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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琰未过儿立,却已然成为全天穹数一数二的名医,除却他师从裴氏医族以外,当年侍奉先皇一场,也使少年成名的他变的神乎其神。只要是他在宫中,太医院几乎就是个摆设,倒是京城各大家族会趁机延请各位太医去家中请脉开太平方子,所得面子好处自然比在宫中兢兢业业却费力不讨好要便宜得多,故而小裴太医与太医院的矛盾也得以释缓,倒也能和平并存。
冉于飞上位以来,宫中无其用武之地,他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才与太后请辞,去往各地游医去了,此番去东北是为采药,却偶遇离家出逃的白令珂。昔日令桐被驴踢了那回,瑞国公曾舍下老脸请他去家中瞧过一眼,当时白令珂亦年幼,也就未回避,是以裴子琰亦瞧过她一眼。白令珂如今长大许多,但那副娇作的大小姐风范却未变多少,裴子琰这才一眼就认出她。
有意思的是,白令珂被其所救后,便硬要跟着他,倒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当她一脸娇羞的跟在小裴太医身后进宫时,令桐下巴险些掉地上,也不知二人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反正看上去是很容易令人产生联想。瑞国公对其不闻不问,权当她死了一般,估计她也知晓自己的处境,便抓住小裴太医这棵救命草不放手。
白令珂出走这回事,知晓的人没几个,禁卫军将二人秘密带回,也只是通知了国公爷而已,是以她只能暂时跟着小裴太医留在宫中,圣上自然不会过问他们的私事,可令桐不能不问啊,倒不是白令珂怎样,关键是裴子琰。
说起这个裴子琰,那渊源就长了,令桐还是褚慈的时候,曾与他有过数次交集,这个人当时年少有为,与褚老爷颇有几分交情,褚老爷欣赏他的性情医术,是当作忘年交来交往的,褚慈的胞弟自小便吃他开的太平方子长大,褚老爷一家人的身体也都靠他调养。甚至褚老爷还有过招他乘婿的念头,只是褚慈到底还小,这事也未提上过台面,后来他外出游医便是数年不见,直至褚家出事也未再见一面,是以提起小裴太医来,令桐也没往他身上想过,直到见了面这才恍然大悟。
要么说造化总是弄人,令桐一见他,多少陈年往事涌上心头,他与褚老爷在一块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令桐险些模糊了眼,冉于飞见她如此,虽心有好奇却未加多问,而是转而问道他与白令珂的问题。
提起白令珂的事,冉于飞是不胜其烦,对这个蠢女人,他是唯恐避之不及,亦不许令桐靠近她,可到底是令桐亲姐,白令权亲妹,他不许令桐与她有来往,他便要代她解决此事,好尽快将白令珂打发走。是以趁俩人面圣的时候,冉于飞便问道:“白家三姑娘是要何去何从呢?”
“臣女愿跟随裴先生。”白令珂抢先道。
裴子琰明显嘴角一抽,“裴某不愿。”
他语调很平静,却让令桐险些喷笑,这家伙还是这样直白有意思,冉于飞不愈的瞥她一眼刚要开口,白令珂又抢道:“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裴某当时是怎么说的?”裴子琰一脸理所当然。
“你说,你说,说愿意让我跟着你的。”白令珂一脸娇羞。
“裴某说愿意带你回京,在那个时候你当然要跟着我,现在裴某任务完成自当退后,白姑娘还是回国公府去吧。”
“你!”白令珂有些急红了眼,现在谁跟她提起国公府,那等于是要了她的命,她指着裴子琰道:“你连我身子都瞧过了,为何不对我负责!”
令桐冉于飞皆张口结舌的瞧着二人掐嘴,裴子琰瞧瞧令桐后又瞧怪物一样的看着白令珂,“当时是个什么情形,白姑娘你自己不知晓吗,难道非要裴某说出口才罢休?你遭人欺凌,原就衣不蔽体,裴某后又为你瞧伤,肢体接触自然免不了,但病人的身子在医者眼中都是一副躯体罢了,何来负责一说?”
白令珂险些吐血,但她到底还有些大家闺秀的羞耻心,被他这样一说便羞愤难当,竟要当场自尽表清白,她忿忿的瞧着在场的人,怨恨道:“你们皆来瞧我的笑话,我知晓你们都巴不得我不回来,好,我现在便如你们的意!”
她说话间便要朝殿中的梁柱撞去,可她刚迈开第一步,便被裴子琰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阻住了去路。
裴子琰淡淡瞥着她,“裴某见不得死人,总有法子将你救回来的。”他见白令珂顿住了脚步,接茬补刀,“白姑娘还是想清楚了再撞,你撞的再狠,裴某也能救,何苦去弄脏了柱子撞花了脸。恕裴某多说一句,姑娘脸上的旧伤因为耽误了调理已是没长好,若是再来一下,那你便可放心外出了,裴某保证不会再有人对你起歹心。”
“噗……”原谅令桐没忍住,到底还是笑将出来,冉于飞抽抽嘴角好歹忍住,还好心的替令桐拍拍后背,俩人的形容十分滑稽。
白令珂那厢顿在原地,进也丢人退也丢人,最后,还是发扬了白家那点忠烈精神,狠狠心朝柱子撞去,也算是骨气了一把,亦成功的弄脏了乾元殿的柱子。
裴子琰叹口气,两袖轻挽,露出玉白双手,抽出随身所带银针,不疾不徐的替她扎了几针,后又将她额头上的血止住,三两下包好,就着宫人端上的清水净了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竟是眨眼间便完成,好似救条命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其实白令珂被他一缓,撞柱子的势头便没有一开始那样强劲,故而撞的也没有太严重。冉于飞命人将她抬下去安置,这一场闹剧才算是唱完。
“让圣上看笑话了。”裴子琰又轻巧的将两袖放下,负手而立淡笑看着二人。
“裴先生辛苦,快赐坐。”冉于飞恢复常态说道,“裴先生此次回京,不如就在京里安顿下来也好。”
“裴某心不在此,还是游医适合些,不过圣上若有何疑难杂症可以随时派人寻我。”裴子琰不卑不亢道。
冉于飞不好勉强,令桐却是暂时不预备放他走,至于为何她说不上来,但她总觉着他去东北的时机有些凑巧。
令桐聊天似的问道:“听说裴先生这次是特意去东北采药去的?说起北地也是有意思,不长粮食却是易生奇草,当是医家圣地,不过能像裴先生一般亲自冒险而去的却是不多,正值冬日,北地可是不好走啊。”
裴子琰恰到好处的看一眼令桐,“令桐姑娘正解,北地漫天遍野白雪皑皑,虽不好走却是人间美境,裴某看来是享受大于困境。”
“裴先生之心境着实让人心生羡慕,若非生为女儿身,倒很想随先生去四处走一走的,不过近来北地不甚太平,裴先生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裴子琰了然一笑,“北地近来的确不大平顺,某去往北地边境的一些药材市场,发现不少乔装而来的罗刹人,再有好些偏远山林,也有多于往常的罗刹人出现,某别的本事没有,瞧人的功夫还是有的,这些人可不大像是普通人,故而一路辗转至北戎探查沿途境况,能给齐将军提个醒也是好的。”
令桐与冉毓诺对望一眼,令桐又道:“不瞒先生,此次罗刹国来犯,的确未存善心,先生是走过北地的人,可否多与我们说一些当地境况呢,以药材生意为例,有没有哪一条路线比较可疑呢。”
裴子琰闻言却是别有深意的看着令桐,好似放下了圣上在场的顾忌,专注于与她的谈话,而冉于飞也未出言阻止,只是静静品着二人的话中之意。
“令桐姑娘是内行人,某便知无不言了,某这一趟去北地确然是为采药,可还有一处,便是某无意中发现来往北地乃至边境的药材车中存有火药,但这条线路行了多久已然不能确定,极有可能是早有谋划在先。所以某以为,奥鲁克执着于北戎一地,有□□分可能是因着此地存有大量火器火药,但齐将军守得牢固,他们一时不能攻陷,若是能在这之前找到这批东西,那罗刹之奸计必不能成。”
令桐犹如醍醐灌顶,她之前多番猜测奥鲁克执着于北戎的意义何在,被裴子琰一提醒竟是肯定了七八分。她深深看着裴子琰,对其拱手道:“裴先生胸有大义,令桐与圣上感念在心,还请先生在京城多留些时日,至于我三姐给您添的麻烦,令桐代她与先生道歉了!”
裴子琰亦起身拱手回礼,但他并未再提白令珂一事,转而问道:“令桐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倒让某念起一位故人。”
令桐心中波澜表面平静,“令桐哪里当得先生谬赞。”
冉于飞听了半晌此时突然开口道:“不知先生说的故人是……”
裴子琰坦然道:“正是先徽州褚家之长女,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