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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杂事
到了温泊儿子在南云西南的府邸,仍旧是温泊去敲门,三人进门房喝茶,当然都是做做样子,这种凡茶他们一般也不入口。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迎,温泊直接就站起来了,秦劼拉着曲梅也站起来,站在温泊的后面,并不显眼。
一个须发全白满面红光的老头带着一大堆人过来,到近处,对着温泊直接就跪下了,抓着温泊的腿喊道:“父亲——”泪如雨下,后面的人也都假模假样地哭起来。
温泊抓着儿子的胳膊,也是说不出话来,手也像是有些发抖。不过他到底还是修士,一使力把老头拉起来,道:“别哭了,一大把年纪了,看人笑话。”语气颇有气势,曲梅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或者这是作为王爷的那个温泊,曲梅见到的只是作为伴读的那个温泊。
老头站直了,似乎想要扶着温泊进去,却是温泊扶他。老头感觉到自己父亲扶自己,招手叫过一个年轻人来扶着自己,领着温泊和曲梅三个往里而去。
有人扶他,温泊也就撒开手,矜持地和曲梅秦劼跟着儿子向里面走去。
“这座宅子的格局跟家里原来的样子是一样的,只是您走了以后,家里落魄了,许多东西都摆不起来了,这宅子也不如以前大了。”温泊的儿子温永安一边走,一边唠叨着,温泊也不说什么,间或“嗯”一声。
到了会客厅,大家分宾主坐下,温泊让曲梅坐在主位,他坐在曲梅右手边,温永安坐在他的右手边,秦劼坐在曲梅的左手边。其他人都站着。
温永安也是人老成精的人了,曲梅坐了主位,显然温泊是以她为主的,只是温泊不开口介绍曲梅和秦劼,他作为儿子更不能插手老爹的事。
温永安跟温泊简单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总结来说就是,除了他以外温泊认识的人已经都已经死了,包括曾经跟温泊争夺皇位的老皇帝,也早已经作古了。
家里的现状说完了,自然就要说到温泊,温永安问道:“父亲这次回来是……”
“这次回来要住一段时间,不过暂时先住在清灵山那边,不回家来,你帮着弄三个户籍。”温泊淡淡道。
温永安连连表示没问题,小事一桩,平临王府虽然已经落魄了,但是三个穷乡僻壤的户籍还是不成问题。
“不要太张扬,平常点,弄到户籍就行。”温泊想想还是叮嘱了一声。
温永安自然是答应的。
温泊说完了,又留给他一瓶养身丸,就要走,并且要带一个管事的人直接带到玉龙府去走关系。温永安指了一个孙子,叫温和祥的,给祖爷爷磕个头,让他跟着祖爷爷去,任凭调遣。
温泊跟曲梅和秦劼带着温和祥离开王府,登上浮空船,分分钟就回到了玉龙府,问过了温和祥是到府台去,直接停在了府城外面。
下了浮空船,温和祥还晕头转向的,进了玉龙府城,才回过神来。然后他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祖爷爷的崇拜之情就滔滔不绝了,可是温泊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不怎么搭理他。进了府城,温泊找了一家看着比较高档的酒楼,跟曲梅和秦劼一起进了酒楼,进去前打发玄孙去府台家里走关系。
三个人在酒楼,自己泡了灵茶来喝,曲梅喝的是随身带的冰凌花露,她一般不怎么喜欢灵茶和太烈的灵酒,各种灵露和花露是她的最爱,甜酒她也比较喜欢。
户籍就这样办了下来,温泊用完玄孙一瓶养身丸就打发走了。他们自己请了本村的人,把宅子做了出来,又在二门以内布置了阵法。内院全用的傀儡,外院也只买了几个小厮跑跑腿,传传话,好显得这家人是正常人。
内院一个外人也不放进来,然后曲梅就在内院种满了孕灵草,以供他们三个修炼。其实主要还是供应温泊的,曲梅和秦劼可以进到空间里去修炼,完全不受凡间界灵气稀薄的影响。温泊也正是早在梅星岛上时就知道了孕灵草,所以才随便选了落脚的地方,不然肯定是一定要认真选一个灵气相对充裕的地方才行。
到了凡人界,曲梅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作为一个大家小姐,她轻易不能出门了。家里除了秦劼和温泊,一个活人也没有,曲梅天天待在家里有什么趣儿。开始时,她总是跟秦劼一起贴了隐身符,跑到后面的大山里去看景,逗逗那些凶猛的野兽。
没多长时间,曲梅就烦了,对凡人来说,这座大山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天险,深不可测,对曲梅来说,也就普普通通一座山。在离开云海界之前,频繁动用传送符,她在这样一个好像逃亡的过程中,突破了筑基期。一天在空间里修炼的时候,她神思清明,在清空的佛经中可以算是顺利地突破了筑基期,进入了筑基初期。
所以她现在也是正式的修士了,不再是炼气期,只能算是半吊子,还没有真正踏入修道这条大道上来。
这座山里也有些带点灵气的灵植或者勉强算是灵兽,只是曲梅和秦劼都看不上,也就没有动,取为所需,既然不需要,自然是留给需要的人。
在打定主意要离开云海界之后,曲梅就亲手毁掉了梅星岛韵景别院的超常灵植,只剩下了那些平常的。
大山玩腻了,曲梅就戴上伪装的法器,扮作少年,去市井之间游走玩耍。只是她做少年打扮,眼睛却总是离不开首饰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虽然那些首饰都不是法器,可是不得不承认,有很多花样真的很不错。府城里有些铺子很高档,做工也是很精致,连曲梅都被打动了好几次,买了几件这种普通的首饰。虽然一回来,她就照着样子炼制了同样样子的法器。
胭脂水粉这种东西,曲梅倒都是看看就罢,只是一个偏远府城,胭脂水粉再怎么好,还真是打动不了曲梅,甚至她对他们的很多东西嗤之以鼻,不说她现在,就是前世,化妆品也是花样多如牛毛,比这好的比比皆是。
曲梅有次从外面回来,跟秦劼和温泊一起喝茶,抱怨这事,道:“说不定京城或者皇宫里的绝密配方还能让我好奇一下,到时也照样弄一个灵植配方。”
秦劼完全接不上话,每次曲梅出去,他都去相陪,但是完全真的只是陪着曲梅,曲梅向他抱怨他听着,要是征询他意见,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看曲梅的意思,顺着她说“挺好的”或者“不行,不好看”。
次数多了,曲梅就偷偷对温泊抱怨:“秦劼真是一窍不通,白长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你跟他在一起时要多多教他,让他学学你这副嘴皮子功夫。”
温泊苦着脸想:合着连□□男人的事情我都要做起来了。
这时曲梅说起胭脂水粉来,温泊就给秦劼使了个眼色,道:“宫廷秘方最是多,等过个一两年,我可以到皇宫里去抓个太医问几个配方出来。”
“我以前小时候,母妃也总是打扮,我记得她用的有一个貌似什么驻颜粉的东西,她特别喜欢,总是用。”
曲梅的兴致一下就提起来了,道:“那你母妃一定是驻颜有术了,她很漂亮吧,只看你,就知道了。”她其实肯定不会老,却还是对这方面话题很感兴趣,现在身边又没有闺蜜之类的可以说说话,秦劼又是个闷子,只好抓住温泊了。
“我母妃是挺漂亮的,不然也不会以宫女的身份荣获盛宠,还生下我了。不过我并没有完全继承她的美貌,她是漂亮得云月失色的那种,可惜红颜薄命。”说起来了,也勾起了温泊的回忆,他想起小时候母妃美丽的样子,真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他看着面前的曲梅,其实本来有点想说其实曲梅很像他母妃,只是母妃是妖媚,曲梅是清纯庄重。但是温泊跟曲梅久了,他知道她其实有时候有些角度看起来,是有些妩媚的,他猜测是因为她的琉璃天火和功法的缘故,才能保持气质庄重。
想到这些,自然也就不会说她跟他母妃像了,他母妃是丫鬟命,曲梅却是千娇万贵的小姐,还是修士,又与佛修有缘,自然压得住一身倾城国色。母妃却只能任人抢夺欺负。
曲梅看温泊有些伤感,不由拍拍他的手安慰他。秦劼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抓过曲梅的手,然后他拍拍温泊的肩膀,代替曲梅安慰温泊。
温泊早就不是为这个伤心的时候,只不过现在想起来,有些惆怅而已。当初他父皇在他眼里多么威严,简直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可是最后还不是躺进了棺材。如今早已不知道是谁在做皇帝了,天下也早已山河几覆。一百五十多年,温家的皇帝似乎也快做到头了,天下已经现出颓势了。
说着话,曲梅道:“我还想弄个农场,就在南云界,温泊你觉得怎么样?”
“你当这里还是云海界啊,吃饭对人们来说不过是小头。南云界百姓们可吃不起你九小姐的菜,那些大户吃得起是吃得起,但是你能不能卖得进去可就难说了。那些人,你要是能对他们伏低做小只为了卖点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蔬菜,我就服你,你只管弄一个就是。”温泊对她的想法一点也不留情地批判。
曲梅撇撇嘴,她不缺钱,还真做不来亲自上阵推销蔬菜的事。她想办农场,主要还是无聊,想在闲暇的时候,有个娱乐。正好她的种植手段相对普通大众来说,还比较先进,能够收获多些,也让做事的普通人生活更好些。
天天看着眼皮子底下一群营养不良的人,实在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