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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的时间,颜子轩昏迷不醒。
不知道是不愿意面对钟若寻的突然离世,还是恨自己的一时大意。总之,楠竹的诊断结果是,颜子轩自己不愿意醒来的。
今歌一边守着颜子轩,一边命人在护城河进行打捞,可是钟若寻就像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期间,弥宝音一直默默地守在颜子轩的房里。今歌虽然知道钟若寻的事和她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还是由着她,反正颜子轩总有一天会醒过来,到时候再让他自己处理。
浑浑噩噩的颜子轩直到第五天才醒了过来。
其实这几天,颜子轩其实是在逃避,逃避钟若寻很有可能不在的事实。
“子轩哥哥,你醒啦?要不要吃点东西?”弥宝音发现颜子轩睁开的眼睛,立刻殷勤地跑了过来问。
如果楠竹没有点醒颜子轩,弥宝音对他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兄妹之情,颜子轩还可能没有此刻这么恨她。
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颜子轩喊道:“今歌,你又死哪儿去了?”
今歌听到颜子轩的声音,已经端了碗热粥进来,“王爷,先吃点东西吧,都已经五天了,您滴水未进。”
颜子轩呆呆地看着热粥上面升起的白烟,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王爷,吃点吧,身子要紧。”今歌依旧坚持不懈地劝导。
身子要紧,可是他的若寻呢?再也见不到了吧?“今歌,若寻呢?是不是又回了沁芜苑?”
颜子轩的话让今歌的心猛然地凉了下来,他家主子,是不是忘了什么?吞了吞口水,今歌小声提醒道:“王爷,您是不是忘了,王妃、王妃已经……”
“已经死了,子轩哥哥,你忘了吗?”弥宝音看到今歌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于是赶紧提醒道。她就不相信了,她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了的人吗?
下一刻,弥宝音捂着血流不止的额角,夺门而出!
今歌冷眼看着,如今他已经对弥宝音失去最初的那种怜惜。他家王妃和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导致成了现在的样子。刚才颜子轩将装有滚烫粥的碗扔向弥宝音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还觉得非常痛快。
颜子轩绝望地闭上眼睛,道:“她还在的,对不对?她还在沁芜苑那里等着我呢?我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她不会离开的!”
今歌一个大男人,听到颜子轩的话,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可是安慰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颜子轩自欺欺人,但是他坚决不会。
“你说啊,是不是?”颜子轩光着脚下了床,紧抓着今歌的肩膀。就算是骗他的,他也愿意听。
“王爷……”
“颜子轩,你究竟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若寻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想强迫你的属下告诉你什么?你还算不算是人?”
就在今歌不知所措的时候,楠竹的声音蓦然在门口响起。紧接着,她带着小喜子走了进来,将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到今歌的怀里,道:“若寻心心念念的,就是为了他好,如今他身体恢复之后,又吐了血,恐怕今后还是会留下后遗症,吃了这个药,就不会有事了。”
楠竹说完,带着小喜子就准备走。今歌赶紧跟了上去,道:“许大夫,我替我们家王爷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之所以给他送药,就是希望他不会那么快就死。我要他活得长久,这样才能时时刻刻体会锥心之痛,尝尝一个人孤独终老是什么滋味?”
楠竹说完,带着哭肿眼睛的小喜子走了。
今歌拿着那个瓷瓶,慢慢地走到颜子轩的身边。他以为颜子轩一定不会吃,可颜子轩接下来的动作,令今歌开始对颜子轩刮目相看了。
颜子轩一把将那个瓷瓶抢了过去。拔开瓶盖,直接将药丸全部倒进自己的嘴里,“好,就让我活得长长久久,就罚我一个人苦尝思念之苦,就罚我意识孤单!”两行清泪,慢慢地从颜子轩的脸上滑落。
今歌很想大声告诉他,钟若寻已经不在了,真的不在了。五天里,他派出去的人,愣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护城河是皇城内唯一一条通往城外的河,可就算钟若寻没有死,被冲到了城外,可是这几天无论今歌怎么明察暗访,通通没有有关钟若寻的一丁点儿消息。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钟若寻已经死了,而且尸体被冲到了城外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失魂落魄的颜子轩,慢慢地走到沁芜苑的门口,犹豫着根本不敢进去。
回想起第一次和钟若寻见面的时候,或许那时候他早就对她倾心了,只是颜子轩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
望着黑洞洞的沁芜苑,颜子轩一颗心彻底地凉了。
……
钟锦良得到钟若寻跳河自尽的消息,已经是十天之后。原来这段时间,太子的人一直在护城河边忙活,是在找钟若寻的尸体。
原本对钟若寻积怨颇深的钟锦良,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后,心中那口怨气却变得更深了。她将钟若天和王欣折磨成那个样子,自己却选择跳河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被他亲手解决,怎么可以死?
自从钟若寻失踪之后,颜子轩的性子,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遇到钟若寻之前的样子,甚至是变本加厉!
今歌很是担忧。
第一,现在颜子轩已经是太子,根本不是当初那个身患重病的闲散王爷。
第二,颜子南一直对太子的位子虎视眈眈的,颜子轩变成这样,恐怕会让对方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第三,也是今歌最最担心的,颜子轩在钟若寻离开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可是楠竹在知道了之后,并不理会!
至此,今歌只能从找颜司明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晚上,颜司明召颜子轩进宫,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颜子轩第二天从宫里回去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也不再拒绝御医的探视!
第二天,颜子轩命人制作了一方钟若寻的牌位,与许云的一起摆放在沁芜苑里。而他也从箬竹轩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偏僻简陋的沁芜苑里。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的苦楚无处发泄,颜子轩总会点上一支香烛,静静地站在钟若寻的牌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