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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翰林院里几个老辈人物聚在一块谈论着时下时事,不知怎么说到了萧家:
“原中澈倒台,没想到萧家又出了个会奉迎圣心,取悦龙心的萧步堎,这下萧潜又有靠山了。”
“也不用太羡慕,萧家虽重得圣宠,但他们失去了什么,自己清楚。”萧步堎交上萧家兵权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失去一些东西怕什么,我看萧家人这步走得极好。你没看到梁家如今岌岌可危的地位吗?”现在几大世家人人自危,只有萧家自渐隆盛,好坏立判。
“可不是,有军权没命享也全是无用。如今大齐国富民强,皇上一代明君,若真想铲除几个奸佞还用费多大功夫。萧步堎也算是眼光长远之辈,懂得把握时机,大家可得把罩子放亮点,这种人可得好好相处才是。”
“说得是,这萧步堎算是个人物。不过,据说这萧步堎对萧潜比对亲儿子还亲,这个还真是奇了怪了,”一位大臣附和的同时,不知为何说到了这些访间八卦。
岂知说到这里,大家的的眼神竟都露出古怪。就见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摸摸胡须,八卦起来:“我说,当年萧步墟拿萧潜当眼中盯,肉中刺,莫不是还另有隐情。”萧步墟对待萧潜,哪像看亲儿子的样子。
“不会吧,那安吉珠是萧家宗妇,萧步墟明媒正娶的夫人,生的萧潜还能是别人的不成。”一位大臣立马想偏,不过却没有再多言,只因,这时远远的走过来一个长得芝兰玉树一般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风华少有人能及的萧潜。
看着萧潜过来,大家急忙散伙。但萧潜内力非凡,耳力远胜常人,刚才就算隔得远,也听到了不少。对于众人的猜测,虽然心中愤怒,但这种事也不能自己跑上前去解释。
比对亲儿子还亲,也只有他这当事人,最清楚其中的关节了。
萧潜走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开始繁琐的日常事务。
朝中人见风使驼的本事大都很好,所以最近连找他麻烦,使绊子的人都少了。可是萧潜的心里却无端有些烦躁,只因如今胡人作乱,这次派去监军的人竟然是端王明逸霄,而明逸霄这次率领的主力军团正是易北军。
易北军以前是萧家军,萧潜是明逸霄的武侍,而萧步堎还负责军队物资调度这一块。萧潜不知道皇上此举有什么想法,但是试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有心想问问端王,但自发生太子的事后,皇上的儿子们为了撇清关系,都少与男性侍从交往过密。明逸霄至今未娶,越发低调,萧潜做为他的武待已好久没有见过他本人了。
萧潜边做着公务,却满脑子的其它。一会是思考皇上;一会是考虑明逸霄;再然后想到他自己。不觉有些头疼,即便他从活一世,过去种种都想得很好。但身处局中局,也难勉看不清,想不透眼下的事。
一天工作结束已是下午,萧潜驾马疲惫的回到京外庄中,让侍从准备了热水,萧潜让人把水中泡上,自家商队从外海取回的凝神香晶后,这才脱衣沐浴。
让侍从都出去,萧潜用手揉着眉心,正想整理自己的思绪,忽然屋中人影一闪。
萧潜一惊,眼睛锐利的看向来人,“谁!”接着发现是谁后,“见过端王殿下,只是臣……”说到这里萧潜略显无耐,想行礼又苦于赤、身、祼、体的在水中泡着,“不知端王来妨,臣失礼了。”萧潜进了翰林院后,就不再自称‘末将’,反而用文臣的自称。
“不必拘礼,本王今天只是来看看你。”明逸霄盯着水中,俊脸如玉,黑发如墨,眼神如点漆,俊美得有些不似凡人的萧潜一会,忽的把眼神移开,表□言又止。
“谢殿下,”萧潜只是在尴尬,没多观察明逸霄。四下感觉一番,发现明逸霄竟是一个人过来,心里微有吃惊,“殿下一个人过来。”府里也没有通报,看来明逸霄是偷偷来的。
明逸霄点点头,边在屋中踱了几步,边把屋门从里面插上,“我马上要出征了,想来看看你。”
来看他,萧潜微觉奇怪,嘴上却道:“何须殿下亲自过来,当是臣主动过府向殿下践行才是。”边说边看着今日显得有些奇怪的明逸霄,“殿下可有用膳,不如今晚就在臣这里……”话没说完就被明逸霄打断,“不必。”明逸霄说完看着萧潜怔愣的样子,又忽然语气一软,“萧潜,”明逸霄直视向萧潜,“我今日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殿下旦说无妨,” 萧潜边说边观察明逸霄,总觉得今日的明逸霄怪怪的。就见明逸霄在原地踌躇一会,忽然几步走到萧潜的面前,直视向赤、身、祼、体的萧潜,“我想问你,萧潜你……”明逸霄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他想说什么啊,是说对这个男人有爱意吗?太子和明小怜的事还不足以给他警醒吗?明逸霄内心大声质问自己。他自己一直躲着萧潜是为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对萧潜有那方面意思的话说出来后,他和萧潜还能再有君臣关系吗?
明逸霄内心很矛盾,他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也明白做这些的后果,但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的冲动却忍不住。在太子和明小怜的事情败露后,他反复的检讨自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对萧潜的的感情竟然明显的有了越界。
这种感情表面看似朋友,似亲人,但他却知道不是。有一点没错,看到萧潜这个人时,不知什么他就有了多拥抱他一次,甚至看着萧潜俊美无比的脸,去抚摸、亲吻的冲动,这和太子对明依怜做得有什么分别。
不正常,一点也不正常,明逸霄清楚,所以他开始躲萧潜。只是越被抑止的感情,反弹的反而更厉害。在听到此次抗胡军的监军是他时,明逸霄忍了几天,还是忍不住来到了萧潜这里。他不知接下来自己会做什以,但此时他强烈的想拥抱,甚至对着这个暗暗迷恋许久的男人做些他梦中,做过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萧潜等着明逸霄说话,却没等来对方的一句话,反而是明逸霄突然把他拉起,揽过去,用力的抱在怀中。“殿下……”萧潜惊呼一声,一时手都不知往哪放了。
‘他大爷的,’萧潜感觉着自己光光的身子,靠在眼前男子的身上。还有脖子边明逸霄炽热的气息。即便他不是个龌龊的人,也勉不了想歪。而此时明逸霄给他的感觉,不得不让萧潜往其他方面想,毕竟他自己男女通吃的长相自己清楚,若是明逸霄好奇,或见色起意想搞他也不一定。
正是尴尬加不知如何拒绝时,“呯呯呯……”萧潜的浴室门忽的被敲响,“爷,江公子来访,”外面的奴才道。
“谁?”明逸霄在萧潜耳边问。
“应该是江朗,”来找他,又被府中人称为江公子的,肯定是江朗了。
明逸霄放开萧潜转过身,萧潜急忙穿好了衣服。虽然面上无波澜,当刚才的事是个意外,但心表却难以平复。
——若是明逸霄当真对他有意思,并想做些什么,萧潜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拒绝。
明逸霄的为人萧潜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城府极深又克制力强,心思缜密,天姿聪颖,内心十分骄傲,当然还很记仇。
明逸霄不会不知道皇上的忌讳,太子又有前车之鉴,若明逸霄真的不顾一切向萧潜表白了,萧潜又没接受他的爱意,就算明逸霄面上不说什么,但萧潜和明逸霄两人之间必定会生间隙。
对于萧潜来说,明逸霄是他寄予厚望的未来明主,他并不想和明逸霄有任何君臣以外的关系,也从来没有想过。若是明逸霄向他做些什么,萧潜本来的一些计划,一想筹谋就都得变动了。
萧潜边想着,边来到会客厅。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等着他的江朗。
“潜弟,你来了,”江朗站起身道。
萧潜也拱手,却看向屋中的另一个人,江朗的父亲江正堂,“江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边说边有些意外的看向江朗,他们虽从小就认识,称兄道弟许多年,但是江正堂可不喜欢江郎结交的这帮‘狐朋狗友’。
“我和父亲过来找你有事,”江郎说了这句,就见江正堂竟起身,朝着萧潜拱拱手,“常听犬子提起萧大人名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江大人太客气了,”萧潜不明白江正堂是讽刺,还是夸奖,但还是笑着应了,“不知江大人来鄙府是有何事?”萧潜边说着,边请二人坐下,就见府中有眼色的小厮端来了热茶。
江正堂茶没动,只是朝着江朗使了个眼色。江朗收到后,走到萧潜近前,小声道:“萧潜,今天我与父亲私自过来是找你有正事,可不是来喝茶的。”
萧潜眼看江朗的神色十分郑重,这才看向门外侯着几个小厮,先把他们撵远了,这才关上门窗,“江大人请说吧,这间屋子之外的人都以清走,大人有话旦说无妨。”
就见江正堂一改刚才端着的模样,正色看向萧潜谢道:“上次的事多谢贤侄了,若不是你及时提醒,恐怕因为太子的事,我们江家也要损兵折将。”太子倒抬后,不少辅佐他的人丢官弃爵。就连大齐第一世家的梁家,也被连累不轻。
上次江朗本来是劝萧潜投靠太子,没想却听到了萧潜说得‘太子必败’的消息,虽说当时万万不信,但给家里的长辈说后,江家人总归多留了个心眼。所以太子倒后,江家反而没那么惨。
萧潜想到了是什么事,于是道:“我与江兄一起长大,自然不想眼看他受难。”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萧贤侄,”说到这里江正堂脸色郑重起来,“那日你和朗儿说得话可是真的?”
“什么话?”萧潜一时不明白江正堂在说什么。就听江朗接口道:“潜弟,你说这些都是你太爷爷给你说的,可是真的?!”萧潜当时虽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萧潜之所以不支持太子,不支持三皇子,都是因他太爷爷之过。
萧潜点头,“我太爷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江大人若信便是真的,不信的的话,我说再多也没有意思。”
“贤侄莫要生气,我等不是怀疑萧老太爷的话的真伪,萧老太爷通天彻地的人物,说出的话岂会有假,我等只是想确切的知道他老人家说过什么罢了,”说到这里,江正堂看着脸色不好的萧潜道:“贤侄也知道,如今梁家的事,虽然眼看梁家目前还倒不了,但圣上除世家之心已初见端倪。眼看如今时事无常,我们江家如履薄冰,也真怕一个走不好,就在圣上心上被记一笔,日后落得下场凄惨啊。”
当今圣上可是杀伐果断之辈,他能当上皇帝也是浴血走来的。江家做为辅助圣上继位的世家之一是再清楚不过了。
萧潜静静的听着江正堂说的,觉得他也算是诚恳了,不过心中却笑江家小心过头。只因他是知道的,江家虽辅佐过太子,但能人辈出,就算受波及,肯定也不会出多大问题。当然,这也与江家人本就小心谨慎有着很大关系。
“叔父您政绩颇佳,简在帝心,不必如此担心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江家一没有祖辈爵位在身,二没有军功军队可慰帝心,还请贤侄指条明路。”江正堂放低姿态。江朗也附和,“潜弟,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可否说说你太爷爷当年说过什么,他可有说谁才是那个……”下任帝君。江朗父子虽没有说明,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
“呵呵,两位说笑了,我太爷爷虽然术术了得,但是算出天命所归之人付出甚大,就算他老人家也是不知道的。何况江大人智谋超群,又阅历非常人,又岂用在下指什么路。”萧潜面色阴沉了。别说他说那些‘太子必倒’的话本就是靠前世记忆,根本不是太爷爷所说。就算真是太爷爷说得,他也不能对人讲啊。若是江家父子支持的另有其人,他说了岂不是害了谁。
“是我等冒昧了,不过我等问这些话,绝无任何不轨之心,不过也是身卷朝中乱象,想押住对的赌注。”江家先前支持太子本就卷入夺嫡之战,现在抽身显然为时晚矣,不如选个最可能继位的,重新赌一把才是。
萧潜看向江家父子,没有多说,“二位若真是问我这个问题,还是请回吧。”
江郎却不死心,“潜弟,我知道这是天机,但我只问你,是不是端王殿下,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兄弟我就全明白了。”从太子这事后,江家人就信了萧潜说得大半话。又看着如今萧家重得皇上器重,江家人这才有了来探萧潜口风的打算。
若下任圣君是端王,那么,江家人为什么不投注呢。
“无可奉告。”萧潜说到这里,立刻打开门,然后提高音量,“来人,送客。”话音刚落院外守着的小厮就跑到了客厅门口。
江家父子脸色不好的走了。
没问到情况,还被哄了出来,江家父子着实心情不好。不过江正堂走到半路反而是放心下来。萧潜不说是不是端王,反而让他们越来越认为是端王。虽然他们质疑过,只因三皇子明逸宣是萧家人,而明逸霄家族太弱,生母又被打入冷宫,实在不像是能继承大统的。但经过这次谈话,看到萧潜的小心翼翼,他反而开始相信明逸霄才是萧家的最大押注。
而江家人一走,萧潜刚松一口气,就看到从屋门口走入另外一个人,正是明逸霄。
原来明逸霄刚才根本就没有走,而是就在周围听清了屋中人的所有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