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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宁笑起来的时候眉目都是舒展的,杏眼弯成一条线,她笑着说:“你是第一个,说我名字好听的。”
徐景行手心一动,忍不住想摸她毛茸茸的头发,他手刚伸上去,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徐景行,你在干嘛!”
“还有你,许安宁!”班主任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最后他们两个被请出教室,站在外面反思。
徐景行满含歉意的和许安宁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让你罚站了。”
许安宁无所谓的摆了摆头,“没事的,只是站一会儿嘛,就是有点热而已。”她拉了拉校服,宽大肿胀的校服穿着真不好看,幸好她让她妈妈改小了一些,改成修身款了。
“只是,她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啊?班主任。”许安宁和班主任赵老师住在一栋楼里,当然是认识的,只是徐景行怎么会和她认识的?
“哦,这个啊。”徐景行漫不经心的说,“我当初考了全市第一。”
许安宁惊呼,“第一!”她指着他说,“你就是那个第一名啊!”
徐景行之前觉得没什么,现在被她用这个语气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嗯,我当初拿到的排名是第一名,应该没错吧。”
许安宁撇了撇嘴,“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嗯?你找我干什么?”徐景行乐了,“哎,你中考几分啊?”
“590分。”许安宁微笑着说。
徐景行顿住了,“我考了592分,你,不会是第二名吧?”
安宁不情不愿的点头,“嗯。”
“噗——”身边一阵爆笑。
刚好下课铃声响起,安宁一脚踢上徐景行,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马上跑回教室去。
徐景行在车上发呆,她找自己找了一个暑假,而自己找她找了三年。
安宁刚到家就被老许打发出去买酱油,许安宁反抗,“我刚到家呢,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吗?”
老许在厨房里哼哧哼哧炒菜,他的声音和油烟机声音交杂在一起,“谁说的要吃红烧肉,我这是为谁烧的菜,你说。”
安宁理亏,抓了钱就往下跑去。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自己粉色的行李箱端正的放在楼下,而那个人,已经走了。
走了,走了也好。
她也没让他等,他就这么走了,也好。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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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她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里面的人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能补办身份证。”
“啊?为什么?”安宁看了看时间,今天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怎么就不能补办了。
那个人指了指电脑,不好意思的说:“电脑坏了。”
这……国家机构也这么不靠谱?安宁说,“那我去别的地方补吧。”
“哎,”那个人叫住她,“你去别的地方也没用,是整个系统都没用了。”
“整个系统?!”安宁惊呼,要不要这么倒霉?
“嗯……对。”
安宁呵呵,木木的转身离开。她的运气是不是太惨了一些。
刚出派出所的时候她就被人撞了一下,“握——草?”来人爆出口的脏话见了她之后立马转了一个音调,他指着安宁,“你你你……”
“我?”安宁也指着自己,问他,“我怎么了?”
陈寅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许安宁!”
许安宁半个身子都往后倒去,幸好扶住了大门稳住自己,她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肩膀,咬牙切齿的看来人,“你是……谁啊?”
“我,我陈寅啊!”
安宁恍然大悟,“哦,陈寅啊。”
“你知道我?!”陈寅喜出望外。
安宁摇头,“不好意思,我们以前认识吗?”
“切。”陈寅说,“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白开心了。”
安宁把滑落到手肘的背带提上,向他摆摆手,“这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哎哎哎,谁说没什么事啊。”陈寅一把拉住她,“哎你真的不知道我啊,我当初可是你们隔壁班的。”
许安宁真的没什么印象。
陈寅绘声绘色的说:“我也是附中的,当时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林宇老师,他是教你们班的数学的,对吧?”
对……
“还有,你同桌,我认识他,徐景行,他可是我兄弟……”
许安宁没等他说完马上就走,她记得他了,昨天她打车的时候,那个车主是叫陈寅的,应该就是他了。还有徐景行,她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哎,许安宁,你别走啊!”陈寅人高,步子大,几步就追上了她,见她一脸淡漠的样子,忍不住皱眉看她,“你不是来补办身份证的吗,怎么,还没补办这就走了?”
许安宁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补办身份证的?”
“哦,我是来修电脑的。”陈寅指了指她后面,“他是来修系统的。”
安宁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得,还是遇到了。
陈寅跑到徐景行边上,勾肩搭背的说:“修系统的到了,放心,你的身份证马上就可以补办了。”
许安宁拉了拉自己的肩带,低下头轻声说:“我也不是很急,而且今天人蛮多的,我还是改天再来补吧。”
徐景行一把拉住她的书包,像是提玩偶一样把她提了起来,许安宁瞪着眼睛看他,“你放开我!”
徐景行把她拎到派出所门口,直接甩到里面去,他四下看了几眼,冷笑:“这就是人很多?加上工作人员不到五个人,这就是很多的意思吗,许、安、宁?”
被点名了的许安宁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徐景行眼神示意陈寅,“把她给我看牢了。”陈寅得令马上把许安宁请到一边,牢牢地看着她,而徐景行就在一旁修电脑。
许安宁百无聊赖的坐在边上等着,陈寅却一脸八卦的看她。
她实在受不了陈寅的眼神了,扫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事,说吧。”
陈寅笑着,“哎,你不是离开南城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哦,”他指了指徐景行的背影,随意的说,“那个人,找了你三年。”
安宁顿时语塞,三年吗?在高考之后,他就在等自己了吗?可是她……她以为自己离开之后,他就会过自己的生活的,他那样一个随性乐观的人,是应该过自己的生活的。她是他的羁绊,所以她必须离开。
在她沉默的时候,徐景行已经把电脑修好了,站了起来让工作人员试一下怎么样,等到那边示意他已经可以了的时候,徐景行朝她这边招了招手,“安宁,过来。”
许安宁木木的走过去,任他把黑色外套给自己穿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听工作人员的声音,“不要笑,不要瞪大眼睛,往左边斜一点,肩膀往下松一点。”
时间倒退,回到了五年前。
高二的时候,班主任在讲台上说着话,徐景行正偷偷的和许安宁下五子棋,等到最后,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说“今天要去拍身份证,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发给你们的家长了,要是没收到短信的,就和我说。”
许安宁笔下一滑,在那张纸上滑出一道极为难看的痕迹,她苦着脸看窗外,果然,老许同志已经等在外面了。
徐景行见她神色古怪的,奇怪的拿过那张纸条,那条难看的痕迹格外抢眼,他有些许不满,“哎,安宁,咱能重视点吗?你这输的有点妖娆啊?”他嘲笑道。
安宁没兴趣和他开玩笑,弱弱的往窗外指了指,“我爸爸在外面。”
徐景行立马噤了声,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僵硬着问:“那个,看过来了吗?”
安宁僵硬的朝外面扬了扬手,面不改色的说:“看过来了,你别动,注意点,别转过去,我爸他容易瞎想,别动!说了别动!”
幸好老许没有注意到徐景行,一下课就拉着许安宁去了派出所。
安宁来的早,换上了那里的黑色外套,就坐在那里准备拍照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很散漫,盯着电脑屏幕说:“脸上不要有什么奇怪的表情,不要为了身份证上的好看刻意的把眼睛睁大,往右边来一点,对,就这样,好的,一、二、三——”
“——哎,许安宁”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
许安宁闻声看去,脸一偏,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模糊了。
工作人员絮絮叨叨的骂人声响起,“不是说了不要动,怎么还在动?”
徐景行朝许安宁吐舌头,“这么穿,好显老啊许安宁。”
许安宁冷哼,接着拍照。
许安宁陷入回忆之中,再次醒来却是一个声音响起,“许安宁——”
“啊?”
徐景行带笑的眉眼就在眼前,“你在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她听着工作人员的话,继续拍照。
等到拍完了的时候,工作人员让她过一周再来拿,许安宁点点头,迈开几步,又折了回来,低头说,“徐景行,谢谢你。”
“安宁。”
“嗯。”
“这次回来,能不能不要走?”
“……”
徐景行叹了口气,“算了。”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能和我谈谈吗?三年前的事?”
许安宁再次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