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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月服毒?”
柳云湘吃了一惊,不由回头看向严暮。
严暮没什么表情,只是问道:“人怎么样了?”
“亏得她身边的婢女发现及时,给她把毒药丸从嘴里抠了出来,但还是请了大夫,不过不知怎么回事,消息传扬了出去。那会儿长公主府来人,将元侧妃接走了。”谨烟道。
柳云湘冷嗤一声,“吃进去的还能抠出来,她可真舍不得自己。大半夜的,消息也能传到长公主府,这配合打得也挺好。”
不过长公主,她掺和镇北王府的家事,怕是寻她麻烦。
“罢了,明日再说。”柳云湘拉着拓跋霏儿往家里走。“先洗个澡,我让厨房给你弄好吃的。”
拓跋霏儿揉揉肚子,“我都饿两天了。”
柳云湘好笑,“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
“还不是他!”拓跋霏儿指着严暮,“我不就多吃了两个包子,她就把我卖给包子铺老板的傻儿子当媳妇了!”
柳云湘看向严暮,“你真这么干了?”
严暮无语,“她说人家包子铺的包子好吃,一连吃了三天,还不肯跟我一起赶路。我便说你再不走,我就将卖给包子铺的傻儿子当媳妇,可以吃一辈子包子,她竟然同意了。那时我急着追你,只能给她留了一些银子,让她快点追上来。”
“我没看到银子。”
“呵,估摸让人顺走了。”
拓跋霏儿委屈的直哼哼,“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是,没有你,我不至于蹉跎了半年才到镇北。”
“那我照顾你……“
“你确定是你照顾我?”
拓跋霏儿心虚了,她摸了摸鼻子,“人家是为了还云湘姐姐的救命之恩,不然才不会管你,脾气这么臭,长得这么讨厌。”
“谢谢你讨厌我。”
“你!”
严暮不理拓跋霏儿,抱着双臂往后院走去。
“他,他就这么讨厌我?”拓跋霏儿有点受伤,毕竟是相处了好几个月的人。
柳云湘拍拍拓跋霏儿的手,笑道:“他要是真讨厌你,不会跟你说这么多,恰恰是真心当你是朋友的。”
拓跋霏儿撇嘴,“是吗?”
“当然。”
柳云湘安置好拓跋霏儿,回到西屋的时候,严暮已经躺床上睡着了。柳云湘长叹了口气,元卿月的事,实在让她有些头疼。
如她所料,翌日一早,长公主府传话来让她过去。
当年她和慕容令宜那事,长公主可是恨得她咬牙切齿的,这一次必定会借这事好好整治她。
梳洗打扮一番,用过早饭,柳云湘来到长公主府门外,见外面停着一排马车。她心思转了转,料到等会儿可能要打一场硬仗了。
有婢女等在府门口,引着她往后院走。
来到东院正厅,柳云湘走进去,但见厅子里坐满了人,皆是穿戴华丽的妇人,她扫过一眼,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些人是八世家的国公夫人,侯夫人,伯夫人们,而元卿月是昌伯府的姑娘,这些人是来给她撑腰的。
再往前看,长公主沉着脸端坐在正位,她老了很多,两鬓都又白发了。
当年为了给慕容令宜出气,长公主与严暮彻底决裂,后来她用腹中孩子的命相逼,逼得她不得不进宫为严暮求情。当年的怒火,她是咬着牙忍下去的。今日,时随事变,新仇旧恨,她定是不会再忍。
柳云湘又看了一眼坐在长公主身边的慕容令宜,她额头上还包扎的细布,因她受伤的。她在冲她笑,这笑很是得意,像已经将她生死拿捏在手里了。
元卿月也在,她坐在长公主下手的位置,正低头抹泪,一副娇弱可欺的样子。
“柳氏,三年未见,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专横霸道!”长公主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让人打了昭华郡主,又逼得元侧妃服毒,真以为没人能整治得了你?”
柳云湘默了一下,道:“长公主难道不分辨一下黑白,便要给我定罪?”
“呵,你是镇北王妃,赫赫威风,本宫哪敢给你定罪。今日各位世家夫人在此,当着她们的面,算做本宫求你,求你容下元侧妃。”
柳云湘抿嘴,这是不给她辩白的机会了?
“毒,不是我让元侧妃服下的。”
“那也是你逼的!”
一穿着青石色外裳的妇人站起身,她年逾六十,额戴翡翠抹额,头发已经花白,但面露红光,保养的极好。
柳云湘识得这人,乃是定远侯府的老夫人。
八世家同气连枝,为保证利益不冲突,世家之间相互联姻。她记得这位定远侯老夫人是元卿月祖母的姐姐,也就是元卿月的姨祖母。
上一世,她与这些世家夫人常打交道,对她们也算熟悉。尤为这位老夫人,上一世可没有少骂她,但为了靖安侯府,她都忍了。
定远侯老夫人走到她跟前,沉眸盯着她,“好女不二嫁,你先为寡,却与别的男人苟且,还珠胎暗结。后夫君归家,你又闹得家宅不宁,致使靖安侯府落魄,丢了爵位。你这等寡廉鲜耻,伤风败德的女子,浸猪笼,打成官妓都不为过,却也有脸占着这镇北王妃的位子,还逼得正经嫁进王府的侧妃服毒,真是好阴险歹毒的妇人!”
柳云湘眯眼,这位定远侯老夫人年轻时丧夫,一直守寡,还为自己请了一块贞洁牌坊,自觉多大的光荣似的。哪家女子要和离,她便上门去骂,哪家守寡的要二嫁,她就骂的更凶,恨不得人人都效仿她。
要她说,不过是自己吃了苦,便觉得别人也该吃她一样的苦!
“还不止这些呢,当年她还给陆长安,如今的肃平王做过小妾呢!一女三男,她勾搭男人的本事,可比那狐媚子还厉害呢!”慕容令宜轻蔑的添了一句。
“真真是不要脸!”定远侯老夫人指着柳云湘鼻子骂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她那点事,谁不知道啊,一双破鞋,三个男人换着穿。”
“哎哟,真是听着都丢人。”
“可不是,真想撕了她的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这些妇人,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扒她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