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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罂怕那恶鬼伤害吴道子,欲冲进去抓那恶鬼,赵栗却认为那恶鬼不会伤害他,劝景罂不要多管闲事,在一旁观察即可。
恶鬼:“儿啊,都怪父亲没用,要你年纪轻轻就受这等苦楚……”
吴道子:“爹,你从地狱逃出来已经很幸运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做。”
赵栗暗叹,怪不得吴道子能画出地狱变相这种鬼斧神工的传世杰作,原来是有从地狱逃脱的恶鬼相助,那恶鬼居然就是他父亲,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景罂与赵栗窃窃私语:“咱们回去吧,爸妈找不到我们又该着急了,爸可有高血压,唐朝没有降压药,你可别惹他着急。”
赵栗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惹他着急了?每次都是你气他……”
景罂怒瞪赵栗,提高了音调:“那还不是你们父子俩不学好,背着我干坏事?”
气温骤降,整个道观凝起冰霜,大热天的却能清晰地看见哈出来的热气,道观中的烂桌椅,门外的石头,全都飘浮在空中,瞄准着赵栗和景罂蠢蠢欲动。这恶鬼真不一般,难怪能从地狱逃脱。
景罂现在身受重伤,赵栗也才恢复一成修为,他会的法术又寥寥无几,多半不是这恶鬼的对手。无奈,赵栗只好试着吓唬恶鬼,希望他识货。
赵栗假装责怪景罂:“靠,都怪你,瞎吵吵什么。趁他不备,直接把他办了不就得了?干嘛费这劲!”
景罂心领神会,假意白了赵栗一眼。嘟囔起嘴来:“我想怎么吵吵就怎么吵吵,你管不着。”
赵栗指着道观,激将景罂:“那你去把他给灭了。”
景罂:“你让我去我就去呵?你的白泽剑是摆设吗?”
赵栗:“那你的噬魂刃是用来和稀泥的吗?”
赵栗和景罂同时拔起白泽剑和噬魂刃,刀剑相向。
景罂:“你说谁的噬魂刃和稀泥?”
赵栗:“不是你先说我的白泽剑是摆设的吗?”
景罂:“我就说了怎么样?哦,鹤云吞是你的好兄弟,他是地狱典狱长,他的犯人跑了。我为什么要帮忙抓?”
赵栗:“他是我好兄弟,你是我搭档。我好兄弟的犯人跑了,我义不容辞地替他去抓,而你是我的搭档,你也应该义不容辞地陪我。帮我的好兄弟去抓……”
景罂:“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
果然,那恶鬼真就被赵栗和景罂唬住了,飘浮空中的物体全部落在地上,气温也恢复正常。
恶鬼猛地跪在赵栗面前:“大人,我逃跑是我不对,但请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儿子,他只是个凡人,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没有罪。”
吴道子轻声对他父亲说:“爹,你不必求他,死有何惧!”
吴道子的父亲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仍苦苦哀求。
赵栗假装刚看见吴道子:“道子兄?你为何身在此处?为何甘愿与恶鬼为伍?”
吴道子:“你们不用惺惺作态,你们与叶绪武是一丘之貉!”
赵栗:“谁是叶绪武?”
吴道子:“笑话!你们住在叶绪武开的客栈却不知道他是谁?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叶绪武狗仗人势,欺压百姓,草菅人命……”
赵栗怒瞪吴道子,提高了声调。郑重其辞:“告诉你们也无妨,听清楚了!我们夫妇二人是冥界顶级特工。负责缉捕冥界a级通缉犯。昨日我的好兄弟,地狱典狱长鹤云吞得知我欲来扬州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便拜托我抽时间,帮他捉拿几个从地狱逃脱的恶鬼。而今日是我们第一天踏入扬州,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叶绪武……”
吴道子:“何谓特工?”
赵栗:“特工即是密探,执行秘密任务!”
吴道子的父亲按着吴道子的头,让他跪了下来:“快向两位特工大人认错求饶。”
吴道子反驳:“我何错之有?”
吴道子的父亲:“你不该顶撞特工大人。”
吴道子冷笑一声:“他们身为冥界密探,位高权重,本该惩奸除恶,他们反倒是好坏不分,追捕好人。我为何要向他们下跪?”
赵栗见好就收:“你倒是说说看,我们怎么就好坏不分了!你要是能说出个道道来,我不但放了你,连你爹也一起放了!”
吴道子:“好,说就说!我父亲和母亲都是阳翟人氏,父亲乃是一介书生,外公留给母亲一间古玩店,母亲善于经商,所以衣食无忧。可是母亲生下我不久,亦病死了。父亲为了养育我,接手了古玩店,可是父亲却不懂经商,生意一落千丈……
扬州太守的侄儿叶绪武看上了阳翟一位大家闺秀,多次派人上门提亲,可屡屡遭拒。他便亲自前来阳翟提亲,到阳翟后他听说那位大家闺秀酷爱古玩,于是,便四处寻觅珍稀古玩。
叶绪武鬼使神差地在街角找到了父亲的店铺,更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看中了母亲生前最喜爱的一幅画,画虽不珍贵,但它却是非卖品,任凭叶绪武财雄势大,父亲也定然不会割爱。
就这样,父亲与叶绪武吵了起来,没想到,叶绪武却恼羞成怒,派人深夜杀死了父亲,到店里抢走了母亲最喜欢的画后,一把火烧了古玩店。
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却成了恶鬼,被抓进地狱,而杀人凶手叶绪武却逍遥法外,活得惬意。你说,你们是不是好坏不分?”
赵栗解释道:“道子兄说得在理,一点都不错!若真如你所说,叶绪武的确该千刀万剐。但你得清楚,冥界之人不得对凡人动用私刑。不过,这种人死后便会被打入地狱。”
吴道子:“可我父亲生前从未做过错事,为何死后要入地狱?”
赵栗:“冤魂众多,抓错也在所难免。你们走吧,我就当没看见……”
吴道子的父亲得到赵栗的许可后,慌忙拉起吴道子离开道观,可是刚走两步,吴道子又重新回到道观,跪在赵栗的面前。
吴道子:“对不起,先前误会了两位。”
赵栗欲扶起吴道子,吴道子却死活不肯起,之前他死活不肯跪,现在却死活不肯起,他还真是个疯子。
赵栗:“你到底想怎么样?”
吴道子:“公子,你是否真心喜欢我的画?”
赵栗点了点头:“我是个正派的人,从无虚言!”
吴道子:“我把所有完成的画全部赠予公子。不,我终身无偿替公子作画,为公子你做牛做马。只求公子帮家父报仇雪恨。”
赵栗暗自窃喜,没想到唐朝的灵魂交易所还没正式开业,就来了这么大一笔生意。
赵栗假意思考,片刻后对吴道子说道:“我已然说过,不能杀害凡人!但,我可以找到他草菅人命的证据,将他绳之于法,你意下如何?”
吴道子摇了摇头:“他乃扬州太守的侄儿,财雄势大。已有许多人状告他,可全都无功而返。我父亲多次用极端的办法向他索命,可他身边却有两个厉害的道士……”
“你相信我吗?”
吴道子犹豫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赵栗知道狄仁杰明年会再次拜相,而狄仁杰如今欠他一份人情,先找出证据,待狄仁杰拜相之时,再将证据转交于他,托他彻查叶绪武,将叶绪武法办!
赵栗拍胸脯对吴道子说道:“我向你承诺,明年今日,定将叶绪武绳之于法。但我有个条件!”
吴道子的父亲:“大人,您尽管开口……”
赵栗要求道:“因秘密行动需要,我会在扬州置办府邸,定居扬州。而道子兄你必须住在我府,还得像先前说好的那样教我女人绘画一年。当然,酬劳也按先前说好的来,每月一百两银子……”
吴道子担心把父亲留在外面,不安全,会被鬼差捉回地狱,他认为,父亲留在“特工大人”身边最安全。
吴道子:“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赵栗:“但说无妨。”
吴道子:“我父亲可否与我同住?”
景罂坚决反对,她不放心让一个恶鬼与孩子们住在同一屋檐下。
赵栗却持不同意见,他认为吴道子的父亲虽然是个恶鬼,但却与普通灵魂无异,他根本就不会伤人。
景罂心软,她也觉得吴道子的父亲十分可怜。赵栗多番劝说后,便也答应了下来。
赵栗对吴道子父子说道:“走吧,跟我们回客栈。”
吴道子和他父亲异口同声:“不行,不能去豪客来客栈。”
“何出此言?”
吴道子激动地说:“方才我说过,叶绪武身边有两个厉害的道士,如果他们也去了客栈……”
赵栗幻云术对付灵魂没有效果,但是对付凡人确是不在话下,他自信能对付两个无名道士。
赵栗自信满满:“我们身为冥界顶级特工,难道还会怕两个无名道士不成?你们放就一百二十个心吧。”
得到赵栗的保证之后,吴道子父子便放下心来,随着赵栗和景罂前往豪客来客栈。
可是景罂却忐忑不安,总觉得有种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