氛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是诡异。
有种好似被猛兽抓住,原本应该被对方要断脖子吃掉的猎物,却被猛兽圈禁着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如同暂时被养着,等到养肥再吃似的。
那种猜不透什么时候会被吃掉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国师一口闷,喝完了杯中的酒,用筷子夹起那巴掌大的一整块煎牛排,咬了一口轻嚼慢咽的吞下后,冲轻狂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
忽然,山下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阵炮竹的响声,让刚要吃第二口的国师,动作顿时一僵,被夹在筷子上的牛排,顿时啪嗒一声,掉入了盘子里。
轻狂自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国师情绪上的突然转变,却假装不知,垂下眸子继续同盘子里的牛肉奋战着。
忽然。
轻狂对面传来辨别不出情绪的幽幽之声。
“你恨吗?”
恨?
轻狂慢慢的放下筷子上的牛肉,勾起一抹讥诮的浅浅笑意,“恨谁?恨天?恨地?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没本事?还是应该恨命运的不公?”
国师盯盯的看着轻狂,“你恨你的父母吗?”
轻狂一怔。
怎么都没有料到,对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难不成,这变态曾经也被父母所伤害过?
刚想到这里,轻狂便赶紧暗示自己打住,要知道,好奇害死猫,她还是好奇心少些的好。
不管他问的这话是他的试探也好?
或者是他真有同她一样的经历,这些都不重要,她要的,就是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说出来,至于他会怎么想,那就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了。
浓黑卷翘的睫毛动了动,望向国师那张面部表情的脸,“只要学会不去在乎,那么,心中便不会又恨。”
国师闻言沉默了片刻,直直的望着轻狂,轻狂清楚的看到,国师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与不解。
轻狂侧头望向山洞之外,眸子涣散而幽深。
“佛曰:有因才有果,有爱才生恨,既是不在乎我的人,为何我要恨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找难受吗?人生苦短,我又没病,何苦为难自个……”
“哈哈哈~正是如此……真是没有想到,你如此小小年纪,便能有这等慧根,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啊!”山洞里猛的响起国师那爽朗的大小之声。
轻狂收回视线,瞅了一眼神经质的变态,无语至极,真不知有什么感到好笑的,有缘,和他这辈子有缘,那估计也是孽缘……。
国师却丝毫不知轻狂内心的吐槽,双手撑住桌面,俯身凑近轻狂,玩味再次询问道,“若是你,对于那些曾算计抛弃你的人,你又会如何处之?”
轻狂挑了挑眉,目光透着鄙夷,勾唇冷冽寒声道,“呵~你还真是健忘得很,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的吗?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那么,我就当对方是个挑梁小丑,可若是一旦触及了我的底线,呵呵,自然是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让那等害我之人逍遥的活着……。”
最后一句,说的甚是果决冷情。
国师愣了一下,随即这才想起,之前轻狂说出的话语。
这个世上,若是所有人都能如同她这般率性而活,那么,就不会有人被那么多烦恼所困扰了,想到这里,国师看向轻狂的目光,不禁暗含几分羡慕与钦佩。
此等果决之手段,就是他,也有所不及。
接下来,两人都各自沉陷在各自的思绪之中,心不在焉的吃完这一餐后,天色已晚,夜幕即将降临。
“走吧!”
还不等轻狂反应过来,便已经落入了那宽厚强劲的怀抱,再次体会那不被地心引力所影响充当空中飞人。
国师的速度很快,轻狂的脸,被呼呼刮过的寒风弄得好似被刀割一般的难受,正当轻狂下意识的想要伸手遮挡之时,一只大掌却猛的把她的小脑袋压向温暖的怀抱,紧接着,被风吹开的披风,再次紧紧的包裹住她的全身。
这一刻。
轻狂心里禁不住暗想,其实,这个变态国师双重人格里的其中一面,也挺绅士风度的……。
……
夜半三更。
京郊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之内的暗室。
“究竟有何事情,让你如此冒着风险派人前来通知我同你会面?”一名浑身黑衣的高个子蒙面男子,声音明显故意压低后嘶哑的不悦沉声道。
同样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坐在椅子上,却神情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两颗铁球,丝毫都没有把来人的不悦态度给放在心上,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秽浊眸子,却显露出了此人必定年迈的破绽。
椅子上的年迈黑衣人‘咚’一声把手掌里的铁球放在桌子上,侧头望向旁边的男子。
“杀一个人。”
“谁?”
“年轻狂。”
“……。为何?”
“既然早就打算和我合作,那么,应该有的诚意,我认为,大家还是很有必要表示出来的,我可是连至亲之人都能轻易的毁了,难不成,我的亲人,还比不上你府中一个低贱的女人不成?”年迈黑衣人声音极轻,却透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强势姿态与怒意。
高个子黑衣人抱拳冲年迈黑衣人行了一礼,声音已没有了先前的冷硬,“此时,恐怕有点麻烦。”
“喔~”这一次,年迈黑衣人的声音,更加的低沉危险了起来,浑浊的双眸微眯。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国师那边不知为何,好似对那个女人很是看重,所以,我才说此事有点麻烦,毕竟,国师的武功,深不可测,世上并没有几人可以匹敌以及明目张胆得罪上的,所以,最好此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妥善准备好,一定要一击必中,并且还能不露出丝毫的破绽和线索才行,要不然,你我定然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的……。”
年迈的黑衣人听完后,浑浊的眸子,不悦之色这才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凌厉的弑杀暗芒,“有你这句话便好。”
接下来,两人密谈至即将天亮之时,这才双双满意而归。
第二天.
皇帝新年放假三天不用上朝,宰相府中,这个新年,几个当家主子小姐们,却过得尤为堵心,而一府的奴仆,在各个主子们的低气压下,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来了主子们的怒火。
“相公,可是在为轻狂那丫头忧心?”公主端着午膳,来到书房里,声音轻柔的关切询问着。
宛如木头一般坐了快大半天的宰相,看到公主进来,赶紧起身相迎,脸上带着即为勉强的笑意。
“夫人,天寒地冻的,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成了,何苦劳烦你亲自动手,瞧你这双手,切莫冻伤了。”宰相接过公主手中的餐盘放下后,双手紧握住公主的手,丝毫都不怕冷的直接放入怀中取暖。
“这都是为妻应该做的……。相公,我不冷了,快承认吃点吧!有什么事,都要有了好身子,才能去做不是?”公主满脸羞涩泛着迷人的红晕。
“不急,先把你的手暖和了再说。”
“行了,我哪有那么娇弱……。你今儿早膳就没吃……”公主执意的抽出手,红着脸,端起碗舀起一勺热呼呼的肉粥喂了过去。
宰相顺势一把搂住怀里的妻子,坐在椅子上,一个负责喂,一个负责吃,那画面,恩爱得简直令人嫉妒,可他们这对夫妻,却已经处了整整十六年,两人之间的感情,依旧这么的甜蜜腻歪。
很快,宰相便把一碗肉粥吃得精光,公主这才露出放心的释怀开心笑容,随即更正了位置,同宰相面对面,露出愁容开解着宰相。
“相公,我知道你在为轻狂那丫头忧心,不过,她被送往相国寺,是皇帝和燕王爷的意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若是太过于掺和进去了,定然会惹得皇兄不喜……。”
剩下的话未说完,宰相自然也是能想到的,长叹一声,捏了捏公主柔软的小手,这才缓缓道。
“哎……夫人你误会了,其实,对于那丫头,曾经没有找回来之时,我也曾经对她抱有过亏欠和补偿的心里,可那丫头的性子,实在是……。罢了,不说也罢!为夫困扰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喔~”公主顿时似有所悟,起身拉着宰相的手,便走向密室里去。
到了密室后,公主神情异常的严肃。
“相公,可是为了皇兄为何答应赵国公府一事而困惑?”
“嗯。”宰相眉头微蹙,低声嗯一声。
公主昨夜,其实也一晚没有睡,思来想去,却始终猜不透,皇兄这一步棋,究竟是何意?
“按理说,燕世子意外痊愈恢复了重掌兵权,皇上理应忌惮才是,不管燕世子怎么优秀,始终都不可能越过几位皇子去?所以,若是此时把燕世子捧得太高太高,一旦将来皇位更替,那不是埋下一个重大隐患吗?”
说道这里,宰相的眉头,就皱得更加紧了。
片刻后。
继续开口道。
“我担当了皇上这么多年来对付朝臣和各大世家门阀的先锋刀子,得罪的皇亲贵族多不胜数,看似备受隆恩眷顾,实则每走一步,都凶险异常,说句难听的,若是今上去了,我落到下一任皇上的手里,若我没有在下一任君主继任之前站对了位置,下场不言而喻……。”
公主紧紧的握住丈夫的手,分担着丈夫此刻内心的种种担忧。
望向公主,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后,这才继续缓缓纳闷的分析道。
“若是皇上担心害怕燕世子和我走得太近而有所不喜,所以这才把轻狂送入相国寺,实则上也就是警告我,让我燕回拉开距离,可另一方面,皇帝却又默认了燕世子同赵国公府的联姻,这前后自相矛盾,我可真真是猜不透,皇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的用意和目的,究竟是什么?”
公主这一刻,也是满心的疑惑。
方才恍然之间,脑子里似乎闪过一种极其荒唐的揣测之时,可是,当她想要抓住之际,却又飞快的溜走,究竟是什么呢?
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却怎么都重现不了前一刻脑子里那闪过的念头。
“怎么了?”宰相关切的询问。
“没事,刚才听到你说,脑子里似乎抓住到了什么,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深想,便又飞快的消失了……。我这脑子,真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相公,不能替你分忧解老,我甚是难过……。”公主蹙眉愧疚的望向宰相,自嘲的低语着。
“夫人,为夫当年一介穷苦书生,金榜题名后能娶到你,乃是我这一辈子天大的造化……。所以,别妄自菲薄好吗?有什么难关,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宰相神情略微生气的不悦责备道。
虽是责备的语气,但是,公主听到了心里却甜得似蜜糖一般。
两人紧紧相拥,彼此沉默了片刻后,宰相突然间开口了。
“夫人,你说,现在我们是否应该开始站队了?”
公主一愣。
“相公可有人选了?”
“……皇家几位皇子,太子太过于中庸守旧,皇后的母族不显,且母子两人又被皇上所不喜多年,二皇子乃宫女所生,从小在皇帝的眼里,就如同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一般,四皇子倒是和太子一母同胞,可是两人却很是不对盘,一直都想要拉下太子下马取而代之,五皇子乃皇贵妃所生,外祖一族势力甚大,看似拥护站在四皇子一边,我倒觉得他只不过是想要让太子四皇子兄弟两个都得你死我活之际,想要趁机左手渔翁之利罢了,六皇子燕离远这么多年来,都游离于江湖,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最为让人看不透,尤其是这次归来后,便留在朝中帮助皇上处理政务……。”越往下说,宰相心里便总觉得,除去太子以及才九岁的七皇子和二皇子,好似所有的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任即位者一般。
“相公,别忘记了,我们还有两个女儿呢!我就不信,我们连一个都押不中。”公主忽的一笑,眸子里,闪烁着豁出去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