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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嘴角动了动,像笑,却又不像,“只是随口一问,谁还真的管你了。”
伸手在他胸前一推,这次她居然倒是很轻松的脱离了他的怀抱撄。
愕然了一下,她没有犹豫,转身逃也似地,挑帘从车厢离开了。
因为孟非离很体贴的在车厢外放了凳子,这让武功尚未恢复的云朵,依然能轻松从容的下了马车。
燕夙修见她逃命似地离开了,立时,眼里便卷起了狂风暴雨,一双刚才没注意就放松了防范的双手,捏的咯吱作响,“该死的女人,这么急着回去,最好别是因为薄久夜,否则……偿”
喃喃自语到这,他的眼里赫然露出了杀意。
外面的孟非离还正奇怪云姑娘怎么自己先一个人出来了,与刚才接两个人上车时候的气氛很不对劲。
燕夙修一双长腿就从车内伸了出来,紧接着露出来的狰狞笑脸,差点没把孟非离的小心肝吓得乱蹦。
通常这时候,知道自家主子肯定心情不好的孟非离,都是选择闭嘴,免得自己惹祸上身。
没曾想,这次他的沉默,却惹怒了自家主子爷。
“你个死奴才,平素数你嘴皮子最是利索,脑瓜子最是灵光,现在是怎的了,连自己的女主子都留不住,养你还有何用,倒不如直接养一条狗,哼!”一脚踹开候在车门前的孟非离,燕夙修气哼哼的好一通数落完孟非离之后,这才姿态潇洒的抖了抖衣领,洋溢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朝薄家大门信步而去。
挨踹的孟非离两眼含泪的瞧着自家主子离去的潇洒背影,捂着自己的臀,表情那叫一个冤枉,“我怎么那么可怜呢我……”
此番云朵回到薄家,与以往的待遇,真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到不过几个看家看院的护院,大到宁管家这等薄家管事之流,一见到回府的云朵,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一听到云朵回府的消息,哪个不是巴巴的赶着过来相迎。
这让云朵突然想到了以前,老五薄云惜总是盼星星盼月亮想嫁给燕夙修的那段时日。
那时候,薄家府里上下,哪个一提到燕夙修这个太子,哪个不是冷嘲热讽的?
也不过是燕夙修真的上了薄家的门,薄家上下才做做表面工夫,对他这个太子爷礼遇有佳,卑躬屈膝的。
实际上,八成除了那些个尚处在春心萌动时期的花季小姑娘们一见燕夙修的真容以后,都为燕夙修那张妖孽的脸迷得七荤八素,其余薄家的人,只怕心里头,哪个都不是在鄙夷燕夙修的。
毕竟,燕夙修这个草包太子做了这么多年,确实是做得太周到,周到的都太深入人心了。
然而今朝,云朵看在眼里的,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在她眼前这些个带着恭敬或是谄媚笑脸的薄家下人们,似乎并不是只在做表面工夫,而是揣着讨好的嘴脸,真的来恭迎她这个,已经被下旨赐婚太子的四小姐。
她是沾了燕夙修的光。
但,她感到有些困惑。
“爱妃,你身子还未好,都不晓得走慢些,若是累坏了,可不让本宫心疼么?”后头追上来的燕夙修一上来,就一只手亲昵的搂住了云朵的腰肢,另一只则拿着折扇,给云朵扇风。
“……”这大热天的,真是生生让云朵恶寒了一把,鸡皮疙瘩险些掉了一地。
燕夙修恶心的工夫真是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了,她简直只能仰望了。
不过燕夙修这太过的肉麻兮兮,让云朵心里头还是知道的,他这么做,八成就是刚在皇宫抱了她一路的目的是一样一样的。
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薄家人,她薄云朵是他燕夙修寵爱怜爱的女人,薄家不能薄待了她。
这要是放在眼前,云朵就觉得他这么做简直就是无聊,因为薄家压根看不上他这个草包太子,他现在跟她腻腻歪歪的给谁看?
别到时候反倒让薄家人见了后,等他一走,就开始在私底下笑话她薄云朵嫁了个草包还自以为是的像个傻子一样炫耀,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可现而今,发现了薄家人的态度不似以往那般,故而云朵虽然觉得恶寒,但还是没有拒绝燕夙修这么肉麻。
倒不是她虚荣的真想在薄家炫耀一下,而是知道燕夙修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是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当着薄家人的面和他闹,那就是下他的面子。
男人都要面子,何况是燕夙修这样身份的男人。
燕夙修见云朵没推开自己,也没拿话刺自己,顿时眼睛有些亮,忍不住凑到了她的耳边露出一脸的心疼,“爱妃,是不是真的哪不舒服了?要不本宫再抱你可好?”
“……”真是被这蹬鼻子上脸的家伙给郁闷到了,云朵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后,蓦地扬起了笑脸转向了燕夙修,笑的跟朵花儿一样,“殿下体恤,云朵万分感激,可殿下适才都在宫里抱了云朵一路了,云朵实在不忍殿下劳累,如此这般……云朵也是要心疼死的呢。”
这话说的,简直娇滴滴的能挤出水来,甜丝丝的简直让人牙疼。
可燕夙修不觉得牙疼,就觉得腰疼,因为这坏女人正悄悄拿着小手,捏着他腰眼子上的那丢丢肉使劲儿的扭着呢,疼的他浑身都是一个哆嗦。
然而就算怎么疼,燕夙修都没有推开她,甚至还冲她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甜甜蜜蜜,还颇为寵溺的抬手在她鼻子上一捏,“爱妃如此心疼本宫,本宫真是不胜欣喜。”
云朵实在忍不住暗笑这货真是皮实,这么扭他,他不觉得疼,还觉得美的很,说的好听点是个受-虐体制,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贱-骨头。
说他太子爷是贱-骨头,估计都没人信。
谁不知道他这太子可是有无数女人都前赴后继的傲娇货呢?
“咳咳。”听了早在薄家栈道上候着的下人来报说太子来了的薄久夜,因为就在前院的书房里办事,所以这燕夙修和云朵刚一下车进到薄府,薄久夜后脚便也离开了书房,到了这薄家的大门前院门口。
只不过他刚到,还没来得及的找两人行礼打招呼,就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打情骂俏。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愣了好一会儿,眼睁睁的看着两人。
直到这时候,他才假装咳嗽了一声,遂,再对太子拱手行礼,“微臣,拜见殿下千岁。”
听到薄久夜的声音,正和燕夙修暗地闹着的云朵,身子便是一僵。
搂着她的燕夙修,立刻就在手感上,感觉到了她的反应,碧青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搂在她腰上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要贴到自己身上一样。
而面上,燕夙修则笑盈盈的冲薄久夜一摆手,这么一个小动作的架势,这气势,都是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才有的,“薄爱卿,平身。”
无人看到薄久夜这一刻垂下的那张脸上,阴鸷的可怕。
然在表面上,薄久夜的声音依然从容而冷静,带着对燕夙修这个太子的恭敬,“谢千岁恩典。”
以往在薄久夜这个年轻的少相这里,他还是称燕夙修为殿下的,但现在却改了口,唤作千岁爷了。
看起来这不过就是一个称谓,似乎没什么两样的样子。
可在燕夙修怀中的云朵是知道的,这其中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云朵悄悄斜了一眼突然把她的腰勒的有些疼的燕夙修,徐徐把头转了回去,看向了,就在她正前方不远处,出现的薄久夜。
那厢的薄久夜刚谢了恩,正把头重新抬了起来,稍稍摆正一下身姿,不想,刚好和视线投过来的云朵,就这么目光相撞到了一起。
云朵本来只是奇怪薄久夜对燕夙修的态度,正在暗自揣度是不是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发生了什么改变,才令的薄久夜如此,因为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毕竟她被薄久夜禁闭了那般久,几乎是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被刚刚放出来进宫去的。
对外面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自然都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的。
如此,她倒是不曾想,就这么和薄久夜四目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