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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一场婚宴彻底成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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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想多了,这是在大燕。”薄久夜依然风度十足。

    寒王冷笑,“说的也是。”

    这是在大燕,薄久夜是大燕的宰相,就算想解决他这个寒王,也不会在这里,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茶里下毒。

    不过,真要想动手,换点别的手段,可就未尝不可了,不是么?

    如是这般想的云朵,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梢,“太子殿下真是有度量,这么快就放她们进来了,连点谈判的余地都不留,看来这些女人,他很满意呢。醢”

    她本来还以为,他好不容易娶上了璧君倾这个心尖肉,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妥协,让那些花-楼的姑娘入东宫。

    因为很简单,他啊,会心疼璧君倾,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都不忍她受。

    甚至她还毫不怀疑过,为了璧君倾,他会索性一声令下,让人把这些花-楼的姑娘,统统杀光缇!

    哪怕,从此他就要被扣上暴君的帽子。

    为了心上人嘛,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燕夙修,又不是做不出来的人。

    啧,真是可惜了,她还是高估他,高估他对璧君倾,那所谓忠贞不渝的情了。

    比起他燕夙修的储君之位,比起他燕夙修的性命,什么情,什么爱,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屁。

    挺好,她又对这个男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谁说不是呢。”一直拌嘴的寒王与薄久夜,这回居然是出奇的默契,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异口同声。

    “……”满嘴塞满食物,夹在三个大人中间的薄凤眠,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望望那个,最后,在别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走上了红毯的燕夙修身上。

    燕夙修洋溢着一脸满足的笑,再次步上,他今天已经走过一次,专为新人铺就的猩红地毯,朝那些不安,窘迫,甚至感到害怕的花-楼姑娘们,姿态潇洒,风度翩翩而去。

    “爱妾们,你们可把本宫,等的好苦呢。”单手负背,单手把玩着一只白玉的长箫,晚风拂过燕夙修的发,燕夙修的袍子一角,燕夙修的腰间玉玦,令他看起来,宛若在夜里,踏着夜风而来的,刚化作人形的妖精。

    世上大概再没有一个男人,能把一身红衣喜服,穿出这么妖娆万千风情万种的味道。

    说到风-流二字,其实这两个字,真的跟燕夙修很不匹配,无论他怎么说话,怎么行为,除了妖孽无双之外,根本就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风-流存在。

    所以,即便他当着在场的几百人,对一群堕落低-贱的风-尘女子,堂而皇之不知羞耻的说出这么风-流无限,甚至还带点令人想入非非的下-流之言——

    都不会有一个人觉得,他燕夙修多么的浪-荡,多么的恬不知耻。

    只怕所有人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如他燕夙修这妖冶入骨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妖,到底是什么,化作的妖。

    但在云朵这里,只有八个字来形容他,“祸国殃民。”

    祸乱人心。

    她身边的寒王与薄久夜的默契,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像个娘们儿。”

    “……”云朵眨了眨眼睛,对两人给燕夙修的评判,不予置评。

    燕夙修的妖孽,近乎要模糊了性别,但并不阴柔,也没有丝毫女气,可能是年纪轻的关系,说来,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算起来,都可以说还是个毛头小子,还并没有,经历岁月的打磨和洗礼。

    所以说,在燕夙修的身上找不到太多的男人味儿,其实挺正常。

    三十岁四十岁的男人,沉淀了所有的风华与气度,经历了所有的风雨和彩虹,自然,也就男人味十足,不管应对起任何事情来,也能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比如说,爱情。

    但云朵很清楚,如果自己真是遇到这个年龄段的燕夙修,他们彼此,恐怕连开始,都不会有。

    因为一个成熟的,且成功的男人,绝不会让自己,做出冲动的事情,绝对会让自己,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和她薄云朵凑到了一块儿,这原本,就不是明智的,而是荒诞的。

    思及此,云朵垂下眸,浅浅勾了勾嘴角,青梅茶唯一的缺点,那股子涩然的味道,总是会在她的舌尖上,盘旋很久,很久。

    这场戏,并没有多么精彩,唯一的惊心动魄,也只在那一瞬间。

    很可惜,那一瞬间怎么发生的,都没有人知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戏到了这个份上,要不是为了看到这个结果,云朵早在她今晚真正所来目的结束的那一刻,就该离开了,而现在,就已经是可以离开的时刻。

    想着,云朵便偏过头,对一直腻在她身边的小凤眠微笑,“眠儿,我们该走……”

    哪曾想,这一看才发现,自己身边,哪里还有那小家伙的踪影。

    忽然,就听人群里,有人大叫一声,“诶胡大人,您看边上那个,不是您经常光顾的小珍珠嘛!”

    四品以下官僚的其中一张酒席上,一个两鬓斑白,养的脑满肥肠的五品官,连忙脸色大变的摆手,“没……没……”

    话还没说利索呢,这官员身边同样胖墩墩的一个中年妇人,立刻就站了,伸手就使劲儿的拧起了官员的耳朵,“好你个死鬼,果然还跟那小贱-人勾搭在一起是吧?快说,那个小贱-人到底是哪个,是她,还是她!”

    这妇人的嗓门堪比河东狮吼,本来动静并不大,可经她这么一吼,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朝他们两口子看了过来,就看见她胖的圆滚滚的手指头,遥指着红毯上的,那群花-楼姑娘们。

    其中一个被她手指,指到的姑娘,被她那气势,吓得登时就是浑身一哆嗦。

    那妇人就跟发现了老鼠的胖大猫,眼睛一亮,闪烁着利光,咬牙切齿的一把推开了手里的那位官员,撸起了袖子,“好你个騒蹄子,终于让老娘找到你了!敢勾-引我们家男人,看你是活腻味了你!”

    说着,那就是要冲过去的架势了。

    被自己这老娘们儿一推,推的一个踉跄,还险些摔倒的那位官员一看,也顾不得自己了,还有自己的颜面形象,朝自家老娘们儿一冲上去,抱住了她水桶一样的粗腰,“夫人,夫人,别冲动,别冲动啊夫人!”

    谁知这妇人,一把就把官员给推开了,还凶神恶煞的啐了一口,“滚你娘的!”

    这下好了,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了,围观的群众们从一脸懵,然后各自都相继露出了不同的反应。

    有作壁上观凑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有的还在暗暗拍着胸口,庆幸这事儿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试想想,人家太子爷前脚要把那些花-楼的女人们收做姬妾,好了,后脚就有人跳出来,指出其中一姑娘跟一五品大官有关系,大官妻子还闹了起来——

    这说到底,又是没了谁的脸,打了谁的脸?

    不还是太子的么!

    是,那些女人的身份,在场的都心照不宣,她们都是不干不净的花-楼妓子,可那又怎样?太子喜欢呐!

    而这闷在肚子里是一回事儿,被这么闹出来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再看太子的脸上,果不其然,哪里还有刚才如沐春风的半点笑意?

    然而,事情还远不止于此。

    很快,那人群里,又爆出一声惊诧的嚷嚷,“嗳哟,冯大人,那不是您老最喜欢的翡翠姑娘嘛,对对,就那个穿绿衣服的!诶秦侍郎,听说您到处找着海瑶姑娘么,喏,那不正好,就在那儿了么!哈哈,姚大学士,大家都知道您老最喜欢有才学懂琴棋的姑娘了,看看,那平溪姑娘不正合您老心意吗?矮油,季大御史,外头都传言淑慧姑娘是您的知己红颜,怎么现在连上去打声招呼都没了呢,也太见外了啊!唷,燕府台,您跑什么呢,您心爱的恬儿姑娘不是在那儿了么!”

    这一下,凑热闹的都凑不起热闹了,人群彻底的炸开了锅了,那些被指名道姓出来的官员们,那是慌的慌,傻的傻,而那些官员的夫人们,那是该大呼小叫的大呼小叫,该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该冲上去跟那些妓子打成一团的,就跟那些妓子打成了一团。

    好好儿的一个喜酒宴,就这么一下子的工夫,就变成菜市场了……

    站在红毯上的太子,都怔在了那里,显然,这样的突发状况,是他也没有想到的,转而,那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一场本该轰动京都的婚宴,彻底就这么沦为了一场闹剧,这已经不仅仅是丢脸,所能够形容的了。

    薄久夜跟寒王,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差没拍着桌子,捂着肚子大笑乐了。

    本来没什么意思的婚宴,没想到,居然还有被推上这等高-潮的时候,多有趣,多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