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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喧闹声不绝于耳,季沁反倒打盹儿打得越发香甜。
虽然也有人帮着季沁说话,但是很快被压制了下去,以青州管事为首的那些人对于今天将季沁一军势在必得。
季柏叹息一声,示意李朔:“取账簿来吧。”
李朔拱手道:“是。”
季沁的开销一直都很大,小五都要用专门的账簿记录,所以对账起来要简单得多。不一会儿,李朔就拿着一本蓝皮账簿重返花厅,递给了季柏。
季柏摇手道:“我从未看过,也不打算去看,以免给某些人找茬的借口,李朔直接念吧。青州管事,你身边带的有账房吗?若是信不过李朔,可以让你的账房来亲自核算。”
青州管事闻言脸色微微一僵,知道季柏有意讽刺他,他眼神微闪,露出了个油滑的笑容:“老家主说笑了,我打心眼里尊敬您,岂会信不过您的人。”
底下立刻有人嗤笑出声。刚刚闹腾得那么厉害,一点都不肯给老家主留面子的人,可全是青州管事明里暗里买通支使的,这会儿又说尊敬老家主,可真是滑之大稽。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便是季柏真的出言阻止,恐怕也会适得其反,彻底削弱季沁以后的家主权威。
季柏无奈地想,若是女儿真的应付不来,他便重新将家主印鉴抓在手里,将这些挑事的“荆棘”彻底除去之后,再把一切交到她手里。他老了,不介意把手弄脏,可是女儿还年轻,不能被这些污秽的东西染了手。
李朔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围嘈杂的交头接耳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今年初夏,家主在路州花费了二十八万两白银,其中,三万两用于购买因海市关闭,商户无法出售的物资,十万两用于租借布告镜置顶位置二十天,十五万两用于锻造之争。”
“锻造之争据我所知并没有任何盈利,所有邀请函都是免费的。唉……二十八万两,相当于我青州一个月的纯利润了,可怜我们辛辛苦苦一个月,家主眨眨眼睛就给花出去了。”青州管事叹息道。
李朔被打断,皱了皱眉头,继续道:“神州,凤岐西麓荒山,花费三百万两。凤岐书院建设费用,十万两。”
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凤岐西麓那荒山,不就是凤岐书院那片地,怎么会花费三百万两之多?”
“列祖列宗啊,那片荒林在地官府几次出售,结果都卖不出去,怎么也不值三百万两啊。”
“唉……家主她还是没有继承老太爷的精明劲啊,可惜可惜。”
李朔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继续往下念道:“幽州花费的白玉,不计。”
说是不计,那是真的无法计算,季家帝都的玉石库空了一半,还都是上等的白玉,尤其以那些已经晕染上王气的玉石极为珍贵,粗略估计起码千万两白银。
但是,众人罕见的没有对这个发表评论,即便是青州管事,也闭口不言。因为幽州白玉道和白玉城的事情,女皇陛下金口玉言此事功在社稷,季沁的功劳早已经记录在案,只待日后赏赐。这不是众人能够置喙的。
“重建凤岐山崩后毁掉的村庄,花费二十万两。”
“这是应该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青州管事理解地点点头,随即他话锋一转,“只是这花费,是不是有点大?不过是几件土墙茅草屋,怎么就花费了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凤岐书院建造费用还只花了十万啊。”他斜眼看向季沁,想看她怎么回答,结果季沁依旧在炉边撑着下巴打盹,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意思,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青州管事心中暗暗冷哼。
李朔漠然道:“我只负责给大家念一下账簿内容,若是对此有疑问,家主身边的大丫鬟一会儿就到,你们问她就是。”
“如此更好。”青州管事笑着说道。对付一个小丫鬟,比对付经验老道的帝都大管事自然要简单得多,按他的能力,一会儿三句话就能问到小丫鬟哭出来。
李朔假装没看见他那副窃喜的表情,垂眼继续道:“购买礼物,花费五万两。”
“从幽州运回飞马和妖魔陆吾进行杂交实验,花费五万两。”
“管理费用,二十万两。”
“且慢,这管理费用又是什么?”
“书院日常开销经营的费用,以及家主名下的锻造协会的日常开销,老太爷留下的产业的开销,均计入家主私人名下花费。”一道清脆的嗓音从门口响起,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红裙小姑娘站在那里,五官柔美可爱,头上还顶着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猫耳朵,此刻正在左右乱扑棱,努力地摇掉绒毛上的雪花。
“这是家主身边随侍大丫鬟,众位有什么疑问,皆可以询问她。”李朔介绍道。
“半兽?”青州管事略带轻视。
“半神兽。”李朔道,“她有白泽血统,通万物之情,通晓天下万物状貌,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小五微微一笑,礼貌屈身朝众人行了个礼。
半兽和半神兽差别还是很大的,半兽畏惧王气,弱小的半兽暴露在王气之下,还会生病,需要长时间锻炼克制才能适应王气,然而对于身负神性的半神兽,王气只是压制他们的蛮力,让他们虚弱一些而已。
如今,神族已经神隐千年,半神兽现存也绝对不超过十个,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是季沁身边的大丫鬟……
人族对于神族还是有敬畏存于心间,即便是只是半神兽,他们也不敢对她太过放肆,青州管事有所忌惮,但是依旧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飞了个眼刀,示意旁边的冀州管事。冀州管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无奈地起身,开口问道:“劳烦请问姑娘,账簿都是你记录的?”
“正是。”
“但是为什么有些东西没有记录全面?我记得家主在商行的一次拍卖会上,将价值连城的活龙青鳞送给了秦圣医,这点为什么没有记录在内?”
“关于活龙青鳞,这是家主私人所得,所以我记录在了她的私账上,家主的私账,就不必给你看了吧?”小五略带一些傲慢,微微昂着下巴,但是冀州管事却越发尊敬,不敢轻视。
“……您说的有道理。”他弱弱道。
“咳咳——”青州管事不满地咳嗽了两声。
冀州管事只好憋红着脸继续问道:“那对于家主今年账面亏损百万两,你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亏损?”小五深觉诧异地皱了皱眉头,“谁告诉家主今年亏损了?”
“那账簿……”
“账簿只是开销记录而已,单凭简单的开销,管事就觉得肯定亏损,我真是怀疑你身为管事是否合格。”小五嗤笑一声。
青州管事眼见冀州管事额头冒汗,暗骂一句没用,还是决定自己上阵:“果然是家主身边的丫鬟,这巧舌如簧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只是亏就是亏,赚就是赚,你再舌灿莲花,也变不出一两银子来。”
小五不慌不忙:“既然这位青州管事不相信,那我就从头跟你捋一捋。”
“今年六月,家主在锻造之争上话费二十八万两,而后筹划建设锻造协会,又后续投入了三十万两,如今,各州锻造协会已经初具规模,开始批量接受王朝军备订单,第一笔订单便高达百万两白银,只是为了保证质量,协会会长宿星道长决定先接收一半的订单。除却军队的订单进项外,还有各种私人订单,以及农具订单,锻造协会如今的盈余早就超过了成本,今后更是将呈现越做越大的趋势。这一项怎么亏损?”
“那凤岐西麓的荒山,又如何解释?”青州管事也没指望一下就能难住她,很快接着反问道。
小五低笑出声:“你以为三百万两买的荒林只有书院那一小块地?大错特错。家主花了三百万两,买了凤岐山西麓几十里荒林,如今凤岐书院初具规模……”小五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对了,你既然是青州管事,那肯定知道百竹洞和青鹿舍附近的屋舍价格了吧?”
“自然是千金难求一席。”这两家书院周围,全是求学的学子,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主动参加书院的文会,希望能够得到夫子亲睐。得以进入书院求学。因此,附近的地价也不停攀升,每逢入学考试期间,书院周围客舍根本找不到一个空余的床位。
“既然青州管事懂的这个道理,其他人又怎么不懂?其实从今年十月份起,就有不少投机商贾在凤岐书院附近鬼鬼祟祟地要买地,出的价格可是家主当初购买的五倍有余,国士选后,更是攀升到了十倍!可惜,周围的地已经全被家主买了,他们只能失望而返。”
不少管事们嘴角抽了抽。凤岐书院从今年国士选开始,一跃而成王朝排名第七的书院,超过了巴州的长岭书院和冀州的演武堂,已经有不少父母在打探凤岐书院的招生要求,准备明年将孩子送进来。
一所知名的书院能带来的商机是无限的,更何况,现在等于所有的商机都被季沁抢先买断了,其余人谁都别想过来分一杯羹!
这利润可不敢细算,单单只是地价已经涨了十倍,若是今后经营得当,这三百万两明年就能翻几番。
“不过可惜。家主买了地,其实就是为了一个清净,根本不想经营什么,只说以后等这一届凤岐学子毕业了,准备在旁边无偿资助他们开设风力磨坊厂和新式织布坊。”小五补充道。
众管事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仿佛看到煮熟的鸭子长着翅膀飞走了,即便是青州管事也不能例外,这可是所有商贾梦寐以求的商机,家主她居然就打算这么放弃了!?
小五大度道:“所以这一项支出勉强算是不赚不亏吧。”
“这怎么勉强算不赚不亏?即便是家主不打算进一步开发,光是土地涨幅就能抵得青州商行一年的利润了吧。”一个季柏的亲信管事帮腔道,还夹枪带棒地损了青州管事一顿。
青州管事脸色有些僵硬。但却也无力反驳,只要凤岐书院还在,这些土地就会继续升值,随便抛出一亩来,就有人愿意抢破脑袋。
“没事,家主不计较这些,她也确实是只爱败家,赚钱什么的,也算是意外之喜。”小五道。
众人又偷偷瞥了眼季沁,她这会儿睡醒了,正懒洋洋地在炉边掏栗子,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当年总爱扮猪吃老虎的老太爷。
青州管事心中开始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