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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离想着端木靖既然是想劫走花千舞,不是花千舞的仇人,那就是花千舞的爱慕者!
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是猜不透眼前男子和那个被称为三爷的丑男到底是何方人士?
不过,想着那叫三爷的对她还算是以礼相待,当下说了一句:“姐姐姿色倾城倾国,小女子自是不得比!只不过姐姐现在已是成王妃,身份尊贵!”
端木靖与三爷相视一笑道:“叫你失望了,花大小姐现在不在成王府,更不是什么成王妃!”
花千离心中一喜,原来三爷告诉她花千舞并没有与成王拜堂一事是真的撄!
不过,她还是担忧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姐姐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偿”
端木靖并没有详细告诉花千离他所知道的情况,但是,提起花千舞,他莫名的有些担忧!
天大地大,这花千舞究竟去了何处!
今日就是清明节,他与花千舞,是没有人能遵守那清明之约了!
崖下有黄色少女扬声禀报,“主人,有飞鸽传书!”
三爷闻言,冲着端木靖拱手道:“这花家二小姐就请端木兄多加照顾,在下有事先行一步!”
端木靖点点头,拱手道:“三爷慢走!”
三爷转眸看了看花千舞,转身离去!
三爷一走,花千离望着三爷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狠毒!
这一幕被端木靖看在眼中,心中无端多了些许猜测!
直到三爷的身影消失在崖下,花千离才转身对端木靖说道:“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小女子?”
处置?
端木靖闻言笑道:“这花花世界,小姐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花千离撒娇笑道:“公子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这成王府,小女子现已经是去不得,难道要回将军府,每日在旁人的闲言碎语,暗暗猜忌中郁郁终老?再说了,小女子现在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你要我日后如何生活!”
端木靖没有言语!
花千离上前一步,豁出去似得紧抱着端木靖的一条手臂娇滴滴说道:“小女子愿意从此后追随公子,侍奉左右,公子以为如何?”
端木靖心生厌恶,猛地将花千离的双手从衣袖上甩了开来,斥道:“小姐请自重!”
“呜呜呜……”
花千离闻言,竟然双手掩面低声啜泣了起来!
无论如何,她今日是跟定了端木靖!
昨夜里,她已经与三爷达成了共识!
只要端木靖同意收留她,她就作为三爷的一名得力手下助三爷成就大事!
三爷给她的回报是助她成为成王妃,一世荣华!
即使成不了成王妃,也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三爷答应她,只要她顺利完成任务,他手下人马就任她驱使!
想到花千舞,花千离心中就满是浓浓的恨意!
若非花千舞的缘故,她现在已经是成王侧妃,正妃的位置也指日可待!
而如今,自己却是这般境况!
她想不到,自己也是美人一枚,这端木靖竟然忍心如此待她,花千离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感到自己倒霉透顶,心下生出些许哀伤!
端木靖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看了花千舞一眼,拂袖就出了风月亭!
花千离这一哭招不管用,心中恼羞成怒!
她看着端木靖已经向崖下行去,心下着急,蓦然高声怒斥道:“端木公子,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心狠之人,谁离了谁不能活,即是如此,那就拜拜了您那!”
花千离说完这句话,暗自在心中骂道,“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有什么了不起,连飞机都不知是何物的古代人!”
拜拜了您那!
端木靖听到这句话,顿时停住脚步!
他犹疑的转过身,目光凌厉的在花千离身上扫过!
花千离有些心慌,想着这端木靖不会动了怒,对自己怎么样吧!
好一会儿,端木靖才说了一句话,“你看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吗?”
花千离随口回道:“这谁不知道,还有毒苹果呢!”
端木靖轻摇了摇头,说道:“错,没有什么毒苹果,不过是一个皮肤白净的少女和七个又矮又丑的老男人的故事!”
花千离这才意识到,这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是欧洲童话故事中的人物,端木靖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这西苍国有另一个版本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花千离依旧是猜不透,端木靖问她这话是何意?
不过,这时候,端木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花千离跟上来!
花千离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跟在端木靖身后下山,她的任务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小步!
两年后,郦州。
郦州是西苍国最北边的一个城市,郦州再向北十里,就是北溟国的境地!
这些年,西苍国与北溟国两国交好,贸易往来频繁,郦州作为两国的商贸交流中心,其繁华程度并不亚于靖州!
辰时刚过,夏阳温煦,郦州城内一处医馆门口,看病的患者排起了长队!
这医馆名曰“同心医馆”。
医馆不大,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是取药处,药品齐全,俨然是个药房!
内间是诊室,各种诊疗用具一应齐全!
医馆后面是一处宅院,宅院不大,但是竹影婆娑,还有一棵桂花树,撑起一片阴凉!
医馆外间,几个身穿玄色长衫的伙计正忙得不可开交!
拿药的拿药,收钱的收钱,有需要搀扶的病人自有伙计上前帮忙!
虽是忙碌,却是秩序井然,丝毫不显紊乱!
诊室门口,一位身穿淡青色长衫的俏丽后生,正拿了一纸药方交于一位咳喘不止的老妇人,并叮嘱道:“记住了,烤干蒲颓叶,研成细末,一定要用米酒调服,病愈即止!”
这老妇人感激的冲后生点了点头,想说些感谢的话,刚张口,又是一阵咳喘!
诊室里,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衣,面容绝美,男子装扮的大夫,闻声轻轻地摇了摇头,冲着门口说道:“平儿,将我自酿的米酒送些与她!”
“是!”
被称为平儿的后生脆脆应了声,跑去后宅抱了一大罐米酒送于那老妇人!
那老妇人更是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平儿笑嗔道:“行了,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不过,你一定要听我们家公子的话,你的病才能早点痊愈,这样才更有精力照顾您的两个小孙子!”
提起两个小孙子,这老妇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老伴早就病逝,儿子,儿媳也死于去年的一场瘟疫,留下两个幼儿,一个四岁多,一个还不到三岁!
日子过得是异常艰难,其实,她这病早就落下了,只是苦于无钱诊治,才拖到今日!
好在这元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善良,听说了她的事之后,不仅不收她的诊金,连药也是一并奉送,现在就连亲酿的米酒都送与她,她真是感激涕零!
这老妇人走后,又有一位病人进入诊室!
这病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一身褐色长袍,身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
元大夫瞧着眼前男子,步履如风,而且面色红润,不带一丝病态,诧异问道:“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摇摇头,郑重说道:“在下方武,不瞒大夫,是我家老爷生了重病,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其间也请大夫诊治过,却丝毫不见起色!听闻元大夫医术超群,我这次来,就是请元大夫能破例出诊一趟!”
元大夫面色犹疑,自从一年前来到郦州开了这医馆,她就定下规矩,除非每月的初一十五,其它时间,概不出诊!
方武见元大夫有些踌躇,恳请说道:“在下知道让您为难了!可是人命关天,还请元大夫能为我家老爷破例一次!”
元大夫看着方武一脸急切神情,叹了口气,转眸冲着平儿问道:“平儿,你去看看外面排队的病人中有没有危重病人,若是有,安排一下,让他们先进来,其余的患者,叫他们明日再过来!”
平儿应了声,转身离去,那方武也冲元大夫拱了拱手,紧跟了出去!
“今日元大夫有要事要出去一趟,凡是今日在此排队,还没有看过病的,改日再来,为了赔偿大家的损失,在下每人奉送纹银十两!”
还未等平儿开口问话,那方武就抢先一步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元大夫在诊室里听得清楚,不仅蹙起了眉头!
转而想了想,也罢!
这方武也是救主心切,情有可原!
片刻后,平儿折身回来,告诉元大夫,外面排队的病人都愿意领取十两银子,改日再来就诊!
元大夫叹了口气!
即是如此,想来这排队瞧病的人中并没有要紧的。
待方武将银子一一发放到排队看病的众人手中,才请了元大夫和平儿一起上了医馆门口早就备好的马车!
接下来,方武亲自驾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马车七拐八拐的驶进了一座豪华的府邸!
这府邸的周围植着几棵郁郁葱葱的大榕树!
榕树枝叶繁茂,冠盖成阴,自成一方景色!
府邸高高的门楣上镌刻着“宣平侯府”四个烫金的大字!
宣平侯不仅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而且战功赫赫,五年前,郦州城北二十里处西苍国与北溟国两国之间决定性的战役——平钧之战,捍卫了西苍国的领土尊严,也是从那以后,两国之间休战,缔约结盟,互通有无!
可以说,宣平侯为西苍国的繁荣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院内更是别有通天,水榭楼台,花树妖娆,曲水流觞……
总之是美不胜收,比之将军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元大夫和平儿二人在方武的引领下过了三道门,向府邸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家丁,皆是青色衣衫装扮,见了方武,皆是尊敬的称呼一声“方管家!”,然后就是各自继续各自的事,对于元大夫和平儿,却是视若未见!
元大夫微感诧异,转眸看了平儿一眼,平儿冲元大夫故作惊讶的笑了笑!
元大夫随即瞪了平儿一眼!
三人继续前行,来到了一间装修得即奢华,又典雅的房间!
房间里,一位身穿湖蓝色百蝶穿花云缎裙,头上斜插了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的中年美妇,见了方武一行人进来,忙着急的向前迎去。
方武抬手指着元大夫向那美妇介绍道:“夫人,这位就是郦州城最出名的华大夫,有他在,老爷的伤势一定会痊愈的!”
这侯爷夫人上下审视了元大夫几眼,眸色中微微有些失望!
元大夫明白,这侯爷夫人一定是担心自己年纪尚轻,不一定能治好她家老爷的病!
她不以为然,冲着侯爷夫人说道:“夫人,请问病人在哪儿?”
侯爷夫人叹了口气,行不行的,人既然来了,还是看一下好,兴许就有奇迹出现了呢!
她这样想着,冲元大夫点点头,说道:“就在里间床上,有劳元大夫了!”
元大夫来到里间,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其间还夹杂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味道她刚进房时就闻到了,只是现在更加浓郁!
平儿忍住了想要作呕的感觉,抬头看了元大夫一眼!
元大夫蹙眉,审视着床上躺着的已经是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只不过现在面部潮红,瞳孔有些散大,表情痛苦!
侯爷夫人小心翼翼的掀起床上男子身上盖着的一层薄毯,流泪说道:“三天前,我家侯爷带人去附近的山上狩猎,却不知怎的受到歹人的袭击,随从人员几乎全部遇难,余下几人拼死将身中毒箭的侯爷给背了回来,到现在,一直是昏迷,期间请了几位大夫为侯爷诊治,却是丝毫不见起色……”
元大夫俯身一点点解开了侯爷左胸上缠着的绑带,和着那些被血水浸透了的草药一起扔在一旁地上!
她看着侯爷左胸上的伤口已经红肿化脓,并且局部有溃烂,黑色血液依旧向外溢出,不免有些心惊!
什么人下如此毒手,一定要置这侯爷于死地!
若是再耽搁一天,这侯爷怕是回天乏术!
元大夫拿出怀中白色丝帕,在伤口处蘸了血液,放在鼻下仔细地闻了闻!
然后,抬头问向侯爷夫人,“夫人,请问那拔下的毒箭可还在?”
侯爷夫人虽感诧异,却是紧着回道:“在,在,在!”
随后扬声冲着门外说道:“风晴,快去将那支毒箭取了来!”
门外有人应了声,“是,夫人!”
转瞬间,就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的丫鬟快步跑了进来,将那支毒箭交于元大夫手中!
这元大夫面容清丽如仙,这叫做风晴的小丫鬟看的有些呆了!
侯爷夫人面色不虞,轻咳了几声,风晴瞬间面色羞红,低头走开了去!
平儿心中轻笑,她家小姐无论女装还是男装都如此的招蜂引蝶,幸是不幸!
元大夫却是视若未见,低头仔细的看着那箭头,接下来,又放在鼻下闻了闻,才将毒箭交还给风晴!
侯爷夫人看着元大夫面色凝重,一颗心早就沉了下去!
其实,在她见到元大夫的那一刻,她本身就没有抱太大希望!
元大夫一言不发,吩咐平儿从随身携带的诊疗箱中拿出砭镰,平儿点点头,打开诊疗箱,拿出砭镰交于元大夫手中!
元大夫吩咐风晴点了烛火,并将砭镰放在火中燎了片刻,然后俯下身,用砭镰将伤处划了个三厘米左右的十字口。
黑色腥臭的脓血瞬间溢了出来,等到脓血流的近乎止住了,元大夫蓦然低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樱唇贴在候爷的伤口上,深吸了一下,然后转头,将口中吸出的黑色血液吐在床头的一个痰盂里!
接下来,元大夫反复数次,直到伤口处现出了鲜红色的血液才作罢!
侯爷夫人的面色有些动容,平儿和风晴可是看傻了眼!
如此绝美雅致的一个仙人,竟然会做这等事!
平儿率先反应过来,取了茶桌上的茶水交到元大夫手中!
元大夫忍住呃逆的感觉,漱了漱口,从怀中掏出一颗褐色解毒药丸含在口中,并另外拿了一颗放入侯爷口中,然后双手托住侯爷下巴,稍微一用力,使侯爷将那药丸顺利的吞咽了下去!
忙完这些,元大夫这才转眸对侯爷夫人说道,“这箭头上淬了白色曼陀罗花提炼的毒素,幸而侯爷身体硬朗,才撑到现在。一般情况下,毒箭的箭头都是蘸了用乌头萃取的毒液,或者是毒箭木的树汁,用白色曼陀罗花的很少,先前的那几位大夫一定都是被误导了,所以侯爷的伤情才迟迟不见好转!现在侯爷的脓血已经清除干净,再用些外敷的药物,侯爷兴许还有救!”
侯爷夫人一改先前对元大夫的看法,感激说道:“多谢元大夫了,侯爷若是能大难不死,您的恩情必定会涌泉相报!”
“行医看病是在下的本分,夫人这话严重了!”
元大夫对这些话早就习以为常,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来,元大夫自怀中拿出一个青瓷小瓶交给侯爷夫人,并叮嘱道:“夫人记住了,这解毒药丸用甘草汤送服,每日一粒,连服半月,另外用用甘草汤彻底清洗患处一次,然后用金疮药敷患处,每两天换一次药!若是病人出现高热症状,用冰块敷之!”
元大夫说着话,从诊疗箱中拿出一包金疮药交于侯爷夫人!
侯爷夫人接过金创药,令风晴依着元大夫的话照办,然后才喊了一位年纪稍长的丫鬟带着元大夫和平儿先去客房歇息!
侯爷的伤情很重,元大夫本也没有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遂跟着那丫鬟去了客房!
翌日一早,元大夫和平儿刚刚梳洗装扮完毕,风晴就像一阵风似的跑到客房。
“元大夫,我家老爷刚刚醒了,夫人要风晴带你们过去呢!”
元大夫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冲风晴笑着点了点头,喊了平儿一起去了侯爷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侯爷依旧是躺在那里,中年美妇站在侯爷的床前!
只是,房中另有一人,背对着门口站着,一袭银白色长衫,长身玉立,飘逸的墨色发丝用一根银白色的丝带随意的拢在脑后!
元大夫瞧着那男子身形有些熟悉,但想着世上身形相似的人多了,不会就那么巧,遇见云逸尘那个瘟神!
侯爷夫人瞧着元大夫和平儿走进房中,紧着上前一步感激问道:“元大夫,昨日睡得可还好?”
元大夫点了点头。
侯爷夫人接着说道:“元大夫不愧是妙手神医,我家侯爷刚刚已经苏醒,这多亏了元大夫!”
那侯爷此时也转过脸看向元大夫,面露感激之色,只是他身体虚弱,许多感激的话并不能说出口!
元大夫?
那一身银白色长衫的男子听着“元大夫”三个字,凤眸中多了些困惑!
同仁医馆中,他受重伤被救的那个早晨,花千舞曾说过,“花公子,花公子,听起来就是个花花公子,以后男装打扮时,你还是称我元公子吧!”
他苦苦找寻花千舞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多里,他几乎跑遍了西苍国大半个城市!
直到十天前,郦州方面传来消息,说是宣平侯身中毒箭,可能命不久矣,爹爹云非凡有事,脱不开身,才派了他先行一步前来郦州,一方面探望北侯爷病情,另一方面协助宣平侯府查出幕后真凶!
要知道,这宣平侯可是爹爹云非凡的莫逆之交!
云逸尘心中期盼着这元大夫就是花千舞,但是在郦州城,元姓是大姓,姓元的大夫不乏其人!
再说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没有转身,只是彻耳聆听着,希望这元大夫可以说上一句话!
就算不是,他也可以在心中多保留一些希冀!
“侯爷既然醒了,夫人不妨给侯爷再熬些解毒汤服用,这样的话伤势痊愈的会更快!绿豆衣40钱,银花20钱,甘草五十钱,水煎频服!”
元大夫刚刚说完这句话,云逸尘就缓缓转过身来!
一脸的惊喜,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有一些激动!
眼前的花千舞虽是男子装扮,面容却是比两年前更加美丽,并且多了些女人的妩媚!
云逸尘定定地望着花千舞,凤眸中氤氲了雾气,片刻后,却是邪肆一笑,冲着花千舞揶揄说道:“元大夫,好久不见!”
花千舞没有想到,在郦州这个边境城市竟然会遇见云逸尘!
自己女扮男装,却被云逸尘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想也不奇怪,在同仁医馆,云逸尘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她女扮男装的样子!
可是,花千舞还是隐隐感到一丝挫败!
往事如云烟,她喜欢在郦州城的这种充实,随意的日子!
云逸尘来了,她的风平浪静的生活就怕是从此不再有。
“原来是云少堡!”
花千舞淡淡回了一句,算是礼貌!
那侯爷夫人见此情景,对花千舞说道:“既然元大夫与云贤侄是旧识,那妾身就不用为你们互相介绍了!”
接下来,花千舞为侯爷检查了一下伤口,又小心翼翼的敷了药,就借口医馆内有事,向侯爷夫人辞行!
侯爷夫人再三挽留,花千舞说道:“只要夫人差人去医馆内言语一声,在下随叫随到!”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侯爷夫人也不好再挽留,喊了风晴,叫她吩咐方武备车,送元大夫和平儿二人回同心医馆!
云逸尘拦了风晴,对侯爷夫人说道:“夫人放心,云某亲自送元大夫回去!”
侯爷夫人回道:“也好,那就麻烦云贤侄了!”
片刻后,云逸尘,花千舞,绿柳上了马车,车夫驾了马车驶离了宣平侯府!
马车里,云逸尘心情颇佳的看着花千舞,邪魅笑道:“以后,我是该叫你花千舞呢,还是称呼你为元大夫!”
“随便!”
花千舞答得爽快!
“那我还是称呼你为元大夫好了,省得你整日里招引蜜蜂!”
云逸尘笑的更加肆意!
“也好,引不来蜜蜂,就只有引蝴蝶了!”
花千舞也是笑得恣意!
平儿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云逸尘大致问了花轿被抢一事,花千舞敷衍回道:“大婚那日被抢的花轿其实是花千离的,我和绿柳自从离开成王府后,女扮男装,连夜骑马离开了靖州,先后到过多个城市,最后于一年前才来到郦州,开了一家医馆!”
云逸尘瞧着花千舞说得云淡风轻,想着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在成王府劫走花千舞,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未来的成王妃大婚当日被劫,当时可是轰动朝野上下,乃至整个西苍国的大事件,现在想来,仿佛才发生在昨日!
自那日以后,成王一病不起,历时半年,整个人才算恢复了过来!
饶是如此,云逸尘也从不在成王面前提起花千舞的名字,甚至是连“花”这个字都小心的避讳着,能不说就不说!
成王对花千舞用情至深,可是,云逸尘也是钟情于花千舞!
是以,云逸尘这次闭口不谈成王因为花千舞患病一事!
花千舞问了些云逸尘有关将军府的情况!
当她听到,元氏因为自己失踪一事,在床上躺了将近大半个月,愧疚之情更甚!
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她曾经去同仁医馆拜托华大夫,每半个月左右就请他进将军府为元氏诊脉,并且将元氏送与她的一支碧玉玲珑簪交于华大夫当作信物,以免华大夫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
两年多过去了,娘亲的身体可还好?孙姨娘有没有再加害娘亲?
据说自那以后花千离再也没有回过将军府,那应该是不会再和孙姨娘狼狈为奸祸害人!
花千舞这样想着,已然是泪水盈眶!
云逸尘自怀中拿出一方白色丝帕,想要替花千舞擦干眼泪!
花千舞微微向后侧了侧身子,用衣袖随意的抹了下眼泪,再抬眸,已是泪中含笑!
平儿受了花千舞的感染,也是想念家人,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
而此时,马车蓦然的急转了个弯,偏离宽阔的大路,竟然向旁侧的一条山道上疾驰而去!
重重地颠簸下,花千舞倾身趴在了对面云逸尘的怀里!
花千舞还未及重新坐好,就听得前面马车夫大叫一声,“糟了,道上有匪徒!”
这时候,马车的前轮正碰上一块大石头,又是个下坡,马车夫紧急勒了马缰绳已是来不及!
只听马儿一声嘶鸣,巨大的惯性下,马车向前栽了去,几个翻滚之后,马车四分五裂!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云逸尘抱起花千舞从马车车窗处跃了出来,二人滚落在山道旁,由于云逸尘紧紧地将花千舞护在怀里,是以花千舞并无大碍,而云逸尘浑身上下多处擦伤,特别是手臂处,被碎石划伤,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绿柳也身形一晃,从另一侧跳下马车,接下来几个翻滚,摔倒在山道旁的一处茂密的草丛中,晕了过去!
只是可惜了马车夫,跳下马车的同时,头部撞到了一块巨石,当场身亡!
马儿也未能幸免遇难,脖颈折断,倒在一片血泊中!
云逸尘和花千舞刚刚站稳,就看见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数十名身穿普通百姓服饰的匪徒!
这些匪徒好似训练有素,他们手拿弯刀,不紧不慢的向花千舞和云逸尘二人逼近!
云逸尘转眸看了一眼花千舞,说道:“放心,有我在,保你平安无事!”
花千舞离开云逸尘的怀抱,站定在云逸尘身侧,冷冷说道,“记住,只留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部送上西天,让他们为车夫和那马儿陪葬!”
那些匪徒听闻了二人的对话,面上现出鄙夷狞笑之态!
为首的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矮个子胖男人骄横道:“想不到这次爷爷收获大了,竟然遇见两个娇滴滴的美男子,弟兄们,将这二人擒了,送给主人,主人一定会大大奖赏我们的!”
这男子说完话,这伙匪徒哄然大笑!
其中有一人说道:“就是,主人喜欢男人,这两人做主人的男宠是最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嬉笑!
花千舞蹙眉,面色幽冷的问了一句,“是么,你家主人这个嗜好倒是特别,你们想必都做过你们主人的玩物吧!”
云逸尘闻言,邪肆大笑。
这伙匪徒却是气得七窍生烟,更是叫嚣着向二人围去!
眼看着这伙匪徒越来越近,花千舞担心绿柳安危,并不恋战!
她踮起脚尖,凑近云逸尘耳际说道:“呆会,我手臂伸出,你就掩了口鼻,迅速蹲下身!”
花千舞说完,也未等云逸尘回应,就手臂一伸,自袖中飞出一团粉色烟雾状东西,花千舞闭了口气,呼啦啦转了一圈,粉末状东西也撒了一圈!
等这伙匪徒反应过来,早就将这粉色粉末吸进了一些!
花千舞拉了蹲下去的云逸尘快步跑出了粉色烟雾缭绕之处!
片刻后,这伙人全部就浑身瘫软,倒地不起,只是神智依旧是清楚!
还未等花千舞上前审问,这伙人就全部都是唇角留下黑色液状物体,一命呜呼!
花千舞有些愤愤然,自己刚才使得毒是用虎狼草晒干研磨加上粉色颜料制成,中毒者会出现肌肉麻痹,全身瘫软,呼吸困难,虚脱等症状,但用三黄汤灌服可解!
她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匪徒的死况,心中惊愕!
这些匪徒全都是咬破了预先含在口中的毒药,毒发身亡!
花千舞有些丧气,早知道,就实打实的与他们大战一场,也好知道他们到底是何路数!
现在到好,这伙歹人全都去阎王殿报到去了!
不过,这绝不是一般的匪徒,为了保守秘密,竟然赔上数条性命,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过了不多会,绿柳一手抚着额头上的大包,坐起了身子!
当她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时,神色大变,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花千舞身边,紧张说道:“小姐,您没事吧!”
花千舞摇了摇头,转眸看了看云逸尘手臂上的伤口,跑到一旁的草丛中,寻寻觅觅,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把青草,放在口中嚼了嚼,然后吐出来,敷在云逸尘手臂上的伤口处!
花千舞边敷边说:“这是大刺儿菜,又名大恶鸡婆,名字不好听,但是止血的效果很好!”
接下来,花千舞自袖口处撕下一块布条,将云逸尘的伤处绑扎了起来!
云逸尘的狭长凤眸专注的看着花千舞,唇角微微漾着笑意!
明明是受伤了,可是他的表情却是极为享受!
绿柳斜睨了云逸尘一眼,轻哼了一声!
花千舞为云逸尘绑扎好伤处,抬眸看着云逸尘,轻声说了句:“刚才,多谢了!”
她这一句话不打紧,绿柳不屑说道:“小姐,您给他治伤,还要谢谢他,这都什么事啊!”
“绿柳,刚刚云公子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花千舞此言一出,绿柳立马悻悻回了一句:“看来,那还真要好好谢谢他了!”
“谢就不用了,花小姐以身相许就好!”
云逸尘的声音里瞬间多了些骄纵得意!
这云逸尘,看来还真是不能给他好好说话!
“算了,闲话少说,查看一下这伙歹徒身上可留下什么线索!”
花千舞说完话,径直走向一具尸体旁,俯身仔细的检查起来!
云逸尘和绿柳也走上前!
片刻之后,三人手中多了些腰牌!
这些腰牌清一色的青铜制造,正面是两个正楷的“立”字!
反面是一匹表情凶狠的苍狼!
花千舞仔细揣摩着,两个“立”字,中间有间隔,应该是两个字,可是这立立二字是什么意思!
就算一个字好了,两个立字,一左一右,这个字她从没有见过!
铜牌的上方有个小孔,上面有穗带,但是颜色不一,紫色,红色,黄色,这三种颜色又分表代表什么寓意?
她思量了好久,还是想不明白!
云逸尘和绿柳也是如此!
既然是理不清头绪,花千舞想着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嘱咐云逸尘和绿柳二人将这铜牌收好!
她自己也是将几个铜牌收进怀中!
由于马车夫是云逸尘临时在郦州城花银子雇的,三人只好是先寻了个地方,将马车夫的尸体掩埋了,以防烈日爆嗮!
待日后寻了马车夫家人,再想法将尸体运回去!
三人拐回大路,抬脚跳过马路上横着的一棵被砍倒的大树,向前行了不久,就看见了大路左侧的山林中,有数十匹马儿!
花千舞想着应是那些匪徒的,心中顿时有了筹谋!
三人走进树林,每人骑了一匹马儿,其余马儿都被花千舞割断了了绑在树干上的缰绳放开!
都说老马识途,花千舞想着今日就见识一番!
数十匹不受束缚的马儿涌上大路,向着三人走来的方向奔驰而去!
三人也索性放松缰绳,跟在马群中任意驰骋!
马群沿着大道向北浩浩荡荡,一路狂奔,不久后又折向西,一个时辰之后,竟然是奔进了北溟国的境地!
花千舞心中震惊,难道那些匪徒是北溟国的人!
宣平侯中箭,差一点命丧黄泉!
这才短短几日,他们一行人又遇见了这群匪徒!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过了边境约三里地,三人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绿柳的意见是继续追踪那些马儿,找到那伙匪徒的藏身之地!
而云逸尘的意见是,回到侯爷府从长计议!
“事情绝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简单,西苍国和北溟国两国交好,那只是表面现象!这北溟国无时无刻不想着一雪前耻,将边境线往南十三城吞并!”
“怎么,若真是北溟国挑衅,想要惹起战争,我们西苍国难道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