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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统人物驸马和两位男宠的眼里,他们看到的情景是这样的。
太平公主躺在床上,小巧伊人的模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垂泪欲滴。而身为太监的景公公压在公主的身上,一双手在公主身上上下其手。
在屋顶上的三人看到这副情景,自然是呆不下去。想要听他们说话,便一块一块地揭着瓦。好不容易听到一点儿声响,听到的却是景太监的真情表白。
“我喜欢你,很喜欢。”
于是最下面听得真真切切的驸马身形一歪,就从房顶掉了下来。附在他身上的两位男宠,自然也跟着“砰砰”而落。三人掉落在地上也顾不得痛,开口就说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
其中,属男宠二的最为露骨。
“令月……你,你真的喜欢一个太监么?”
舒雨琪原本因为景钰的话感动的要死,却因为这三人的“从天而降”,当时的心情一扫而空。与之代替的,是抹了一把眼泪,嘟着嘴就跳起来站在床上,指着三个人大喊:“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拖下去!”
驸马心情暗淡,想着,公主一定是因为我坏了她的好事所以生气了。
男宠一指着景钰,对公主说道:“公主,他会做的,我都会做!与其宠爱一个太监,不如放着我来得好!”
舒雨琪额上青筋跳了跳。
男宠二闭着眼似乎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嘴里还在喃呢:“这一定不是真的……”
门外的碧雪听见公主的叫喊,立即带着几个宫女冲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景钰站在床边淡然得看着公主床前的三人。而被看的三人,各有心思,表情各异。
公主闺房里的事情,碧雪作为一个侍女自然是不能多问的,听刚刚公主说的那句,似乎是要将驸马和男宠们拖下去啊……
“公主……”还不确定公主真的是这个意思,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舒雨琪咬着嘴唇,一双眼睛轻轻眯着,说道:“这三个男人把本宫房间的屋顶弄坏了!本宫晚上还怎么睡觉!”说着,看向碧雪,“碧雪,他们想让本宫着凉,你把他们带下去,脱掉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在公主府裸奔一晚上!”
“呃……”拖下去没问题,但是……
碧雪想了想,凑近舒雨琪,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公主,他们都是您的男人,让别人看了去……不太好吧……”
碧雪不说还好,一说“他们都是您的男人”,让舒雨琪更加咋呼了。她一个六岁小孩子哪来的男人!
“拖出去,都给我裸奔!”
碧雪见公主是说真的,也不再多言,命令外边几个侍卫三三两两将三个男人拖走了。
听到公主说要裸奔的时候,驸马明显不能接受,大声说道:“公主,我乃驸马!”
舒雨琪瞥了他一眼,眼神明显在说:关我什么事。
男宠一倒是没怎么反抗,心想着裸奔就裸奔呗,让大伙儿看看他的身材有多好!
男宠二面无血色,轻轻地问着他的太平公主:“公主,你真的舍得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舒雨琪打断。
“本宫要休息了,赶紧拖出去办事。”
这一场闹剧过后,舒雨琪已经困得不行,打发走了众人就呼呼大睡了。
景钰离开公主的卧房,看了一眼身边的碧雪,正要说一句回房休息的话,对方就低着头小声问道:“景公公,你和公主……”
景钰抚额:“碧雪,公主是主子,做奴才的不会有非分之想。”
再说了她才不是太监呢,她是个女人好不好……而且舒雨琪是个小屁孩啊……她是喜欢她,但是这种喜欢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情爱啊……
碧雪一听,嘴角抿起,嘟囔了一句:“那就好。”
说完,似乎是怕景钰误会,又立即说道:“景公公,碧雪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说着,碧雪的脸有些微红,“相反,碧雪觉得景公公是个不错的人。”
额上青筋猛地一跳。
景钰“呵呵”笑了笑,赶紧说道:“碧雪,我好困啊……先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对方说话便转身离开。
走远了些,景钰的步子才慢下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出错,但是她知道,再待下去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反正景钰是认定了,这个世界不正常!
来到系统的第二天,舒雨琪去看了武则天。
原因当然就是,武则天又咳了血。舒雨琪说话算话,带着碧雪和景钰就往武则天行宫而去。
一路通报,几人也只是到了个门口,武则天身边的太监公公立即就出来迎接了。一看见舒雨琪,面上的表情五味陈杂。最后,化为一句:“太平公主,你来了。”
舒雨琪点点头,而后低着头想了想措词,才问道:“母后怎么样了?”
“唉……”舒雨琪这么一问,那公公立即叹了口气,说道:“女皇陛下的状况不太好。”说着,语气又轻快起来,“不过女皇陛下听说公主要来看望,精神好了许多。”
舒雨琪点点头,而后轻轻说了一句:“那去看看吧。”
那公公一喜,赶紧带着舒雨琪几人往武则天歇息处而行。
刚到门口,公公犹豫着停下脚步,对舒雨琪说道:“太平公主,恕奴才多言,女皇陛下的身体怕是不能再动气了……您……您说话还是……”
太平公主记恨女皇陛下,这是皇宫中谁都知道的事情。而太平公主的心狠手辣,众人也是领教过的。她与女皇陛下,很多事情都有分歧,她也常常气得女皇陛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想想,就连她的兄弟李显,她都下得去杀手,那么她还有什么忌惮的呢。
但是李公公不知,这个时候的太平非彼太平。
舒雨琪爽快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舒雨琪的爽快,让公公一愣,而后也宽心地推开大门,将几人领了进去。
“女皇陛下,太平公主来了。”
听见公公的话,屏风后的人影“嗯”了一声。虽然只是简单的应声,但话里的庄严与气魄犹在。
顿了顿,那屏风后的声音又传来:“把屏风撤去吧。”
“是,陛下。”公公应下,然后就吩咐着人将屏风撤了下去。
武则天虽然重病在身,但是她依旧处理着国事。每每议政,都是在屏风后面。一是为了让别人看不见她的憔悴模样,维持自己的颜面;二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病情,稳住朝纲。
此时,屏风一撤下。一个穿着华衣,面色却是苍白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浑身无力地靠在龙塌上,睨了一眼舒雨琪,说道:“太平,母后还以为,至死都看不见你。”
虽然声音尽是沙哑,但是力度仍在。
若是以前的太平,定然会冷笑一声,说一句嘲讽的话。
这就是她们母女的相处方式,并没有亲昵,更多的是疏离。
这也就是,帝王之家可悲的地方。
但这一次,作为太平公主的舒雨琪,既没有按照太平的感情去回答,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性子随便敷衍,而是扬起笑脸,甜甜地唤了一声“母后”。
唤完这一声,她跑至武则天的身边,投入她的怀抱,声音甜甜的。“女儿怎么会这样,女儿是爱母后的啊。”
这一句而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征愣。
包括景钰。
因为她昨天才听到舒雨琪说——暖心是要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违背真正的自己装模作样博取喜欢的……
现在,她的行为,明显就是暖心萌娃的作为。
那么,她此时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武则天听着舒雨琪的话,嘴角颤了颤,语气却还是生硬的:“你不恨我?”
“不恨。”舒雨琪笑着,直视武则天:“哪有女儿恨自己母亲的。”
这一句话说出,房里所有的人都有所动容。
刚刚领舒雨琪进来的公公,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抹着眼泪想:他说的话,公主听进去了,太好了!
武则天,或许是一个好皇帝,但是却是一个笨拙的母亲。
她的手颤了颤,终是将太平揽入自己怀中。
细尝温柔,连心都柔了起来。
“太平……令月……”
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不知如何接下去。或许这样,也是最好。
舒雨琪这一次看望武则天表现得极为贴心,以至于最后武则天将早晨听到的事用来打趣儿她。
“太平,听说你昨晚让驸马以及府上的两位大人在公主府裸着招摇过夜?”
武则天问这一句的时候,是带着威严的。
但舒雨琪也不怕她,嘟着嘴说道:“谁让他们惹女儿不高兴了。”
武则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用太多的话语责备教导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以后为帝,莫要如此了。”
舒雨琪立即点头:“母后,这些我都知道。”
以后当然不会如此,要变本加厉的好不好!
武则天缓缓点了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精神,朝舒雨琪招了招手:“退下吧。”
“嗯。”舒雨琪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说道:“母后,好好歇息。”
这一日,武则天终是露出了笑容。
跟在舒雨琪身后,碧雪看了对方一眼又一眼。她实在想不通,公主那么恨女皇陛下,今日怎么会……虽然是好事,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与碧雪并排的景钰似乎能够猜测她的想法,走近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着。
“碧雪,在想公主今天的作为?”
碧雪看了一眼景钰,咬了咬嘴唇,点头,也轻声说着:“碧雪跟了公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她对女皇陛下如此过。”顿了顿,“就连没有间隙前,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的。”
“碧雪,无论公主做什么,我们都应该支持。”
至于为什么,又何必在意呢。
碧雪垂首,而后坚定地点头:“景公公说的是,公主就是公主,她做什么,都是奴婢的公主。”
景钰笑笑,看了碧雪一眼。
她知道,虽然碧雪这么说了,但肯定还是心有疑虑的。这么憋着,保不准会憋出病来。
想了想,景钰问道:“碧雪,当你知道你进宫服侍的是太平公主的时候,心里是如何想的?”
碧雪愣了愣,虽不知对方为何这么问,但是她对于景钰有问必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紧张,激动还有害怕……当时的自己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可纠结了!”
景钰点点头:“你这是进宫恐惧症。”
“哈?”碧雪不懂。
景钰笑了笑:“公主也是一样。”
停下,看着前边小小的人儿。
“她即将继位,内心必然恐慌。她想的应该也有很多,于是,就很容易做出一些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行为。”
听景钰这么说,碧雪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公主这是登基恐惧症!”
说话的声响,成功地引起了前边小人儿的注意。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快不给我快点,小心让你们也去裸奔!”
碧雪吓得不敢多言,赶紧跟了上去。
景钰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嘴角的弧度牵起又扯平。
或许,这个小人儿,得的是……孤独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