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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狐可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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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中澈,萧潜的义父,他无暇宛如美玉的脸上,有些激怒的看着原安栋,和原安栋靠着很近的萧潜,又神色不明的瞪了眼笑倒的众人,“胡闹!”

    原中澈生气的看着这些少年们。

    众渣少,包括做为他养子的原安栋,都像老鼠见到猫,一个个正襟危坐,

    “原大人,”

    “父亲,”

    “义父”

    萧潜也忙起身,给原中澈拉了个椅子,“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萧潜赶忙殷勤道。

    “哼,”原中澈冷哼一声,瞪了眼萧潜,这才抬着尊臀优雅坐下。

    萧潜一边打眼色,让自己的兄弟们先行离开,只因原老贱人这架势,肯定不是来找他们这些‘失足少年’谈心的。

    心里却想着,院中的小厮因何不通禀一声,否则哥几个放浪形骸的样子,也不会被长辈看在眼里啊。

    不过看着,原老贱人身后不远,老憎入定,不言不语的那位老管事,和黑色劲装,脚步异常轻盈的几个家丁,萧潜识趣的,把所有不快藏在心里。

    ——原老贱人带着的可全是高手,也无怪这些人进他院子如入无人之境。

    唐礼基几个陪笑着和原中澈说了几句后,纷纷以各种理由,离开了这里。

    只有原安栋期期艾艾,“父亲,孩儿听说潜弟独自在这里思过,想着他可能异常寂寞,就来看看他。”

    “你还知道他在思过!”原中澈话音带着责备,吓得原安栋哆嗦的不再敢言语。

    萧潜看着原中澈与心肝不否的美人脸,心里暗骂他老贱人,边道:

    “义父,栋哥不也是心疼我吗?怕我这里冷清,众人就过来热闹一下,全是一片好意,你老要是心里有火,就冲着我发吧。”

    萧潜胡乱说着,却不认为,原老贱人真能听他的劝。

    原安栋到是听着挺感动,“父亲,是儿子求着礼基过来的,你莫要怪小潜。”

    原中澈看着自己‘单纯善良’的养子,和笑得很贱、很装的萧潜,知道再让自己儿子接触萧潜这个恶名昭彰的渣少,还不知道要被带歪成什么样子,“来人,把少爷请回府。”

    “是,主人……”原安栋身后的一个黑衣护卫出列,接着看向原安栋,俯身行礼,“少爷,请。”

    原安栋略有挣扎后,迫于原中澈的毒辣眼神,自己与眼前护卫也实力差拒太远,还是提步走了。

    萧潜耸肩,坐到一边,端起刚才剩下的半碗酒开始喝。

    原中澈看着萧潜小小年纪饮酒的样子就这般老道,熟练,一看就没少沾,“你小小年纪,还是少喝为妙。”

    萧潜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放下酒碗。

    说起来,他酒量并不好,虽然跟着孤朋友狗友们喝的次数不少,但萧潜年龄还小,自然不会饮太多致伤身。

    “你们都出去,”原中澈摆手,屋里其他几个侍从相继退出。

    萧潜到是松了一口气,别看是些下人,可个个都是高手。

    “义父,您有什么话,要对我交待的。”

    萧潜可不认为,原老贱人,留他在这里是谈心的。

    原中澈看着萧潜一副不知死活,吊儿郎当的样子,脸色一板,“你今后离栋儿远点!”那冷酷的眼神活脱脱是萧潜勾引原安栋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哎,萧潜一愣,“义父,你这话就不对了,刚才您也听了,是栋哥非要来的,何况几人都来了,我萧潜礼仪之家出身,能做出把兄长往外推的事吗?”

    他心里其实明白,原老贱人,自己管不住儿子天生的性取向,管不住原安栋爱往男人身上躺,怪罪不得别人,也只好学萧步墟那老匹夫一般,烂的坏的,都爱往他这个干儿子身上推。

    一直认为,是他渣滓般荤素不忌的性格,把正值的好少年原安栋弄成了分桃断袖之流。

    萧潜每每想到这个,心里就气闷,

    ——笑话,他萧潜大好男儿,生来只爱女人,怎么会带坏一个只爱张腿夹男人的货色,原老贱人怎么不说,天下的弯男都是他萧潜带坏的。

    虽然知道原中澈的心思,萧潜面上却道:

    “义父这般防着我和栋哥来往,可是怕萧潜臭大街的名声,玷污到您高华,清贵的名头。”

    话音一落,

    “放肆!”原中澈纤细、白皙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噌”的站起,用着黑漆漆的可怕眼神盯着萧潜。

    原中澈是在这官场,文学圈混了多年的老男人,气势上还是挺吓人的,由其他发怒时宛如蛇蝎,仿佛要生吞了别人的眼神,连萧潜这种老江湖,也有些发怵。

    不过萧潜身体一僵后,就恢复过来,讨好一笑,

    “义父,您就当我刚才全在放屁,而且义父您是长辈,让我离栋哥远离一点,小潜哪有不尊的道理,嘿,”萧潜边说,边逢迎谄媚的给原中澈斟了一杯酒,

    “儿子这里没好茶,到是这酒喝着不错,义父您尝尝。”

    原中澈看着萧潜这变脸速度,重新坐下,心里一时弄不明白他的意图,“你有什么条件,说吧,”酒却动也没动。

    萧潜打了个哈哈,“知子莫若父,义父果真了解潜儿啊,哈哈,是这样的,……”于是萧潜叭啦叭啦,把想让原中澈帮他检举萧步墟伙同白真柔侵占安吉珠嫁妆;两人丧心病狂,合同白真柔的哥哥白真文,对他造谣、泼脏水;在萧府中对他造成人身伤害等各种虐待。

    而且他还要禀明皇上,一些萧家秘密勾当,希望原中澈,代他禀明皇上等等。

    从安萧两家反目,皇上的一系列判决,萧潜看得出,当上那位明显是龙心大悦的。

    萧潜就一直计划着趁热打铁,把萧步墟告倒,最好降成普通侯爷;白真柔那毒妇,他准备拿出铁证让她走上断头台,——虽然这个死法便宜那贱人了;再有就是萧深,萧潜定要把这根毒苗,扼杀在萌芽。

    当然这些内心想法,他是不会和原中澈讲清的。

    原中澈听着萧潜的计划,开始只是震惊,接着就只余冷笑了,仿佛萧潜在和他谈什么可笑的事情。

    只等萧潜说完,原中澈起身,“你想让我趟你们安萧两家的浑水,还想让本官帮你告御状,伙同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不孝子,把你父亲,包括萧家一家弄死。 ”

    萧潜知不知道,这要求有多可笑,他凭什么为他卷入勋贵里的乱斗;凭什么为他这种目无尊长的东西惹皇上猜忌;凭什么为了一个不学无数,谁粘谁倒霉的恶少动用自己的关系。

    “是啊,义父,我准备大义灭亲,这是多么利国得民,冠古绝今的好事,想来皇上也是喜闻乐见的,”萧潜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妄想。

    “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傻!”原中澈漆黑的双目闪过一道冷光,似是不想多言,抬步准备走。

    萧潜被他那冷眼,扫得压力甚重,就怕原老贱人叫来院中几个鹰犬打他一顿泄愤,但还是马上拉住他的衣袖:

    “义父,请留步。”

    萧潜脸上的笑意淡去,正色道:“义父,你别急,刚才那不过我的一个臆想,也没想义父会真帮我,不过,皇上早看齐天侯府不顺眼,义父您就没想过,除掉我爹,好在圣上那里立个头功。”

    “立个头功?”原中澈讽刺一笑,没对萧潜说的‘除掉我爹’多做置喙,“萧氏树大根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弄得太僵,想要立个头功,也得看有没有命与勋贵的巨头斗下去。”

    萧潜摸摸鼻子,知道人老成精,肯定是劝不动原老贱人的,由其原老贱人不仅长着张女人脸,连心思也和女人一般细腻,是位有勇、有谋,有文化的老狐狸。

    于是退而求其次,提出下一个要求,“义父,我如今身在外面,对萧府一无所知,而萧步墟和白真柔那毒妇狼狈为奸,成日想着除掉我这个眼中丁,”萧潜叹了一口气,

    “义父,我不求您分派人手来护我,只求你能从萧府中取点内部消息,告知我萧步墟和那毒妇与我那心术不正的幼弟的动向就可。”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他要搞跨萧家,岂能没有一手消息。

    原中澈嗤笑一声,“你义父可没那等本事,监视你们萧府,”说着,推开萧潜,抬步往外走。

    萧潜心里着急,他可不能让这老贱人就这么走了,于是快步挡到门口,“好吧,好吧,都是潜儿胡说八道,我就是真被那二人害死在外面,被亲爹大义灭亲,也是我没命活着。”

    心里却冷笑,‘别以为他萧潜不知道原中澈背地里,豢养着一大群死士,还有一些鹰爪为他办事,说不知道萧府中的事,鬼才信。’

    “让开,”原中澈,不想听萧潜继续叽歪。

    “您再等等嘛,义父,我就再打扰您一会,”萧潜想着就准备再退而求其次一下。

    人就是这样,若是突然让他办一个十分艰巨,不可能的事,他铁定拒绝,若稍稍降低要求,说不定就成了。

    “你这是想做那,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的无本买卖,”原中澈回过味来,洞悉了萧潜的意图。

    ——他可真没想到这草包义子,竟还有这等心计,差点就要上他的当——这孩子竟在步步退下来,找他的承受点。

    “义父高明,都被您明察秋毫了,”萧潜没有半丝羞愧、尴尬,继续‘落地还钱’,“义父以上的您有理由不帮我就罢了,这最后一个,你可不能再推辞了。”

    原中澈估疑的看着萧潜,“……”心想要不要叫家丁把萧潜拖开,但又想听听他会放出什么屁来。

    “义父,也知道我曾把赵木那师德败坏的伪君子,小惩过一番,萧潜如今恶名在外,就是出千金,万金,也没有哪个儒生愿意教我的,”萧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如今我走头无路,萧家人不愿管我,安家虽亲,但毕竟和我隔着一层,我也不好意思求人,到是义父您从小看着儿子长大,处处为儿子着想,肯定不愿意让儿子如此荒淫长大,丢您的脸吧,所以儿子就想……”萧潜的自称从我变到儿子,刚要提出自己的要求,就被原中澈打断。

    “你想让我教导你?!”原中澈看出了萧潜的心思,他也不装了,直接道。

    萧潜猛点头,表情有些恬不知耻,

    “义父您是潜儿半个父亲,潜儿从小也最是仰慕您,你放千百个心,儿子以后肯定听义父您的教导,您叫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叫我杀人,我决不放火。”

    这是他一开始想求原安栋的事,不过没想到原老贱人亲自过来了,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下一步可是准备科举考试的,求个夫子,是最为迫在眉睫的事。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他原中澈教导。

    原中澈真面目露出来,满脸鄙夷的看着萧潜,丝毫不留情面。

    萧潜不受影响,反正他是被骂大的,“义父您就教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栋哥了,就算他找我,我也故意不理行不行。”

    原中澈沉吟,看着萧潜眼中希冀的光,还是坚定道:“我不能教你!”

    “义父,就算不告诉别人,您私下教也行啊,您放心,只要您每天指导栋哥学业时,我在旁偷偷听会就好。”萧潜心里一点点往下沉,难不成,他萧潜还真求不到一个老师了,不觉有些沮丧。

    就见原中澈想了一会,突然道:“有一个人大概愿意教你。”

    “谁?……”原中澈的话让萧潜大喜过望,“义父,不知是哪位名仕,义父可能保证,他老人家愿意收我这个不成气的。”

    能让原中澈认识,不是权贵之流,就是文坛高人,也不知这些眼高于顶的人看不看得上他,——可别只让他空欢喜一场。

    “不成气的,”原中澈淡漠的看了眼萧潜,“你知道自己的德行就好。”

    然后在萧潜强列的求知欲下,说了一个叫,“李守财”的名子。

    萧潜上辈子也是在名流,权贵圈,混迹很多年,但这个李守财,如此矮穷挫的名子他还真没听说过——莫非是什么隐世大儒,

    面上却谢道:“还请义父费心安排。”

    原中澈点头,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三日后,我会把举荐信拿给你,到时,你且按着我的要求,到京外往东四十里,牛头山上,那里有个守才书塾。”

    牛头山,守财书塾,萧潜估疑不定,嘴上却说道,“义父放心,潜儿定不辜负您的厚爱!”

    “你记得答应我的要求便好,”原中澈再强调。

    在萧潜看来原中澈答应的事还是挺牢靠的。

    “一定,一定,以后我遇到栋哥,一定绕道走。”

    萧潜心头大石落地,总算找到了坐师,不管是什么山,什么村的,只要有真才实学,就算脾气再古怪,只要愿意给他传道解惑,那就是好夫子。

    ——再说,如今有个人愿意教他就不错了,

    只是当他为此事兴高采列,满怀期待期间,一件对于萧潜来说,算大事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