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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侯年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等待莫沉的出现,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这般沉不住气,这么早便出手了。
柳快快还倚在自己的肩膀入睡,外面好像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侯年察觉到不对劲故佯装睡着静候事态的发展。
但是动静却忽然消失了,反而闻到了呛喉的烟味。警觉性告诉他这是迷烟,于是他快速从怀里掏出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塞到嘴里,紧接着往被呛醒的柳快快嘴里快速塞了一颗。
在她茫然不解之际,侯年拉着她佯装昏倒在地,柳快快抵触的挣扎了几下,只听侯年轻声提醒道,“莫沉来了,别说话。”
柳快快当即噤声屏气凝神,只听耳边传来铁链碰撞落地的动静,一番嘈杂声后牢房归于平静。
侯年小心谨慎的睁眼起身,发觉那个假冒嫌犯不见了,他急忙打开牢房准备冲出去追击,柳快快却是拉着了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略微迟疑,柳快快坚定的眼神让他放弃纠缠,怕多耽搁一会儿会错过,唯有答应拉起她的手奔了出去。
所到之地把守的狱卒居然都晕倒在地,即便是他有备而来,但是仅凭他一人之力是如何做到的?
“易平凡你快看。”柳快快的话打断了侯年的思绪,待他探去视线发现蒙面人将假嫌犯拽上了马车,然后驾车而去。
紧急之下侯年只好牵出事先藏好的马匹,带着柳快快尾随其后,马车渐渐的进入了一片树林,忽然在一棵大树下停住。
不敢靠的太近的侯年他们也在不远处停下,只见从树后转出一个黑斗篷的身影,不知跟黑衣人谈了些什么,没多久黑斗篷驾车走了,反而黑衣人留了下来。
还在困惑没有离开意思的黑衣人,快速的转身冲着侯年的方向叫道,“从衙门一直跟到了这里,出来吧,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听她这么说,侯年也就没再犹豫驱马而近,柳快快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莫沉对不对?”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黑衣人冷哼,“如果你们是想问关于程仲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他是死有余辜。”
侯年沉眉斥道,“他犯了事自有朝廷律例处置,岂能容你私下判决,这跟草菅人命有何分别。”
“朝廷律例?”黑衣人对此嗤之以鼻,“自古每朝每代就有官官相护的弊端,天子脚下亦是如此,你们口中所谓的律例无非是拿来欺压黎明百姓的工具而已。”
自入公门十七载虽也遇到过许多棘手的事件,但也从未碰见黑衣人所说的现象,然而兴许是他孤陋寡闻,将自己困守在汾城境内,坐井观天。
“莫沉,我不明白你何出此言,我只想找你确认一些事情,希望你能……”
只听黑衣人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马以横冲直撞之势朝他们而言,被吓住的柳快快惊慌失措的叫唤道,“怎么办,快躲开啊。”
照这个架势即便是再快也不可能躲过的,侯年心一沉唯有抱着柳快快跳下了马,二人齐齐摔倒在地。
第一时间恢复意识的侯年,忙担忧的询问道,“快快,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啊?”
柳快快眉心微皱,不悦的将侯年推开,“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柳快快,我是聂玲珑。”
“你是不是只要问问莫沉就知道了。”本想找黑衣人问清楚的侯年,探去视线却发现身影跟马匹都消失不见了。
想来他早就做好一切的准备,好似全然知晓侯年的计划般,都有应对之策,但是他又是如何探听到消息,以致于会这么顺利的行动。
“人都不见了上哪里去问啊?”柳快快不满的嗔怪道。
侯年唯有敛了心思陪笑道,“既然人走了那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再做打算。”已然起身的侯年见柳快快坐在地上迟迟未动,不禁问道,“怎么?还在跟我怄气啊?”
柳快快垂头静默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回应道,“我的脚好些扭伤了。”
“让我看看。”说着,侯年蹲下身子要替她检查,柳快快抵触的往后挪警告道,“你不要过来,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准你动……动我的脚。”
侯年却戏谑的笑说,“可刚才你还被我抱在怀里共骑一马,那会儿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啊?”
“我……”柳快快被说的一时语噎,红着脸撇过脸去。
“这个时候就不要扭捏了,如果不想让我碰你的脚的话,那就让我陪你回聂府总行了吧。”侯年退而求其次征询道。
但,柳快快看着他的脸又迟疑了,再次拒绝,“还是等天亮了找人帮忙好了。”
“行,可是既然你坚持的话,那我也就不好再说了。”说着便在附近找了些树枝回来,边生火边说道,“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依照我们现在的这个装扮无非只有两种情况。”
“什么意思?”柳快快说着查看自己的服饰。
侯年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一种,对方看到身穿囚服的我们,会认为我们是越狱出来的,怕惹麻烦故作不见;这第二种,则是会偷偷的上衙门报案以求得到些许微薄的奖励。”
柳快快听完侯年的分析,再瞧他一脸认真的神情,当即对此深信不疑,呐呐的嘀咕道,“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出来了。”
“哈哈哈……”侯年爽朗的笑声在耳畔,在树林里回荡,“怎么,现在觉得后悔了。”稍稍敛色道,“可惜现在后悔也迟了。”
柳快快羞恼的随手抓起手边的一颗小石子,愤愤的朝他丢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的握在了手里,这反而让柳快快更加的不甘。
慢慢的走到柳快快的身边坐下,正色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柳快快被这般温柔的话语听的一怔,对他三番几次的承诺,心里的茫然更甚,沉默斟酌片刻,迟疑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侯年当即苦笑,为何到了现在她还是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原本放松的视线蓦然变得深情款款,轻柔的捧住他的脸,很认真的说,“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
“你到了现在还这般笃定我就是你的妻子柳快快是吗?”柳快快眨着眼困惑的问道。
“对,因为你本来就是。”侯年说得坚定。
柳快快当即顿住了视线,眼神呆滞的凝望着他,渐渐的她的眸光吞没在侯年的注视里,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愫,手一用力让她的唇贴上了自己。
用行动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思念,然而这样的举动让尚未想起侯年的柳快快很是抵触,于现在的她而言无非是个屈辱而已。
激烈的抵抗,胡乱的拍打的双手,反而让侯年更加深了这个吻,许久才舍得放开。
看着她眼里滑落的眼泪,侯年心里一怔,微痛,自责的想要去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痕,被柳快快用力的拍开。
但听她呜咽道,“大叔你欺负我。就算认定我是柳快快,当我对你没有印象,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侯年当即不知所措的呆滞,动了动唇瓣不知该如何启齿,只眼神抱歉的看着她,带着深深的歉意。
眼下说什么都是无力苍白的,毕竟他确实对她做了乘虚而入的事情,即便眼前这个是跟自己山盟海誓的女人。
但,她想不起的自己也是事实。
气氛渐渐在柳快快的抽噎中慢慢静谧,看着她倚靠在树干上睡着的姿态,默默的守候在她的身边,不断的让火堆里加柴,保证不让火熄灭。
他多么想像以前那般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已经深深沦陷。
她柳快快无疑成了他此生最大的牵挂,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的存在。
天在浅眠中渐次变亮,首先醒来的柳快快本想起身四处找找有没有人经过,但是脚伤让她无力站起。
只好,默默的坐在原地等侯年醒来。
早已转醒的侯年依旧紧闭双眸,暗自在心里捋顺昨天发生的事情,想着那个黑衣人是否真的是莫沉。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头绪,眉头微皱,却始终不愿醒,大抵是担忧看到柳快快的那双眼眸后自己会沉浸在对自己的失忆中。
一直观望着侯年表情的柳快快,越看越是诧异,一个睡着的人表情会这么丰富吗?
暗自思忖试探性的发出尖叫声,侯年骤然睁开双眼向她探去视线,惊慌的表情在柳快快的笑中僵硬。
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柳快快识破,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说道,“你醒了?”
“比你醒的早。”柳快快淡漠的回道。
想了一会,侯年说,“你肚子饿了吧?”
“早饿了,一心想等能行动自如的人给准备点吃的,哪知道有人故意装睡,戏弄于我。”
“我……”一时间侯年竟找不到话来解释,只听她叹息一声说,“我也不指望你了,已经看到救兵了。”
衙门的人和聂府的人都涌了过来,柳快快被聂府带了回去,而衙门的人禀告说已经发现了莫沉的下落。
于是,侯年随着捕快回到衙门去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