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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刺客眼见着不敌对手,便欲掩护着那女子逃离,“小姐,这里有我们,你先走。”
幻薇冷眸微凝,语气也是冷得吓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在外面腾出手的暗卫也是冲了进来,很快便是将房间里的几人制服。
苏慕凡起身走到刚刚欲把剑刺向自己的那名女子身边,抬手扯下她脸上带着的面纱,面纱之下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而且自己还曾经见过这张脸。
“是你?上次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你竟然还找死送上门来,这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苏慕凡盯着那女子的眼睛轻声道,这个女子正是那次自己跟容疏去庙里的时候撞上自己的那名女子,容疏派了人去跟踪她,没想到却是跟丢了,这个女子一定跟那个造反的翟景耀有关系,否则不会这么几次三番地缠上自己。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要杀要剐随便你。”本想着这一次自己一定能抓了这容王妃,他也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是有这么多他们的帮手赶来,是自己大意了,如今自己落入他们手中,是必死无疑了。
苏慕凡蹲下去跟那女子对视,语气依旧是轻柔,唇畔还带上了笑意,“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你的,你跟翟景耀应该是认识的吧?是他派你来的?”
“什么翟景耀?我不认识。”那女子矢口否认。
“你现在不认识,但是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认识了。”苏慕凡站起身来,示意身后的暗卫把这些人全都押回容王府去。
这一场刺杀来得快,结束得也是迅速,看到苏慕凡安然无恙之后,那些急忙赶来的暗卫们也是迅速退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如果忽略掉房间砸烂的瓷器家具,还有地上的点点血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慕凡转身看向欧阳老爷,“欧阳老爷实在是很抱歉,把你们的房子弄成这样,我会找人来给你们修补的。”刚刚在外面的打斗应该也破坏了不少的东西。
欧阳老爷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整个人是有些懵的,但是听到苏慕凡这样说,却是急忙开口:“容王妃对我们的恩惠如此之重,这点小事我们哪会放在心上,还请容王妃不要在意。”
苏慕凡轻笑,“多谢欧阳老爷体谅。”
“这些人是那些意图谋反的人?”欧阳北榆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刺杀的事情,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双腿的疼痛,他实在是很难想象像苏慕凡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在如此生死紧要的关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苏慕凡转身坐在欧阳北榆的床边,“虽然还不太确定,但我想应该是的,其实在这之前我曾经遇见过这个女子,不过这个女子的身份还不太好确定。”这个女子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杀手,而且做事有些莽撞,实在是不像翟景耀手下之人那一贯的作风,而且其他的刺客都称那个女子为‘小姐’,想来她的地位应该不低,说不定还真的能从这个女子的口中问出些什么。
“没想到这些造反之人竟是如此胆大猖狂,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入室行刺。”欧阳北榆沉声道。
苏慕凡轻笑,“这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先皇不就是这么被他们给杀死的吗?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实在是防不胜防,如果他们要是光明正大地打也就算了,每次都是躲在暗处偷袭,真是时时刻刻都得防备着。”
苏慕凡的话刚说完,就听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还没等苏慕凡来得及细想,房门就是被人给推开了,苏慕凡转过头向房门处看去,那携着一身寒气进到房间里来的不正是殷容疏吗?
待到苏慕凡站起身来的时候,殷容疏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你没事吗?”
苏慕凡愣愣地看着殷容疏,“我没事,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皇宫里处理政事的。
看到苏慕凡确实没事,殷容疏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了暗卫们发出的信号,就急忙赶过来了,刺客呢?”
“我已经让人押回容王府去了,这些刺客中有一个女子,我们是见过的,就是那次在庙里时候撞到我的那个女子,你应该还记得吧?”
“是她?”当时他就觉得那个女子有问题,可是没想到却是被她给逃走了。
“就是她,而且那些刺客都称她为‘小姐’可见她的身份很不一般,说不定她是跟翟景耀很亲近的人。”
殷容疏一路怀着担心而来,如今见苏慕凡没事,心中的担心却是化成了怒火,竟敢冲着凡儿来,这些人真的是胆大包天。
“见过摄政王殿下,还请摄政王殿下恕罪,草民双腿不便,不能跟摄政王殿下行礼。”躺在床上的欧阳北榆轻声道。
殷容疏握着苏慕凡的手,看向躺在床上的欧阳北榆,“其实本王早就该来看你的,可是一直都是被正是缠身,抽不出时间来,不过你的情况本王也听凡儿说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双腿还是疼得厉害吗?”
“多谢摄政王殿下关心,草民的腿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这全都要感谢容王妃的竭力医治。”欧阳北榆微微垂眸。
殷容疏轻应了一声,“嗯,这就好,希望欧阳公子的腿能尽快的好起来,也好早日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
“多谢摄政王殿下。”
苏慕凡拉着殷容疏的手,轻声道:“你这么忙,还是先回去皇宫处理政事吧。”欧阳北榆腿上的银针刚刚插好,得需要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拔掉。
殷容疏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来,“那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我先回宫去了。”殷容疏抬手轻抚了一下苏慕凡的侧脸,而苏慕凡则是回给他一个轻笑。
殷容疏临走之前对幻薇沉声道:“这次做的不错,不管如何,一定要保护王妃周全,知道吗?”
“是,幻薇明白。”
殷容疏说完之后,便是离开了欧阳家的宅子,苏慕凡也重新在欧阳北榆的床前坐下,嘴角却是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刚刚看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赶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很着急的吧?这个男人最在意的从来都是自己。
“摄政王殿下对容王妃真好。”在一旁的柔儿情不自禁道,语气里满是羡慕。
苏慕凡轻笑不语,但是这笑容里幸福与甜蜜,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欧阳老爷经过刚刚这么一闹,有些受了惊吓,便是被老仆给扶回房间休息了,苏慕凡则是坐在欧阳北榆的床边,等着银针的变化。
“摄政王殿下他这么急忙从宫中赶来,看来他是极为在意王妃你的安危的。”欧阳北榆轻声道。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们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生离死别吧,对于这种痛苦的感觉太过于刻骨铭心了,所以这一生都不愿意再经历这种痛苦的感觉了。”自己跟容疏几经周折,几番离别,如今容疏更是小心谨慎,他担心着自己的安危,自己又何尝不担心他的安危,正因为知道能在一起相守不容易,才格外珍惜能在一起的时间。
欧阳北榆轻靠在床头,看着苏慕凡出神的神色,轻声道:“我听说一开始的时候,你跟容王殿下是因为圣旨才走到一起的,那个时候你们应该还不认识吧?”
苏慕凡倒也没有介意欧阳北榆问这个问题,“是啊,我跟他成亲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一面。”苏慕凡说到这里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淡淡的,如清莲一般,“那时候我甚至在想,嫁到容王府以后,怎么才能尽快脱身,没想到……没想到跟他竟是有这般光景。”如果当初不是他身上的温暖羁绊住了自己,现在自己只怕早已不在容王府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另外一种样子。
“原来,容王妃跟摄政王殿下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两情相悦。”站在旁边的柔儿有些惊讶。
苏慕凡轻笑,“我们当时是一纸赐婚,哪里来的两情相悦?”为了这个赐婚,自己还苦恼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呢。
苏慕凡说着便是看向欧阳北榆的腿,“好了,现在可以取下银针了。”素手轻捏住银针利落地拔出。
欧阳北榆腿上的银针很快就被苏慕凡给收回了药箱中,苏慕凡又轻按了欧阳北榆双腿上的几个穴位,之后才轻声道:“现在你的腿刚刚碎骨,还不能乱动,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就需要人每天为你按腿了,这样有助于等你的骨头长好之后,尽快地站起来行走。”
“这件事就交由奴婢来做吧,我身为少爷的贴身丫鬟,这些事情自然是要由奴婢来做。”旁边的柔儿出声道。
“嗯,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得看看你家少爷的恢复情况再说,就目前来看,你家少爷的腿恢复地还是很不错的,只要坚持下去,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他的腿就能站起来,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其实欧阳北榆要是能在刚刚摔伤的时候就得到正确的救治,他的腿是不至于残废这么多年的,不过,现在是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真的吗?”旁边的柔儿声音里满是喜悦,也就是说少爷很快就能站起来走路了,他会跟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给病人以无谓的希望。”苏慕凡轻笑着站起身,“我给你的药膏用完了吗?”
“差不多快要用完了。”如果不是容王妃提起,自己也要跟容王妃开口说了。
苏慕凡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另外两盒药膏,“这种药膏跟上次我给你的那种药膏不一样,接下来,你就要给你家少爷的腿涂上这种药膏,方法跟以前我教给你的一样,依旧是每天三次。”
“是,柔儿知道了。”
苏慕凡转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欧阳北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今天刺客的事情波及到了你们这里真是很抱歉,这些事情原本跟你们无关的。”
“王妃不必如此说,王妃对在下的恩惠何止一点半点,这一点小事,王妃就不要挂在心上了。”
苏慕凡莞尔一笑,“行,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王妃慢走。”
苏慕凡带着幻薇一起离开了欧阳北榆的房间,欧阳北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三天来,自己一直都是被疼痛折磨,根本就没能合上眼睛,今天自己双腿的疼痛刚刚减轻一些,睡意便是袭来,欧阳北榆也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一觉,欧阳北榆睡得昏昏沉沉,犹豫双腿不时有疼痛感传来,所以他睡得也不踏实,但是由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所以也就保持着时睡时醒的状态。
隐约中,他似乎还听到了有人在他的房间里说话,这声音他认得出来,是自己的侍女。
“柔儿姐姐,你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总不枉费你这么多年对少爷的痴心一片,等少爷好起来了,柔儿姐姐,你可是有享不尽的后福啊。”
“你小声一点,少爷他在睡觉呢,他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合过眼了,若是把他给吵醒了就不好了。”
“柔儿姐姐心疼了?终归是自己未来的夫婿,真是不一样。”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是难掩语气中调侃之意。
“什么未来的夫婿,你瞎说什么?”就算看不见柔儿的脸,但是从她的语气里也可以听出娇羞之意。
“我怎么瞎说了,这欧阳府的人谁不知道老爷把柔儿姐姐你放在少爷的身边侍候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柔儿姐姐你跟少爷培养感情的,柔儿姐姐你嫁给少爷这是迟早的事情,欧阳府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的?”
“那是以前,老爷担心因为少爷的腿,担心少爷娶来的女子不会真心待少爷,所以才……如果少爷的腿好起来,那我还有什么用处呢?”柔儿的语气里有一丝担忧。其实老爷的意思她何尝不清楚,少爷自小腿摔伤了之后,就鲜少出门,更是不见外人,更别说是认识女子了,娶亲的事情,老爷也跟少爷说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少爷都是拒绝,老爷就把自己安排在少爷的身边侍候,本打算是让自己跟少爷培养感情,等以后做了少爷的妾室,自己也能好好地照顾少爷,可是如今少爷的腿能好起来了,老爷心中的盘算应该会变了吧,自己还能继续留在少爷的身边吗?
“柔儿姐姐你不用担心,你看看摄政王对容王妃多么宠爱。”
“这跟摄政王和容王妃有什么关系?”
“这个柔儿姐姐就有所不知了吧?其实容王妃刚嫁给摄政王的时候,摄政王也是不良于行,而且还是快要死了呢,要不是容王妃的悉心照料,摄政王也不可能活下来,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摄政王才对容王妃产生了极深的感情。现在少爷的身边只有柔儿姐姐一人照顾,只要柔儿姐姐能在这段时间抓住少爷的心,就算少爷的腿完全好起来了,少爷也不会忘了柔儿姐姐在这段时间里对他的照顾的,只要少爷能倾心于柔儿姐姐,那以后柔儿姐姐还不尽得少爷的宠爱,就像是现在的摄政王对容王妃那样。”
柔儿面上一喜,声音越发地轻柔,“我倒是不奢望少爷对我能像是摄政王对待容王妃那样,只要少爷心中有一点点属于我的位置也就够了。”她是真的喜欢欧阳北榆,而且已经喜欢了很多年了,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少爷的腿是好是坏,自己都不能成为少爷的妻子,但是即使是做妾,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放心吧,柔儿姐姐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欧阳北榆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接下来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又是昏昏沉沉地睡去。
苏慕凡回到容王府之后,问了那些刺客的状况,知道他们还好好地活着,苏慕凡也没有再问什么,一切都只等殷容疏回来再说。
没想到没过多久,殷容疏便是从宫里回到了,跟他一同来的还有殷泽沛和独孤介。
那些刺客被抓住后,就被暗卫们带回了容王府后院的一间房间里关着,殷容疏他们进去的时候,这些刺客已经被暗卫们打晕了。
殷容疏沉声道:“用冷水泼醒他们。”
容王府的侍卫很快提来了一桶凉水浇在了他们的身上,当然还有那个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醒来的时候一时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在看到苏慕凡的时候,却是迅速想起了一切,眼睛里满是恼恨之意,“既然被你们抓住了,你们想杀便杀好了,这么困着我们干什么?”
殷容疏听闻她的话,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示意侍卫把她带到自己面前来。
那女子恶狠狠地看着他,冷声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真的是翟景耀手下的人吗?”翟景耀几次派来的杀手,这一次最是出乎殷容疏的预料,因为这个女子看起来跟其他的那些杀手实在是相差太远,翟景耀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
“你什么意思?”女子听出了殷容疏语气中的讽刺之意。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跟翟景耀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些人称呼她为‘小姐’,地位应该跟那些杀手是不一样的。
“我跟他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你若是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休想,我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伤害他的。”女子冷冷地看着殷容疏。
苏慕凡听了她的话,微挑眉头,这女子话里的意思是,她似乎喜欢那个翟景耀,苏慕凡上前轻按了一下殷容疏的手,便是轻笑着开口道:“想来,你在翟景耀心中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就是派你来杀我,如今你落入我们手中,也不见他来救你。”
“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她最听不得别人说,翟景耀心中没有自己了,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最在意的女人只能是自己。
“女人啊,还真是傻,心中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并不在意你,还傻傻地骗自己他一定会来救你的,这样的谎话,连自己都骗不了,还怎么去骗别人呢?”苏慕凡轻声道。
那女子张口欲言,却生生忍住了,心中暗道,不能说,祸从口出,自己一定不能说。
苏慕凡眸光微暗,继续道:“你现在为了他深陷囹圄,而他呢,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在别的女人怀里逍遥快活呢,你为他这么卖命值得吗?你被抓了,他连个面都不露一下,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实在是有够可怜的。”
“你胡说,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听了苏慕凡的话,她脑海里就浮现出翟景耀把丝旋搂在怀里的样子,地宫里所有的女子中,就属那个丝旋最会勾引人,每次都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她凭什么,自己才是翟景耀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一个下贱的杀手而已,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比?
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翟景耀的未婚妻,苏慕凡也是一愣,但是现在还不能判断出这个女子在翟景耀的面前究竟是什么地位,也不知道用这个女子作为诱饵的话,翟景耀究竟会不会上钩。
殷容疏则是看向后面那些杀手,“说,翟景耀的栖身之处在哪里?如果你们能如实说出来的话,本王尚且还能饶你们不死,可是如果你们不说的话,本王就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那些刺客面面相觑,却是不发一言,他们是绝对不能把主上的藏身之处告诉他们的。
炎暝拔出利剑架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说!翟景耀究竟在哪里?”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绝对不会说的。”如果出卖了主上,他们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比死还要凄惨。
殷泽沛在旁边冷哼一声,“骨头倒是挺硬,却是为逆贼卖命。”
殷容疏知道在这般情况下,自己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对炎暝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想办法从他们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殷容疏的话意味着什么,炎暝已经很清楚了,苏慕凡也是大概猜到了。
“至于这个翟景耀的未婚妻,我看她在翟景耀的心中也未必有位置,但好歹还占着他未婚妻的名号,虽然知道他未必会在意这个所谓的未婚妻,但是好歹也试一下吧,说不定这个翟景耀真的会来救她呢。”
殷容疏这番话,真是句句往那女子的心窝子里捅刀,其实她也明白,以自己在翟景耀面前的位置,他大概不会为了自己而冒险,但是心中又忍不住有一丝的期待,万一他来救自己了呢?
殷容疏冷冷地看着那女子,“你最好祈求上苍让翟景耀尽快来救你,否则的话,本王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比他们惨得多。”胆敢带人刺杀凡儿,那她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看到殷容疏这般透着霜雪的眼睛,还有那如千年寒冰般的语气,女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传言这个容王殿下温润如玉,可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冰冷无情,她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如果翟景耀不来救自己的话,自己一定是所有人中下场最凄惨的一个,此时她只能祈求老天爷让翟景耀尽快来救自己,如果他能来救自己是不是就说明,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殷容疏吩咐侍卫把这些刺客分别带走之后,便是跟殷泽沛他们几人去了花厅,因为这次刺杀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而且不像是那个翟景耀的一贯风格。
苏慕凡吩咐侍女上茶,而小澈儿也被抱了过来,现在这个小家伙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说些简单的两个字的音节了。
“你们以为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跷?”殷容疏轻声问道。
“的确是有些蹊跷,这次的刺客跟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很不同,特别是那个女子,她有些……”殷泽沛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独孤介紧接着开口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次的行为不像是翟景耀示意的,倒像是那个女子擅自的行为。以往翟景耀派来的杀手若是失手,绝不会在人间多留一刻,可是这一批杀手却不是这样,感觉不像以前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杀手那般训练有素。”
“而且,我们刚刚在朝野上下肃清了他的势力,在前几次的刺杀中,他手下的杀手也是折损了不少,他现在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的,我也认为,这只是那个自称是翟景耀未婚妻的女子擅自行动。”苏慕凡轻声道,“不过我倒是好奇,翟景耀的未婚妻竟是会是这样一个女子。”事实上,苏慕凡根本就没有想过,像翟景耀这般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会有未婚妻。
殷泽沛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沉声道:“不管那个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就用这个女子作为诱饵试试看,那个翟景耀究竟会不会上钩。”
苏慕凡抓着澈儿的小手,轻声道:“我看悬。”事实上,刚刚那个女子在说出自己是翟景耀未婚妻的时候都有些心虚的样子,只怕她在翟景耀心中也是没什么位置的。
“夏菡呢?她现在被免了禁足,一定不会甘于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了吧?”憋了这么久,夏菡哪里能忍得住。
“可不是要吵着出来,但是今天天气不好,也就没有让她出来。”殷泽沛说着便是看向苏慕凡怀里的小澈儿,等过不了几个月,自己也要当父亲了,想想心中除了激动之外,还有些忐忑。
“对了,欧阳北榆的腿怎么样了?能完全好起来吗?”
“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完全好起来的。”
“行啊你,凡儿,这样的病你都能治好,那个欧阳北榆不良于行已经有很多年了吧,这下他可是要对你感恩戴德了。”说起来,这个欧阳北榆还真是够可惜的,在风头正盛时摔下了马,双腿残废,从此便是闭门不出,想来,这些年应该也过得不容易。
“这个办法还是跟仓爷爷学的,当初我手腕受伤的时候,仓爷爷也是用这个办法把我给治好的,不过欧阳北榆的情况要比我当时严重得多,我只是一只手的手腕,可他却是一双腿,痛起来真是生不如死,这个欧阳北榆倒是挺能忍的。”
独孤介轻笑,“既然能让摄政王殿下钦点为状元,这个欧阳北榆自然不是池中之物。”
几人正在说着话,却是有侍女进来传话,“启禀王爷,仓神医回来了。”
侍女的话音刚刚落下,仓逍便是背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看到殷泽沛和独孤介也在这里,更是笑出了声音,“好啊,你们都在这里,也算是聚在一起迎接我了。”
看到仓逍回来,苏慕凡心中也是一阵高兴,“仓爷爷这一路可还好?”
“当然好,这一趟,我可是找到了不少的好宝贝。”仓逍得意地轻拍了一下自己从肩上取下来的包袱。
“但是,我也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说到这个,仓逍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什么消息?”以殷容疏对仓逍的了解,他现在要说的一定是件大事。
“前一段时间,不是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吗?死者的脸完好,内脏却是被挖出,身体也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副骨架。”
“同样手法的案子,我跟容疏也是亲眼见过,现场没有留下一丝线索,根本就无从查起,难道……仓爷爷你有什么线索?”苏慕凡看着仓逍惊讶道,既然仓爷爷提起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他定然是有了什么发现。
“算是有些线索吧。”这也是他急着赶回来的原因。
“什么线索?”这件事已经在殷容疏的心中积压了很久了,自从上次在江边遇到那起案件之后,他的心中就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直到前几天,又在其他地方发生了类似的案件,同样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殷容疏的心中更是不安。
“我当时也去那个地方看了,而且我遇到了一位老者,他说这件事他小时候倒是听村里的老者提起过,说是在前朝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好像是不死人之类的。”殷容疏一听到前朝,心中就是有些怀疑,难道这件事真的跟翟景耀有关?
“仓爷爷,你把你听到的都跟我们仔细说说。”苏慕凡心中却是因为仓逍口中的‘不死人’而心中不安,但是所谓的不死人,是不可能真的不死的,总是有他的破解之法,现在首先就是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是无意间听到那个老人说的,后来我还特意上前问了问,他说他也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者说的,本来是为了吓那些贪玩儿的孩子的,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他说他听那些老者说,在前朝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曾经出现过好多像这样的尸体,据说是江湖上一个邪教用药炼出的‘不死人’,这些不死人拥有不死之身,到处伤人,一时间百姓们都吓得不敢出门,后来朝廷出面解决了这个邪教,那些不死人也都被关了起来,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有人知道那些不死人到最后究竟死了没有,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不死人究竟是怎么炼出来的。”仓逍看着殷容疏继续道:“我想这件事或者跟那个意图谋反的前朝皇室后裔有关。”
“不死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人真的可以不死吗?”殷泽沛惊讶道。
苏慕凡微微皱眉,“人自然是不可能不死的,只是用某种药物让他们的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但最终还是会死的。”
“这些人之所以被称为不死人,就是因为他们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格外地嗜血,一旦闻到血的味道,他们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的情况,我们无从得知,但是如果这些不死人真的是那个前朝皇室的后裔弄出来的,那我们就要加倍小心了,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不死人的战斗力是惊人的。”仓逍担忧地看着殷容疏。
殷容疏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那些不死人究竟是不是翟景耀给训练出来的,而翟景耀又要把他们用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是一无所知,如果他要用这些不死人来对付我们,我们该怎么应付?这一切都是问题。”
所有的人都是沉默下来,的确,他们现在对这不死人真的是一无所知,当然至于不死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些凶杀案,真的是不死人干的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独孤介开口道:“我记得那个媚儿姑娘现在不是住在京城吗?她已经颇得翟景耀左使的宠爱,这些事情她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殷泽沛抬眸看向殷容疏,“我觉得介说得有道理,与其我们坐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去问问那个媚儿呢?说不定她真的从左使那里听到了些什么,你以为呢?凡儿?”
“我也赞同。”苏慕凡看向殷容疏。
殷容疏沉默了片刻之后,沉声道:“好,我会去问问她的。”
次日,殷容疏去找媚儿问不死人的事情,而苏慕凡则是去欧阳北榆那里继续为他施针。
“今日,容王妃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欧阳北榆轻声道。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我昨天听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哦,是什么事情?”这个容王妃大敌当前,兵刃相接的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为自己施针,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吓到她?
“你听说过不死人的事情吗?”苏慕凡抬头看向欧阳北榆。
欧阳北榆眼中闪过惊讶,轻轻摇头,“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世上应该是不存在不死人的吧?”
“是啊,只要是人怎么可能不死呢?这不死人也是一种称呼而已,据说这种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格外嗜血,是一种被药物给控制了的人。”苏慕凡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这些不死人真的是翟景耀用来对付他们的,那如何能找到克制这些不死人的办法呢?现有的书本、典籍根本就没有提到不死人的,容疏从小到大看了这么多的书,也没有看到过关于不死人的事情,他们是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
“难道说,前段时间那桩传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就是不死人干的?”欧阳北榆轻声问道。
苏慕凡微微摇头,“也许吧,目前只是听到一些传言而已,具体的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心中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情,临夏国只怕要陷入风暴之中了,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苏慕凡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欧阳北榆轻笑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妃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会死的人,只要能找到克制他们的方法就好了。”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你的腿感觉还疼得厉害吗?比起前几日如何?”
“疼痛已经逐渐减轻了,比前几日已经好了很多,尝过那般极致的痛苦,如今我的忍耐力倒是强了很多,这般疼痛在我而言也是没什么了。”现在虽然自己的双腿还是有些痛,但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如果困极了的话,还是能入睡的。
苏慕凡微微点头,“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因为受不了这种碎骨之痛,而自我了解,现在看起来你的忍耐力要比我想象得要强上很多。”
“多谢容王妃夸奖。”欧阳北榆笑道。
苏慕凡也是轻笑,“行了,我现在给你施针。”
欧阳北榆也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的殷容疏却是在京城中的另一处宅子中,这座宅子是媚儿用殷容疏给她的银子买下来的,殷容疏的确是守信,给她的银子足以让她很是风光地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现在的媚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冬天的,依旧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那般红火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胜雪,眉目流转只见依旧是风情万种,她能在左使身边受宠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摄政王殿下,您可是稀客啊,怎么想起到媚儿这里来了?”刚刚听到侍女说是他来了的事情,自己还有些不敢相信呢,没想到竟真的是他,自己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见他的。
“本王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摄政王也不跟她兜圈子,径直道出自己的来意。
媚儿却是娇媚一笑,接过侍女手中的茶杯递到殷容疏的手中,“摄政王殿下不要着急啊,外面这么冷先喝杯热茶吧,我这里的茶叶虽然比不上皇宫大内的,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请摄政王殿下仔细品尝。”媚儿笑着看向殷容疏。
殷容疏接过媚儿手中的茶,放在旁边的桌上,“本王来这里找你不是为了喝茶的,而且想找你问一件事情,你在左使身边的时候,可曾听说过不死人的事情?”殷容疏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媚儿,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