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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走后,仆人便随后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刮胡刀和温水,段不断自己没有动手,他让仆人照顾自己梳洗,这并非是他懒得动手,而是贵族自然要有贵族的样子,自己都将所有的事情做完了,那让仆人都干什么去。
生活就是这么平淡,眨眼间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直到一些来访者的到来,莱斯特的母亲走进了段不断的房间,让他必须去接待几个村里来的商人,这些商人是来祝贺他剿狼成功的。
段不断本来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你一定要下去,这是你的义务,并且他们给你带来了礼物。”
这个女人都这么说了,段不断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大厅,这些早已在大厅中等候多时的商人,大都是一些有钱的店主,一个个都衣冠楚楚,但是其中的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吸引了段不断的注意力。
他看着这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让他感觉眼熟,一段封存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这自然是原本的莱斯特的记忆。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名叫尼古拉斯·徳·朗方,是布商的长子,曾经到巴黎的学校读书,现在的穿着不可谓不光彩夺目。
他身披一件玫瑰金色的华丽锦袍,脚蹬金跟的靴子,衣服的领口镶着金色的花边,唯一和段不断记忆中重合的只有那乌黑卷曲的头发,头发用丝带束着,这正是巴黎如今流行的。
看了看别人,又看看自己,段不断发现他这个贵族的穿着,竟完全比不上一个商人之子,现在的他脚上穿着破旧的皮靴,衣服磨损的泛黄,不知道被修复了多少次。
段不断心里实在是忍不住感慨万千,西方的资产阶级果真是要崛起了,历史早已证明,当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资产阶级就会登上历史的舞台,再算算时间,距离那场资产阶级革命,法国大革命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就在段不断感慨自己这个贵族,将走向没落的时候,对面的尼古拉斯从布包中取出一件,镶着毛皮的红色天鹅绒披风,这东西比段不断身上泛黄的衣服要耀眼的多。
尼古拉斯目光炯炯的看着段不断,其中好似隐藏着一种别样的感情,他的这种目光直将段不断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心底吐槽道:“难不成,这个年轻人对他自己有什么想法,这光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段不断勉强的笑了一下,尼古拉斯送的礼物确实珍贵,但是他自己可没有那种想法,虽然他现在的容貌比较清秀,准确的说应该是趋近女性化。
“先生,请你务必手下它,这是用你所猎的野狼中,最好的狼皮镶成的,这是你功绩的最好象征,愿你以后披着它,屹立在寒冬中。”尼古拉斯将披风双手递了过来,眼神中充斥着崇拜的之色。
段不断听到对方说的话,得知了这个披风的来源之后,又是忍不住的暗道:“说来说去,还不是用我的劳动成果,借花献佛,害得我刚还迟疑了许久,但是现在就不用客气什么了嘛!”
段不断这样想着,就连这些狼都是他猎杀的,对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将这些狼皮拿走了,现在给他一件披风也不算什么,他没有向这些人收钱都算他仁慈的。
“还有这个!”
他的父亲走上前,拿出一双黑色的羊皮靴,毛皮上镶有精致的花边,这个商人将礼物递给段不断说道:“只有最珍贵的礼物,才值得送给最勇猛的猎人。”
但是,却听得奥古斯丁在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一下,他就要更加的狂妄了,也不知道,以后有谁能够制住他。”
正准备接过靴子的段不断愣了一下,他很想不通莱斯特的这个大哥,为什么对他具有这么强的敌意,许是妒意也说不定。
总之,现在的他有些不高兴了,第一次的时候,他还可以无视这个所谓的大哥,但是经过这三番五次的挑衅,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更何况像是段不断这种狂妄的性格,外加上他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就算是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段不断脸色阴沉的转过头,冷冷的扫过他的大哥,奥古斯丁只觉得自己的周身一冷,似乎是被凶猛的孤狼盯上了,心底生起了极其强烈惧意,甚至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胆大妄为?我想,我也是这样。”
就在矛盾一触即发的时候,对面的尼古拉斯忽然开口说到,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深情款款的看着段不断,似乎是对段不断这样的男子极为崇拜。
但是,段不断可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这令他对这个年轻人,刚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并不是说他不懂得感激。
最起码,尼古拉斯在他受到奥古斯丁诲辱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还是出口相助,这一点令段不断对这个年轻人的感官颇好,但是感官虽好,却不能让段不断就此变弯。
尼古拉斯并没有察觉到,段不断对他的感官变化,在临走的时候还想要和段不断吻别,自然是被段不断无情的拒绝了。
其实,段不断也知道,这只是西方人的一种告别方式,但他实在是不习惯这样子的告别方式,尼古拉斯包括旁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段不断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个年轻人也没有责怪段不断的无理,反倒是低声说道:“尊贵个猎人,可否那天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猎杀这些凶猛的野狼的,恐怕只有最胆大妄为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哈哈!”
段不断听到这个年轻人的话,立刻放声大笑起来,自打他到这个地方之后,还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商人,但他听到有人认同,自己的做法,还是感到挺欣慰的。
但是,这两个狂妄的年轻人开心了,却让后面的莱斯特父亲和哥哥们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们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他的这个最小的儿子和弟弟,性情乖张,行事无法无天就像是一个疯子,一直以来为人诟病。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一个年轻人赞同这个疯子的做法,甚至是为此而喝彩,这实在是让他们不明白。
尼古拉斯并没有理会现在脸色难堪的侯爵,带着他那特有的微笑离开了,而段不断这个时候也拿着羊皮靴和天鹅绒披风,走进了莱斯特母亲的房间。
这个女人依旧是慵懒的靠在床上阅读,头发中的灰白之色甚是明显,段不断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那个叫尼古拉斯的年轻人很有意思,虽然举止优雅,但是却透露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女人放下了手中但书,抬起头看着段不断,微微一笑,说道:“他确实很与众不同,尼古拉斯自小受到教育,模仿贵族的生活。但是,他非常热爱小提琴,直到放弃了自己在巴黎的学习的法律,变卖了书本师从沃尔夫冈·阿玛台乌斯·莫扎特。”
“但是,他的父亲却极力反对这件事,他为此愤怒的将自己的小提琴砸碎了。”
段不断听到这里,倒是有些佩服这位仁兄,不仅拜师莫扎特,更是为了反抗自己的父亲,将小提琴砸毁。
但是,他也明白尼古拉斯的父亲为何极力反对他学习音乐,在他以前看到的莫扎特生平来说,这个音乐天才最终却是死于贫穷,从这一点上可以看的出来,这个时候的音乐家并不是什么高薪职业。
而且,最重要的,学习音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起码对一个布商来说,音乐的确是奢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