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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多想,不再多往适才呆过的临水小亭看,云朵回了头,继续让小太-监带路。
她并不知道的是,刚才她并没有幻听,那一声短促的何物倒塌声,就是从湖心那里传来的。
原因是,那方湖心亭在燕夙修与花无心的对掌之后,因为双方强大的内力比拼过度,在周围都形成了无形的罡气流撄。
两人使用的内力越大,罡气就越强盛。
也不知两人的内力深厚程度,究竟到达了什么样恐怖的地步,没过片刻,罡气不仅形成了漩涡,还对周围产生了剧烈的杀伤力—偿—
好好一座用那么坚硬的石英岩打磨的亭子,就这么被罡气漩涡给爆破的轰然碎裂了!
也是幸好在湖泊上,除了一些稀松培植的少许睡莲受到了罡气余波后的波及,毁的连花带叶都成了碎末之外,并没有其它什么活物和生物。
不然,还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受到池鱼之殃。
由于亭子碎裂倒塌后,就直接陷进了湖水之中,不少爆破的杂音,都在顷刻后,被湖水吞没的一干二净。
所以,才导致爆破倒塌声,都那么短促的一瞬即逝。
让周遭听到的人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以至于,湖泊在朦胧的月色中,掀起那样丈高的水花,竟无人得见。
亭子陷落了,原本身处亭子中的两个人,也一道被陷进了水中。
受到震动的湖泊还没平静下来,又是突的一声水花乍起的声响。
一个明黄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水底猛地跃出,随即,竟真的像鬼-魅一般,就那么直挺挺的,立在了水面之上!
若是换了往日,就算是夜晚,燕夙修也不会如此明晃晃的暴露自己的武功,这是随时有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被人发现。
但他现在顾及不了这个了,满心都只想找到,这个行刺他的刺客。
其实他完全可以吩咐宫里的锦衣卫来一齐寻找,锦衣卫是父皇的人,他不用像顾忌御林军那样去顾忌锦衣卫,锦衣卫不会泄露什么。
但是,这个刺客非同一般。
他还记得,在一个半月的蟠龙山春狩前夕,薄云朵失踪而归。
他在当天,与她吵架了,等她回到薄家的时候,身上,就带了差点要命的伤。
那伤,分明就是在七杀争夺战中,一夕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血杀宗人才会的手法。
穿心掌。
而这个行刺他的刺客,就在刚才,就对他用了这一招。
那么,这个刺客的身份,只怕与失踪的血杀宗,脱不了干系了。
且能与他内力旗鼓相当的对上这一掌而不死的,他认为,除了血杀宗那位来无影去无踪,连他都不知道真面目的血杀宗宗主花无心。
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故,无论是为了杀门,探知一下这血杀宗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是探知薄云朵消失的那半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又会遭到血杀宗那帮屠夫的追杀。
他都需要亲自抓到这个花无心。
且,要秘密的,不足为外人所知的抓。
但,事情似乎事与愿违了,燕夙修怎么寻找,怎么用内息探索,都找不到这个花无心了。
湖泊,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宁静,静的,形同死水。
一盏燃烧着火烛,仿佛从远处深邃幽暗之地,漂洋过海来到这小小湖泊上的莲花灯,宛若一盏星芒,在涟漪四起的湖面上,飘飘荡荡。
那么孤单,那么脆弱,但,依旧在湖面上四平八稳的随波逐流,灯内烛火明明灭灭,却没有熄灭。
燕夙修眸子一眯,视线就像无数支离弦之箭,射向了那盏随着水流波动,而渐渐飘荡过来的莲花灯。
他记得,这盏难看的要死的莲花灯,就是公孙霁送给薄云朵那个死女人的。
没想到她非但不还给那个死书呆,居然还拿来京城里的那些小姑娘一样,用来传情!
他倒要看看,她在莲花灯上,究竟写了什么不要脸的玩意儿——
视线都让那盏莲花灯给勾走了,燕夙修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活捉花无心的念头,一下子不知抛到了哪个九霄云外,踩着水面几个飞踏,顺手捞过那盏莲花灯。
最后一个鹞子翻身,便翻到了云朵刚才呆的那方临水小亭里。
因为一心只想看莲花灯里写了什么内容,燕夙修一时都没注意到亭子里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了。
可定睛一看,莲花灯里什么也没写,就写了一个艹字头,然后就什么下文也没有了。
连个完整的字,都没有写清楚。
“……”燕夙修足足郁闷了好片刻。
等郁闷散了,他心头火起,怒不可遏瞪着手里的莲花灯,五指一动,想要收拢,准备把这奇丑无比的玩意儿,给捏个粉碎。
但最终,没动。
把莲花灯里的蜡烛吹灭,然后二话不说,将莲花灯塞进了怀里。
塞完了花灯,他这才赫然发现,这里已经半个人影也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强烈的不安,阵阵袭来。
“该死的女人,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居然乱跑!”轰得一声,燕夙修一掌,将亭子中央那方石桌,给震得轰然碎裂。
然,脾气刚发完,他立刻捂住了胸口,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难怪师父那个老货那样看重你,花无心,你果然有点本事。”
强烈的晕眩感一阵又一阵的袭来,燕夙修却没敢就这么晕过去。
他踉跄着退后几步,将背靠在了小亭冰凉的红漆木柱上,忙伸手在还在滴水的袖子里,与腰间的囊袋里几经摸索。
找到一只白瓷小瓶,用嘴咬掉软木塞,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湿漉漉的手心。
但当见到这些小药丸儿血红的一粒,他愣了愣。
继而,他有些恍惚了起来。
这是血人参做成的药丸,这一批,统共就只有五颗,后来几次受伤就吃了三颗,最后就只剩下了两颗。
在蟠龙山,他与云朵坠入崖底时,他喂她吃了一颗,还剩下了一颗。
当时她问他吃了没,他谎称吃了。
其实,当时他是想在崖底和她真的多呆一会儿,把这颗血参丸留给她,哪料到后来,那么些人都找来的那么快。
后来这药一直搁置在他的囊袋里了,几乎都记不起了。
现在见了,那次之行的一幕幕,皆像潮水一般,席卷着,冲击着他的心脏……
燕夙修眸光几番闪烁。
他没有把这颗血参丸吃了,而是重新装进了瓶子里,但未将瓶子放回囊袋,而是放进了怀里。
刚才的一番打斗,他身上其实有很多东西都因为罡气冲击,而随着陷进湖水中后,大部分都遗落到了湖底了,好在囊袋绑缚的紧,并没有掉落。
但是袋子里的药,并不多了。
多的都是一些治疗外伤的金创药。
他现在除了中午被薄云朵那个混-账女人在胸口刺了那一剑之外,并没有其他显著的外伤。
但胸口这一剑,明显因为他刚才中了花无心的穿心掌,而伤口加剧。
疼痛也变得那么剧烈,让他觉得心脏每跳动一次,都像又被刺了一剑,又一剑。
可眼见袋子里已经没有了治疗内伤的药物之后,他就放弃没管了,一把抽了别在腰带上的黑玉长笛,凑到了发白的唇下。
清脆怪异的短暂笛声悠扬而起,为这刚刚繁华过,厮杀过,现在却归于了一片死寂的湖泊,平添了一抹诡谲之感。
片刻,两道黑影披着朦胧月色而来,如夜空翱翔的夜鹰,落足于小亭中,双双单膝跪在了燕夙修的跟前。
“她去哪里了。”燕夙修将长笛缓缓收了起来,耐着疼痛,有些咬牙意味的问。
自从这次有了孟非离对薄云朵的事情知情不报,差点让薄云朵就成了薄久夜那混-蛋三夫人事件之后,燕夙修便将身边用来办事的得力高手,给调遣了过来。