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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妞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黑漆漆的有些发霉的屋顶,身上盖着的旧棉被,已呈深黄色,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还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在她的身边紧挨着的另一人,是二姐尚云,酣睡的十分香甜,从她身上不时传来轻重不一的阵阵打呼声。
傻妞心里想着心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不过,她还是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她知道,再不老实的睡觉的话,明天就无法早起了,父亲也许就会打骂她。
这傻妞名叫尚丽。从小就长得黑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病秧子,这个名字还是她的二叔求村里的老学究给起的名字,不然的话,这个傻妞的名字会伴随着她的一生了。即便是这样,村里的人还是喜欢叫她傻妞,而她也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亲切,也就不斤斤计较了!
在家里她没有二姐那样得到父母的喜爱,因为二姐尚云长得十分的水灵,早就被村长的儿子给看上了,就等着找个良辰吉日好举办婚礼,所以,家里对尚云很是喜爱,倒是这尚丽长得黑瘦,又是病秧子,父母恨不得早点找个人家把她给嫁了,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要她,看她那病怏怏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娶到家里能做什么,还得靠男人养着,这样的女人哪个人家愿意要啊!
正因为如此,她比同龄人早熟了许多,她从小就向往外面世界的富饶繁华,梦想有一天,他能走出这个巴掌大的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尚丽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一直没敢和其他人说起过。否则,一定会使村里人感到愕然,一个病秧子,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谁也不敢轻易想的念头。要知道,其他和尚丽差不多大的女孩,都像她的二姐尚云一样,盼望着找个好人家嫁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好,更别说会有离开故土,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
尚丽家里的生活很清苦,家里姐妹三人,大姐尚菊已经嫁到了邻村,她的二姐也要快出嫁了,而她的样子,根本没有人来提亲,由于家里的生活很清苦,一年也吃不上几顿带荤腥的饭菜,全家人一直在温饱线上徘徊着。
正因为二姐尚云要出嫁了,家里也就少了一个负担,第二天,她的父母准备带着她和尚云去镇上采购一些嫁女所需之物,虽然家里很穷,但是嫁女这样的大事,所需之物还是要有的。再说了村长家也送来了不少的彩礼,足够他们买一些必备之物了!
第二天一大早,尚丽正在迷迷糊糊当中,他的父亲就来揭被子了。
“傻妞!你快些起来,不是说好了今天带着你一起去老边镇去采购尚云的嫁妆吗?哎,看你这懒样,人长得又不出众,整天病怏怏的样子,怎么让我们放心,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二姐那样找个好人家也让我们老两口放心啊!”说完,父亲尚天宝叹了一口气。
尚丽睁开了眼睛,听到了父亲的埋怨,委屈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虽然父母也十分疼爱她,但是对于她的情况也只有自怨自艾了。
偷偷的擦了擦眼泪,尚丽还是爬了起来,飞快的穿好了衣服,默默地跟着父亲出了门,此时,外面已经套好了一架驴车,二姐尚云已经坐在了车上,看到尚丽迷迷糊糊的样子埋怨道:“傻妞!姐姐我就要出嫁了,你看你那样子,也不好好打扮一下,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男人啊!”
尚丽没有理她,爬上了驴车坐到了尚云的身旁,默默地看着远方。
父亲尚天宝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他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赶起了驴车。
驴车的速度很慢,一条长长的山间小道通往边牛镇,直到晌午十分,驴车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边牛镇。
边牛镇里的人不多,但是比起他们的住的小山村算是繁华了很多,尚丽以前也来过几次,倒是对这里十分的熟悉。
三人赶着驴车慢慢地在街上走着。
前面就是一座商铺,门面虽然不大,但在这个边牛镇里却是这里的贸易中心了。
尚天宝把驴车停在了路边,带着尚云和尚丽走进了商铺。
这商铺里卖的都是村民们常用的一些物品,还有各种衣服。
尚丽知道父亲带着她们来,主要是为了二姐尚云采购一些嫁妆,所以,非常识趣的跟在他们后面,一声不吭!
“爹!那件红色的夹袄,我非常喜欢,看上去很喜气,买了穿一点很好看!”尚云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一件漂亮的夹袄说道。
尚天宝点了点头,毕竟是为尚云采购嫁妆,那就只有听她的喜好来买了!
“这件夹袄多少钱?”尚天宝指着夹袄问道。
一旁的店小二赶紧跑过来说道:“你的眼力可真好,这件夹袄做工精良,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喜欢呢!而且物美价廉,只要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这也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尚天宝的手里总共就有十两银子,这可那嫁妆的全部啊,这一件夹袄就要五两,这简直是明抢啊!
那店小二鄙夷的看了看他说道:“我看这边的衣服不适合你们,还是到那边去挑选吧,那边的便宜一些!”说着,店小二指了指对面的柜台。
尚丽顺着店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摆放着很多的衣服,不过无论是做工,还是款式都差了很多,一看就是便宜货。
尚天宝看了看尚云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件,我们就买下!不过其他的就不能买这么贵的了!”
尚云知道自己的分量,摇了摇头说道:“爹!我们还是到对面去看看吧,等我嫁过去之后,我让村长的儿子给我买!”
尚天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女儿还是蛮懂事的,用手在尚云的头上拍了拍说道:“爹对不起你啊!委屈你了!”
尚云微微一笑道:“爹!我知道家里的条件不好,这不能怪你,你已经为我们付出太多了,再说了妹妹尚丽还小,她还需要钱呢!而我嫁人了之后,家里少了一些负担,也能好过一些!”
一旁的尚丽眼睛微红,她和姐姐几乎差不了多大,但是在人前,自己总是被冷落,姐姐却是招人喜爱,平时她很嫉妒姐姐,有时候心里还有些怨恨,可是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姐姐对自己不错,都要嫁人了,还为自己着想,眼圈忍不住就红了。
“傻妞!你怎么哭了!等会我也让爹给你买一件,你看你这件衣服脏兮兮的,难看死了!”尚云数落道。
尚丽没有说话,用手摆弄着一角,她也想要新衣服,可是家里穷,自己也不想给父母添麻烦,穿的几乎都是姐姐们剩下的旧衣服。
“没出息!”尚天宝厌恶的看了尚丽一眼,冷哼道。
尚丽心里委屈极了,她本不想让父亲生气,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出声,就是想委曲求全,可是自己的不出声,倒是让自己地父亲误会了,不自觉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下尚天宝火了,冲着尚丽说道:“你哑巴了咋地,带着你来真是晦气,你还是回到驴车上等着吧!看到你就影响心情!”
尚云一听,连忙说道:“爹!你不要说妹妹了!姐姐要出嫁了,她心里也不好受,还是让她留下来吧!”
“你看你姐姐多懂事,你看你,哎,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傻妞,真是气死我了,一扁担打不出个屁来!”尚天宝摇着头,叹息道。
尚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眼婆娑的小声说道:“我还是回驴车上等你们吧,不在这里碍事了!”
说完,转身就走。
“傻妞!你要走啊!”尚云就要去拉尚丽。
“别管她!我们继续看衣服吧!她留在这里也是碍事!”尚天宝拉住了尚云。
尚云看到父亲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冲着尚丽喊道:“傻妞!呆在驴车上别乱走啊!镇上坏人多!”
尚丽心里虽然很难过,不过,姐姐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暖暖的,毕竟姐妹连心啊!
于是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走出了商铺,来到了驴车旁,她并没有上车,而是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双目呆滞的看着远方那个古怪的想法,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外面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什么时候能到外面去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小姑娘!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尚丽抬头一看,眼前的人自己并不认识,但人家问起自己了,又不好不回答,怯怯的说道:“等人!”
“小姑娘,看你瘦的这样子,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吃饱了,我这里有白白的馒头,你要不要来一个!”那道士模样的人笑着说道。
“不!我爹说了,不要吃别人白送的东西!”尚丽弱弱的说道。
“哈!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样吧,馒头给你吃,但也不白吃,你帮我做一件事就好!”那道士笑着说道。
“让我做什么?”尚丽看着那馒头,肚子里早就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恨不得咬上一口。
“很简单,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这道士拿出来一张图,递到了尚丽的面前。
尚丽接过图一看,顿时就是眼前一花,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